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車禍的事情捂得?很?死, 即便媒體那邊有一點訊息,也被強勢地壓了下來,傳不出一點風吹草動。

反倒是寧稚安這邊, 網上的通稿沸沸揚揚,卻沒有任何?的澄清與解釋,任由或真或假的訊息肆無?忌憚的傳播。

微博上充斥著謾罵,指責與嘲諷, 一夜之間,寧稚安彷彿再?次被公司拋棄,任由輿論將他架在火上烤。

他沒有刪除槐序的微博, 隨著網友的關注,無?數細節被放大, 過往的蛛絲馬跡全部被挖掘出來,甚至已經有所謂的“知情者”匿名發出了寧稚安那輛二手車的過戶記錄,第一人車主的確就是寧稚安的母親。

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彷彿已經可以直接將人定罪——

虛榮貪婪的男生不知廉恥地竊取了別人的成果,被發現後還咬死不認, 迫於輿論的壓迫停止了寫作,又?憑藉著一張出挑的臉蛋,搖身一變成了小有名氣的明星,享受著粉絲的喜愛和優渥的生活。

像是預設了這種?說法,也預設了這種?罪行?,除了沈洛澤,平時跟寧稚安交好的一眾圈裡人全部選擇了沉默, 對寧稚安的事情閉口不談。

而沈洛澤一連發了好幾條微博,每條都能成為娛樂圈公關經典反面?案例:

【寧稚安人品非常好,絕對沒有抄襲, 他一定是無?辜的,他好可憐。】

【我絕不相信寧稚安是那種?無?恥小人!】

【聰明的頭腦總是相似的,或許這一切只是巧合,寧稚安只是不小心和任編想到一起了呢?】

【寧稚安,你受苦了】

【任逾山,你說句話呀!】

沈洛澤是流量明星,本身就有很?高的話題度與不在少數的黑粉,他在此刻出聲,還公開表示支援寧稚安,非但沒能力挽狂瀾,還讓寧稚安的負面?熱度居高不下。

連沈洛澤的粉絲都快破防了:

【我一生行?善積德怎麼就粉了你這麼個糟心玩意,不想當?明星了趁早進廠吧。】

【網際網路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所有人都不說話,你算什麼東西啊你替寧稚安出頭?】

【你能解除安裝微博去?玩4399嗎?】

【不是說長手了就非得?發微博的,你要是非閒的就用手打臉聽?聽?響吧。】

……

慢悠悠地看了一會兒熱搜,於銳笑著放下了手機,感嘆道:“沈洛澤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雖然沒想到沈洛澤會站出來,但這樣的情況算是意外之喜,他也樂見其成。

陳海皺了皺眉:“寧稚安什麼時候跟他關係這麼好了。”

他給寧稚安當?了四?年經紀人,也就是半年前才被換掉,在那寧稚安跟誰有私交他心裡一清二楚。

寧稚安怎麼會在半年時間就跟沈洛澤有這樣的交情了?

“誰知道呢。”於銳無?所謂地聳肩:“也就只有寧稚安會交這種?蠢到家的朋友吧。”

陳海臉上沒有太多輕鬆的表情,他總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過分,心裡多少有點沒底。

“季昭然……”

於銳不屑地打斷他:“季昭然那種?人,花點心思跟寧稚安玩玩也就算了,難道還會跟他患難見真情不成?聽?說季昭然他爸特別討厭娛樂圈,要不然你以為季昭然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找圈裡人,據說這次事情也有他爸的手筆,就是用寧稚安敲打他呢。”

就算是再?沒背景的明星,出了醜聞都要掙扎一下,像寧稚安這樣完全放棄抵抗的確實很?少。但如果是季昭然他父親因為不滿而插手,那事情似乎也就說得?過去?了。

“話是這麼說……”陳海眼睛盯著於銳,提醒道:“你收斂一點,小心引火上身。”

於銳攤手,狀似無?辜地反問道:“這不是寧稚安和任逾山的恩怨嗎,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陳海沉著臉不再?說話,於銳覺得?有些掃興,又?拿起手機,興致高昂地欣賞起令寧稚安水深火熱的熱搜。

深陷水深火熱的寧稚安,此刻正趴在病房的沙發上,跟沈洛澤你來我往地玩著歡樂五子棋。

雖然他最近不太上網,但沈洛澤那幾條微博實在太出圈,他也略有耳聞,想到沈洛澤因為自己憑白挨了許多罵,寧稚安愧疚地連輸了好幾把。

沈洛澤高興的不行?,還要嘲笑他菜。

“季昭然呢?”沈洛澤在語音裡問。

這家醫院是季昭然父親投資的,隱私性極好,將季昭然車禍訊息瞞的滴水不漏,寧稚安的小區被不少娛記盯著,為了圖清淨,陶媛索性安排寧稚安在醫院陪著季昭然。

寧稚安:“做檢查去?了。”

“那你不貼身跟著?”

寧稚安就不說話了。

他總覺得?季昭然最近有些神秘,動不動就去?做檢查然後不見蹤影,望著他的眼神也隱隱帶著些他看不懂的深意——

寧稚安愁容滿面?地想,季昭然可別是真磕壞腦袋了吧。

寧稚安心不在焉,轉眼間又?輸了一局。

沈洛澤在電話裡大聲嘲笑他:“你是黑白色盲嗎!你不會以為那五個棋子可以拐彎吧?”

寧稚安又?不好說是我在讓著你,便嗯嗯啊啊地聊起別的。

沈洛澤想到什麼說什麼:“現在全網都以為季昭然為了明哲保身跟你劃清界限了,安然無?恙的cp粉都快忙死了。”

寧稚安有些好奇:“忙什麼?”

“一半忙著掐架,一半忙著寫下堂夫文學。”

“他因一場驚天醜聞被迫與戀人分開,傷心之下黯然退圈,向來不可一世的影帝忽然發了瘋,誓要找出他的下落。”

“五年後,他帶著五歲的孩子悄悄出現在機場……”

寧稚安糾正:“按道理說孩子應該四?歲,否則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沈洛澤:“對哦,那我改一下。”

……合著是沈洛澤寫的,寧稚安服了:“你是真閒啊。”

兩個人又?打了一會兒別的遊戲,都是以寧稚安慘敗為結局,臨掛電話前,沈洛澤心滿意足地說:“對了,記得?提醒季老闆,早點給我安排上啊。”

寧稚安一頭霧水:“安排什麼?”

“男一號呀!”沈洛澤說:“季昭然和我說,我發一條腦殘微博,他給我安排一個代言。特別腦殘的微博額外獎勵一部男一號!”

“哦。”寧稚安點了點頭,內心一片荒涼:“所以你發微博,是為了男一號。”

這話其實有點冤枉沈洛澤,寧稚安被黑上熱搜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替寧稚安解釋來著,但是被季昭然攔下了,然後才有了這筆奇葩的交易。

沈洛澤想也不想地說:“對啊。“

“先別掛電話,”寧稚安笑了笑,輕柔的聲音傳過話筒,落入沈洛澤耳中?:“我們?再?玩幾盤五子棋吧?”

季昭然回到病房的時候,沈洛澤輸的都已經快哭了。

沙發陷進一角,季昭然坐到寧稚安腳邊,低聲問:“在和誰玩?”

寧稚安結束通話語音,冷酷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季昭然整齊地穿著住院服,姿態從容地全然不似個剛出車禍的病人,連那些繁瑣的檢查都像是紆尊降貴的妥協。

寧稚安有些不懂,季昭然為什麼要讓沈洛澤故意發那些沒過腦子的微博。

季昭然的回答理直氣壯:“因為只有他腦子不太好,符合那種?人設。”

寧稚安絲毫沒有察覺問題的重點已經被季昭然帶偏了,他認同地點點頭,又?想到自己也不是很?聰明,不然也不會落到這樣的處境。

他忽然產生一些同道相惜的憐愛之情,失落道:“但是沈洛澤被罵的很?兇。”

季昭然:“我看他挺高興的,巴不得?再?發多幾條。”

寧稚安被季昭然說通,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他還沒來得?及再?想,唇舌便被強勢地侵入,兇悍而不得?章法地掠取他肺裡的氧氣。

季昭然聲音含糊地打斷他的思緒:“別吃醋,好的都留給你了,他的都是剩下的。”

寧稚安想解釋自己沒有吃醋,但很?快便被吻得?頭昏腿軟,吞聲忍淚地想著:自己才是腦震盪的那個吧!

收到謝聞舟訊息的時候寧稚安正在陪季昭然睡午覺,腦震盪病人必須多休息,寧稚安小護工也不是白當?的,嚴格要求他的作息,每天必須睡14個小時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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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稚安小心翼翼從病床上爬下來,低頭看了季昭然一眼。他鼻息輕穩平緩,一張英俊的臉陷在鬆軟的軟枕裡,漆黑的眉峰舒展著,看樣子睡得?很?沉,沒有被他吵醒。

寧稚安放下心來,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

關門聲傳來的一瞬間,季昭然悄無?聲息地睜開眼。

他慢條斯理地靠坐在床頭,神情淡漠地望著穿牆而來的範無?救。

範無?救依舊是一身黑衣,到季昭然跟前,微低著頭說:“您要的東西都弄到了。”

“任逾山怎麼樣了?”

“地府裡有很?多寧……夫人的死忠書?粉,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只要能放過他,他什麼都願意配合。”

“放過他?”季昭然很?輕地笑了一下:“他倒是想的美。”

季昭然摸出一支煙,但沒點燃,只是拿在手裡,問:“謝必安呢?”

範無?救不好說懷特這兩天都在滿地府的打聽?保險理賠問題,只垂首道:“他羞愧難當?,說在研究怎麼頭身分離,方便親自提頭來見您。”

季昭然鼻腔發出短促的哼聲,好歹沒有當?著範無?救的面?將懷特大罵一頓。

想到任逾山,範無?救猶豫了一會兒,躊躇著說:“您……不能殺活人。”

季昭然掀了掀眼皮,懶得?答他這句話。

範無?救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季昭然忽然朝會客區的方向冷冷睇去?一眼。

寧稚安所在的會客區在走廊的盡頭,離病房非常遠,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聽?到那裡的動靜,但季昭然還是攢起眉峰,神情冷漠而懊惱:“倒把他給忘了。”

……

明白謝聞舟的來意後,寧稚安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著安慰道:“放心啦,公司沒有不管我,只是時間線太長很?多東西不好取證,所以沒有冒然去?澄清。季老師也沒有拋……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怕謝聞舟不信,他湊上前去?,神神秘秘地嘀咕道:“這都是戰略,很?複雜很?深奧的,你一時間可能沒有辦法理解。”

謝聞舟仍舊看著他,目光有些複雜:“你很?喜歡他嗎?”

寧稚安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坦然地說:“是呀。”

謝聞舟頓了頓,說:“那很?好。”

寧稚安長了一張很?討喜的臉,又?總是一副見人三分笑的樣子,總給人一種?柔軟的天真感,就好像他是泡在蜜罐子長大,一生順遂,沒經受過什麼磨難的人。

但實際上,寧稚安實在算不上一個幸運的人,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未曾得?到過生活給予的絲毫好意。

謝聞舟找了寧稚安很?多年,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寧稚安能過的好。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在他被矇蔽的那段時間裡,他也成為了寧稚安不幸的加害者之一。

他甚至不是那麼有勇氣出現在寧稚安面?前,也沒有底氣插手寧稚安的事情。

直到聽?說寧稚安處境並不好,季昭然也沒有將他保護的很?周全,他才抱著滿腔的心疼,和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卑劣的竊喜,來到寧稚安面?前。

謝聞舟沉默地望著寧稚安許久,才說:“不管任何?時候,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都要告訴我,好嗎?”

“如果以後你不喜歡他了,或者他對你不好了,”他扯起嘴角,卻不太能笑得?出來:“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好嗎?”

寧稚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踏出醫院的時候,謝聞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網頁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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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舟用盡了畢生修養,才壓抑住自己想要重新?跟寧稚安談一談關於季昭然人品的衝動。

回到病房的時候,季昭然已經醒來了。他臉色依舊蒼白,正垂眼望著手機螢幕,睫毛在下眼瞼投出一片陰鬱冷漠的倒影。

寧稚安驚訝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季昭然若無?其事鎖上螢幕:“醒來見你不在,睡不著了。”

寧稚安微微瞪大眼睛,解釋道:“謝聞舟來找我,跟他見了一面?。”

“他有什麼事嗎?”季昭然語氣異常溫柔。

寧稚安不想讓腦震盪患者琢磨太多,於是非常有大局觀地說:“他說祝您早日康復。”

“……”穿牆而過但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失的範無?救忽然一個趔趄。

季昭然微微一笑:“我真是謝謝他了。”

在寧稚安登上熱搜的第三天,連陶媛都開始明顯的焦慮,季昭然又?一次做完檢查回到病房的時候,忽然看著寧稚安,語氣稀疏平常地說:“讓陶媛過來一趟吧。”

寧稚安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她?說沒事非必要不要讓她?露面?,媒體找不到我都盯著她?呢。”

季昭然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個方形絲絨盒子:“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寧稚安渾身一震,險些以為季昭然要求婚,還暗自想著這也太狂了,非要邀請陶媛來見證嗎?

他戰戰兢兢地開啟,然後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一枚小巧的u盤安靜躺在盒子裡。

關於《夜挽長風》抄襲事件,當?事人雙方都沒有回應,除了書?迷,本來看熱鬧的網友都快失去?興趣了,又?因為沈洛澤時不時發一條理直氣壯的腦殘微博,氣的人牙癢癢,讓寧稚安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負面?的話題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寧稚安長時間的沉默是因為心虛與逃避,他本人大概已經被公司冷處理時,他又?出人意料地出現了。

寧稚安v:

槐序是我。

四?年前,槐序封筆的前的最後一條微博是我沒有抄襲,現在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沒有抄襲。

《夜挽長風》這本書?,從頭至尾都是我自己寫的。每一個劇情、每一個角色,都是我用心構思出來的。

很?遺憾這本書?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希望大家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寧稚安不想用母親的事情賣慘,他用很?客觀、很?冷靜文字的將這本書?的背後的事情講了出來,附上了一段長達127分鐘的,他和任逾山郵件往來的錄屏影片。

照片或許可以用後期作假,但錄屏上的時間線很?清晰也很?直白,足夠說明真相。

在最後,寧稚安寫道:

那時我生活苦難重重,就希望我的主角縱使荊棘纏身,也要一往無?前,永遠自由,永遠堅定,憑著一腔信念,完成所有我不能實現的夢想。

我想,現在該輪到我自己。

發完微博的時候,寧稚安的手都是抖的。

四?年的恩怨,爆炸性的反轉和驚天的醜聞驀地浮出水面?,砸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別說書?粉,連路人都看傻了。

寧稚安的微博在前,陶媛聯絡好的媒體在後,迅速在網聯網上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任逾山這種?行?為已經不能單純地用抄襲來界定,他直接騙取了寧稚安的全部心血,還給他潑上終身都洗不掉的髒水,讓他永遠噩夢纏身。又?用道德綁架寧稚安,軟硬兼施地用家人威脅寧稚安,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寧稚安才剛剛高中?畢業。

【看完影片我血壓都上來了,任逾山你還有點良知嗎!?】

【你們?父子倆合夥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還把事兒做那麼絕,真不怕遭天譴嗎?】

【怪不得?任逾山之前天天炒作,在知道槐序是寧稚安以後忽然就啞巴了。】

【我為我嘴過寧稚安深刻道歉,我是真的沒想到明星能寫書?。】

【我就沒見過這麼噁心的人!】

【被自己那麼信任崇拜的人騙了,我都不敢想當?時寧稚安有多絕望。】

【看來今年監獄春晚要有總編劇了。】

【任逾山,你說句話呀!】

各種?評論接踵而來,有心疼寧稚安的,有痛罵任逾山的,還有科普法律的,盛況空前絕後,沒過多一會兒,微博就暫短性地癱瘓了。

寧稚安直勾勾地盯著螢幕,覺得?這好像一場夢。

這四?年裡他不是沒想過辦法,也不是沒找過門路,但他本就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何?況對方早就將一切處理得?滴水不漏。

任逾山助理打來電話的時候,寧稚安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就算找不到證據也要把任逾山的劣跡斑斑全都大聲說出來,最壞不過是沒有人相信,然後被罵到退圈,他不怕的。

但沒有想到,曾經求而不得?的清白竟然真的可以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心中?重石落地後,寧稚安唯一的感覺就是很?空。原本壓在五臟六腑裡的難過事被剖了出來,徒留胸腔裡巨大的空缺。

他嘆了一口氣,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一邊機械性地吃著薯片,一邊仰著腦袋看陶媛和季昭然吵架。

陶媛仍有顧慮地說:“我還是懷疑你得?到郵件的渠道不合法。”郵箱賬號的登出是不可逆的,季昭然拿出的記錄太完整,就更加反常。

季昭然點頭,表面?工夫都懶得?做,直接承認了:“確實不合法。”

“……”陶媛身形一晃。“你可別害人!”

“不然呢,不拿證據出來,光靠嘴感動天下人嗎?”季昭然皺眉:“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應該很?清楚,不拿出絕對的證據,永遠都會有人拿這件事戳寧稚安脊樑。”

陶媛有些複雜地看了季昭然一眼。

季昭然的話她?不能否認,但她?早已習慣圓滑與世故,用最小的損失,最不得?罪人的方式去?處理問題。

其實很?多人也說過,季昭然這幾年沒那麼有稜角了,她?只是沒想到,季昭然這次會這麼強硬,一定要寧稚安乾乾淨淨的站在娛樂圈。

“放心,不會有人追究。”對上陶媛的視線,季昭然目光平靜,不帶什麼情緒地重複。

“沒有人會追究。”

行?吧,你是爺。

陶媛認命地點了點頭。

季昭然整了整衣袖,繼續說:“與其擔心這個,你不如快點幹正事。你是寧稚安的經紀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你手裡是不是還有別的藝人?這樣不行?,跟陸嶼寧說一下,以後你只帶寧稚安一個人吧,不要總是朝三暮四?的。”

陶媛:???

寧稚安虛弱地插嘴:“你們?不要為我吵架了。”

季昭然非但沒有見好就收,反而繼續說:“拿出你專業的態度來。”

“祝你早日康復!”

陶媛這輩子都被這麼教訓過,奪走寧稚安手裡的薯片憤憤吃了幾口,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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