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孝堅向來膽大妄為,和他父親光熹帝朱慈烺謹小慎微的性格截然不同。

見到有人闖進了殿中刺王殺駕,他不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撫掌大笑道:

“哈哈,本宮還以為有多大陣仗,原來只是個跳大神的江湖騙子。當真好狗膽,單槍匹馬居然也敢來承乾宮行刺?你們給我抓活的,本宮要親自審訊,看看這廝到底是心齋的瘋子,還是毓慶宮派來的殺手!”

話音落下,他身邊的一個紅衣喇嘛搶先躍上前去,一記“大手印”便朝薩滿胸口拍去。

在他出手之際,大殿之中梵音高作,振聾發聵,寶光佛影時隱時現,修為較低者頓時感到真炁運轉不暢,如被千鈞巨石壓制一般。

光是這一手,足見喇嘛至少有丹道真仙級別的實力。

但面對石破天驚般的密宗大手印真法,那薩滿卻不閃不避,左掌探出,後發先至,一架一扭,便輕描澹寫地扣住了喇嘛的腕子,順勢輕輕向下一壓,只聽“卡察”一聲,喇嘛已經腕骨粉碎,悶聲摔倒在地,痛得大聲嚎叫。

薩滿順勢在他肋下踹了一腳,像踢皮球一般將他挑在半空中,摔在地上,再看時半邊身子都已經血肉模湖,早沒了呼吸。

這一下如星流霆擊,快得難以形容,那喇嘛也算是烏斯藏密宗有名的高手,居然只一招就敗下陣來,甚至在場不少異人都沒看清刺客是如何出手制服他的。

“休休休……”

見到這薩滿本領高強,眾人再不敢怠慢,數道人影衝上前去,對他展開了圍攻。

這幾人都是茅山派的道士,有人使劍,有人用符籙,結成了一個困陣,不求殺敵,只為阻止刺客接近太子,等待援軍到來。

在困陣之外,還有不少本領高強的異人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補上缺口。

那薩滿被重重包圍,卻絲毫不懼,在人群中指東打西,穿梭不定。雖然以一敵多,卻非但沒有吃虧,反而還穩穩佔據了上風。

若不是這些茅山道士個個都有真仙實力,又有各種符籙加持,恐怕早就被他破陣而出了。

辛子秋在一旁瞧得真切,心中卻大吃一驚。

剛剛這個薩滿擊倒喇嘛的手法,借力用力的技巧十分特殊,並非普通的擒拿手法,而很明顯是日本合氣道中的小手返。

單憑那一招,他還有些將信將疑,但對方和道士們纏鬥半晌,也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武功路數,他看得清清楚楚,已經十分確定刺客的真正身份。

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薩滿,明明就是島津雅彥那個小鬼子!

他居然也混進了皇城,還冒險來刺殺太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也和艾登一樣,變成了監天司口中的“心齋”麼?

而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這傢伙和宗鏡又有什麼關係,監天司到底是怎麼能夠提前得到刺殺訊息的?

這一連串的謎團,在辛子秋腦中不斷閃過,可任他聰明絕頂,一時卻也想不清其中的來龍去脈。

不過這並不重要,既然島津雅彥主動現身,而此時敵明我暗,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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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利用得好,定能狠狠打擊小鬼子一番,就算殺不了他,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他的戰鬥力。

辛子秋心念及此,便暫時壓住心中疑團,往後退了一步,先天無極真炁演化變幻,隱藏住了自己真實的氣息,同時從懷中摸出了一方小印。

跟著,他握緊了拳頭,掌心中那個淺淺的花紋在誰也沒注意到的情況下,發出了碧油油的澹澹熒光……

……

就在承乾宮內打得不可開交之時,雍和宮的萬魂殿中同樣熱鬧無比。

酉時三刻,天色漸暗,萬鬼夜遊的時間已經到來。

外面濃霧升起,鬼怪們似乎得到了某種號令,被霧氣所吸引,爭先恐後地向著萬魂殿外衝去。

但他們剛衝出殿門口,卻發現四周的景色一陣變幻,莫名其妙地竟又回到了殿內,彷彿自己所處的空間成為了一個閉合的圓環,不論向那個方向離開,都會週而復始地回到原點。

端坐在中央寶座上的旱魃見此情形,終於按捺不住,騰身而起,難掩臉上的驚駭。

因為出現這種奇異現象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

那就是此時正閉目趺坐在大殿正中,渾身散發著金光的虛行子。

以她的實力和見識,已經有所察覺,似乎整座萬魂殿都已經被拉入了一個扭曲的維度之中,雖然看起來仍在紫禁城中,但實際上已經與世隔絕,而且自成閉環。

如此一來,偌大的宮殿,竟變成了一座華美的監牢,只有規則之力才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除非有掌握空間秘法的大神通者出手,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和尚,你究竟想幹什麼?”

旱魃高聲叱責,但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無奈,頗有些色厲內荏的意思。

眼前的僧人看似年輕,但神通廣大,居然單憑一己之力,便困住了萬魂殿中所有的鬼怪,竟連她也對此無可奈何。

這種本事,不得不令她刮目相看,或許自己之前對其置之不理,是個錯誤的決定。

虛行子睜開眼睛,澹澹說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已經說過了,只想找一個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請仙子成全。”

旱魃咬了咬牙:

“小師父,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虛行子微微一笑:

“求之不得。”

說著從金光中分出一道身影,款款向前,朝著旱魃做了個“請”的手勢。

旱魃見到虛行子身處無數鬼怪包圍之中,卻仍舊晏然自若的樣子,也不由得心生佩服,嘆了口氣,將他引入內殿,佈下了數道隔音結界之後問道:

“小師父,你的身份,金牙張已經報告給我了。我也能猜到你想找什麼人。但請恕我直言,你不過是個外來者,最多在我們這個世界呆上四五天而已,頭領憑什麼要屈尊紆貴來見你呢?”

虛行子扶了一下眼鏡:

“‘頭領’?這麼說,你們還真被人控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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