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狹長的通道裡,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的窗戶,換氣扇緩緩地旋轉,牆壁被噴成了沉重的鐵紅色,牆上用白色油漆標寫著路徑指示。

遠處的傳來轟隆的聲音,排水系統正在大量吞吐著徑流量極其龐大的汙水。

這裡是蛇岐八家的底部二層的位置,是一個讓人覺得輕微窒息的地方,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不確定的因素。

三道不起眼的人影從角落裡面鑽出,他們的影子被頭頂的紅色指示燈拉的很長,好像有三個魔鬼在這裡妖嬈地起舞。

他們順利地抵達了第二層的位置,當然源稚女是後來找到愷撒小組的,他剛才給蛇岐八家備了一點禮物,想必蛇岐八家現在正忙著“抓蛇”,沒空管他們吧。

經過一盞又一盞的紅色指示燈,這裡就像一間神秘無比,卻又骯髒不堪的地下實驗室,那些販賣人體器官的“清道夫”恐怕就經常活躍在這樣的地帶。

源稚女走到一個角落停了下來,他聽到了拐角處微弱的腳步聲,腳步聲被遠處的汙水聲覆蓋,所以如果不是聽覺敏銳,不仔細聆聽的話,根本難以察覺那種細微的聲音。

源稚女向愷撒和楚子航做了一個手勢,楚子航和愷撒屏住了呼吸,源稚女向他們比了四根手指頭,代表那是一個巡邏小隊。

他們只有三人,必須要在瞬間制服四個人,並且不能讓他們發出聲音,這是一項不簡單的挑戰。

“聽說那個深潛器到位了?”

“宮本家主已經將它帶到了船塢,現在正在對裡面的裝置進行驗收和檢查。”

四人邁著步子,和尋常一樣巡邏在這個燻臭的下水道裡,此時他們不知道,暗中的獵手已經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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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兩人拐彎的瞬間,他們的眼眸微微睜大,隨後他們被陰影拖入了拐角,後面的兩個人看的驚呆了,想要按下胸口的警報器,可頭頂落下了一個人影。

兩個警衛還來不及回報情況就被那砸來的人影給擰斷了脖子。

“好狠。”楚子航看著源稚女將兩人丟到一旁的下水道裡,源稚女拍了拍手,聳著肩膀道:“一般手段而已,可能是你們經歷的太少了。”

“我們不是來殺人的,打暈他們就好!”愷撒低聲地提醒。

“愷撒君還是太仁慈了。”源稚女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愷撒和楚子航很少站在同一個觀點力場上,哪怕是對錯分明的局,兩人都會下意識站在對立面,可現在居然意外地統合在一起。

源稚女殺人不眨眼,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意,這也讓兩人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真的是一個惡魔。

“跟上吧,無論如何,他現在都是我們的朋友。”愷撒拍著楚子航的肩膀。

楚子航點點頭,或許在源稚女的眼中,生命就是一場兒戲,無關緊要,死一個不多不少,世界也不會因此發生改變。

越往裡面深入,流動的汙水聲就越大,可以看到流水中分,雪茄形的東西浮在水面上,長度大約六七米,直徑不超過兩米。

它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水線,航向巖流研究所的船塢。

“蛇岐八家在這裡有幾個微型潛艇。”源稚女指向一個岔道口,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好像有人維修什麼東西。

“微型潛艇,蛇岐八家要那些做什麼?”愷撒看向那個位置。

只是從外面看,裡面就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應該還很深,像是個溶洞,從這個位置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一些大型裝置。

“當然是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一些違禁品都是透過這些渠道流入東京的。”

源稚女倚靠在鐵紅色的牆壁上,楚子航和愷撒沉默,他們沒想過蛇岐八家居然有如此的手段,這麼一比,他們在學校裡的所作所為的確算的上是過家家的幼稚。

“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從船塢裡面殺出去,不過這樣的難度有點高,但是成功率不低,而且得到潛艇的我們能抵達東京的海濱地帶,可以順利逃過蛇岐八家的追捕。”

“第二個呢?”

“我們繼續向前走,這裡應該是下水道,我們可以從東京的某個窨井下面出來,當然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我們渾身髒兮兮的,很有可能從井蓋裡出來的時候就被人拿槍指著。”源稚女分析道。

“你來過這裡嗎?”

“呵呵,第一次呢,我的朋友。”源稚女微笑。

“那可真是糟透了我的朋友。”愷撒聳了聳肩,源稚女看著愷撒詢問道,“所以你的意見是?”

“你會怎麼選?”愷撒反問源稚女。

“我...要是我會選擇第一條,對我而言,殺死船塢的警衛和研究院不會是一件難事,而且我們可以成功地逃出蛇岐八家。”源稚女說。

“會死很多人吧。”

“的確,看到過我的所有人都得死,我有我不得已的理由。”源稚女臉色堅定。

“那我們選第二個吧。”愷撒不想動手。

源稚女點了點頭,出乎意料地尊重愷撒和楚子航的選擇。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樣做反而妨礙了你嗎?”愷撒跟在源稚女的背後,源稚女搖了搖頭,“我們現在是戰友,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得統一意見,為此我可以做出讓步。”

“你這個人好複雜。”

愷撒面對這樣的源稚女很頭疼,他殺人的時候堅定無比,現在做到這種關鍵決定時又表現的很隨意,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每個人都很複雜,你認為我是一個殺人狂魔對吧。”源稚女回頭笑了笑。

愷撒沉默,其實源稚女殺人的確是真的,但是他也有他的道理,愷撒不能或者沒法站在源稚女的角度去評判一個事情的對錯。

未經他人苦,從來都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樣的心境。

所以愷撒選擇了理解。

源稚女那邊似乎也擔心愷撒和楚子航有顧慮,從而解釋道:“如果只是單純地為殺人而殺人,那是魔鬼,是必須斬除的,作為一個殺人無數的我來說,殺戮並不會給我帶來快感,我要做的,也僅僅是殺死那些所有看到過我模樣的人。”

愷撒和楚子航有些詫異,源稚女又補充了一句,“這些人的定義域是蛇岐八家的人,愷撒君和楚君自然是不算的,所以不用擔心。”

“我很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你還有多少話沒說清楚。”愷撒上前幾步和源稚女並排,他自從來到日本後就被各種各樣的謎團給整的雲裡霧裡,現在的他和楚子航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源稚女微微抬首,悵然嘆氣,“我活著,只是為了實現一個心願。”

“和你哥哥有關吧。”楚子航忽然在後面發聲,源稚女停下腳步,楚子航也回到源稚女的身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有那個紅發女孩跟源家的家主有些瓜葛吧。”

“你怎麼知道的。”源稚女語氣很平淡,不驚不恐。

“從那個叫櫻的女孩口中得知的,你在源家的地位應該從來都沒得到過承認吧。”楚子航說。

櫻曾經說過,源家只有源稚生一個人,而源稚女和繪梨衣是親兄妹,卻從來沒有被櫻提起過,其中牽扯的問題恐怕十分復雜。

源稚女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楚子航繼續說:“你是想要得到家族的承認,或者說是得到某個人的承認。”

“夠了,楚君你知道就行了。”

源稚女打斷楚子航的推測,這個傢伙和日本輕裡的偵探一樣,推理有那麼一手,以前看他做的任務報告,源稚女才發現很多事情楚子航都十分清楚,甚至連龍王的線索都能推測出來。

“所以,你要殺的人是誰?”楚子航看著源稚女的眼睛。

源稚女深吸一口氣,“現在的問題其實並不是殺人那麼簡單,如果我報出一個名字,你會去幹掉他嗎?”

“會。”

楚子航臉色乾淨簡單,源稚女捂臉。

好吧好吧。

楚師兄是仗義的人,他可能為了同學的一句話而做傻事,他甚至是個願意為路明非兩肋插刀,去打斷愷撒婚車軸的男人。

他的思維直來直去,感覺整個人只有一根筋。

總會一本正經地做出衝動且無厘頭的事情。

源稚女有些抓狂,“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個人分身很多,且不說你真的能不能殺掉他,就算你殺掉了他,那有什麼用,你想激怒蛇岐八家嗎?”

殺掉王將,那只會讓源稚生覺得他更有必要堅守他的正義,為他的“老爹”報仇。

這件事情是必做的,但是一旦順序搞錯了,那起到的效果就完全相反,到時候源稚女和源稚生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兩人之間又添了一筆血債。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一下。”

“我能理解,師兄你從來都是熱心腸的人。”源稚女嘆息,用力地拍拍楚子航的肩膀,“楚君你還是別輕易涉險,如果你受傷了,有人會心痛的。”

楚子航的眉毛沉下去,他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影子。

連源稚女都沒把握殺死的人,或許他的能提供的幫助真的微乎其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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