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你的東西我已經從老王那裡幫你拿出來了,這裡沒什麼好逛的了,要不我們去琉璃廠去看看吧。”

韓春明見周安手裡沒有東西,覺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今天是他叫周安出來的,自己大大小小收了好幾件,而周安空著手,於是想到了琉璃廠,說不定在那裡,周安能收到一兩件老物件。

之前吃飯的時候,周安和韓春明把從張四季那裡拿的東西放在張四季那裡,後來張四季要收攤回家,他們又把東西放老王那裡了。

“行啊,那就去琉璃廠看看。”周安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不如今天就好好逛逛。

兩人去琉璃廠的時候又回家了一趟,把手裡的東西先放回家,反正也是順路。

琉璃廠古玩街被南華新街一分為二兩大區域,分別是琉璃廠東街和琉璃廠西街。

來到這裡就好像進到了影視城一樣,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築,甭管是賣什麼的,全都是碧瓦朱簷,光是進到這裡都覺得自己回到了古代一樣,說不得也要買點老物件回去。

琉璃廠有許多著名老店,如魏家的翠文閣、謝家的捨得閣、莊家的藏寶齋、還有楊家的聚寶閣等等,這些都是琉璃廠的百年老店。

但然這裡還有中國最大的古舊書店華夏書店,以及西琉璃廠的三大書局——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世界書局。

而琉璃廠最著名的老店則是珍寶齋了。

“這家珍寶齋算是琉璃廠最大的了,琉璃廠也是因為它們而享有盛名。”韓春明站在珍寶齋的門口,感嘆道。

周安對珍寶齋也有一點瞭解,珍寶齋的前身是“松竹齋”,光緒年間又更名為“珍寶齋”,著名書法家陸潤還庠題寫了“珍寶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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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末的時候,文人墨客時常聚集在琉璃廠,而民國年間老一輩書畫家如于右任、張大千、吳昌碩、齊白石等也是珍寶齋的常客。

時下也是因為這些老店,才吸引了大批的遊客,也就造就了琉璃廠現在的繁榮。

“知道這裡為什麼叫琉璃廠吧?”韓春明問周安。

周安點頭簡單的說道,“在元朝的時候,這裡是專門燒製琉璃的。”

“沒錯,後來到了明代,這裡建設內城時,因為修建宮殿,就擴大了官窯的規模,琉璃廠成為當時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廠之一。

所以這裡就聚集了許多人,琉璃廠也因此得名,流傳至今。”

說著話,兩人已經進去珍寶齋,偌大的珍寶齋,顧客自然不是其他古玩店能相提並論的,裡面的物品,可以說貨真價實。

像他們這種老店,自然不可以次充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這家古玩店主要經營三種東西,一是書畫用紙,以及各種扇面、裝裱好的喜壽屏聯等等;二是各種筆、墨、硯臺、墨盒、水盂、印泥、鎮尺、筆架等文房用具;三是代客訂購書畫篆刻家的商業作品,從中提成。

所以當代的書法家、畫家的字畫常常會放在這家古玩店售賣。

“他這裡有不少名人字畫,今兒說不得也要收藏幾副。”韓春明提議道。

“也好,先看看再說。”周安無所謂地說道。

首先印在眼底的是明代徐渭的《夏蟬》,緊接著是清代的宮廷畫,然後櫃檯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狼毫筆、宣紙、印泥等等,無一不是此類精品,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在徐渭的畫前,周安就駐足了,徐渭此人的名聲一點也不低於唐伯虎啊,明朝六大畫家裡,除了唐伯虎就有徐渭這個人。

徐渭在年少時就以神童著稱,六歲就能讀書,九歲開始寫文章,十歲時候寫的一篇《釋毀》,被高度讚譽。

不過,徐渭在科考場上十分不順,一直沒能中舉,對於古代讀書人而言,這是一種致命打擊。

雖然沒能考中科舉,但因為才識過人,對時局很有見解,被當時的浙閩總督胡宗憲招去當幕僚,商量抗倭大計。

徐渭是浙江紹興人,過去這裡是盛產師爺的地方,跑去當幕僚,倒也沒什麼。

胡宗憲是個勇於抗倭的人,徐渭在總督府的籌謀也發揮了作用,東南沿海的倭患一度被平息,胡宗憲也因此十分信任徐渭。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內閣首輔嚴嵩被罷免,作為被嚴嵩起用的胡宗憲同樣受到牽連。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胡宗憲再次被逮入獄,並死於獄中,他原先的幕僚也有數人受到牽連。

徐渭生性本就有些偏激,因連年應試未中,加上精神上很不愉快,此時他對胡宗憲被構陷而死深感痛心,更擔憂自己受到迫害,於是對人生徹底失望,以至發狂。

他寫了一篇文辭憤激的《自為墓誌銘》,而後拔下壁柱上的鐵釘擊入耳竅,流血如迸,醫治數月才痊癒。後又用椎擊腎囊,也未死。

如此反覆發狂自殺,有九次之多。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徐渭又一次狂病發作中,因懷疑繼妻張氏不貞,將其殺死,他因此被關入監牢,服刑七年。

徐渭在獄中完成《周易參同契》註釋,並且在大獄中揣摩書畫藝術。

徐渭在獄中七年,友人紛紛予以援助,其中援助最為有力的,先是禮部侍郎諸大綬,後是翰林編修張元忭(即明末著名散文家張岱的曾祖父),他們都是徐渭的至交,又都是狀元出身,頗有聲望。

在這些朋友的解救下,徐渭終於借明神宗朱翊鈞即位大赦之機獲釋。

這也是萬曆元年(1573年)的事,此時徐渭已經五十三歲。

出獄後的徐渭,開始遊歷大江南北,甚至奔赴塞外,留下了不少詩文。

還教授了李如松兵法,而後來李如松率軍援助朝鮮,擊敗了日本入侵,也得力於徐渭的教誨。

不過,晚年的徐渭因為性格放縱,不願接受約束,跟過去舊日的好友門生幾乎斷絕了關係,統統閉門不見。

最終在窮困潦倒中,度過了自己的餘生。

在他去世的時候,身邊除了一條狗相伴,完全不剩任何一點東西,就連被席都沒有。

而徐渭這種曲折顛沛的人生,也對他的畫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徐渭的畫以水墨花鳥畫著稱,畫作不拘一格,放縱肆意,畫上多用潑墨,極少著色,這也是徐渭的一個特點。

清代畫家鄭板橋曾給自己刻下一個方印,上面寫著”願為青藤門下走狗“。

而青藤就是徐渭的外號,可見鄭板橋對徐渭還是推崇備至的。

不過,在徐渭對自己的評價中,他認為自己是書法第一,詩第二,文第三,畫第四。

可見這個人,才華有多了不得了。

看到店裡一幅幅古畫,周安暗暗讚歎,果然不愧是有“民間故宮”之譽珍寶齋啊。

這裡無論古代珍品還是近現代名家之作,均有廣泛收藏。

因此,周安和韓春明看到最多的,就是這種字畫,書本等種類。

“都是中高階的物件呀!”周安忍不住感嘆道。

單單是這個老店裡面的古董字畫,其價值就非常恐怖,也難怪被人稱為民間故宮。

“那是當然,這裡的字畫可是集名家於一堂,而且他們恪守‘誠信為本、貨真價實’,從不賣假貨,質量都有保障的,就這價格貴了些。”

韓春明是抱住著撿漏來的,自然對價格有點異議。

可就在周安對徐渭的畫讚不絕口的時候,又從不遠處再次看到一模一樣的畫。

嗯?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周安那副懵逼的樣子,韓春明不由的笑了,隨即,他向周安解釋,這是珍寶齋的一種絕活,叫木板水印。

木板水印是中國特有的一種古老的手工印刷技術,用這種方法印製出來的中國畫酷似原作,可以達到“亂真”的地步,這是當今任何印刷方法都無可與之相比的。

韓春明只知其名,具體這木版水印是怎麼製作的他還是不瞭解。

然後據店裡的店員大致介紹才知道,這木版水印全部由手工操作,工藝過程極其複雜、精細而艱辛,大致需要經過選稿、勾描、刻板、印刷、裝裱這五道工序,每道工序的專家或職工無不以全力反映原作的筆墨形神為己任。

所以負責制完成一幅木版水印畫,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的確夠絕,確實可以以假亂真。”周安一連看了幾幅作品,大讚古人的技藝了得。

據店員說,這裡的水印《韓熙載夜宴圖》是珍寶齋複製的眾多作品中水平最好的,也是銷售量最大的。

“這副畫的真品我在故宮博物館見過,要是分開來,別說是我,估計老爺子在世也都難以辨認啊。”韓春明感慨道。

韓春明不知道的是,那故宮裡的那一幅畫也不是真品,而是後來宋人的摹本,原作早已經失傳。

不過儘管如此,它還是被評為華夏十大傳世名畫之一。

“周安,要不要咱哥倆一人來一副?”韓春明問向周安。

“行啊,等哪天故宮裡那一幅畫不見了,咱哥倆的畫說不定就成了孤品了,呵呵……”周安同意了韓春明的想法,還開了一句玩笑。

“就算那樣,那也成不了孤品,來這裡買畫的人可不是你我兩個,你不但要把來這裡人手裡的畫都燒了,再把他們珍寶齋的木版水印砸了,那還差不多。”

得,看來想孤品也是沒門了,周安呵呵一笑,一點都不為自己有沒有孤品的發愁。

有時意淫也是一種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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