這四個人其貌不揚,沒想到出手這般闊綽,這樣的出手,瞧那滿滿的珠玉,便是尋常的大家也比不上。
楊堅語氣緩和幾分,問道:"在下青龍會雄獅分壇的壇主楊堅。請問是禮物的主人是?"
"天魔無相,萬妙無方,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那四人只是尖銳的冷笑一聲,便齊齊轉身往高牆之外掠去。
賓客之中,登時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魔無相,萬妙無方,上天入地,唯我獨尊。說的可不就是魔教麼?
昔年魔教血戰中原,滾落江湖的人頭可不有千數!
"這當然是魔教買命的錢。"
蘇留冷冷一笑,縱鶴勁出,直接將那四個麻袋裡的一張拜帖與四塊玉牌拿在了手裡,再做了一個手勢。
"這便想走麼,留下!"
路小佳跟高漸飛兩人已經提起真氣,不分前後便急掠追了上去。
楊堅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話,只垂手伺立蘇留周側。
蘇留開啟了那一張鮮紅的拜帖,上面寫著:為青龍會龍頭公子羽賀。
落款是:牒兒布、多爾甲、布達拉、班察巴那同賀。
敬上。
魔教,四大天王。
身外化影,魔血刀法
這是一張血紅色的請帖。
還有四塊玉牌,好像天然有一種降溫的能力,廳內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
蘇留略略一掃這請帖,便開始玩味的打量這玉牌上的內容。
四塊玉牌,其上雕銘四尊魔神,栩栩如生。
一個手執智磐,一個手執法杖,一個手託山峰,還有一個手裡竟託著****的女人。
詭異莫名。
"果然是魔教,魔教也坐不住了!"
隨著卓東來的一聲長嘆,大廳裡面登時破冰,死一樣的沉寂馬上便被打破。
"是魔教!"
"魔教捲土重來中原了!"
"一來就盯上了青龍會龍頭公子羽!"
"說不得有好戲看了!"說這話的人,明顯的壓低了聲音,可包藏了禍心。
當然,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那四人掠動而投注了出去,那四人拋下了包裹,送上了禮物之後,走的飛快,一刻也不想多留。
"想走就走,給我留下?"
楊堅卻起身飛追而去。這魔教派來送禮物的四個人,輕功也著實了得,路小佳幾人追身掠出,一時之間,竟然還未追至,只好雙足點在高牆上,才幾個起落,便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
江湖不但是泥淖,更是棋局,魔教偏居西方一地,想要插手進入這一局棋局,就得入主中原,只是中原武林在原則性的問題上,倒是一致對外,狙擊魔教,那時候魔教敗出中原,教中中堅力量死傷無算,今日一朝捲土重來,依舊是帶給人無邊的恐懼。
天魔無相,萬妙無方,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這虔誠到幾乎狂熱的口號一喊出來,就足以叫人發自心底的震慄顫抖。
"世事如棋局,不著得才是高手,魔教隱藏至今,現在我總算知道了,這四人送了這麼大的一份禮物是什麼意思。"
卓東來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桌面,看著幾人掠出高牆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廳內有人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問道:"送來了如此豐厚的禮物,說不得是交好龍頭......"
"白痴!"上官小仙冷冷道,連看一眼那人的興趣都欠奉。
人豈非總是這樣,即使是局面不好,也會找理由安慰別人,也安慰自己。
其實某種程度上,青龍會的處境還真的不算太好,掃平關東四十道的綠林勢力,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前邊有魔教已然浮出水面,後邊還有一個帝王州在佈置殺局,再者,說不得小李探花什麼時候就重出江湖。
卓東來也十分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果決道:"魔教之人,橫行無忌,往來由心,只會將自己當做這一方天地的主角,跟帝王州如出一轍,根本不會許以重利交好我等。"
"不錯,這一筆的珍珠寶玉還有一層意思。"趕至洛陽的鍾不忘捋了捋鬍鬚道。卓東來的出現,某種程度上是減弱了他的存在感,所以他抓緊一切的時機在蘇留的面前顯示自己的價值:
"魔教講究人命高低,生死有常,這四袋價值連城的珍珠寶玉,是買我們青龍會上下全部人命的錢。"
"魔教四大天王,位置固定,孤峰天王布拉達,權法天王多爾甲,愛與天王班察巴那,智慧天王碟兒布,每一個都是魔功大成之人,雖然隱秘難尋,但是他們的厲害跟神秘,卻是毋庸置疑的,當年老夫正經歷了那一場血腥往事,當真是喊殺的萬萬不可小看了。"
鍾不忘對江湖掌故,如數家珍,將魔教的底細給眾人一一道來:"不過昔年那一場絕巔大戰,只聽聞魔教的教主以下,四大天王全部戰死,過了這些年的休養生息,說不得他們已經選出了新的天王了,實力想必是再次到達了巔峰,才有膽子步足進犯中原。"
"這位老先生說的極是,魔教中人,早已完全的泯滅了人性,只會一味暴戾的殺戮天下。"
"照如此說,我們豈非是已經身處極度的危險之中了?"蘇留不覺驚懼,反而淡淡微笑。
"公子所言不差,不過雖是危險,也是青龍會崛起的契機,咱們站在了風尖浪口,只要公子登高一呼,就能佔住大義的位置,收攏人心,代表整個武林跟魔教決戰。"不可否認,卓東來這種洞察局勢做出應變的能力,好似天生如此敏銳。
"不錯,卓先生說的不錯。"鍾不忘也表示贊成,道:"公子要重排兵器譜,那就遲早是要尋著百曉生的,百曉生這樣的人,往往只會站在風雲漩渦的中間位置。"
要排兵器譜,先尋百曉生。
要重排兵器譜,當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排就,白玉京也從來不會出現這樣毫無意義的任務,尤其是隱藏任務,其中艱難瑣雜,諸多限制,回首看看笑傲裡邊的總攬江湖便知了,這重排兵器譜,也有連個前提。
第一,非得要經由百曉生之手來排,鍾不忘只算是百曉生的同門師弟,關係還不太融洽的樣。
第二,這兵器譜須得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單單這兩點,便已算是難度極大了,百曉生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是去哪裡尋他的蹤跡?眼下還是第二點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青龍會崛起江湖,不僅僅是為了打造天下第一的勢力,更是為了掌控天下武林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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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一向都是站在巔峰的強者制定,再由弱者遵循。
蘇留心裡的想法正與卓東來不能謀而合。
這一日直到夜裡,高漸飛與路小佳等人都還沒有迴轉,這無疑叫人心裡罩上了一層陰影。
有多心者,已經在想是否路小佳等人已然是遇了伏殺折劍身亡。當然更多的還是疑神疑鬼的,懷疑魔教有什麼滔天的陰謀,將每個人都算計了進去。
恐慌。
這是一種會蔓延的情緒,有的時候甚至不需要引導,只需要用一個眼神,一整個雄獅堂,都已經籠罩在這樣的陰詭可怖的氣氛裡。
這樣該是青龍會舉翼翱翔的日子,只因為魔教中的四大天王送來這樣的一張請帖與四塊玉牌,就叫人心驚難忘。
眾人表面平淡,其實內心惶惶。
只有蘇留是發自內心的淡然,依舊無動於衷,好像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天下來,一樣的指點上官小仙武功,一樣的把事情都交給卓東來一干人,一樣的自己雲淡風輕,十分都不去管。
第二夜。
夜非葉,夜依舊前一日溫柔的夜,但是寂冷的夜空之中,好似多了一點黯冷。
"公子,奴家聽聞今日魔教已經出現在了這裡,給公子帶來了不下的麻煩。"蝶舞確實是一個很容易就叫人生起保護心思的女人。
聲音綿軟動聽,動作亦是異常輕柔的替蘇留倒好了一杯八年陳的女兒紅,然後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蘇留身邊,醇厚的酒香跟美人幽香一起鑽進蘇留的鼻子。
蘇留舉杯自飲,淡淡道:"有些人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來找的,何況這魔教的四大天王,絕對不算是最大的麻煩。"
有麻煩,就證明一個人有存在的價值,一個人只有先具備了啊之,才會有麻煩來找上門。
他此言倒也不是故作自然抑或是糊弄這胸大腿長也有腦子的姑娘,蘇留是真正的沒把這四大天王放在心上。
此時他的心緒倒是全部放在了那帝王州與魔教教主之上,剩下的一小半也在想百曉生的事情。
帝王州,憑空崛起,但是氣魄雄壯,只是兩場刺殺,便請動了狄青麟等一干人等,甚至來拿百里長青也甘願作帝王州手下的鷹犬,帝王本是無情物,這帝王州的主人,可不像是蕭王孫這樣的有請幽居,似乎不用懷疑,帝王州將踏碎一切擋在面前攔路的勢力。
"蝶舞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只希望公子能夠沒有麻煩,永遠的站在頂峰,到時候奴家能夠站在山腳下,靜靜的仰望公子就夠了。"蝶舞長腿疊交,好一副優美姿態。
她瞥了一眼蘇留的臉色,微微自得一笑,果然是有些意動。
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呢。
蝶舞淡然媚~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