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開始第三波賽博天災吧!”

解決完所有瑣事後,陳熵突然在自己的房間裡饒有興致地宣佈道。

前兩波賽博天災的目標是告訴全城市民,這座城市存在著什麼樣的問題以及這些問題因何而生。

雖然陳熵沒有明確點名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但是網路上的輿論導向已經開始出現了“反財閥”的傾向。

「夜樞城存在大量根深蒂固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都是源自於階級矛盾。」陳熵給大家傳達的就是這樣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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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波賽博天災中,陳熵要給予這些憤怒的民眾們一盞明燈,讓他們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改變現狀。

陳熵可以讓黑卡莉絲去找幾本禁書,比如說《資本論》和《共產主義宣言》,然後將它們釋出到網上。

陳熵也可以寫一篇文章,和網民們講講如何建立一個沒有階級矛盾的完美政體,讓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但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因為這座城市的平民們肯定聽不進去這些。

陳熵不需要這些平民們明白太高深的道理,他只想將市民們心中的火種全部煽動起來。

所以陳熵這次要在網路上釋出的文章,核心觀點只有六個字:

“殺四郎,搶碉樓!”

這一次,陳熵讓黑卡莉絲準備了數百個網路社交賬號。

這些賬號會在不同的平臺釋出不同版本的煽動言論。同時它們也會混跡在一些熱門話題的評論區裡,暗中帶起節奏。

相比第二波賽博天災,最後一波賽博天災在網路上的轟動性小了許多。

但是短短三天,這些煽動性的言論便已經傳遍全網。

對於這些突然出現在網路上的反抗言論,網民們大多都持懷疑態度:

“我超,不會是想來真的吧?”

“不是吧?你還真想從財閥手裡搶錢啊?”

“哥們別口嗨了,我怕你明天就被網監部門線下單殺了。”

如果說前兩次賽博天災只是臊皮的鬧劇,那麼這次的賽博天災可以被定義為“煽動叛城”,因此沒有人敢站出來支援。

就像是有人往夜樞城大街上灑滿一地的槍械,讓大家撿起來去攻打中心區,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撿。

但如果有幾個人帶頭拿槍去攻打中心區,並且還把財閥勢力打得節節敗退,那麼大夥就敢撿槍跟上去了。

所以陳熵完全不急。他只是在所有人的眼前丟了一把槍,至於人們敢不敢撿,一切等到半年後再揭曉。

這場騷動又持續了半個多月,依舊以財閥網監部門的刪帖控評為結局。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完成第三波賽博天災後,陳熵的所有戰前預備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只剩下最後一步。

陳熵已經集結了天空都市和吉吉里人民軍兩大勢力,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想要反抗財閥的零散勢力,陳熵需要將它們全部收集起來。

陳熵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打電話給天空都市那邊。

“是策劃先生嗎?”接電話的是瑟緹婭,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有精神。

陳熵先是與她寒暄一會兒,在得知天空都市內部穩定,經濟建設蒸蒸日上之後,他便放心了。

緊接著,陳熵又讓瑟緹婭幫忙聯絡“革命軍”。這支部隊在天空都市解放後便入駐進來了,成為類似僱傭兵軍團的存在。

片刻後,瑟緹婭幫他轉接了革命軍的一名資深幹部。

“你好~”陳熵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領袖!”資深幹部立刻聽出了陳熵的聲音,激動地說道:

“你終於來聯絡我們了!”

“不用這麼激動,我今天來找你只是想問個事情。”陳熵說道:

“我記得你們革命軍當初的規模很大,但是自從幾十年前攻打中心區的戰役失敗後,你們就分崩離析,許多人卸甲歸田離開了組織。”陳熵詢問道:

“但你應該聽說了,我們半年後要給財閥聯合會來一次大行動,所以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殘餘的舊部召集回來,並且幫我找找還有沒有其他願意反抗財閥的人選或者組織?”

“這...畢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年一腔熱血的年輕人也都變成我這樣的老頭了。”資深幹部顯然有些為難:

“但我會去聯絡他們,請領袖放心!”

......

夜樞城五十州區的一間小酒吧內

由於還未進入深夜,酒吧沒有任何顧客。

一個中年發福的光頭酒保大叔正在吧檯後面擦拭著杯子,面色無聊得要打哈欠。

忽然,他口袋裡的私人手機響了。光頭酒保拿出手機,卻在看到來電號碼後皺了皺眉頭。

“怎麼是你?”光頭酒保聲音沉重地問道。

“好久不見了,老同志...”電話那頭是革命軍的資深老幹部:

“應該是快二十年沒有聯絡過了吧?”

“我現在已經成家了,也有正經的工作。”光頭酒保說道:

“如果是來和我聊聊家長裡短,那我隨時歡迎,但你最好別跟我談其他事情。”

“抱歉,我就是想要和你談其他事情。”資深幹部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們革命軍找到了一個新的領袖,他與我們幾十年前的領袖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準備在不久之後攻打財閥聯合會,所以想要召集以前的同志們回來。”

“...”光頭酒保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已經不可能再參加這種胡鬧了,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掛了。還有,別叫我同志,我擔當不起。”

“等等!先聽我說!”資深幹部突然激動道:

“你難道忘記當初我們崇高的理想了嗎?我們想要消滅財閥聯合會,建立起一個沒有階級和壓迫的平等城市!你當初可是我們革命軍的政委,是信仰最虔誠的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這座城市繼續這樣墮落下去嗎?!”

“但我們失敗了!死了很多同志,什麼都沒有成功!”光頭酒保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大截蜈蚣般的超長疤痕,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我已經受夠了,也為我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代價!我現在有一家酒吧,還有妻女!這座城市待我不錯,我的生活過得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陪你們冒險了!”

“你以為你是我第一個聯絡的同志嗎?”資深幹部卻緊追不捨地質問:

“我已經聯絡了幾十個同志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並沒有你過得這麼好,有些人至今都在靠打零工維持生活!你覺得這座城市待你不錯,是因為你擁有了足夠養家的資產!可那些沒有資產的人呢?那些被踩在財閥腳底下的人呢?他們難道就應該成為這座城市的犧牲品嗎?”

“那...那與我有何關係?”光頭酒保猶豫地反駁了一句。

“政委,你已經變成了當初你最討厭的人!”資深幹部痛心疾首:

“你的心中真的已經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嗎?你當初想要讓夜樞城變成伊甸園的理想...已經所剩無幾了嗎?就憑這點糖衣炮彈,就讓你徹底屈服了嗎?”

“我...”光頭酒保說不出話來。

“我們曾經是同志和戰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響應我們的號召,重新加入我們。”資深幹部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但我不強迫你,你可以站在旁邊觀看,也可以享受我們的戰果。我只希望你能在未來我們攻打財閥聯合會的時候,不要成為我們的敵人...”

“這句話我已經和幾十個以前的老同志都說過了,無論你們願不願意重新加入我們,我們都會為了這座城市的美好而站!”

說完,資深幹部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蒼白發亮的手機螢幕,光頭酒保愣了片刻,隨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轉身走進酒吧裡頭的臥室,從櫃子裡掏出一把老舊的獵槍。

這是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家夥,當年那場革命軍衝擊中心區的戰役中,他曾用這把獵槍殺死了好幾個財閥走狗。

捧著這把獵槍,他的臉色猶豫而又糾結。

他的妻子在三條街區外的喬斯達集團分部上班,女兒在本區的私立名校‘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書。

而他則是一家酒吧的老闆,生意不算差。當初多虧了那些離開革命軍的老朋友來捧場,才能讓酒吧生意渡過最艱難的起步階段。

如果他重新拾起這把獵槍,就意味著現在的美滿生活會分崩離析。就像是用拳頭狠狠擊打自家浴室的鏡子,鏡面會破碎,拳頭也會流血。飛濺的鏡片說不定還會割裂手上的動脈,將他殺死。

“我...”看著這把獵槍,光頭酒保的心中明明燃起了怒火,卻還是將獵槍重新放回了櫃子裡。

“抱歉,老家夥,你還是接著睡吧。”光頭酒保呢喃著對獵槍說道:

“我已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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