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誰會真正站在正義的一面,為了別人所遭遇的不平事而發聲,這樣的規律,放在國際事務方面更是準確無誤,甚至可以說是放諸四海而皆準。

埃及人當然不會為了所謂的國際正義,就站出來為聯盟主持公道,就像法國人不可能從正義的角度出發,為土耳其人鳴不平一般。

法國人之所以在土耳其戰爭爆發之後,第一個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反對蘇聯,其本身的立場並不在於為土耳其鳴不平,而是因為在過去一段時間裡,聯盟始終在支援越南人的抗法鬥爭,並且為越南北方提供了一系列的軍事援助,而法國人在過去幾年的戰爭中,越來越顯現出疲態,巴黎正在迅速失去對印度支那地區的掌控。

說白了,此次法國之所以第一個跳出來批評蘇聯,其根本的出發點就是為了表達心中的不滿,但其在支援土耳其的態度上,卻沒有其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積極。

根據情報委員會得到的情報,自從土耳其戰爭爆發開始,英美就在積極向土耳其提供軍事援助,而法國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卻非常的曖昧,巴黎對向安卡拉提供任何形式的直接援助都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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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在土耳其,甚至是在整個東地中海、黑海地區,都不存在難以割捨的既得利益,所以,其對土耳其的戰事也缺乏關注,巴黎之所以率先跳出來對蘇聯表示批評,一方面是為表達對蘇聯支援越南北方政府的不滿,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做出一個姿態,表示其對土耳其的支援——有了立場上的支援,資源上的支援自然就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了,所以,法國人等於是做了一個惠而不費的姿態。

至於埃及人對聯盟的支援,也並不意味著開羅真的在立場上傾向於莫斯科,他們的表態單純因為對土耳其的反感。要知道,在中東地區乃至整個西亞地區,土耳其是唯一一個與以色列關係良好的國家,早在以色列成功建國之前,土耳其為了能夠獲得美國人的支援,便一直都對猶太人建國事業表示支援,而在以色列建國之後,安卡拉也是西亞第一個跳出來承認以色列的國家。為此,土耳其固然是收穫了來自以色列的友誼,卻也同時收穫了阿拉伯國家的反感。

此次,作為中東阿拉伯國家名義上的老大,埃及之所以最先跳出來反對土耳其,其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土耳其與以色列的密切關係,同時,開羅此舉未嘗沒有向莫斯科示好的因素,畢竟在得不到華盛頓支援的情況下,阿拉伯國家聯盟也只能向美國的對手示好了。

當然,這也與聯盟一直以來在中東的佈局有關係,畢竟自從衛國戰爭結束之後,聯盟就一直在努力構建與西亞、中東各阿拉伯國家之間的關係,經過幾年的努力,這種佈局總歸是有了一定守收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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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克里姆林宮辦公室。

架在菸灰缸上的菸捲即將燃盡,嫋嫋的青煙在半空中彌散著,將整個辦公室裝點的如同幻境。

辦公室門口,維克托從走廊外拐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厚厚的檔案,白淨的面容上掛著嚴肅的表情,看得出來,此刻他的心情並不算多麼好。

因列寧格勒事件而導致的黨內鬥爭,並沒有隨著國際局勢的變化而變化,相反,它倒是隨著聯盟在土耳其動武而變得更加火爆了。

在過去幾天裡,主導列寧格勒案件具體調查工作的,是由什維爾尼克同志所負責的中央監察委員會,以及由阿巴庫莫夫所帶領的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調查組。這兩個機構在列寧格勒展開了一場嚴苛的調查,他們從列寧格勒蘇維埃執委會開始,一步步將調查的矛頭指向了由波普科夫所領導的列寧格勒州委、市委兩級黨組織。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整個列寧格勒的黨組織和蘇維埃執委會中,就有上百人被逮捕,而被傳喚、審查的人,更是多達數百之眾。

當初,維克托前往列寧格勒展開調查的時候,秉持的態度是“列寧格勒可能存在問題”,而什維爾尼克與阿巴庫莫夫展開調查的時候,所秉持的態度卻是“列寧格勒絕對存在問題,關鍵是有沒有人願意主動交代”。在這種調查態度的主導下,天知道他們審查出來的那些“證據”有多大的可信度。

儘管不再主導列寧格勒的相關調查,但作為主管國家安全工作的中央書記處書記,維克托對案件的進展還是瞭解的非常清楚的,就他所知,隨著中央監察委員會和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在列寧格勒調查的深入,幾個調查組受到的各類舉報信已經多達數千份。

在維克托主導列寧格勒相關調查期間,他當然也收到過大量各式各樣的舉報信,不過在他看來,那些舉報信中,絕大多數都是捕風捉影或是言之無物的,因此,對他對這類舉報信的態度,基本上就是不予理會的,但是,如今的調查組卻不是這樣的,他們將這些舉報信收集起來,直接當成了對列寧格勒某些黨員幹部的控訴材料,更有甚者,調查組甚至從舉報信中蒐集證據,並將信中那些未經證實,或是無法證實的言辭,當做了證詞。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要對調查組的工作做出一個評價的話,維克托就只會說這麼一句話了。

當然,維克托很清楚調查組的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做,他更加清楚阿巴庫莫夫為什麼這麼做。

人們常說時間是最能改變一個人的,這句話顯然是在阿巴庫莫夫同志的身上得到了明證。曾幾何時,這位出身國家安全系統的官員,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能吏,儘管他是個半文盲,就上過幾天小學,但他在國家安全工作領域內,卻似乎有著一種常人所未有的天賦。

維克托在戰爭爆發之前就知道阿巴庫莫夫這個人了,他在幾個城市主導的治安工作非常有成效,而在衛國戰爭期間,此人在反諜、反破壞陣線上做出的貢獻,也是世人有所共睹的,毫不客氣的說,在當初的內務人民委員會中,能力勝過他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的。

可是看看現在呢,這傢伙儼然已經成為了別人搞政治鬥爭的工具,他當初先是為了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中站穩腳跟,而充當了庫茲涅佐夫打擊異己的工具,著實給當時的馬林科夫製造了不少麻煩。而現如今呢,眼看著庫茲涅佐夫地位不保,他為了不受到牽累,又投向了馬林科夫,轉而充當馬林科夫的打手,將槍口瞄準了他自己曾經效忠過的庫茲涅佐夫。

如今的阿巴庫莫夫在維克托眼裡,已經成為了一個毫無原則,將國家安全機構當做權爭工具的小人了,實話實說,儘管馬林科夫現在看似很重視阿巴庫莫夫,但維克托心裡卻是清楚的很,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這位現任的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主席,就會被馬林科夫當做無用的破抹布一般丟進垃圾箱裡——一個立場不穩,且能夠對前主人下死手的下屬,誰又敢留在身邊重用呢?

到昨天晚上為止,包括列寧格勒州委第二書記巴達耶夫、列寧格勒州蘇維埃執委會主席哈里託諾夫、列寧格勒市委第二書記列文在內的一系列黨政幹部,已經被關進了設在利捷伊內大街20號的調查組辦公地,而根據維克托所得到的內部消息,調查組不僅在調查波普科夫以及身為俄羅斯加盟共和國部長會議主席的羅吉奧諾夫,還在秘密調查身為俄羅斯加盟共和國教育部長的阿列克謝·沃茲涅先斯基,此人是沃茲涅先斯基同志的弟弟。毫無疑問,在這件事的背後,馬林科夫同志的意志得到了堅決地貫徹,幾個調查組不僅要將列寧格勒的黨政幹部清掃一遍,還要將沃茲涅先斯基也一舉拿下。

維克托是馬林科夫所屬派系的一員,他甚至可以算作是莫斯科機關派、工業黨的核心成員了,但在對待列寧格勒派的問題上,他與馬林科夫同志的立場並不相同。從派系立場和路線之爭這方面看,維克托當然希望能夠對列寧格勒派的崛起加以限制,他甚至認為需要受到限制的不僅僅是列寧格勒派,還有其他的一切政治派別,因為如果不對別的派別加以限制,他就沒有機會走到更高的領導崗位上去,就沒有機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志來推動聯盟的進步。

但限制不等於消滅,對某個人的權力加以約束,並不等於要對這個人施行肉體上的毀滅,這兩者之間是存在著鮮明區別的,在黨內鬥爭方面,維克托必然是屬於溫和派一員的。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維克托儘管不贊成馬林科夫如今的做法,但他也不會跳出來明確表示反對,因為那不是明智的做法,至少不是政治成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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