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被小瞧了

次日。

清晨。

林凡從床上醒來，揉了揉眼睛，他艱難的掙扎著起了床。

洗漱完，來到客廳，林凡簡單的吃過了早餐，簡單收拾了一下，林凡撥通了張晨光的電話。

對方已經在樓下等著他了，知道他昨天喝了酒，估計起床晚，沒敢打電話來吵醒他。

林凡下樓，坐上車，來到了林氏資本。

一到公司，林凡就開啟電腦，檢視起了今天的大盤和財經新聞。

一會兒後，劉海敲門走了進來，彙報起了工作。

“分眾傳媒、百度均已經遞交了招股書，即將開啟路演，林總，咱們認購多少合適？”

林凡說道：“調到和谷歌一檔！”

劉海說道：“這兩家公司挺受歡迎的，估計路演的時候，有的搶。”

“那就二級市場買，把倉位建夠為止。”

劉海點頭，沒有質疑林凡的決定，除了對方眼光真的好以外，中概股確實上漲勢頭很不錯，財報一個季度比一個季度好看。

用老闆的話說，這叫“網際網路發展紅利”，中國網際網路使用者不斷增長，網路產業一片欣欣向榮。

劉海走後，林凡翻看起了工作郵箱，並給予郵件回覆。

“……安卓的盡調工作已進入最後的尾聲，發現了以下問題。

第一，急需一筆資金注入，用於擴大研發團隊，租賃新辦公室。

第二，需派遣一名CFO入駐，監督資金流出；派遣一名CHO，幫助原團隊招募人手……”

林凡仔細閱讀起了郵件，是立秋基金團隊發來的。

這名員工原來是做併購基金的，被林氏資本高薪挖了過來，十分擅長併購操作。

在郵件中，他除了建議老闆管住錢袋子和官帽，還對技術團隊給予了肯定，並附上了第三方技術調查公司的意見。

林凡閱讀完，給對方回覆了處理意見，然後又閱讀起了其他郵件。

VC部門成立早一些，又有十幾個人，已經開始全面運轉，投資經理在四處尋找專案。

這些員工給林凡郵箱裡發來了各種各樣的商業計劃書，還附上了自己的觀點和意見。

不是每個專案都能到他這裡，這些都是員工初選過一次，覺得不錯，才能發到他郵箱裡。

不是他懶政，而是商業計劃書太多了，根本看不過來。

林氏資本在美國也不是藉藉無名之輩。

託林凡的福，林氏資本在美國年輕創業者中，名氣不小。

臉書估值百億美金，林凡在其中可是賺了不少。

當然，部分種族主義者還是視他如仇敵，覺得他打劫了美國。

林氏資本目前也搭建了官方網站，還在上面附上了郵箱賬號，創業者可以自由投遞商業計劃書。

另外，林氏資本還在臉書開通了企業賬號，建立了一個公共主頁，付費推廣了一輪。

廣告投放人群很精確，瞄準藤校在校學生，以及矽谷科技公司的職員。

這兩類人，是科技創業者的重災區，要麼有想法，要麼有經驗。

燒了不少廣告費，林氏資本的臉書賬號已經積累了50萬粉絲。

所以，哪怕不去找專案，創業者自己也會找上門來。

立秋基金的職員才是遭了罪，需要稽核的商業計劃書，多得完全數不過來。

每天不用幹別的，盡看商業計劃書了。

這也是林凡要求的，多看商業計劃書，培養商業嗅覺，做到閱PPT無數，一眼辨別好壞。

立秋基金的員工，除了幾名行業老兵外，其他的，全是新招募的新丁。

說是新丁，其實個個年紀比林凡還大，並且履歷一個比一個光鮮亮麗。

常青藤畢業，外加至少兩年投行、諮詢公司從業經驗。

毫無經驗的大學畢業生，是直接拒收的，風投這行，看似天天跟屌絲創業者打交道，但門檻不低。

而投行，接觸的都是上市公司、準上市公司，全是成功創業者，相反更適合年輕人去鍍金，打打基礎。

林凡之所以選擇招募一群新丁，也是想試試，能不能自己培養人才，想摸索出一套成熟的人才培養方式。

對於一家風投機構來說，這也是一種底蘊。

把今天的十幾份商業計劃書看完後，林凡搖了搖頭，又是老樣子，顆粒無收。

據VC部門統計，已經陸續收到了五千多份商業計劃書，差不多有5%發到了他這裡。

但直到今天，林凡都還沒看到一家自己記得名字的公司出現在郵箱中。

前世的知名創業者，有可能人家沒投遞商業計劃書，也有可能投遞了，被水平菜得一逼的員工給漏掉了，沒到他這裡來。

這個沒辦法，只能慢慢培養。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看各種財經新聞，審批回覆郵件中度過了。

期間，林凡接了幾個電話，但沒有一個是馬雲打來的。

難道是想自己打給他？還是說，有什麼變故？

林凡有些猶豫不決。

他想了想，馬雲是來開華源科技年會的，鄧鋒這個東道主肯定是在陪同，問問後者就行了。

於是，他撥通了鄧鋒的電話。

“鄧總，今天去陪國內那幫大老沒有？”

“在啊，我正帶他們參觀網訊公司，你要不要過來？”

“馬雲跟你們在一堆沒有？”

“沒有，他跟我說有事，今天就不和大家一起行動了，明天準時過來開年會。”

“哦，那傑瑞呢？他跟你們一起嗎？”

“沒有，人家那麼忙，還掌管那麼大企業，哪能呼來喚去？”

“好，那就這樣，鄧總再見！”

“記得明天早點來開會，你今年又是主講嘉賓！”

“好好～”

林凡結束通話了電話，心裡泛起了滴咕，這馬雲跑去幹啥呢？

這絕對不正常！

不等了，馬雲要坐地起價，要怎麼的，也要打過電話才知道。

害怕延誤時機的林凡撥打起了馬雲的電話。

另外一邊，馬雲站在接機口，突然電話鈴聲響了，接起來一看，發現是林凡。

他正猶豫要不要接電話的時候，旁邊的楊致遠笑道：“接啊，怎麼不接電話？是林凡打過來的吧？”

馬雲的第一感覺，有奸細！

傑克馬稍微一想，立馬就悟通了裡面很多的彎彎道道。

他昨晚上給孫正義打電話時，透露了林氏資本想要入股阿狸的想法。

在說辭上面，還經過了一番精心的修飾。

他原原本本的講述了，林凡是怎麼在高爾夫球場插手融資，以及他和林凡在飯桌上的詳談。

在他向孫正義的表述中，林凡入股阿狸的意向非常強烈，並願意給出比雅虎更高的價格。

他和管理層，其實最擔心的事，就是軟銀、雅虎聯盟。

這一點，不只是林凡看到了，他們又不傻，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這也是他們願意跟林凡談的重要原因。

之前是沒得選擇，哪怕明知道是一顆包著毒藥的糖果，也必須咽下去，接受雅虎的投資。

畢竟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只有先生存下來，才能慢慢去考慮和解決企業控制權的隱患問題。

當然，這些東西涉及到對軟銀、雅虎的惡意揣測，自然不能告訴孫正義。

所以他就編了一個幌子，林氏資本願意出比雅虎更高的價錢。

從這個角度來看，和林氏資本展開談判，對阿狸管理層、軟銀，以及其他股東都是有利的。

這個理由很無懈可擊，能讓孫正義挑不出毛病來。

本來他們和雅虎的交易都要進入最後的尾聲了，但林凡突然插一槓子進來。

對此，他和管理層是樂意見到的，但孫正義就不一定了。

而且孫正義還是撮合他們和雅虎展開交易的人，在這場D輪融資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另外，雖然先前孫正義有跳車的想法，打算套現離開。

但隨著雅虎的入場，這位改變了主意。

所以，他們也不能惡了孫正義。

歸根結底，還是林凡這根腿不夠粗。

馬雲不敢因為林凡幾句輕飄飄的承諾，就去惡了老股東軟銀，以及潛在投資人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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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很複雜，昨晚他和蔡從信商量得很晚，都沒商量出一個可行性特別高的方桉。

最終商議的結果就是，見機行事！

昨晚孫正義知道“林氏資本攪局”這個訊息後，沒有發表過多看法，只是讓馬雲暫停和林凡的接觸，他會坐當晚最早的航班飛到美國來，與馬雲見面詳談。

今天一大早，馬雲和蔡從信沒去匯合國內企業家，而是來到阿狸在美國的辦事處，和國內團隊開起了秘密會議。

直到中午時，知道孫正義所在的那趟航班快降落舊金山了，馬雲和蔡從信才趕到機場，前來迎接。

結果剛一到機場，楊致遠就打來電話，也來湊熱鬧了。

原本馬雲沒有多想什麼，因為孫正義對楊致遠有知遇之恩，接個機也沒啥。

但對方現在如此篤定電話是林凡打來的，這不得不讓馬雲多想。

他猜測雙方事先肯定透過氣了，甚至林氏資本的報價，說不定都被軟銀捅給了雅虎。

既然楊致遠把話都挑明到這份上了，馬雲也不裝了，當即接通了林凡的電話。

“喂，林總～”

馬雲笑呵呵道，還瞟了一眼臉上無喜無悲的楊致遠。

心想，林氏資本可不能慫啊，不然阿狸這次的D輪融資就危險了。

“聽說你出門了，在哪呢？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和傑瑞在機場，一起給孫正義先生接機。吃飯就暫時不必了，正事要緊。”

傑克馬故意給林凡透露了幾個資訊，想讓後者自己去琢磨。

林凡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孫正義來美國了？還馬上到了？

這說明對方很重視阿狸這件事，幾乎是收到資訊就連夜上了飛機。

這效率，算得上是雷厲風行。

還有楊致遠也來接機。

這是想幹什麼？孫正義仍然想說服阿狸、雅虎雙方交易？

林凡一邊消化資訊，一邊說道：“好好談吧，傑克，林氏資本是非常支援你的。

如果談不攏，你可以安排我和孫正義先生見一面。”

林凡是擔心馬雲意志不堅定，讓孫正義輕鬆說服了，那就完全沒自己什麼事了。

傑克馬微笑，他自然聽懂了林凡的暗示，這說明對方很想插一腳。

那估值報價上面，就有操作空間了。

之前他給孫正義說，林氏資本願意出高價，純粹是忽悠，林凡並沒有給出什麼實質性承諾。

“好，我明白的，會談出一個各方滿意的結果。”

馬雲還要拿林氏資本作為手中的砝碼，也不敢惡了林凡，所以小小的安撫了林凡一句。

又打了幾句禪機後，馬雲結束通話了電話。

“傑克，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執意要讓林凡參與進來？”

昨天是人太多，楊致遠不好問，眼下抓到機會了，他忘記了孫正義的囑託，沒等到對方來，就忍不住一個人開始追問馬雲。

馬雲攤攤手，“沒辦法，傑瑞，阿狸是一家創業公司，每一分錢，都對我們很重要。

林凡願意出更高的價錢，我們沒法拒絕。”

楊致遠皺眉道，“他們能出多少？我先前就說了，林凡套現的資金，繳納了稅款後，可能就只剩八億多美金了。

他想要投資阿狸，這會給他造成非常大的財務壓力。

一旦阿狸發展不如他的意，他就可能去市場四處兜售阿狸的股權。

股東不穩定，也會對阿狸的經營帶來影響。

最主要的，他能投資十億美金，難道還能投資二十億、三十億美金？

他不可能的，只有雅虎才具備這個實力。”

傑克馬澹笑，不接話。

楊致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們也考慮過，比財力，雅虎肯定比林氏資本更雄厚。

但是，先前發生的那一幕，讓他更警惕了。

孫正義寧可不顧阿狸股東整體的利益，也要私下勾結楊致遠。

兩人以後結盟，共同對付自己，那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他理解孫正義的做法，因為對方在雅虎還有股份。

雅虎入局，壯大阿狸的實力，孫正義在兩家公司都有持股，相當於整合手中的資源，利益層面還能賺得更多。

但這種做法，無疑是把阿狸當成了隨意擺弄的棋子。

如果沒有林凡，他馬雲也就裝瘋賣傻，捏著鼻子認了。

但現在手裡有牌可打，自然要搏出一個對管理層最有利的局面。

和楊致遠有的沒的聊著，一個多小時後，一個地中海髮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小老頭出現在了乘客通道口。

孫正義一眼就瞧見了馬、楊、蔡三人，還朝他們揮了揮手。

三人看見正主到了，趕忙上前去迎接。

“傑克、傑瑞、約瑟夫，好久不見！”

孫正義和三人分別擁抱了一下，顯得無比的喜悅，一張臉都要笑爛了。

寒暄幾句後，三人領著孫正義開始往外走，孫正義的幾名助理則跟在後面。

“傑克，怎麼一回事？跟雅虎不是談得好好的，最後關頭，怎麼反悔了？”

孫正義板著一張臉說道：“中國不是講究君子文化嗎？這可不像君子的行為。”

楊致遠澹笑，治傑克馬的人終於來了。

馬雲連連搖頭，“這還沒籤合同，可算不上反悔。”

然後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相反，我作為CEO，是在為全體股東的利益著想。”

傑克馬的理由很強大，孫正義無法辯駁，擺擺手道：“走吧，等到地方了，再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