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這麼多年的執念

王府裡。

柳蒹葭一早就醒了過來，梳洗之後呆呆的坐在院子裡，抬頭看著從樹葉縫隙裡透出來的太陽光。

寧雪從外面輕輕的走進來，俯身道："小姐，世子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嗎？"柳蒹葭的聲音輕輕的，被風一吹就消散不見。

寧雪道，"深夜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之後又出去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現在都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辰，可是世子還是沒有回來，給人一種，王府只是一個擺設的感覺。

柳蒹葭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的緊握著，世子哥哥最近很少回來，她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他，上一次看到他，也是幾天前的事情了，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

是不是...

一個不好的想法從腦海裡面一閃而過，讓柳蒹葭頓時就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眼神偏執的看著鳳清城書房的方向，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寧雪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嘆息一聲，為了不讓柳蒹葭再繼續胡思亂想，寧雪道，"小姐，你這兩天都沒有去老太妃請安，今天日頭不錯，不如去看看老太妃吧？"

寧雪道聲音彷彿叫醒了沉睡的柳蒹葭，柳蒹葭低垂著眼眸，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低低的應了一聲，"你說的對，我好久沒有去看看老太妃了。"

老太妃是她在這個王府裡面唯一的依靠，她必須要好好的抱緊，不能鬆手。

回到房間裡面整理了一下，柳蒹葭就帶著寧雪，往柳楊氏的院子走去。

她的運氣不錯，柳楊氏正在院子裡面曬太陽，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養的，柳楊氏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蒹葭見過老太妃。"柳蒹葭走進去，對著柳楊氏俯身行禮。

好幾天沒有看到柳蒹葭，柳楊氏也是高興，"好孩子，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起來吧，來，坐在這兒。"

柳蒹葭順從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微微的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蒹葭這幾天一直都在胡思亂想，一下子就把老太妃給忘了。"

柳楊氏心知肚明，柳蒹葭已經十六歲了，再過不久，就到了十七。這樣的年齡，居然還沒有許配人家，實在是說不過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王府虐待她呢。

想到這些，柳楊氏心裡有些複雜，伸手乾枯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柳蒹葭，"你是個好孩子，是世子沒長眼睛，居然一直都看不到你。"

"好孩子，聽我的，早點出來吧，別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整個柳府，為了鳳清城的姓名，隱姓埋名，背井離鄉。

柳楊氏是犧牲最多的那個，從小看著鳳清城長大，哪怕鳳清城不是自己的孩子，這麼多年來，也和親生的沒有區別了。

她勉強不了鳳清城，就只能想辦法說服柳蒹葭了，"你要好好的，別只顧著世子，他不是一個良人。"

柳蒹葭看著她眼底隱隱的淚花，忍不住苦笑起來，"老太妃，已經晚了，蒹葭從小就這麼想的事情，現在是無法改變的。"

柳楊氏嘆息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孩子只能無奈的看著她。

鳳清城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裡劃過一抹怪異的情緒，腳步沉穩的走了過去，"母親，這兩天身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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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楊氏最近一直吃的藥，是鳳特地從焦子堯那裡拿來的，請焦子堯給柳楊氏看病，可是花費了他不小的力氣。

"好著呢，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柳楊氏笑著道，"要好好謝謝你那天帶回來的大夫，我的身體好了不少。"

前幾天她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沒想到，看了一個大夫之後，居然就慢慢好了起來。

"我知道了，母親你要好好養著，就不會出什麼事情。"鳳清城難得的溫和起來。

柳蒹葭在一旁看著他，腦海裡面全部都是鳳清城的影子，和眼前的真人重疊在一起，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存在。

柳楊氏不露聲色的推了她一下，意味深長的道，"你許久不回來，蒹葭都快要不認識你了。"

聽到這句話，鳳清城看了柳蒹葭一眼，不以為然的道，"還不是原來的樣子。"

說完，他笑了一下，沉聲道："我整日裡不歸家，現在還有蒹葭陪著母親，若是蒹葭也嫁出去了，母親一個人在王府裡面估計又會寂寞起來。"

柳蒹葭心裡一陣酸澀，強忍住眼淚，"世子哥哥別說了，蒹葭不想嫁給其他人，一輩子都陪著老太妃是蒹葭求之不得的事情。"

被鳳清城的一番話刺激的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柳蒹葭已經顧不上自己幾天沒有看到他，匆忙起身道，"想必世子哥哥有話想要和老太妃說，蒹葭就先回去了。"

等到柳蒹葭離開之後，柳楊曦月微微的閉上眼睛，嘆息一聲道，"你明知道她的心意，為何非要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母親，我已經說過了，我的心裡另有他人，這輩子是不可能會娶她的，與其給她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如一點希望都不給她。"鳳清城雲淡風輕的道。

柳楊氏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想要說的？"

鳳清城微微頷首，"有一件大事想要告訴母親，我並不喜歡鳳嬌紫，和她也沒有夫妻之實，皇上已經答應了..."

等到鳳清城說完他今天和皇上說過的話時，柳楊氏不禁倒吸一口氣，"你怎麼能這麼膽大妄為？"

"母親，當初皇上賜婚，幾乎都是被逼著的，我何曾膽大妄為？"鳳清城冷哼一聲，"等到鳳嬌紫回來，我會將她貶為侍妾，至於我的世子妃，永遠都只是她一個人。"

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柳楊氏嘆了一口氣，"你這次看上的又是哪家姑娘？能夠讓你這麼牽腸掛肚？"

想到那個人，鳳清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沒有什麼姑娘，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而已，等到太子和昭和公主大婚之後，就是我可以娶她的時候。"

"現在只是先和母親說一聲而已，母親就別再把蒹葭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