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並不認識真的城隍印是什麼模樣，但也隱隱感覺得到那城隍印和她的東海龍王印有幾分相似之處，皆蘊有一種難言的天威。
“你是城隍，姑奶奶我還是東海龍王呢，你憑什麼問我的話！”
李牧挑眉，燕赤霞還真沒認錯，眼前這盤龍大印真是東海龍王印，看來激一激這一看就是直腸子的青蛇還真沒錯，只是不知道那白玉淨瓶又是什麼玩意。
“喲，東海龍王啊，你不會還是條青龍吧，那可真是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了。”
青蛇就算並不怎麼通曉人情世故，也聽得出李牧這明晃晃的反話是在諷刺她頭頂上的兩個小凸包。
“我聽說人間城隍都是死了的大大有名的大好人所擔任，我看你後兩樣不沾，但倒確實像是個短命的死鬼！”
青蛇也回諷了一句，可惜力度太輕，死鬼這種話，青樓資深客戶李牧聽的太多，毫無殺傷力。
“所以我這不出來除妖了嘛，想必今日之後，滿世界都會傳誦本城隍斬殺一為禍世間的千年狐妖的訊息，那時候我可不就是個有名的大好人了？”
“你……你這混蛋，那狐妖姐姐分明就不是壞……”
“放肆！你這無知長蟲，什麼也不知道也敢來阻撓本城隍除妖，這狐妖夥同一蜥蜴妖，來這江都城不過月餘，便共有三十八人被挖心而死，男子二十五，女子十三，其間甚至還有三名未行冠禮的少年，兩名未及及笄之年的女孩，兩名年幼無知的孩童，而這只是為了以人心讓那狐妖維持她那副畫皮的美貌，此等喪心病狂的妖物，本城隍除了她那是天經地義！”
李牧突然把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收，開始面容冷肅地大聲斥喝了起來。
他嘴裡詳實的資料並非胡謅，而是真真正正的切實資料，一點都不帶亂說的。
至於為何在青樓包間裡坐著打聽訊息也能打聽的這麼清楚，李牧只能建議江都官府嚴查一下公款嫖娼的問題了。
“你，你胡說！我明明之前還看了你說要奪人家產！”
青蛇氣勢弱了一些，她聽了李牧這一通聲色俱厲的呵斥，還真有些懷疑起自己來。
“奪人家產？以我的身份修為，何至於奪那點大小的府邸？我扮作要殺人奪府的惡人，不過是先下手為強，那狐妖對那有婦之夫王生有意，自不會願意見他身死，我便用計以此騙她來這荒郊野外，免得誤傷城中無辜百姓。
“不然，以我的手段，我真要殺那王生，你以為那狐妖能擋得住我，又能用媚術把我引出城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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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默然不語。
李牧使用神行法加速之後，超快的速度所帶來的狂暴力量，以及那威力強悍的雙色火焰，給青蛇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麼一想，好像以那狐妖的實力，確實做不到阻攔李牧。
“我之前以為你們乃是與那狐妖一丘之貉的惡妖，不過後來看你們也並非靠啖人血肉來修行的妖怪，反而走的是正統修行的路子，念你們在這亂世依舊能秉持正道，實屬不易，我亦有好生之德，今日，便不取你們性命。
“至於我之前說的話是真是假，想來你們只要去城中探聽探聽訊息，便能知道我所言非虛。”
李牧聲音開始轉柔，大棒加棗的手段雖然老套，但是頂不住確實管用。
“那你現在又是要如何？”
青蛇有些舉棋不定了。
“很簡單，我獲得城隍印認可以來，也是第一次見到其他手握神權的生靈，我需要你們告訴我，東海龍王印與白玉淨瓶，你們從何得來！”
李牧張嘴就沒真話。
“我若是不說，你待如何？”
“那……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們二妖大老遠來這一趟，又敗在我手上，想來也是老天爺特意讓你們跑個腿，把這白玉淨瓶和龍王印送到我二人面前的。
“你看，剛好還正一人一個，不用考慮分配問題，我們雖然不想奪人所愛，但送上門來的寶貝，卻也不好不要不是？”
李牧的話把冠冕堂皇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其實李牧也就說來嚇嚇她們而已，有無手段奪取這重寶，二蛇又會不會在寶貝中留陰手且不說，光是奪了這兩項重寶，二蛇必然成為他不可調和的生死仇敵。
他雖然不怎麼怕，屆時卻也不可能心大到放虎歸山，肯定是奪寶殺蛇吃席一條龍服務。但燕赤霞在這卡著，自己還真沒什麼法子能繞過他出手。
與其如此，不如只是問清這寶貝來歷，看看這二蛇是如何得到神權之物的認可，他於此界只剩下二十六天時間，即使完成不了執掌六道的任務，好歹也要多用聚寶盆吸收幾個神權物品。
魯迅先生的透過提議掀屋頂來達成開窗目標的理論還是很有道理的，李牧問她們寶物的來歷，青蛇不願意說，但他一說要奪寶，青蛇卻就願意交代了。
“這龍王印遺落於東海一處海底，我姐妹二人早在五十年前便發現了這印璽，只是一直都無法接近它，直到昨天響了一聲驚雷，它的抗拒之力才小了許多，我便趁此機會讓它認我為主了。”
“你的龍王印在剛入手時，便就能召喚天雷，凝聚這壁障了？”
李牧心裡很不平衡。
他那城隍印雖然可通陰陽二界，對生死輪迴，來世禍福也有相當的許可權，可說神妙非常，但對正面戰鬥力增幅並不大，而且還得需要大量功德才能開啟十二司，哪像這青蛇這般方便。
“你的不是嗎？只是我法力不夠罷了，不然你今天還真勝不過我！”
“夢話你還是留到做夢的時候說吧，你只說了這龍王印是驚雷之後才得以收服的，我權當你說的是真的。
“可這玉淨瓶呢？你總不會告訴我，龍王印旁邊正好就是這玉淨瓶，然後這條白蛇也就正好將其收服了吧？”
青蛇緘默不言，白蛇說過不讓她說，她便是死也不會說。
“道長不必為難我妹妹了，還是我來講吧。”
終於，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白蛇緩緩發聲，她身上血肉模糊的傷口終於是止住了血，血肉也恢復了不少，但離著痊癒，那還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