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下銀光，境中境
由於玉憐要吃蛇羹，烹飪這一頓夜宵花了李敬有一個多小時。
為避免意外，他中途換了兩個靈兵房子。
他跟玉憐說靈兵房子可能會炸，並非玩笑。
這方面，李敬自己也把握不住。
要說玉憐也挺有心。
事先她取給李敬的蛇肉夠大，足夠她跟玖裡兩個人吃一頓的。
搞定玉憐和玖裡的蛇羹，李敬弄了個四菜一湯犒勞自己和陳雨然。
飯菜搞定，時間已不知不覺來到午夜。
玲瓏塔帶著天王組的隊伍跟在李敬駕馭的靈兵房子後面緩速前行，往東了很長一段距離。
此時天王組已徹底遠離了秘境入口，沒了後顧之憂。
在秘境裡，沒人不是步步為營。
天王組是有玲瓏塔及李敬和玉憐、玖裡這一雙大腿保著，這才敢往深處來。
換了其他勢力的探索隊，他們是萬萬不敢如何深入的。
一方面太危險，另一方面返程是個大問題。
目前天王組所在，如果沒有玲瓏塔，大部隊全速返程至少需要六個小時。
如此冗長的路途，存在著諸多不確定因素。
一個不慎，會死很多人。
李敬從一開始便選擇往秘境深處走便是因為玲瓏塔能變大縮小，可以帶上所有人很方便。
論遁空速度，玲瓏塔遠遠比不上覺醒了風屬性的飛劍青鋒，但畢竟是七級靈器。
再有大圓滿鎮世訣的支撐。
要是有李敬親自主導，這塔飈起來，尋常五境使出吃奶的力氣都只有吃灰的份。
撇開這些有的沒的。
眼看東行了一個多小時沒見有啥發現，李敬換了個新的靈兵房子更進一步放慢遁空速度，喊了陳雨然與玖裡過來吃飯。
沒一會，兩女從玲瓏塔裡出來。
玖裡過來見有蛇羹吃，眉開眼笑著跟玉憐擠到一起。
本以為只是尋常吃個夜宵, 不想能蹭到六境大妖肉吃，這不得跟玉憐要好些？
要是天天有六境大妖肉蹭, 玉憐就算把她的頭摁在畫板上催稿, 她也心甘情願。
瞅著兩隻狐妖湊在一塊, 李敬啼笑皆非之餘也是幹上了飯。
這一雙狐妖，都是秀色可餐的型別。
尤其是自帶天然魅惑的玉憐。
坐在那矜持地小口吃食, 賞心悅目。
至於陳雨然，在餐桌上完全可以無視這位。
整天素面朝天的陳雨然不是不能跟玉憐和玖裡“打”，關鍵上了餐桌她只想著吃。
斯文？
矜持？
不存在的。
三點水一個叔字, 跟陳雨然從來就沒有關係。
事實上，沒有狼吞虎嚥已經很為難她，把兩個腮幫子塞成倉鼠狀是她的常態……
……
毫無意外，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尚未辟穀對飲食有需求的人, 陳雨然第一個填飽肚子。
吃飽喝足，陳雨然心滿意足著揉揉小腹，望向李敬。
“我們這都往東快兩個小時了，路上一點發現都沒有？”
李敬聞言聳肩。
“暫時沒有, 繼續走著就是。小秘境都稱得上廣闊無邊, 更不用說是大秘境。為避免錯漏點什麼，我們的行進速度也沒多快，其實並沒有走出多遠。”
說著, 他扒拉了兩口米飯放下碗筷，繼續道。
“這一路過來沒見有較大的湖泊河流, 一會見到了我們就停下暫做休整等天亮再走，剛好也能把用過的碗筷洗了。”
見某人有暫時休整的安排，陳雨然無聲點頭。
對天王組而言，休整其實沒太大必要。
畢竟除了在山谷那塊挖火精，人員始終在玲瓏塔裡面待命著。
在玲瓏塔的庇護下他們無需考慮安全問題, 乃至不用自己御空, 只需分出一部分人幫著觀察玲瓏塔走過的地界就可以。
從精神到狀態，天王組全員都好得很。
不過在這寂靜的深夜裡, 玲瓏塔就這麼往東飄著不是個事。
大秘境的夜, 深邃且孤寂。
玲瓏塔途徑路上要有什麼，玉憐和玖裡這倆六境大妖必定能有發現。
但兩者的感知距離到底有限。
遠方夜幕之中潛藏著的事物, 兩者發現不了。
李敬刻意放慢了的遁空速度，無法彌補在黑夜裡視野受限的致命缺陷。
探索未知的大秘境，不能把希望全放在玉憐和玖裡身上，天王組那一雙雙眼睛也是重中之重。
輕出一口氣, 陳雨然起身。
正想說沒事我先回去塔裡修煉一番, 她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遠方有一道璀璨的銀光亮起隨後黯滅。
見著銀光一瞬即逝，陳雨然微微愣神，隨後斷然出聲。
“李敬，停一下！”
？
李敬抬眼，下意識止住靈兵前行之勢。
玲瓏塔跟在後面，隨之停滯。
眼見陳雨然眉頭緊鎖盯著東南方向遠處，李敬起身看了一眼見啥也沒有，疑惑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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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正忙著解決蛇羹的玉憐和玖裡也因陳雨然發聲放下碗筷，投來詢問的眼神。
“那邊，剛剛有一道銀光閃過。”
陳雨然開口，指向自己瞥見月光的精確方向。
“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反射了月光，我們剛好經過會被反射到的位置。”
迎上此番話音，李敬等三人面面相覷。
盯著陳雨然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李敬回首。
“我們過去看看，玉憐、九哥你倆抓緊點把剩下的吃完，一會可能有事情要做。”
兩女聞聲分別點頭，抄起碗筷加速乾飯。
李敬則是絲毫不含糊，駕馭靈兵房子往陳雨然所指的東南方向去。
有月光反射，他跟玉憐及玖裡都沒注意。
不過既然陳雨然看到了，那必然是確有其事。
再不濟，陳雨然也是四境。
在這深沉的黑夜裡，她會看錯的可能性很低。
她所指的位置，應該確實有存在某種在特別的角度上會反射月光的事物。
這狀況擱在外界，或許不值得在意。
但在大秘境裡，不容錯過。
駕馭著靈兵前行，李敬詢問。
“雨然，你看到的銀光大致有多遠？”
“這個我把握不住。”
陳雨然搖頭，道。
“我只是看到了一瞬，具體多遠不好說，但肯定不近。方向是對的，你可以加快一些遁速。”
“瞭解。”
李敬應聲，心念微動，令靈兵遁速提升到極致。
……
在李敬強大的修為支撐下，他的靈兵破巔峰遁速大致等同於是五境駕馭三級靈器，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然而接近兩分鍾過去，前方什麼都沒有。
這一下，不光是李敬等人有了些許疑慮，陳雨然自己也有點沒底了。
李敬相信她不會看錯，她也不覺得自己會有可能看錯。
可這兩分鍾，已然抵得上他們離開山谷一路東行了數個小時的路途。
前方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物出現，難道自己真是看錯了？
正如是想著，李敬和陳雨然耳中的通訊耳機忽然同時響起，其中傳來科研院所屬一名院士焦急的話音。
“李參謀！陳指揮！停住！不能再向前了！”
？
李敬皺眉，操控靈兵凌空停滯，尾隨在後方的玲瓏塔跟著停滯。
陳雨然則摁上通訊耳機。
“沈院士，怎麼了？科研院那邊有什麼發現？”
說話間，她低聲對李敬道。
“通訊這位是江海科研院的空間學專家，沈志文。”
空間學專家？
李敬愣了愣。
沒等他反應過來，通訊器裡沈志文松了口氣，快速說道。
“空間波動檢測儀發出了警報，前方有一片極端不穩定的空間，剛剛我們正筆直撞過去。李參謀的速度實在太快，得虧停得夠快，再有大概十多秒我們就該撞上去了。”
聽得此番言語，李敬與陳雨然雙雙皺眉。
極端不穩定的空間？
對視一眼，李敬摁上通訊耳機發聲。
“沈院士，我這裡放慢速度繼續前進，等真正接近你再警示我停止前行。”
“行，我盯著。”
沈志文回應，囑咐道。
“李參謀你行事謹慎一些，檢測儀監測到的空間波動波段像極了是秘境通道，可能是通往另一處秘境。從波動上來看，通道是剛出現不久處在不穩定階段，要是一頭撞上去我們很可能回不來。”
李敬聞聲面色古怪，道。
“我們已經在大秘境裡，還能有通道去另一個秘境？”
“歷史上有多重秘境的先例，只不過當時的技術手段不足以檢測空間波動。”
沈志文回應，道。
“這方面解釋起來很繁瑣，李參謀你可以這麼理解。包括我們現世在內，所有秘境空間都是在一個大框架裡的獨立錨點，形成一個平行宇宙。就像藍星始終在自轉移動一樣，在平行宇宙中的秘境空間也是在移動的。當這些錨點在空間層次上相互交匯碰撞時，便會有連結彼此的空間通道出現。理論上來說，空間通道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可以是在現世藍星上，也可以是在不同秘境裡，更可以是在我們現世浩瀚無垠的太空裡。”
說著，他又道。
“當然，秘境裡有另外的空間通道未必一定是通往另一個秘境，也可能是通往某處被獨立開闢的空間。如果真碰到這類狀況，我們就是撞大運了。此類空間在全球歷史上只碰到過不超過十次，每次遇到都是屬於秘境失落文明過去頂級強者的洞府，其中有著偌大的機緣與資源。除此以外，另外也有我們是遇到了空間亂流的可能。具體如何，得等到位置進一步分析空間波動才能有結論。”
沈志文這一通科普，很接地氣。
李敬這理論與學術雙重不過關的，立馬明白了一個大概。
穿越前熟讀各類玄幻小說的他對“洞府”二字，更是極為敏感。
這波，可以期待一下！
應了聲“明白”，李敬駕馭靈兵繼續前行。
陳雨然聽過通訊中沈志文的講述，很是意外之餘，為一旁沒在通訊頻道上雲裡霧裡著的玉憐及玖裡解釋了下狀況。
兩女得知狀況，驚訝不已。
為避免影響到李敬一頭撞上不穩定的空間通道上去，二人埋頭乾飯沒多討論。
李敬這邊，也相當謹慎。
這事，開不得玩笑。
稍有差池，他不只得帶上陳雨然等三人玩完，整個天王組也得跟著一起陪葬……
保持著慢速御空，大約兩三分鍾的樣子，通訊耳機裡響起沈志文的話音。
“李參謀，到地方了。”
“好。”
李敬應聲停滯。
剛想降落到地面上去，前方不遠處半空中忽有暗淡的銀光閃現，扭曲了下而後消失。
這一回，不只是陳雨然看到了，他跟玉憐還有玖裡以及玲瓏塔中關注著外界的天王組成員也都看到了。
如此狀況看在眼裡，李敬等三人頓時明白。
陳雨然先前看到的壓根不是什麼反光，而是空間扭曲偶爾綻放的銀色光輝。
且她有察覺的時候，銀光綻放應該非常璀璨。
假如是以方才這明亮程度，隔著那麼遠距離就算有千里眼怕也未必能注意得到。
帶著三女落到地面散去靈兵，李敬讓玲瓏塔也是落到了地上，隨後抬手摁上通訊耳機。
“天王組全員聽令，不要妄動。尤其是科研院的，檢測空間波動暫時在塔內進行。在確定周邊安全之前，任何人不允許離開玲瓏塔半步。”
深入秘境至此，又先後有過稻和艦隊與白鷹探索隊兩茬，李敬說話的份量不用多說。
縱使是原本時不時會提意見的科研院所屬，對他也是唯命是從。
玲瓏塔落地，無人有異動。
下達過指令，李敬望向陳雨然。
“雨然你去塔裡做下人員安排，剛過來時我們有經過一片湖泊，呆會抽兩支精銳隊伍保護水質與地質學的專家去取樣檢測，收集一下秘境環境資料。空間波動檢測需要不少時間，如果是空間通道還得等通道穩定下來，我們在這會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好。”
陳雨然應話，御空回去後方塔裡。
李敬見此轉頭，看向玉憐和玖裡。
“小玉九哥你倆跟我分頭行事，確認周邊安全。主要是後方與左右，前方不用去，免得有意外出現。”
兩女聞聲分別應是，御空而起往左右兩側去。
瞅著兩人選擇往左右去，李敬施展天眼術開啟天眼，隨後御空而起，折返往過來時看到的湖泊方向去。
其他都好說。
科研院這夥“大佬”的安全，得好好確保。
要有損失，他這支探索隊不至於在秘境裡據不為難，但少不了受限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