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這輛夏利的座椅, 甚至不是真皮的。
撞死鬼好奇地端詳沈洛澤，一雙漆黑空洞的眼睛和沈洛澤四目相對。
沈洛澤感覺好像有麼東西在靜靜地看著自己，他強忍著不適, 側過臉看向窗外。
於是撞死鬼跟著順著沈洛澤的方向伸長了脖子。
寧稚安：“……”
“哇！”撞死鬼研究了沈洛澤一會兒，驚訝地說：“這個咋回事呀，是被用邪術壓運了嗎？”
寧稚安清透的杏眼直視著前方寬闊的馬路，總是帶的唇角輕輕壓了下。
自從他陰差陽錯的成了榮譽陰間, 陸陸續續遇見了不少的神怪之事。這世上確實有惡鬼，可是惡鬼害，遠沒有壞作惡的多。
送走沈洛澤的助理小雨, 寧稚安拿眼尾瞥他一眼，語氣神秘地說：“我這輛車, 不僅有座椅按摩，還是全自動聲控的。”
沈洛澤：“啊？”
寧稚安一本經：“小撞小撞，把空調設定到26度。”
撞死鬼不知道寧稚安的目的，但還是依言做照。
沈洛澤眼睜睜地看著中控臺上空調的按鈕亮起，緊接著設定溫度的旋鈕自己歡快地轉了起。
狹小的顯示屏上溫度設定一欄從20度開始不斷躍升, 徑直到了28度，然又旋鈕一停，又訕訕地往迴轉了2度，不高不低好停在26度。
沈洛澤瞪大了眼，目光在寧稚安調控旋鈕之間徘徊，堅持不信邪地說：“原……原夏利這麼高科技，國……國產之光。”
“……”寧稚安繼續說：“小撞小撞, 把副駕駛的座椅往調。”
沈洛澤：“你車裡這個ai叫小撞？不太吉利吧？”
他話音剛落，還沒怎麼反應過，“騰”地一下, 整個就已經隨著椅背的壓，折過去呈仰躺狀了。
小撞叉腰大罵：“你說誰不吉利呢！？”
沈洛澤脖子一陣涼，他目瞪口呆地躺在椅背上，半天回不過神。
車裡陰風陣陣，接下的一路，沈洛澤鵪鶉似的貼在門邊，時不時朝寧稚安古怪地看上一眼，又研究了好一會兒夏利車的構造。
把沈洛澤送到小區門口，寧稚安氣定神閒側眸：“有麼要我的嗎？”
沈洛澤搓了搓腦袋，那神情，像極了當初懷疑生的寧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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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稚安寬容地一，學著懷特掄勾魂索的動作轉了轉手腕：“回去吧，明晚我找你。”
沈洛澤聞言渾身一凜。
他顧不上再去想別的，抽了抽嘴角，上下打量著寧稚安，幾度欲言又止。
“你……你這一路的安排，就是為了明晚找我？”
寧稚安歪頭想了一下，沉吟道：“你找我行，但是我去找你更方便。”
“……一定要晚上嗎？”沈洛澤。
“最好是吧，”寧稚安認真地說：“晚上比較方便。”
憋了三秒，沈洛澤漲紅著臉說：“寧稚安，逼0做1，天打雷劈。”
這下輪到寧稚安驚了，他呆滯地轉頭：“……啊？”
沈洛澤忸怩地說：“我恐怕當不了1吧。”
“天吶！娛樂圈太刺激了！”
撞死鬼羞澀捂眼，又拿起手機興奮地在陰間讀者群裡說：“大大為了提升自己的車技付出太多！”
面無表情地目送著沈洛澤下車，寧稚安狠踩了一腳油門往家開。
撞死鬼還在群裡激情開麥，繪聲繪色講述剛才的事情：“那個男明星是個性情中，直接就點明了，逼他一個0當小三，他們三個不會快樂的。”
寧稚安隱隱崩潰，含蓄地撞死鬼：“你不是還要查酒駕嗎？”
“在哪兒查不是查？”撞死鬼矜持地說：“我覺得大大你家門口那條路就不錯。”
寧稚安：“……”
撞死鬼腦子裡狠狠腦補完一場狗血大戲，終於經起：“大大，那個男明星怎麼回事啊？還有，你一開始為麼讓我嚇唬他呀？”
“我不清楚。”寧稚安搖了搖頭：“你剛才離他很近的時候，到有鬼叫的聲音了嗎？”
“沒有啊。”撞死鬼說：“我就是感覺到他身上有我不喜歡的味道，像是……”撞死鬼想了個形容詞：“像是符水的味道。”
寧稚安憂愁地說：“我到了好幾個鬼的聲音。”
按照懷特的說法，雖然沈洛澤現在只是運氣有些差，精神狀態看上去沒麼大的影響。但是如果長期這樣下去，必定會萎靡下。
精氣神，說的就是的神氣，當精氣神差到一定程度，沈洛澤就會見到那些者不善的鬼。
明知道沈洛澤遇到了麼，寧稚安不可無動於衷，但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必須需要沈洛澤的配合。
這是剛才在車上，寧稚安有意讓沈洛澤感覺車裡還有一個撞死鬼的存在的原。
沈洛澤……馬上要開啟世界的鬼門了。
回到家，榮譽陰間的錦旗熱切地照著寧稚安臉上撲了過。
寧稚安百感交集地扯下了錦旗。
以前他看見這面錦旗就頭暈，現在幾天沒見，竟然還有點兒想念。
下午，懷特帶著古曼童翩翩而至。
一門懷特就衝寧稚安擠眉弄眼的：“大大，說你出息了，逼0做1又做三？你這麼奔放，我兄弟知道嗎？”
熱的陰間網友已經把撞死鬼在群裡的話repo到了【孟婆湯】的論壇裡，這件事情跟寧稚安不會開車一樣，早就成了論壇熱帖。
寧稚安在跟cp粉聊天，聞言抬眸，懨懨看了一眼懷特：“你捉鬼的業績完成了？你們陰間廣泛流傳著這種不實帖子，你身為一個鬼差不管管？”
懷特嘻嘻地說：“現在那個論壇的活躍度全靠你的八卦支撐，我不做那種影響家網站kpi的事情啊！”
“大大，我兄弟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嗎？”懷特拉長脖子，一張大白臉伸到寧稚安面前：“他要是看到了你在論壇那些帖子，會不會家暴你啊？”
懷特捂著古曼童的耳朵：“我說的那方面的家暴哦～”
寧稚安：“……”
寧稚安拙劣逞強道：“你別胡說，季老師不是你說的那種。”
古曼童聞言扒開懷特形同虛設的手，誇張地捂著肚子起：“哈！哈！”
過了兩秒，寧稚安舔了舔唇，有些難為情地懷特：“你們那個網站管理嚴格嗎，串線的題解決了嗎？季老師……有沒有可看到啊？”
“有啊。”懷特機靈地說：“他成了鬼不就看到了！”
寧稚安：“不許詛咒季老師！”
懷特吐了吐舌頭：“或者你們有了事實關係，他算陰間家屬了，就看到了吧？”
“事實關係？”
懷特撅了撅殷紅的嘴：“就是那個那個。”
寧稚安：“……”
“好了。”寧稚安耳朵尖兒可疑地紅了起，他故作經道：“說事。”
一提事兒懷特就沒精神，他蔫頭耷腦地往沙一杵：“你不是要去那個明星的家嗎？你帶著我去就得了唄。”
寧稚安強調：“我在他身邊到好幾個鬼的聲音，我總感覺……他的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我怕會出麼意外。”
懷特十分惜命地說：“那我叫上範無救？”
寧稚安有些猶豫，感覺一下子佔用了倆陰間的公共資源：“那個黑無常一看就是個狠角色，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
……
終不見天日的忘川河邊，無盡的曼珠沙華連城赤紅花海，陰風吹過，花海搖曳盪漾。
範無救佇立在奈何橋上，目光有些憂鬱。
吊死鬼從範無救身邊路過，自熟地給他遞上一支煙：“黑哥，根華子？”
範無救不客氣地接過煙，任吊死鬼給他點上。
中華煙在地府是稀罕東西，沒過一會兒兩鬼身邊就湊了一群吸二手菸的鬼。
有鬼壯著膽子：“黑哥，鬼王大啥時候回啊？最近防暴演習做的太狠了，好幾次我跑慢了，被踩得骨頭歪了。”
範無救沒麼表情地說：“等大想回，他自然就回了。”
幾隻死的早的鬼面面相覷，想起被鬼王支配的恐懼，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
抽著煙，範無救胸中的玄鏡忽然一亮。
他漫不經拿出，玄鏡中出現一醜一美兩張臉。
美的那個瞪著一雙杏眼，好奇看著玄鏡裡的世界，醜的那個扯著嗓子大聲說：“範無救，失業小明星的好朋友當紅小鮮肉遇到了狀況，需要平庸的鬼差黑無常前增援！”
寧稚安：“……”
範無救：“……”
吊死鬼激動地一歪脖子，煙頭燙了嘴：“大大！”
翌日傍晚，寧稚安剛一走到樓下就驚呆了——
在小區貼著《掃黑除惡淨化社會》的橫幅邊，陣仗截然不同的十多隻鬼站成兩排。
黑白無常照舊穿著制服，兩旁邊，還有個小不點古曼童。
在他們對面，以吊死鬼的為首的民間高手組織，則齊齊穿著黑西服，手插著兜，嘴角還斜斜地叼著煙。
這些鬼各有各的死法，形態不盡相同。
有的脖子半吊著，有的胸口插著一把刀。
一瞬間，寧稚安彷彿感受到了陰間的參差。
吊死鬼興高采烈地說：“大大，我們幫你打架了！”
“謝謝。”寧稚安說：“看得出，你們很用。”
吊死鬼雙眼一亮：“那你……”
寧稚安眼前一黑：“我知道，加更。”
……
寧稚安帶著以懷特為首的陰間鬼差代表，還有以吊死鬼為代表的陰間□□代表，浩浩蕩蕩到了沈洛澤所在的小區門口。
這是京市數一數二的豪宅，不少大牌明星富商住在這裡。
一小區，懷特就開始指指點點：“大大，你看看你朋友，你再看看你！”
寧稚安氣得快岔氣：“你知道這房子多少錢一套嗎！？”
懷特：“你爭口氣啊！”
貧窮的小明星還不知道自己家裡藏著已經可以算藝術品的古董胸針和貨真價實的限量百達翡麗，他惆悵地環顧四周：“把我賣了我買不起！”
懷特誠懇地建議：“要不你還是死吧，你死了以在陰間肯定靠寫書暴富。”
寧稚安：“……”
……
到門鈴，沈洛澤磨磨蹭蹭地開啟了門。
他摸不清寧稚安的意思，一手抱著一本《無神論宣言》，一手抱著一本《愛情，容不下三個》，情忐忑地寧稚安：“你到底……幹嘛了啊？”
寧稚安站在走廊，身跟著氣勢洶洶的鬼。
寧稚安猙獰衝沈洛澤一：“我，給你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