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上出現了一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突發事件,甚至可以被定性為天空都市新朝建立以來的第一場“恐怖事件”,而且大概是由支援肯尼迪王族復辟的保王殘黨們謀劃的。

幸運的是,在楚劍來的力挽狂瀾之下,這場事件並沒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僅有少數市民受到輕傷,也被黑卡莉絲派來的醫療無人機迅速救治。

在這些引發事端的內鬼們看來,楚劍來確實是一個不稱職的國王,但他們卻沒有意料到楚劍來心中的那份熊熊燃燒的俠客之魂。

陳熵以前在一部名叫《ID:INVADING》的動畫裡看見過這樣一句話,那就是:“頭腦還未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已經行動起來了。”

楚劍來此時便是擁有這種心境的勇者。身為國王卻甘願捨身保護民眾,著實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總而言之,這次襲擊事件非但沒有成功,反而給登基典禮增添了幾分奇幻色彩,幫助楚劍來籠絡住了更多的人心。

從結果上來看,這些保王黨內鬼們屬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是快要把黃石公園搬空的程度了。

陳熵等人迅速捉拿住了引起這場恐怖事件的嫌疑犯,登基大典也在照常進行著。

而典禮的壓軸環節,便是陳熵在邀請函中許諾民眾的“特別節目”——罪人審判。

無論是狄卡桑舊王還是那些不願意歸順新政的保王黨官員們都被戴上了囚犯的鐐銬,由獄警們拉到人群中狠狠批判一番。

他們的罪名是“釋放核汙染罪”。天空都市本來是沒有這項罪名的,不過陳熵等人為了把這場審判弄得名正言順,所以特意給他們創造了一個新的罪名。

由於楚劍來新王先前在登基大典上的優秀表現,再加上他是傳說中被聖劍認可的勇者,因此民眾們自然是站在了狄卡桑舊王的對立面,默許甚至支援陳熵等人懲罰狄卡桑舊王和其羽黨。

登基典禮最後的環節是楚劍來乘車巡遊整個上層區,與道路邊上的市民們親切問候。

為了體現出新王的親民感,陳熵特意給楚劍來安排了一輛敞篷車,好讓他近距離接觸民眾。反正就算有保王黨狙擊手對楚劍來發動偷襲,也絕對不可能殺死他。

一陣熱鬧非凡的忙碌後,隆重的登基大典總算是結束了。

楚劍來早早便回到房間裡休息。福爾瑪琳則表示自己好歹是被請來輔左國王的客卿,所以典禮一結束就鑽進她的私人書房去研究新政改革的事情了,可謂是盡職盡責。

瑟緹亞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儼然把福爾瑪琳當作了“師傅”級別的人物,自然也陪著她一起進書房研究。

至於白狐,典禮結束後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休息去了,全程都沒跟大夥說過幾句話。

陳熵的團隊裡都是一群性格跳脫的變態人物。白狐若是還沒服用過基因藥劑,她那種暴躁嘴臭的惡劣性格倒是能和大夥對上腦電波。

然而現在這樣乖巧的白狐完全與大家插不上話,看起來多少有些可憐。就連那位任性獨斷的亞雙義千代大小姐都能給陳熵當一當吃癟專用的捧跟,但白狐的性格卻一板一眼的,彷佛與這個團隊格格不入。

白狐想必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陳熵和楚劍來等人給了她太多的恩情,讓她沒有任何理由離開這個團隊。

陳熵自然對此深知肚明,不過他需要白狐,白狐也需要他。他確實在三番五次地利用白狐,但他想要幫助白狐改變人生的想法也沒有半分虛假。

“有空去找白狐談談吧。”陳熵暗自下了決定,隻身前往白雲宮的地下牢房。

......

“你好,狄卡桑·肯尼迪國王...不如說應該是肯尼迪先生~”陳熵來到了關押狄卡桑·肯尼迪的豪華單人牢房,隨後開啟牢們,輕快地與他打起了招呼。

狄卡桑落魄地坐在牢房的床上,披頭垢面雙目無神。

他身上的戰鬥機械義體已經全部被禁用,此時他就只是一個稍微壯碩些的普通人,陳熵並不怕與他獨處。

聽到陳熵將自己的稱呼從“國王”改成了“先生”,這種莫大的諷刺感令狄卡桑的身軀一震,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

“看來今天的審判環節對你打擊不小啊~”陳熵攤了攤手,關切地問道:

“昔日被你當作傀儡操縱的人民們,如今卻義憤填膺地對你進行批判,你現在感覺如何,感覺如何啊?”

“......”沉默了半晌後,狄卡桑國王勉為其難地開口道:

“如果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繼續嘲諷我,那還是請回吧。”

“不不不!當然不是,親愛的肯尼迪先生!”陳熵卻搖了搖頭,準備迴歸正題:

“哦我的天吶,明明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詢問你,卻還是忍不住對你說出了如此不敬的話語,我可真是個無禮的人!請你原諒我的失禮!”

儘管陳熵確實在道歉,但他這幅賤兮兮的說話語氣讓狄卡桑國王感到不爽。

“你有什麼事情問吧,反正我也沒法反抗你。”狄卡桑破罐子破摔,沒好氣地側過臉。

“很好,那麼接下來的問題,請你如實回答!”陳熵舉起一根手指,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夠讓另一位重要的客人過來旁聽,畢竟你的答桉對她來說也很重要。”

陳熵拍了拍手,對門外說道:“別猶豫了,瑟緹亞公主。一起進來聽吧!”

話音落下,瑟緹亞公主才猶豫地推開牢房門,從外頭走進來。

“策劃先生,你進入地下牢房之後特意讓獄卒通知我一起過來,就是為了見父王大人嗎?”瑟緹亞的臉色有些疲憊,但更多的卻是為難而糾結的情緒。

誠然,這位“父王大人”親手殺害了自己的母親,甚至還想對自己下毒手,但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

瑟緹亞親手將父親推下王位,還任由其關押在牢房中,並且被拉到大街上遭受萬人唾罵。這樣的人生經歷令這位還未成年的公主姑娘充滿了罪惡感。

這波屬於是父慈女孝了,陳熵甚至都想找城裡最好的武器工廠,給瑟緹亞打造一把冰藍色的寶劍,名字就叫“霜之哀傷”。

正是因為如此,瑟緹亞已經變得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父親了。

“那麼我今天我召集你們父女兩人,是為了解開你們彼此之間的誤會...”陳熵將瑟緹亞推向自己的父親,張開雙臂康慨地說道:

“不對,應該說是要解開你們之間存在的‘謎團’!也就是肯尼迪先生為何要殺害自己的夫人?”

“你果然就是想問這個問題嗎?”狄卡桑低下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嘆息道:

“也罷...事已至此,我告訴你們又能怎麼樣?”

瑟緹亞則一臉嚴肅地站在父親面前,認真等待他開口訴說。

“你母親告訴過你,我其實有那方面的毛病,而且是從小就有的基因病...也就是說...”狄卡桑國王一臉不情願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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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覺得太難以啟齒就不用解釋,我都懂。”陳熵拍了拍狄卡桑的肩膀表示安慰。

“因為這件事情,我總是感覺很自卑,也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狄卡桑雙手食指交叉,託著下巴深沉地說道: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愛我...或許只是因為我和她是政治聯姻,所以她不得不逢場作戲罷了。而在我們的不懈努力下也終於誕下一個女兒,也就是瑟緹亞。”

“然後你也知道,她家族是掌握這座城市中最先進鍛器技術家族,也是「巴哈姆特」的命脈。於是有一天,她的表哥,也就是她們家族當時的家主找到了我,說是要給我做一個大專案。”

“專案大致內容,就是把我的傢伙事替換成他們最新研發的機械義體,據說能夠在不影響生育能力的情況下提高持久度和爆發性,讓我重振雄風。”

“誒?”瑟緹亞一愣,對這樣的展開感到措不及防:

“可你們不是已經有我這個女兒了,為何還要在乎這方面的事情?”

“不不不,等你到達你母親生前的年齡時就知道了~”陳熵則勸說瑟緹亞冷靜下來:

“人類之所以擁有鑰匙和鎖孔,可不僅僅只是為了生育孩子啊!更何況是像你父親這樣衣食富足的人類呢?”

“那我繼續說了?”狄卡桑不屑地瞥了一眼試圖教壞女兒的陳熵,悶聲問道。

“請便。”陳熵微微欠身,表示致歉:“那麼接下來就請您說一說之後發生的事情吧,我洗耳恭聽~”

“哼,之後的事情嗎?”狄卡桑無奈地哼了一聲,彷佛不願意回憶那段過往:

“我當然接受了這個專案,而且義體的移植非常成功,甚至都沒有出現排斥反應。當時我非常欣喜,並且許諾給他們家族提供更多的撥款和店鋪門面,結果沒想到...”

狄卡桑國王深吸一口氣,用萬般悲痛的口吻說道:

“在專案結束後,我與她進行第一次嘗試時,那玩意炸了。”

說完這句話,整間牢房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在場的三人彷佛都被不知道是誰用尖頭靴子狠狠地踢了一下屁股。

身為遊戲策劃的陳熵早已知道這個故事的始末,但他在聽到狄卡桑國王親口訴說出來後,仍舊忍不住用頌唱歌劇的腔調高聲感嘆:

“痛!太痛了!我親愛的他媽的螺旋昇天上帝啊!光是聽到你把這個故事說出口,我就痛得想要讓這個世界提前迎來屬於它的堙滅!”

瑟緹亞則是如同木偶般呆滯地站在原地,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所以說...父王大人就把母親大人殺了?”遲疑了許久後,瑟緹亞急促地問道。

“這種體驗,換誰都會失去理智吧?!”狄卡桑國王用力張開雙臂,彷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而且比起身體上的痛苦,最痛的是我的心啊!我以為她的家族背叛了我,想要藉機炸死我奪權篡位!”

“萬般憤怒之下,我終於忍不住啟動全身的戰鬥裝置,掐住她的脖子,給了...給了她一個痛快。”

回憶完這段不堪的往事後,狄卡桑國王精疲力盡地坐回床上,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在這之後,我以‘謀反罪’為名,肅清了她的家族。而出於儲存技術的目的,我也儘可能派人把他們的設計藍圖和科技儀器搶過來,並且留一些技術人員活命。但是她的家族也想要和我拼死一搏,於是先我一步燒燬了大部分設計藍圖和儀器。”狄卡桑國王繼續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道:

“所以說,這座城市現在的科技已經完全陷入了停滯階段。自從七年前我剿滅她的家族,這座城市就已經失去了它最需要的科技研發者。我現在之所以能夠繼續維持這座城市,僅僅只是靠著以前留下來的機器罷了。”

說完這些後,狄卡桑徹底陷入了沉默,似乎不想再繼續說話了。

而這段令人絕望的“國王回憶錄”讓瑟緹亞徹底陷入迷茫,直接把她幹沉默了。

當年她在父母臥室裡裡看到的遍地血跡並不是來自於母親大人,而是因為父王大人的義體爆炸所導致。

而父王大人在殺死母親大人後非但毫無愧疚,反而性情大變,開始對瑟緹亞愛答不理。這一切的疑問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誠然,父親大人殺死了母親,甚至屠滅了母親的家族,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可他這麼做,似乎也有自己的苦衷?

“抱歉,我想靜一靜。”瑟緹亞陰沉著臉,轉身離開了地牢。

“真是抱歉,肯尼迪先生。”陳熵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我也不希望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只是一個可悲的犧牲品。”

“哼!該問的都問完了,你也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了。”女兒走後,狄卡桑國王沒好氣地撇過頭去,面色不悅:

“你已經滿意了嗎?還是說你想要繼續留在這裡嘲諷我?”

“這樣下來,你和女兒之間的誤會總算是解開了,不過這段家庭故事可真是曲折得讓人胃痛...真是的,說到底也算是我的過錯吧。”陳熵長嘆了一口氣,輕聲感嘆道:

“那麼現在,我有一個私人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否則...”

“好吧,沒有什麼‘否則’,你不會想要拒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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