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偏殿之前。

剛進殿門的瞬間,玄誠道人似乎雙腿忽然有些發軟,腳下拌蒜,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辛子秋跟在他身後,剛要伸手去扶,卻見他只是打了個踉蹌,迅速就站直了身子,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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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皺了皺眉,雖沒說話,但心中十分奇怪。

只有他知道,玄誠道人不僅得了武聖人真傳,還曾假借為賈止晴還魂之名,在內景中吸取了四大高手大量的純淨真炁,功力大進,已經不輸於當世第一流的武學宗師。

這樣根基紮實的人,居然會莫名其妙地身子趔趄,到底是受了傷,還是生了病?

……

來到軟塌前,玄誠道人見到勾弼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

他拉過一張短凳坐下,左手輕輕搭住勾弼的脈搏,右手扶著額頭,雙眼緊閉,表情無悲無喜,誰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辛子秋在一旁暗暗觀察,發現玄誠道人的臉色比之前顯得微微有些發白,也不知是因為這裡傷者刺鼻的氣味,還是因為見到眼前棘手的病人感到無奈。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鬆開了診脈的手,神色十分凝重。

陸通連忙詢問:

“道長,勾弼的傷勢如何?可有辦法救的活他?”

玄誠道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些,沉吟一番,半晌才說道:

“勾弼前輩的陽維脈和任脈受了重傷,導致氣血鬱結而不散,虧得他是有先天真炁不斷淬鍊的仙人之軀,這才能在主脈斷裂的情況下活到現在,若是凡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這傷勢雖然嚴重,但醫治起來倒是不難,貧道有幾枚丹藥,可以為他慢慢修補經脈。”

他嘆了口氣又道:

“可是,傷處不止是這兩條主脈,真人的神魂也受了重創,這才是昏迷不醒的根本原由。經脈畢竟有跡可循,容易治療,而修復神魂之術就複雜得多了,貧道雖然略知一二,但終究也只是外力,能否恢復,還是得看他自身的造化。說句實話,活過來只有四成的把握。”

三位方士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陸通說道:

“有希望總比等死強,如此便多謝道長了。”

玄誠道人嘴唇翕動,臉上的傷疤也隨著肌肉的收縮微微顫了顫,似乎剛剛診病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心神,顯得有些體力不支,勉強地笑了一下:

“幾位真人何必客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勾弼前輩與貧道最為要好,自當盡力而為。只是,貧道才疏學淺,即便竭盡所能,也未必就能治好他。”

公羊權也安慰道:

“道長不必介懷,死生,天地之常理。我們這些人活了千餘年,大風大浪也經歷了無數,勾弼若真的挺不過去這一劫難,那也是他的命數,與旁人無關。”

玄誠道人拂塵一擺:

“既然如此,貧道先告辭,去宣冉齋去拿幾樣以前備好的成藥,另有幾樣丹藥需要現場煉製,還得準備一番,等下再回來詳細說明用法。”

太姒謝道:

“如此便多謝道長了。”

幾人一直將他送到玄心殿外,也不知是因為遠離了病人,還是因為外面的空氣更加新鮮,玄誠道人臉上又恢復了紅潤,眼中也有了神采,他朝著幾位方士說道:

“貧道卻忘了,此來還有一事相求。”

陸通輕輕頷首:

“道長請講。”

玄誠道人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

“後天,在汴梁城中,四國使者將會擺下一道通天擂,鎮擂者將是貧道的師尊,武聖人於和。”

陸通一臉的恍然,笑道:

“道長不必擔心,我們都是方外之人,不會去打什麼擂臺,更不會與武聖人為難作對。”

玄誠道人搖了搖頭,眼中有著決然之色:

“非也,貧道是想請幾位上臺打擂,將敝師擊敗。”

三名方士聞言,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些怪異的神情,不知這道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玄誠道人解釋道:

“諸位真人莫怪,貧道並非欺師滅祖之輩。其實是敝師不知聽了什麼讒言,一定要和大宋,和上三門為敵,更要在擂臺上大開殺戒,若真讓他傷了宋朝的俠士,那我碧霞宮必定面臨滅頂之災。師尊和大師兄武功通神,自是不怕報復,但其他的師兄弟們恐怕難逃一劫。

“貧道人微言輕,無法勸服師尊,更沒有其他的好辦法。故此,還希望三位能夠出手一次,將敝師先行擊敗,如此碧霞宮雖然也算得罪了大宋,但草草收場,又無人死傷,事情便有緩和餘地。”

公羊權聽罷笑道:

“這個不難,既然道長開口,我走一趟便是,就當是去汴梁城內散散心了。”

玄誠道人神色肅穆:

“真人也莫要太大意了,家師雖然是紅塵中人,但十幾年前便已修得先天真炁,得道成仙。以貧道的估計,實力恐怕比普通的地仙還強上一些。當然,相比幾位前輩而言,自然是相差甚遠,倒也並不足慮。只是還請真人手下留情,莫要真的傷了敝師。”

公羊權聞言一驚,嘬了嘬牙花子:

“竟有此事?”

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無妨,我不會掉以輕心。”

玄誠道人再次打了個稽首: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貧道在此謝過了。”

辛子秋見玄誠道人三言兩語,就幫他完成了一樁心事,心中頗為感激,剛要開口致謝,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清了清喉嚨道:

“幾位真人,既然寶物被盜,那在下也告辭了,純陽真人那裡,我自會將今日所見如實稟報,該如何處置,還由他老人家定奪。”

幾人巴不得他趕緊走,自然也不會挽留,假模假樣地客氣了一下,就把兩人一齊送了出去。

……

離開太乙宮,辛子秋與玄誠道人並肩而行,他好奇地問道:

“道長,你和四位方士很熟麼?”

玄誠道人有點尷尬地說道:

“古墓中的神仙,誰不想結交一下,貧道其實也並無非分之想,不過是希望能偶爾聽到些仙人的指點罷了。”

辛子秋說道:

“道長待人接物的本領,當真了得,這京師之中想要結交四位方士的達官顯貴,恐怕如過江之鯽,可他們唯獨對道長青睞有加,不得不令人佩服。”

玄誠道人笑道:

“不過是近水樓臺而已,貧道之前在太乙宮居住,常和幾位真人品茶論道,下棋做賦,性情倒是很合得來。”

辛子秋見他說得誠懇,並沒有掩飾私心的意思,便認真請教道:

“道長何必過謙,你既然一雙慧眼善識人心,在下便想問問,關於勾弼真人遇襲一事,你有什麼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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