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新宿是有華人幫的,只不過地域性太強,類似於同鄉會的變種。

特別是南方人,同鄉會簡直多如牛毛,達到省份,小到縣城,恨不得連同一個城區的都弄上一個。

這也不怪他們。

南方人本來就或主動或被動的到處跑,別說亞洲東南亞一片,全世界哪國國家都有。

甚至連非洲戰亂區域,只要用心找的話,也能找出不少人來。

他們又不缺人手,自然而然會排斥外人。

狂人幫的成立,以及高寧的出現令不少孤立無援的人很心動。

雖然高寧已經不止一次表示,暫時不準備招募人手了。

但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不收不收的,短短兩個星期,高寧麾下人手還是突破了三百人。

那十幾個被控制的日本壯漢,還沒來得及發展壯大,就徹底邊緣化了。

這些高寧倒沒覺得怎樣,反而是麗麗那邊,發展只迅速有些出人意料。

自從麗麗成功登位大嫂,手下小妹的數量就以裂變似的速度暴增。

從個位數到百位數,只用了兩個禮拜。

也不知道這些繼女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人數量暴增的直接後果,就是帶著不夜城成為了爆款。

現在每天晚上都是人頭攢動,門口已經開始排起長長的隊伍了。

狂人幫肆無忌憚的發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最先上門找麻煩的人竟然是城建署的,領頭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愣頭青,上門直接出示文書,以“不夜城”建築有不合規的地方,要求不夜城關門停業,限期整改。

這操作直接把眾人給整懵了。

杜飛經過兩個星期的適應,剛剛接收完山崎組的所有生意,還沒正是參與運營管理呢。

官方突然出手,直接把他整懵了。

“老闆,這……應該怎麼辦啊?”

“慌什麼!”

高寧靠在老闆椅上,手裡把玩著一個精巧的魯班鎖。

別說,群眾裡面果然藏龍臥虎啊。

隨便收幾個小弟就有高階木工,木頭在他手裡就跟橡皮泥似的,想整成什麼形狀,就整成什麼形狀。

這魯班鎖那家夥用半個小時就做出來了,卻讓高寧把玩了好幾天。

將最後一塊木頭小心拼上,高寧抬頭道:“我們一接手,舞廳就成了違章建築,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背後有推手。那麼推手是誰?”

“神戶組?”杜飛道。

“可能是!但大機率不是!”高寧沒抬頭,仔細翻看著魯班鎖,又一次拆卸開來。

“我們畢竟是外來者,一群外來者踩著本地人的勢力起勢,打得可不僅僅是幾個人的臉,而是他們整個地下世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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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若有機會暗地裡出手使絆子,絕不會放過!”

杜飛一臉迷茫:“那老闆的意思是?”

“當矛盾集中在我身上,而我又無計可施的時候,最快的解決辦法便是激化矛盾。送達的通知檔案呢?”高寧淡淡道。

杜飛想了想:“老闆的意思是拉人下水?”

“這裡是歌舞伎町,別的不多,違章建築到處都是。找幾個房產和建築方面的律師,請他們勘察歌舞伎町每一棟建築。

一旦發現違建,或者只是有違建的嫌疑,就告他們。利用無所謂,心情不好,正義心強甚至閒得蛋疼都可以。

大家都是鄰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總不能只有我們一家違建吧?”高寧道。

杜飛眼神都變了。

這一招還真毒啊!

不是要查違章建築嗎?那就大家一起查吧,將整條街都拖下水,一條街不夠就兩條街。

最好把整個歌舞伎町都停業整頓,到時候著急得就不是商家,而是官方了!

等事情鬧大,群情激奮,花點錢組織遊行,組織上訪,最好把附近所有社團都拉下水。

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反正高寧說得起,一百萬美金相當於一億日元。

一個月便是三十億,養三百號人綽綽有餘。

不是不要做生意嗎?那就大家一起耗著唄。

高寧能耗得起,不代表別人也能耗得起。

社團越大,流水便越不能停。

一旦資金鏈斷裂,用不著別人來打,自己就能瞬間崩潰。

不要說現代,哪個時代沒錢也打不起仗來。

杜飛自然不知道高寧的底牌,他所能想到的,便只有波及更多的人,讓矛盾激化。

不過在他看來,這一招借力打力用的十分巧妙。

就算官方脖子硬,能扛住一時,也扛不住,源源不斷的上訪和遊行。

最後肯定會給出辦法解決,而這正是他們的目的。

只要有解決的辦法,那就不是事兒。

高寧利用幾塊小零件在面前搭了一個木架子,然後試探著將其他零件插進去。“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嗎?”

杜飛點點頭:“明白,這一次是陽謀!”

“不要在意錢!要把事情辦得漂亮!若有必要可以組建一個律師團,專門運作這件事。”高寧隨意的道。

“你去聯絡準備吧,需要多少錢報個賬上來,我叫人給你打過去!”

杜飛有些興奮:“老闆你放心,這事兒絕對辦得漂亮!”

大猴小猴此時走進來,身後跟了一個穿著直筒套裙的女人。

“老闆山崎幫的地下生意已經接收完了!”

高寧淡淡的應了一聲:“生意多嗎?”

“還行!”大猴舔了舔嘴唇:“我們兩個特意轉了一圈兒,跑了整整一天,有三十多個地方,或明或暗,生意有好的也有無人問津的。

主要就是地下賭場,彈子房和遊戲機廳,對了,還有一處地下拳賽場,這倒是弄得挺大的,之前每個星期六晚上都有拳賽,來的人不少。

山崎組被我們打掉之後,拳賽就停止了,影響挺大的!

至於具體的收益,薔薇你來說!”

“好!”

穿著職業裝的女人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鏡,冷靜的說:“所有的場子加起來一共三十四處,大小不一。我調查了過去兩年零三個月的所有賬冊,發現這些生意非常穩定,甚至可以說是死氣沉沉。

除了拳賽之外,其他三十三處加在一起,每個月可以有三億兩千五百萬日元的收入,上下誤差不會超過五百萬!

而拳賽是唯一的例外,兩年前剛開業的時候,月收入不過三百六十萬,現在翻了五十倍不止。

每個月的固定收入大概在十五億到十七億之間,而且還在以百分之三的增速向上走。

可以說山崎組所有的買賣,只有拳賽值得重視,其他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貨色!”

高寧挑了挑眉:“每個月收入差不多二十億日元,就算交上去百分之八十,還能落下四億日元左右。

山崎組所有人加在一起,不過四十幾號人,這麼說收益相當不錯呀!”

薔薇本來是麗麗手下的姑娘,也是最近才投奔過來的,準備在高寧的場子裡做生意的。

沒想到這姑娘就是會計出身,還多多少少懂一點這邊的法律法規。

於是薔薇便搖身一變,成為了狂人幫第一個專職會計,暫時負責統計所有的收入狀況,以及負責發放工資。

她現在手底下也有七八個姑娘,算是正經八百的文職人員了。

“拳賽啊!”

高寧想了想:“既然掙錢,那就辦起來吧!不過可以預料,擺出臺子肯定會有人上來踩,你們提前做好準備,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大猴小猴連忙道:“老闆你放心,咱們現在兵強馬壯,手底下有不少會功夫的棒小夥。看場子絕對沒問題!”

“幫小夥頂個屁用!”

高寧將最後一個零件插入空缺,完成魯班鎖的另一個形狀後,這才抬起頭來:“帶著人去後面庫房領傢伙,只要在拳場,就都給我帶好傢伙,若是有人搗亂,全部幹掉!”

“全部幹掉?”大猴咽了一口吐沫,下意識重複的。

高寧沒說話,微微歪了一下頭。

杜飛心中一跳,忙道:“是啊!全部幹掉,你要是膽小就交給別人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誰膽小了?我只是在確認老闆的命令!”

大猴連忙反應了過來,拍著胸脯道:“老闆你放心,這件事兒絕對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嗯!”高寧淡淡地應了一聲。

……

一個星期之後。

千代田區,一間古老的道場內。

一名老者和一個年輕人正坐在寬敞的房間之內對弈。

兩人玩兒的是將棋。

“這幫華夏人很有意思,對於官方的事態,他們既沒有選擇對抗,也沒有選擇合作,而是另闢蹊徑,用託人下水的方式,幾乎將半條街都捲進了這件事裡!”老者淡淡的說道。

“這件事我知道,從兩天前開始,我就陸陸續續接到不少電話,談的都是這件事。

很顯然有些人已經扛不住了!”

年輕人表情不變,眼睛始終盯在棋盤上,彷彿在全神貫注地思考棋路,可嘴裡卻能輕鬆的說出毫不相關的內容。

“那是個聰明人!他準確的找到了這個時代的武器!”

“你是指法律嗎?”

“當然,連人都會改變,社會的結構,社會的形勢不會改變嗎?最早是冷兵器時代,有一把好刀便可以橫行。

但當刀遇到槍,再好的刀也不值一提時,槍便改變了時代。

現在的法律變向冷兵器時代的槍,誰能準確掌握這個武器,誰便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年輕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只是自己的命運嗎?利川太上,你今天的話倒是收斂了很多呀!”

“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才是最難的!”老者搖了搖頭。

“我不這麼看!”年輕人推了一子,將對方的一枚棋子拿掉。“在我看來,掌控別人的命運才是最難的。就像我現在,拼盡全力不就是為了贏你嗎?”

“呵呵!看來經過多日考慮,你已經有了主意。說說吧,準備怎麼做?”

“簡單!狂人幫和那個高寧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在東京立足嗎?

所求何其卑微,答應他們又何妨?

華夏人再多,有我們人多嗎?不管在哪個時代,人口數量都是難以忽略的大勢。

況且這裡是東京,就因為這個,狂人幫便不可能發展起來。

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忌憚他!”

年輕人平靜的道:“只要他肯臣服,我可以做主承認他現在的勢力範圍!並且原諒他對神戶組的無理。”

“收服敵軍大將,代替自己揮一下無能的廢物麼?想法雖然不錯,但未免幼稚了些。

就憑他現在針對官方的那些行動,你覺得高寧其人,是能夠居於別人之下的人嗎?”

“沒有人天生是居於別人之下的!但形勢比人強,來自社會和來自其他各個方向的無形壓力,會讓他認清現實!

我們都沒出手,只為官方一次小小的試探,便已經竭盡全力,只能暴露他們確實是無根基的草根兒。

他們沒有任何的政治資源,光憑這一點,我便可以輕鬆玩死他們。”年輕人道。

“呵呵,你準備怎麼做?”

“三天之內,我會教一教狂人幫規矩,戳一戳他們的銳氣,然後我才會跟他們談!”

“不要鬧得太大,很難收場的!”

“以前或許是吧,但是最近狂人幫鬧得太歡,上面很惱火,現在有人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很多人都會樂見其成的。”

老者面色微變:“你要下狠手?”

“當然!不下狠手怎麼把他們打疼?將軍!”

年輕人啪的一聲,隨後一臉輕鬆的起身,瞟了眼表情微怔,低頭看向棋盤的老者,轉身便走。

“利川太上,警察局那邊就麻煩您打招呼了。下次我有需要還會來找你的!”

老者抬頭,年輕人已經走出了道場。

院子裡面,十多個西裝男齊齊鞠躬,跟著年輕人一起離開。

老者哭笑不得:“這個臭小子仗著棋力高欺負老頭,就不能讓讓我?誒,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老者輕輕拍了拍手掌,身後的推拉門緩緩拉開,露出一名恭敬跪在地上的和服少女。

老者道:“給春田警部長打個電話,就說最近幾天,新宿那邊動靜鬧得太大,我準備處理一下,讓他看著辦!”

“是!”

少女行禮,將推拉門合上,迅速遠去。

盯著棋盤,老者喃喃自語:“這小子性情剛直,習慣只攻不守,最善以硬碰硬。希望這一次他能收斂一二,否則場面就不太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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