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季昭然真是服了。
他剛進圈那幾年總有女明星向他示, 從委婉暗示到深夜敲房門之類的事情數勝數,季昭然那會兒年輕氣盛,也怕得罪, 全都冷著臉拒絕了。
這事兒道怎麼的就傳出去了,在圈裡引起了一陣討論,有罵他太狂,有說他真性情, 也有嫉妒他總有美女投懷送抱,總之管怎麼說,那一段時確實沒有女明星再敲他房門。
容易清淨了一段時, 他媽的也道哪個小機靈鬼忽然總結——
哦!季昭然說女明星裡沒有他喜歡的型別,但或許男星可以一試!
然後季昭然被上了一課, 敲門的從女明星變成了男明星。
他聽過數敲房門的理由,也說過數次拒絕的話,但就愣是沒有任何一個像現在這個玩意兒這麼鬧心的。
廊頂的燈光落在季昭然臉上,輪廓愈發深邃俊美,他慢悠悠重複了一遍寧稚安的話, 笑了:“你有點想家,看到我就想起你爸爸了。”
寧稚安因為剛才被嚇出了一點眼淚,一雙漂亮的眼睛盛著一片清凌凌的水光。他聽季昭然重複了一遍他的理由,連忙老老實實地點頭。
寧稚安:“嗯嗯!父愛如山!”
季昭然:“……”
季昭然:“你剛才是是又偷喝酒了。”雖然是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寧稚安:“我沒有!”
看著寧稚安老實又辜的樣子,季昭然忽然有些心累。
樓道裡夜風劃過一陣夜風,寧稚安只穿著單薄的睡衣, 難免覺得有些冷,他揉了揉發紅的鼻尖,柔軟的黑色髮梢垂在眉骨上, 整個愈顯可憐。
寧稚安抬眸,濃密纖長地睫毛眨了眨,眼巴巴地看著季昭然。
季昭然忽然產生了一點兒詭異的預感,自要是同意他進,這小東西下一句還能說出更氣的話。
季昭然認了:“進。”
寧稚安松了一口氣,乖乖地鑽進了房,還分主地關了門。
感覺自結結實實擋住了樓下的鬼,寧稚安滿足地小聲哼哼了一下。
季昭然:……
他年少成名,在劇組呆的時比在家還,見過太在深夜鑽進別的房,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言而喻。
季昭然真的是拿他有點沒有辦法。
道是是心理作用,寧稚安感覺季昭然的房後,那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就漸漸平復下去了。
房裡很熱,季昭然剛洗完澡,氤氳的水汽摻雜著沐浴露的味道強勢地侵入寧稚安鼻腔。沐浴露的很聞,但是寧稚安也說上具體的味道,只覺得很有侵略性,像是被浮沉幽邃的深海包裹。
想到自可告的目的,寧稚安吸了吸鼻子,狗腿讚美道:“季老師,您香啊。”
季昭然想讓他快閉嘴吧。
他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以後塞給寧稚安:“喝點水。”用礦泉水,稀釋一下腦子裡的水。
寧稚安覺得,想要寄籬下,就得聽話。聞言乖覺地仰起頭,咕咚咕咚大口往下嚥,漂亮的喉結上下滾。
季昭然視線緩緩從男生纖細白皙的脖頸移開:“……我沒讓你一口氣都喝了。”
寧稚安是又停了下,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漬,安安靜靜看著季昭然。“哦!那您下次提前說。”
這幅神情,像是管季昭然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理的、出格的,他都會照做。
季昭然被寧稚安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鬧得頭疼。
他把寧稚安拎到沙發上,電視開啟,調到了少兒頻道。
螢幕裡蹦出鬧騰的喜洋洋與灰太狼,讓季昭然的心反而平靜了少。
季昭然捏著寧稚安的臉,轉向了螢幕。
指腹傳細膩柔軟的觸感,季昭然視線落在寧稚安臉上淺淺的指印上,嗓音有些微可查的啞:“你在這老老實實看電視,我去陽臺抽根煙。”
怕寧稚安陽奉陰違,季昭然又補充:“等會兒回,我要抽查你,剛才這只羊都做了什麼。”
是寧稚安坐的身板筆直,抱著沙發上的抱枕,漆黑的雙眸目轉睛地盯著螢幕。
陽臺門一開一關,灌進微弱的冷風。
房裡安靜下,帶著淡淡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屬季昭然的沐浴露味道久久散。
寧稚安覺得今天太刺激了,太驚險了,還自夠機靈,跑到了季昭然的房裡 ,果然那些鬼沒有跟。
他剛才被樓下的鬼嚇得輕,現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忽然就有點懈怠下,整個昏昏欲睡。
但是想到季昭然交給自的任務,寧稚安又強打起精神,目光緊巴巴地盯著電視。
他一定要表現,讓季老師滿意,才能讓自被收留的更久!
……
季昭然散漫地靠著陽臺,一支煙抽了很久,猩紅的菸頭在繚繞的煙霧中明明滅滅。
冷風薄荷菸草的味道灌進肺裡,看著漆黑的夜幕,季昭然忽然輕哂一聲。
他剛才,竟然因為一個小醉鬼的話想歪了。
季昭然掐滅煙,從陽臺走進的時候寧稚安已經歪在沙發裡睡著了。
季昭然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很恬靜的一張睡顏,長睫毛安靜地垂在下眼瞼,因為側頭睡著,半邊臉陷落在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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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睡的□□穩,男生鼻發出淺淺的夢囈:“季老師,別趕我,我怕……”
寧稚安手裡還緊緊抓著手機,季昭然捏住他的手腕,輕輕剝開男生白皙修長的手指,從他手裡拿出了手機。
手機一觸即亮,螢幕上是備忘錄,上面密密麻麻記著:
那只羊上課了,學習很、吃草了、被大灰狼放鍋裡煮了、又跑了,聰明啊……
季昭然垂著眼按滅了螢幕,眼底忽然滋生出一種柔軟的情緒。
小沙發離窗臺很近,夜裡容易著涼,季昭然挽了挽袖子,準備把搬到床上,就聽見他嘴裡繼續哼唧。
“別趕我,我叫你爸爸還行嗎……”
樓下,幾隻鬼排號早的鬼組成了談判代表團,在樓道的拐角裡,鬼鬼祟祟的窩成了一團,目睹了寧稚安鑽進季昭然房的全過程。
還看到了寧稚安主鎖上門的那一幕。
幾隻鬼大驚,其中一個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巧撞上別的鬼,幾隻鬼嘰裡咕嚕一起滾下了樓道。
幾隻鬼趾高氣揚的上,又灰頭土臉的回到了樓下。
樓下的鬼大驚:“他……他如此念舊情嗎?他竟然還打你們了!?
“……也沒有。”
“那你們怎麼鼻青臉腫的?”
幾隻鬼避重就輕地說:“大大他在自房,他鑽進了對面男演員的房。”
……嘶。
樓下的鬼全部倒吸一口氣。
陽的娛樂圈,真是太刺激了……
幾隻鬼見他們這個反應,愣是沒意思說。
小明星他……他還玩那種羞恥的cosplay,管那個男叫,叫爸爸呢!
吊死鬼大怒:“他怎麼如此逆反!我說那個男很危險,他居然就跟那男滾到了一個房!”
其他的鬼也蹲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慢慢的,樓下的鬼分成了兩種陣營。
一種認為小明星現在還年輕,是拼事業的時候,這時候有個男,管是對陰寫文,還是陽成名都是事:“他小小的年紀,被那個壞坯子騙感情了怎麼辦?”
一種認為小明星是成熟的成年了,雖然這次他在網站放的公告太逆反了,但是大家也能干涉他的私生活:“而且小明星的車技蠻差的,要是真的談戀愛了,也許能提高一下寫作水平呢。”
古曼童趴在桌子上,一邊抄寫古詩,一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眼鏡女鬼拿著樹枝敲了敲桌子:“別處看,寫你的,你看你這個字寫的,真是我教過最差的學生了!”
古曼童一個生氣,筆尖直接戳破了紙。
他恨這個世界。
樓下的鬼有點兒忘記了此行的初衷,開始了洋洋灑灑的辯論,唇槍舌劍,並且搞了個拉票會,要統計最後勝利到底是屬哪一方的。
辯論賽一直持續到了清晨,兩撥鬼還吵得可開交,誰也沒有說服誰。
寧稚安這一晚上睡得很安穩,他懶洋洋地閉著眼睛,滿足地輕輕蹭了蹭枕頭。
……
然後感覺有一點對勁。
指尖觸到的織物涼滑鬆軟,就輕輕一摸,寧稚安就能非常肯定的說。
這是他買起的床上用品。
寧稚安猛地睜開眼睛。
他房差的格局,但是細節處卻被打點的極其精貴,足見主的身份的同凡響。
寧稚安揉了揉眼睛,緩緩坐了起。
入目是床頭櫃上一張身份證,身份照片處落著一張冷淡的俊臉,拍照的時應該在幾年前,照片裡那張臉比起現在稍顯青澀與羈,卻也愈發的意氣風發。
季老師為什麼把身份證放床頭櫃啊,寧稚安迷糊地想,我道他三三歲啊……
他還沒得及再想別的,沙發處忽然響起一道低低的嗓音。
“醒了?”
寧稚安頭頂翹起一縷頭髮,呆呆的望過去。
比起寧稚安這幅穿著睡衣修邊幅的樣子,季昭然的打扮精緻而用心。黑色定製襯衣,顯得腰線勁瘦,色調內斂而貴重,袖口處鎏金袖口暗光流溢。
季昭然下巴光潔,雙眉鋒利地向兩鬢延伸出去,眉眼輪廓乾淨又深邃。
背對著清晨的陽光,姿態散淡地倚在沙發裡,長腿交疊而坐,漫經心地看著雜誌。
寧稚安目光落在雜誌上,那是一本很有名的物雜誌,而封面就是季昭然本。
而封面的介紹則是——
年輕有為,他的三三歲。
???
沒想到季老師還看自的雜誌採訪呢???
見他醒,季昭然緩緩合上雜誌,勾唇淺笑:“酒醒了?”
寧稚安剛醒,迷迷糊糊的,慢半拍的接受了這一切以後,昨晚的記憶緩緩浮現。
他寫死了一個高氣配角。
他發了一條非常叛逆的公告。
他招了鬼,都在樓下等著他。
他說季老師像他爸爸,還說父愛如山。
他鳩佔鵲巢,在季老師房睡了一宿。
寧稚安悄悄看了看,這床挺大的,他想季老師昨天晚上睡在哪裡……但又敢。
現在那些鬼情況如何他道,而季昭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要跟他算算總賬的樣子。
寧稚安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在安靜的房裡格外清晰。
寧稚安虛弱地垂下腦袋,狠狠捶了捶自。
他為什麼要寫死那個配角?
寧稚安悲憤地想——
他應該寫死失業小明星,一了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