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之間,將他存在的痕跡全部抹除,見面,自然是不敢的,可是不見,那份壓抑又無法宣洩,只好靜靜的守在暗處,關切的望著她,卻不敢出現。

“你什麼時候見到老大為了什麼事兒,傷心成這樣?提起你就眼淚汪汪,提起你就痛苦莫名,小黑,你躲著吧,就這麼躲一輩子,等老大徹底把你忘記了,最好。”小虎子恨恨的跺腳,已然沒耐心陪著他繼續幹耗著。

他決定去門前守著,萬一淺離哭累了想找個人說說話,也好第一時間的出現。

小黑一徑的沉默,他寒氣凜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或許聽見了小虎子的話,或許壓根就沒有放進心裡邊。

天將黑,食物飄香。

簡單而豐盛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

“其他孩子呢?不一起來吃嗎?”比起淺離想象的熱鬧情景差了許多,只有小虎子、大柱子,還有開門的小女孩球球陪著,就連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也沒見到。

“老大,您先吃,孩子們太多了,都在後邊用飯,而且,最近老城裡在傳染風寒,發熱的病人特別多,我們這兒也有幾個,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讓生病的人靠近您,免得被傳染到。”小虎子考慮的很是周全,即使口口聲聲尊崇淺離為老大,實際上在他心裡,更多的卻是把老大看成了北國的皇后,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犯。

“有人生病了?”淺離撂下筷子,“快帶我去看看。”她可就是個最好的醫者呢。

當初執拗的堅持學到一身醫術,起因也正是為了生活在這裡的孩子們。

“您還是別去了,已經找了郎中,沒大礙。”小虎子打了個哈哈,企圖矇混過去。

淺離只瞥了一眼,就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什麼,搖頭嘆道,“你說謊的時候,眼角有根眉毛總是哆嗦,這個習慣得改,不然你永遠都沒法真的騙過我。”

小虎子下意識的捂住左眼。

淺離已然輕笑著起身,飄然而出。

這裡曾經也是她的家,或許現在變化可大,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球球,我的眉毛真的在顫嗎?”小虎子百思不得其解,抓過身邊的小女孩來問。

瞧著他認真的樣子,球球樂的前仰後合,“哥哥,你還總說自己是大雜院最聰明的人吶,老大姐姐在哐你呢,哈哈哈哈哈,你見過眉毛會哆嗦的人嗎?笨!”

說罷,立即蹦蹦跳跳的跑開,來到淺離身旁,自然的牽住她的手,沒到一天,球球已然臨陣倒戈,成了淺離的忠實追隨者,繞前繞後,不想離開。

小虎子摸摸鼻尖,決定認栽。

被老大欺負,從小就習慣了,這麼多年過去,舊時的感覺突襲,還真覺得親切呢。

請郎中,買草藥,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就算大雜院內生活改善,卻還是遠遠沒到了有病立即能醫的地步。

天生地養的窮孩子,都能咬著牙扛過一次次劫難,用些土法子來治病,治好了皆大歡喜,治不好自認倒黴。

內外三間房內,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用各自的鋪蓋卷,分出屬於各自的空間。

沒生病的早就出去賺錢了,小一些的也在外邊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事。

房間裡睡的人多了,又有病人在,氣味渾濁的很。

也許是怕吹風加重病情,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不時從裡邊傳來劇烈的咳嗽聲,讓人忍不住擔心他們會不會把五臟六腑也咳出來。

“小虎子,叫人去把門窗都開啟,再去買幾壇烈酒和米醋。”淺離掏出一小串金葉子放在他手上,“再多買些肉和菜,叫人一併拉回來。”

“老大,我有銀子。”不好意思的去接,小虎子臉蛋發熱,幸好皮膚黝黑,看不分明。

“什麼你啊我啊,快點去,對了,順便叫人去把這些藥也抓回來。”一張藥單子隨便塞過來,娟秀的字跡,工工整整的抄錄,有幾十種之多。

小虎子嘆了口氣,終究是無法違背這樣的淺離。

傍晚的斜陽下,有光從他的老大身後透過來,七彩顏色,光芒萬丈。

那是希望的感覺。

彷彿有了她在,什麼都不必愁,什麼也不怕,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鼻子泛酸,面前的淺離明明比他矮上了許多,可她就站在那兒,卻比任何人都高大。

他這個大男人,也只有馬首是瞻的份了。

忙忙碌碌,一轉眼就到了深夜。

有米有鹽,有肉有油,晚歸的孩子們分工合作,按照淺離的吩咐把清粥熬好,還有各自對症的湯藥,也都準備妥帖。

病,不是大病,可拖的太久,損耗極深,短時間內,也只能將表面上的症狀治好,至於體內惡疾,還需要時間來靜養。

累癱了的淺離,回到房間時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倒在床上,連衣服都來不及脫,便酣然入睡。

黑暗中,閃出一人,高大健壯,滿面無奈,可不就是那個被拋在京城內,日夜不能安穩,最後只能託病,放下一大段正事不辦,千里來追妻子的可憐北皇。

原本打算見了淺離,先要結結實實的打她一頓板子,好好留個教訓下來,看她還敢不敢胡跑八跑的讓人擔心。

可真的瞧見了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從自己身旁走過都沒有發覺,累癱在了床上時,一切不快又都淡了下來。

算了,今天暫且不與她計較,趕了幾天路,還得不斷的處理帶出來的奏摺,夜裡又睡不著,沙迦這會兒也累的不像話。

湊到淺離身邊,幫她把鞋襪除下,得到了放鬆,小皇后露出快樂的表情,循著沙迦的體溫,湊了過來,自動的在他身上尋到合適的位置,倚靠著繼續睡。

好吧,看在她的身體比她的意志更加真實的份上,心情逐漸好轉的沙迦決定再消些火氣。

床有些硬,被子有點沉,不過薰香的味道很好聞,他早就習慣了淺離身邊充斥的藥味,那讓他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禁軍侍衛隱在暗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將大雜院團團包圍起來。

小虎子和大柱子正垂著頭站在統領面前挨批,兩個臭小子,膽大包天,連皇後娘娘也敢拐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幸好皇上不曾怪罪,否則就算剝了他們的皮也不冤枉。

這一路上,禁軍統領心中七上八下,時時看著皇上的臉色,雖說小虎子和大柱子是陛下親自安插入禁軍的,可他們現在畢竟是歸他來統轄,要是北皇執意要統領給個說法,他也沒法推卸責任。

若非是剛剛進門前,皇上曾下令,免了兩人的處罰,統領現在一定是叫人把他們拉下去,先揍一頓軍棍再說,哪裡有興致在這兒浪費唾沫星子。

“大人,您消消氣,還請小聲著點,別吵醒了皇上和娘娘。”大柱子習慣性的開始神遊,小虎子只好頻繁使眼色,免得不小心被統領發現,再挨一頓排頭。

“行了,回去再找你們算賬,都精神著點,外松內緊,別走漏了風聲。”皇上和皇后都在這兒,決不可出任何差錯。

小虎子心中一鬆,統領這麼說,擺明是要讓他們過關了,嘻嘻,真是走運吶。

“對了,你們這兒有個娘裡娘氣的男人,五官輪廓很深,整天披頭散髮,究竟是什麼來路?”大雜院上上下下,統領都仔細的搜尋過了,其他人還好,未見可疑,就只有這個男人,怎麼瞧怎麼不像該生活在這種環境當中。

氣質相差實在太大,尤其是骨子裡往外滲的貴氣,不可直視,那不是在民間的孤兒堆裡能養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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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據說是傷到了腦袋,前些日子才被撿回來,差點沒了命。醒來後,就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知道,人也變得遲鈍,說話顛三倒四。”他這個樣子,出去就是死路一條,於是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來,平素裡看看門,傳個話什麼的,也沒閒著。

小虎子也覺得他不是普通人,無奈掌握的線索太少,就算是懷疑也無從考證了。

“叫他離主子們遠點,不管怎樣,千萬別出事才好。”最近瑣事太多,皇上雷霆震怒的次數接連降臨禁軍,統領每天都過得心驚肉跳。v

“好咯,屬下這就把‘美人兒’安排到後院,暫且用養病的名義。”所有都以安全為第一,不怕麻煩。

統領略微頜首,雖仍不能方心,可也只能暫時如此。

再三叮囑幾句,匆忙離開,他晚上還不能睡,必須得確保沒有死角,保證絕對的穩妥。

小黑還站在原地。

目光痴痴,神色疲憊,只是眼中已無晶亮的光彩。

老大來了,他也跟著來了,壓根就沒想留給別人橫刀插入的時間。

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下,這麼好的見面機會也錯失了。

小虎子本不想管,可見著他那副沒著沒落的表情,心還是軟了,走過來,重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休息吧。”

“我又做錯了,對嗎?”他突然發問。

“哪有什麼對錯之分吶,別多想了,你該慶幸,老大當年是被送進了皇宮,遇到的又是皇上這種專情的好男人,沒有被人賣進窯子,沒有被人欺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大家都還活著,過的也不錯,每年也可以聚上一聚,知道彼此的生活,也就滿足了。”難得小虎子能說出一番大道理,內容有點空,可句句是實話。

最愛的那個人跟了自己未必是最適合的,既然沒法已經錯過,那麼就錯過吧。

有來世,或許還可以期待。

沒來世,也就是如此。

愛上那個她,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

她來不來參與,反而並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小黑點點頭,疲憊的往回走,怕被淺離撞見,他已經搬到了大雜院最偏僻的後屋居住。

“小黑,有件事,沒來得及告訴你。”小虎子考慮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吧那件事說出來,“你離開後,皇上曾經組織過一次皇莊圍獵,老大也有去,但是那次,卻不小心被壞人擄走,差點就回不來了。直到現在,危險還沒完全過去,皇上本不同意老大出宮,是她非要來,不惜偷偷溜走,也要回大雜院。唉,如果你還在意這些,請幫忙監視下‘美人兒’,我馬上就會讓他去後院住,這個人,來路不明,大家都很擔心。”

小黑整個身子僵住,駭人抬眸,“你說什麼?”

“別,別火,也別惱,老大並沒受到損傷。”小虎子後退三步,站離老遠,那件事都過去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又被揍一拳。

“為什麼現在才說?”忽然渾身冰涼的害怕,小黑單臂扶住牆,壓抑了十幾個時辰的情緒,藉由這個宣洩而出。

他整個人像是要虛脫了一般。

“你已經不準備過問老大的事,明明沒死,偏樂意做個活死人躲在這兒,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通知你。”小虎子心裡豁然敞亮開來,打碎了兄弟的面具,或許迎來的便是柳暗花明。

“你們認為‘美人兒’和這件事有關?”小黑收回狼狽的表情,本來就沒啥人氣的冷酷臉頰上,更多了不少殘酷。

“不一定啦,只不過大家都覺得他不像是平凡人,你多注意些就會,他要是沒啥壞心思,只想求存土容身,也就隨他吧。”最重要的是給小黑找點事情做,他瀕死表白已經夠讓皇上醋火升騰了,要是再被發現他在此偷窺皇后,到時候北皇一發火,沒準會讓他重死一次呢。

淺離以為可以很淡定的對待沙迦的神出鬼沒。

然而在她張開眼的瞬間,瞧見北皇含笑帶怨的臉色時,還是被嚇的合不攏嘴。

很好!懂得害怕,還可以原諒。

“我在做夢?哈哈,居然又夢到您了耶,皇上。”眨眨眼,明明頭腦清醒,她還是強迫自己繼續睡。

心裡邊很想念沙迦沒錯啦,可她絕不希望現在眼前的男人真實存在,因為那便意味著她的小屁屁要遭殃了。

“朕也很歡喜能夢到你。”長臂伸展,輕鬆的換上她的纖腰,強迫性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他的手心的溫度幾乎要燙傷了她。

一邊告訴自己這都是幻想,淺離還是一邊清晰的恢復了神智。

他會追來,她並不意外。

料不到的是來得如此之快。

明明之前說朝務許多,最快也要年後才能騰出時間。

“舌頭被貓吃了?怎麼不說話?”他捏住她的耳垂,輕輕向下拉,像在逗弄一隻渾身毛皮炸立的小狐狸。

“臣妾錯了,不該一個人偷偷跑出來,您肯定很擔心很擔心,所以才立即追上來吧。”顧不得面子,淺離笑的很狗腿,聽著沙迦平穩的心跳聲,她的手心攥滿了汗。

回答她的是一個單音節,冷冷哼出鼻孔,不明真意。

“可是,人家是真的很想回來看看嘛,學了這一身醫術,還沒有機會試試呢。”理直氣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了沙迦耳畔的小蚊子,嗡嗡作響,“您瞧,臣妾真的有把握治好那些孩子呢。”

“淺離!!”他直呼她的名字,已然帶了怒。

“好嘛,好嘛,您別在人家耳邊喊,震的怪痛的。”苦惱的揉著後腦,嗔怒的掃了他一眼,終究不敢在此刻耍無賴。

皇上看起來雖然沒啥太多表情變化,可越是這樣,反而越代表他心情不爽。

還是別趁著此刻上去找不自在了。

“來也來了,看也看了,隨朕回宮吧。”過去的事不想多提,沙迦直接表明態度。

“能不能。”又被冷眼瞪了一記,淺離瑟縮著,“還有很多孩子病著,臣妾想把他們治好,再稍微安排下日後的生計。然後。然後。”

“你能幫他們一輩子嗎?人,還是要靠自己!你這次解決了他們的災劫,那麼下一次,還會有誰來救?”都有手有腳,餓不死!

“可是。可是。他們病著嘛。”請個郎中那麼貴,哪裡負擔的起呦。

“這種事,可以找別的方式來解決,不必你親自去動手。”他還是不予妥協,“別被人家喊一聲老大就暈頭轉向了,小東西,別忘記了,宮裡邊還有兩個哭喊著找母后的孩子在等著你。”

難倒和那些聚集在一塊的窮苦孤兒相比,自己的孩子反而可以放在身後不管嗎?

淺離嘆息,皇上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在找藉口,他是真的不想自己再多留幾天。

“至少讓臣妾稍微幫他們安頓下,只有小虎子一人操持,畢竟還是太辛苦了些。”只要這邊一切都好,她也就沒啥好擔心的了。

北皇繃著臉,不吱聲。

“你給朕些什麼好處?”求人嘛,總要拿出求人的架勢來,哪有一直提要求,卻不肯表示的。

淺離恍然大悟。

說來繞去,廢話半天,真正的重點卻是在此。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整個北國都是您的,山川秀美,百姓富庶,將來也是萬古流芳,永載青史!!”吹捧一番後,淺離話鋒一轉,濃濃鄙視,“居然跟個小女子在這兒講條件!!做好事不留名才算君子,您懂不懂?討價還價,無利不起早,那是市儈商人所為,跟您的形象不搭邊嘛。”

出來幾天,倒學會了牙尖嘴利。

又或者是回到了熟悉的環境當中,身心徹底放鬆,她只是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不服輸的老大。

萬事不求人的老大。

頂天立地,撐著幾十個孤兒艱難生活的老大。

“小東西,你這麼強詞奪理,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笑容不止,透了幾分危險,沙迦悄悄靠近,長腿攔住去路,隨時防止她落跑。

“臣妾說的不對,皇上可以反駁。”心裡慌道不好不好,她怎麼就沒忍住,跟皇上犟嘴了呢。

“朕沒啥好反駁的,皇后說的很對。”他扯開衣襟,露出結實的前胸,古銅色的肌膚,健壯有力,像是一隻敏捷的豹子,盯住了獵物,隨時準備反撲一擊。

“您想幹什麼?”她捂住胸口衣襟,尖叫的滿床亂蹦,“人家說得對,您就得聽從哇。”

嗤~~

一聲熟悉的棉綢斷裂的聲音傳來,她的衣服!!

“這聲音沒有宮裝好,勉強湊合。”沙迦不太滿意的搖頭。

“人家出來沒帶幾件衣服,您收下留情,撕壞了就沒得穿了。”暴君,沙迦絕對是暴君,淺離欲哭無淚,真是沒事找事,她惹他做什麼呀!

“沒的穿?剛剛好,朕用被子裹著你,等到了京城再買新的。”隨著話音落下,是更劇烈的斷裂聲,過去沙迦只喜歡衝著外袍下手,今兒是逮到什麼就毀什麼,半點不留餘地。

“皇上,人家怎麼出門見人嘛。”被壓在了身下,手腳固定住,沒有親吻沒有愛撫,沙迦的目標暫時只定在她身上所穿的衣物。

“見不了人,那就別見,你的眼裡只要有朕便好。”想跑?沒那麼容易,他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扯她幾件衣服,算是便宜的了。

“可是。”她早晨還有事,要是不按時起來,會有人來敲門的呀。

大雜院裡可不興睡懶覺這一套。

“小東西,朕現在很惱火、很窩火、很想發火,你究竟有多少可是???”白白嫩嫩的身子,近在咫尺,昨晚上太累,只想抱著她睡,這會積攢了數日的慾念化成蟠龍,纏住了彼此,要是不給予關注,沙迦真擔心那些燥熱的火焰將活活焚燒掉他的軀體。

“可是。可是。”她也不想可是啊,但是萬一一會有人闖進來,她被堵在床上不要緊,身邊還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同樣赤裸,她可要怎麼解釋嘛。

嗚嗚嗚,還沒來得及告訴大雜院的孩子們,她早就嫁了人。

想什麼來什麼。

球球端了一盆熱水,樂顛顛的走過來,離老遠就扯著嗓子大喊,“老大,我進來嘍,球球給你送洗臉水來了。”

沙迦意亂情迷,正埋在她胸脯上,壓根就什麼都沒聽到。

床上的被子踢到了床下,遮體的衣物碎裂成片,想隨手抓個東西擋一擋都不行。

“皇上,球球要進來了,您稍微歇歇,找個地方躲躲呀。”淺離全身僵直,四肢用不上力,聽覺卻出奇的靈敏。

門外,球球哼著小調,腳步飛快的靠近。

“噓,專心點,朕想要你,小東西。”百忙之中,沙迦抽出空來應了一句,立即把頭埋回去,又啃又咬,不亦樂乎。

球球才靠近門前,忽然從廊柱後,躥出四條人影,皆是一身灰衣,面容模糊,看過了一眼,轉過身去就記不住的那種長相。

“回去。”其中一人,冷聲冷氣,兇狠的叫人想打冷戰。

“你們。你們是誰??”球球壓根就沒料到房門前會藏著人,著實被嚇了一跳,這四個看起來兇巴巴的樣子,不像是好人。

他們是什麼時候潛進來的,屋子裡還住在老大呢,要是出了事,可怎麼是好。

盆帶著水,啪的掉在地上,顧不得去撿,球球哇哇大哭的轉身往回跑,“救命啊,快來人啊,有壞人想把老大抓走,救命啊,快來人啊。”

淺離臉色青紅,“慘了,這回想不驚動都難了,皇上,一會大家都來了,要怎麼解釋啊?喂,您能不能稍微剋制下,就不怕被人當成了登徒子丟出去嗎?”

沙迦準確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香甜的滋味,讓他忍不住要的更多。

大雜院本來就不算大,球球的嗓門尖利,不一會,就傳遍了整間套院。

這下好,沒來得及早出的孩子們全抄著木棍碎石來了,就連生病的那些,也強拖著身體,跟在最後。

淺離一夜之間,就用自己的行動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沒人管沒人要的孩子們,被病痛折磨,吃不飽穿不暖。

淺離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充滿希望的陽光。

她拿出金銀,叫人打了木床,每個孩子都分到了一套厚實的被褥,過年都穿不上的新衣服,也買了回來,沒有人穿過,沒有補丁,完全屬於自己的衣服。

生病的孩子吃了藥,每個人還分到幾塊香噴噴的點心——他們一輩子都沒吃過的精緻食物,正擺在面前。

只要身體修養好,就可以去吃了。

老大還說,特意留了幾隻烤雞,買了香噴噴的餅,放在那兒,誰先好了,誰就可以去吃個夠。

一夕之間,昏暗的未來,忽然就亮堂起來。

消極等待的人們,竟然因此而找到了一盞指路的明燈,照亮了眼前的路。

現在,居然有人敢對他們美麗善良的像下凡仙子一樣的老大下手,不管是誰,只要還有丁點良心,都不能坐視不理。

小虎子在後院和小黑商量,遠遠聽見了球球的呼喊聲,對視一眼,立即出門。

不少抄著板磚,拎著棍子的孩子怒火沖沖的往淺離住的房子走,小虎子喊了幾聲,居然沒人聽見。

他只得抓住球球,“怎麼了,傻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小虎子哥哥,嗚嗚嗚嗚。”球球哭的說不出話來,嚇壞了。

誰家院子裡突然出現幾個來路不明的怪人,都得嚇的不行。

“快說,老大那邊怎麼了?”放柔了聲調,小虎子心裡著急,可不敢使勁追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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