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要前往的場地,是一個很比較偏僻的村落。

但也是因為偏僻,村子裡保留了大部分古色古香的建築,村莊外就是層巒疊嶂的山林,和劇本中的情景高度匹配。

雖然村子地勢崎嶇陡峭,和外界聯絡很少,但是提起紅漁村的大名,卻有不少人知道。

前幾年有幾個驢友來紅漁村徒步旅行,卻意外拍到了村中央的八角樓裡,有個穿著清朝服飾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著鏡頭。

這張照片曾在網上風靡一時,不過後來很快被官方闢謠,說是當時有劇組在那裡拍戲,那個男人只是群演。

後來有無數探險愛好者進來村子獵奇,也確實沒有再遇到類似的事情。

要不然就算跟劇本裡情景再像,場地租金再便宜,周唯魚也不會點頭選這個地方。

劇組的商務車浩浩蕩蕩駛進了村子裡,寧稚安被小周叫醒,迷迷糊糊地跳下車,肩膀上揹著大大的雙肩背,看起來不像是來拍戲,倒像是過來春遊的。

寧稚安的身後,季昭然邁開長腿,跟著走下了車。

村裡人不多,大多數都是留守的老人和小孩子,生活製片和村領導簡單交接了一下,很快便分配好了住宿的房間。

寧稚安的房間是個獨門的小院,寧稚安住靠南邊的房子,小周住靠北邊的房子,方便照顧寧稚安起居。

房間擺設老舊,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了,一進屋有一股淡淡的潮味,但是已經被人簡單打掃過了,並沒有太多塵土。

寧稚安不是挑剔的人,就算住宿條件再差,他也能很樂觀地找出優點來。

他推開窗戶,好奇地往外瞧了瞧,窗外是古樸的街道,不遠處群山環抱,山裡清新的空氣緩緩滲進屋裡,讓人神清氣爽。

寧稚安閉著眼,長睫低垂,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清風,感慨道:“這裡空氣真好。”

一進屋紅衣女鬼就選了一根方便俯瞰全屋的房梁,慢悠悠地飄了上去。

她憂愁地皺起眉,這房間收拾的這麼粗心大意,也不知等下自己要打掃到幾時。

小女孩則看上房間裡一個老舊的木箱子,高興地翻開書包,把玩具和零食都擺了上去。

大大的文章裡,裡面有個小仙童就是每天睡寒石磨練自己的,她沒有寒石沒關係,木箱子也很硬!

小周收拾完東西,神神叨叨地開啟手機,房間裡緩緩響起聽著就讓人忍不住四大皆空的《楞嚴經》。

寧稚安不解問他:“你在幹嘛?”

小周:“不是說這裡鬧鬼嗎,我聽說放佛經能驅鬼。”

小周說完,紅衣女鬼和小女孩都緩緩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個助理,是在挑戰她們做鬼的底線嗎?

寧稚安聽到鬧鬼卻絲毫不怕,反而氣定神閒地勾起唇角:“我昨天晚上查了,其實這個村鬧鬼都是謠言。”

他昨天聽沈葉說外景的場地鬧鬼,緊張得大半夜都沒睡著覺。

埋在被子裡翻來覆去地搜這個村的事情,把自己嚇得夠嗆,又忍不住想繼續看下去。

最後在半夜三點,眼下泛青的得出結論:假的。

小周還是很機靈地搖了搖頭:“有備無患,先放這個鎮鎮宅!”

寧稚安:“……你高興就好。”

老舊的房間裡,寧稚安安靜地靠在窗邊看攝影通告,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半明半暗地落在他臉上,把濃密的長睫毛描出一圈淺淺的金色。

同時屋裡還飄著《楞嚴經》嚴肅莊敬的唱經聲,每個路過寧稚安小院的劇組同事,聽到後都不由得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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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有些受不了,捂著耳朵自己跑去院子裡玩起泥巴來。

房梁上,女鬼倒吊著,衝小周伸出長長的指甲,又很剋制地停在半空。

她本想欺負一下這個笨笨的小助理,但忽然,她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逐漸靠近。

女鬼警覺,“嗖”地一下飛出了院子。

……

劇組眾人在路上顛簸了一天,都有些乏累,周唯魚便沒有佈置拍攝任務,親自看著布好景以後便早早收工,讓所有人都能休養一下精神。

翌日,寧稚安人剛到劇組,便收到了經紀人陶媛的來電。

陶媛平時跟他的交流並不多,但是寧稚安能透過小周的隻言片語,瞭解到陶媛一直在幫他爭取其他的資源。

只不過手頭這部戲沒有殺青,甚至沒有一點物料流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表現到底如何,大多數有意向跟寧稚安合作的劇組或者綜藝,都還處在觀望狀態。

寧稚安便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喂,陶媛姐。”

他本以為陶媛打電話過來,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誰知陶媛的語氣有些頭疼,說得事情也出乎寧稚安的意料。

“小寧,剛才幫你打掃房間的鍾點工給我打來電話說,你們家好像失竊了。”

寧稚安出門在外不方便,陶媛便幫他找了保潔阿姨定期維護他家裡,保潔有什麼事情便也就直接跟陶媛溝通。

寧稚安詫異地睜圓眼睛,偷他家,圖啥呀?

他家裡雖然稱不上家徒四壁,但是也沒什麼可偷的呀。

寧稚安問道:“怎麼回事?”

“我現在在去你家的路上,具體怎麼回事也不清楚,阿姨說今天過去,發現你們家裡裡外外都被人翻過了。”

說完陶媛頓了頓,又委婉問道:“你們家,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吧?”

“啊?”寧稚安懵了懵,他家就是看起來窮了點,但也算是溫馨乾淨,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呀?

陶媛提醒:“私密照片或者特殊的小玩具什麼的……”

東西丟了再買就是,但要是被人拿走什麼可以留下把柄的東西,可就沒法處理了。

聽懂陶媛的畫外音,寧稚安耳根頓時一熱,他膚色白,臉上當即漫上薄薄一層淡粉,看起來格外惹眼。

寧稚安捂著話筒,嚴肅地壓低聲音,用氣音一字一頓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陶媛松了一口氣。“那就行,我快到開到你家了,等到了再給你打過去。”

寧稚安結束通話電話,頗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家裡會失竊。

要說起來,他家唯一貴重的東西就是一套出席活動穿的西服,那個缺德的小偷不會把他戰袍偷走吧?

窮苦的小明星忽然有些憂心忡忡,愁眉苦臉地往片場裡走去。

寧稚安剛才心思全在電話上,沒注意到不遠處,周唯魚正跟季昭然在一塊兒抽菸。

他們離得不算近,聽不到寧稚安都說了什麼,但是卻把他剛才精彩紛呈的臉色盡收入眼底。

周唯魚毫無導演的架子,正靠樹蹲著,嘖嘖感慨道:“到底是年輕人,有什麼事兒都寫臉上,不像咱們上了歲數的,什麼事兒都擱心裡放著。”

季昭然站著,修長的指骨間夾著一支薄荷煙,慵懶又散漫地看著逐漸走遠的清瘦背影,灰白色的霧緩緩漫過俊美鋒利的眉眼。

他垂眸看向周唯魚,淡淡道:“你這麼大歲數了,跟人家小孩兒比什麼?”

周唯魚:???

周唯魚:“我又哪兒招著您了?”

季昭然緩緩搖頭。“沒有。”

過了一會兒,周唯魚都忘了這茬了,忽然又被季昭然踢了一腳。

季昭然問:“我歲數很大嗎?”

周唯魚:……您最近是在犯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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