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澤……我走了你會死的……”

“柔兒!!!”

白卿澤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被她們圍起來,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淚流不止,心上生出一根根尖刺,被尖刃戳了又戳,五臟六腑統統絞碎。

“求、求求你們,放過他好不好……求求你們了、看在往日的恩情上,放過他好不好……”

白卿澤悲痛欲絕,心痛萬分。

“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

“卿澤……我走了你會死的……”

她咆哮著,“我寧願死!”

“柔兒!!!我寧願死!”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讓柔兒以身換命,讓她受盡委屈,她怎麼捨得啊……

“求求你們,放過他吧……求求你們了、看在往日的恩情上,放過他吧……”

一個女子涼幽幽道:“放過你們,誰來救贖我們?送玄公子成婚。”

“不!!!”她的嗓音都是撕破的,整個人被捆著丟在地上,只能弓著身體,用力的磕著地面,“柔兒……我不需要!不需要你為我委身於人!”

“求求你們……放過她好不好……放過她好不好……”

“我會給你們糧食的!”

“糧食?你可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就你那點糧食少的要命,我們還不稀罕哩!”

一陣拳打腳踢,如暴雨猛驟,白卿澤奄奄一息,卻還在朝著玄清柔搖頭,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動著唇形。

他知道她什麼意思,他懂!

但是他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所愛之人飽受艱苦。

玄清柔哽咽著,捂著嘴忍住不發出哭聲,“對、對不起……”他不怕死,也不怕吃苦,只是,他不能讓孩子沒有娘,不能讓孩子出事,如果能重來一次,他再也不要學醫了。

再也不要救人了。

再也不要了……

白卿澤的聲音弱得不能在弱了,奄奄一息,“柔兒……”

“玄公子,可想清楚了?”

玄青柔仰頭憋回淚眼,做出了一個舉動,猛地摔碎瓷碗,狠狠的往臉上劃下,一瞬間,鮮血直流,深可見骨。

他把自己的臉毀了個徹底。

眾人連忙阻止,高聲驚呼,“你怎麼可以!”

“王財主要是瞧不上你我們不就白高興了嗎?!”

“呸!晦氣!”

“你毀的不是你的臉!是全城人都糧食!”

“完了完了,萬一王財主瞧不上了怎麼辦?”

玄清柔心如死灰,這些人的嘴臉太貪婪,太醜陋。

他太失望了,他以為他救治的是一群心思善良,民風淳樸的百姓,卻沒想到是一群滿口獠牙的畜生!括不知恥的吸血蟲!忘恩負義的小人!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白卿澤眼睜睜的看著夫君被帶走,心如死灰,眼中突然生起狠厲決絕。

啞著聲音道:“柔兒,我不會讓你委身與人的。”

*

“菩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保佑玄公子能順順利利嫁入王府。”

“是啊是啊,希望王財主能看在玄公子的救命之恩上,千萬不要嫌棄。”

他們把玄清柔綁到王財主家裡,一路上都在求神拜佛,祈禱蒼天。

王富一看玄清柔的臉,頓時就怒了,大喝道:“鬆綁!誰讓你們傷他的?一群蠢貨!”

“是、是玄公子自己傷的……”

“玄公子,你說話啊……是你自己傷的。”

“閉嘴!”

王富怒吼完,轉頭又小心翼翼的扶著他,“疼不疼?毀容了也沒關係的,我不嫌棄你,別賭氣,好好服藥,別想著你毀了臉我就能放你和她逍遙自在,不可能的,乖。”

“我不是那麼粗鄙庸俗的人。”

語氣深情又噁心,直令人作嘔。

玄清柔唇角輕揚,譏諷道:“你這樣的畜生,還會懂得不惜容貌?”

王富只是憐惜的看著他臉,輕聲道:“若是旁人,我早就亂棍打死了,但若是你……便是一具枯骨,那也是疼到骨子裡的,日夜與枯骨為伴也不錯。”

“滾!”

玄清柔氣的渾身發抖。

聽到王富說不嫌棄,眾人舒了一口氣,好歹是留下了,再不濟,許諾的糧食也該有了。

媒人搓著手,局促不安道:“那……那糧食呢?”

王富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明日開倉放糧,還不快滾!”

“好!好嘞,謝謝王大善人。”

“王大善人真是心地善良。”

“對呀對呀。”

“這一次,王大善人可謂是救助了全城百姓,有了糧食我們就能度過寒冬,等待來年開春了。”

瞧瞧,這一幕多諷刺啊。

玄清柔數月的醫治救助,因為沒有順他們的心意而變得無惡不作,心思歹毒,可王富呢?

她只是紅口白牙,隨意擺手,就成了豐功偉績的大善人,一個個阿諛奉承,全然忘了是誰讓她們逃過瘟疫,是誰幫助他們一家老小。

玄清柔摸了摸肚子,眸色堅定,他一定會護住孩子的!一定會!

王富唾棄一口,道:“感謝我?你們應該感謝我夫君!沒有他,你們早就死了。”

“對啊對啊,玄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玄公子捨己為人,多謝玄公子。”

“嘁,噁心!”

大紅的燈籠張燈結綵,喜慶的聲音吹吹打打,玄清柔卻是握住銀針,冷聲道:“白卿澤呢?你們把她弄去哪了?”

大紅的嫁衣配上他搖曳生姿的腰身,令人沉醉,但是那一張臉卻令人發怵。

王富把面紗給他帶上,只留下一雙決絕的桃花眼。

溫聲道:“我不會傷她的,她死了我如何拿捏你呢?對不對。”

玄清柔心裡松了一口氣,“我要見她平安!”

王富卻道:“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她跑了。”

“不可能!”玄清柔想都沒想就否定了,斬釘截鐵道:“她絕不是那樣的人。”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她說話!”王富氣笑了,冷聲道:“她託人帶了一封信給你,你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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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拆過的,王富已經看過了,玄清柔搶過信,一目十行。

的確是決絕告別的話,大意是讓她安心待嫁,一別兩寬,各生安好,她考取功名從此遠走他鄉,但玄清柔卻笑了,把信貼緊胸口,心道:“盼君歸。”

------題外話------

不行了,氣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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