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遊樂園的地下倉庫門外,精銳武裝的財閥安保部隊已經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周邊的遊樂園地區也被拉上了黃色警戒線。

就在三十分鍾前,這座地下倉庫底下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就連站在地表上的人們都能感受到如同地震般的晃動感。

也正是這聲爆炸,讓亞雙義千代的心變得更慌了。因為直到地下發生爆炸前,她都期望著陳熵能乘坐電梯上來。

陳熵為了救他們,選擇了犧牲?

——不,陳熵絕對不是這麼愚蠢的人!他肯定還活著!

千代在心中如此想著,甚至期望陳熵下一秒就會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逃出來了。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等來。一想到陳熵又變成了“生死不明”的狀態,千代就感覺心裡堵得慌。

許卿與千代兩人很快就被被安排進「金牌體驗」專供“白金會員”的豪華救護車裡,被幾名專家級醫生進行從頭到腳的檢查,細緻程度堪比給手辦擦灰。

“千代學姐,我們集團的安保部隊已經準備進去搜查了,事情很快就能調查得水落石出了。”

許卿能夠感受到亞雙義千代向他傳來的惡意,畢竟那個“陳蕊蕊”的死也有他的一小份責任。

倘若不是因為顧及身份,千代恐怕已經忍不住想把許卿摁在地上暴揍一頓了。

不過許卿並不準備道歉,因為他當時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優決定。比起他們兩個尊貴的財閥繼承人,那個平民女人的性命何足掛齒?

“哦。”千代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不太想搭理他。

看著千代失魂落魄卻故作堅強的眼神,許卿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許氏集團管理不善才引起的。我會想辦法補償學姐您的損失。”

“補償?補償我什麼?”千代輕哼一聲,語氣無悲無喜,卻沉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您的精神損失和財務損失,還有那位女孩…請您務必節哀。”許卿假裝出一副失落凝重的表情,安慰道:

“這一切我們都會盡力賠償,絕對會讓千代學姐滿意。只求千代學姐能夠賣我許卿…不,賣我們許氏集團一個人情,隱瞞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事後必有重謝!”

許卿頓了頓,用陰惻惻的語氣說道:“否則這事對我們兩家集團都沒什麼好處。”

“你是在威脅我嗎?”亞雙義千代皺了皺眉頭,冷聲反問道。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威脅千代學姐的意思,我只是把我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罷了。”許卿連忙切換成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表情切換得比專業演員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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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姑娘的事情我深表歉意。如果千代學姐願意,我會出資為她辦一場葬禮,畢竟這位勇敢的姑娘救了我們兩人...”

許卿能感覺到,那個女孩是對千代很重要的人。也正是因為許卿剛才的“理智舉動”,讓這位亞雙義家大小姐對他有些不滿。

不過許卿也懶得去管了。他現在還要想辦法收拾黑龍堂留下來的這份爛攤子,只要要想辦法封住亞雙義千代的口。

他已經失敗太多次了,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絕對會讓父親失望。

面對許卿這充滿情感的話語,千代卻不屑地哼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

“今天遭遇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父親,讓他來定奪!”

聽到這話,許卿突然臉色一變,顯得有些為難。

“還有,我會以「謀殺財閥子女」的罪名,針對那家黑幫進行清剿和搜查。”千代揚起下巴,用看垃圾的眼神瞪向許卿:

“希望許氏集團屆時不會妨礙我們的公務。”

“...”許卿的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變得有些難看。

然而高超的文化修養令許卿迅速將負面情緒隱藏於心,再次露出了完美無缺的帥氣笑容:

“這一切都是亞雙義學姐的自由,我當然不會阻止學姐~”

許卿的笑容彷彿是從偶像劇裡走出來的一般,又如同藝術之神花費心血雕琢而出的名作,哪怕是喜歡“柑橘之交”的女性都會怦然心動。正是依靠著這副笑容,他才在學校的女生團體中收穫到大量死心塌地的支持者。

他相信千代看見自己的笑容後,多少也會心軟一些的。

然而,千代看到許卿的這副笑容後,眼神卻不由得變得憎惡起來。

“別對我這麼笑,噁心!”

這位大小姐丟下一句冰冷的話,起身走出了救護車。

“惡...噁心?”許卿詫異地看著千代的背影,極度的震驚令他一時間大腦空白,甚至無法組織語言去質問千代。

......

亞雙義千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寫在手機裡,隨後發送給自己的秘書本部櫻,讓她幫忙整理並遞交給父親。

然後,她便漫無目的地在遊樂園中行走著。

千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繼續留在這座遊樂園。畢竟她可是一個效率主義者,她從懂事開始,就被家族灌輸著“做任何事都要有明確目的性”的觀念。

然而,現在的她大腦一片空白,僅僅只是毫無目的地在遊樂園裡閒逛著。

千代的腳步停在了一座人造湖泊邊上。她倚靠著欄杆,任由微風吹拂髮梢,內心卻始終平靜不了半分。

“你怎麼在這裡啊?現在還沒到春天,小心著涼了~”

忽然間,清脆悅耳的少女聲從她背後響起,有人伸手給她披了一件西裝外套。

千代被嚇了一跳,頓時警覺地回頭,身體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你...”

陳熵笑吟吟地站在千代的身後。不過陳熵換了一套男士西裝,還戴著帽子和墨鏡,看起來雌雄莫辨,有種酷小子的感覺。

“我的裙子被血染髒了,所以我就把那個身上掛著手雷的傢伙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上了~”陳熵笑著解釋道。

還沒等陳熵說完話,千代卻突然撲到陳熵的懷裡,雙臂緊緊勒住了她的腰肢。

“我草草草草!你輕一點啊!我的脊椎骨要斷掉了!”陳熵彷彿感受到腰間傳來了“咔嚓”的骨關節錯位聲,連忙哀嚎起來。

但千代的力道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還加大了不少。陳熵只能開啟腐化模式,稍微強化自身體質來硬扛。

半晌後,千代才在陳熵懷中緩緩開口,說話的聲音憤怒至極,卻帶著一絲哭腔:

“你又擔心死我了...”

“...”

不久之後,亞雙義千代才鬆開雙臂,從陳熵的懷裡鑽出來。

陳熵輕輕摸著千代的腦袋,但稀奇的是,這位如同獅子般桀驁的大小姐竟然沒有反抗摸頭行為,反倒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起來。

“放心吧,大小姐~”陳熵自信地笑道:

“我永遠有把握活下來,所以你就不要這麼操心了。”

“你說這話說著誰信啊!”亞雙義千代卻對這種說法全然不信:

“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亡命徒都是你這樣的想法,但他們能活到善終的有幾個?!”

“草,別把我和那種三流的亡命徒相比啊!”陳熵哭笑不得:

“不過我當時不這麼幹的話,我們都得被炸死。”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千代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問道。

“其實我當時準備把他撲出去後揍一頓,然後再和你們一起坐電梯逃上來的。”陳熵假裝遺憾地胡扯道:

“結果你們就直接乘電梯上去了,真是讓我傷心...還好我後來找到密道逃出來了。”

當然有一點要特點宣告,陳熵的上一句話是假話。他吃準了許卿“自私自利”的性格,所以才堅信這個黃毛公子哥會在陳熵把二當家撲出電梯後果斷關門逃跑。

當然,如果許卿良心發現,決定跑出電梯來救陳熵,那麼陳熵也不會讓他得逞。

陳熵會會果斷操縱萬能鑰匙強制關閉電梯,並把他們兩人送上去,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要單獨和那個二當家談一場合作。

“該死...都是那個許卿!”一回想起許卿那副毫不後悔的笑容,亞雙義千代便一腳踏在地上。隨即,她又用略帶央求的眼神看向陳熵:

“陳學弟,你要相信我!我當時其實想來救你的,只是我被許卿牽制住了,我真的...真的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想過要放棄你!”

“別內疚了,我相信千代沒有背叛我~”這一次,陳熵主動抱住千代,並且用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就像是母親安慰女兒一樣令人沉醉:

“安心吧,已經沒事了~不要覺得你對我有所虧欠。”

“總之,你活下來就好!”千代趴在陳熵懷裡,小聲嘟囔抱怨道:

“下次要是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就算賭上性命也要把你鎖在德川社的地下室裡!”

“監禁play是吧?”陳熵忍不住吐槽。

不過陳熵倒也不怕,畢竟當初那個想和他玩斷肢play的女神,現在已經變成給他暖床的粘人精了。

“你別給我打岔!以後不準做危險的事情了,聽到沒?!”千代二度從陳熵退出來,蹙著眉頭命令道。

“我知道了~”陳熵歪著腦袋,對千代露出了極具殺傷力的微笑。

——該死,別用這種可愛的表情看著我啊!

千代又有種要被萌出鼻血的衝動,連忙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們的約會還在繼續吧?”

“對哦,現在才下午五點鐘!”陳熵看了看手機,恍然大悟道:

“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遊樂園竟然沒有全部封鎖,倒也是心大。”

想起陳熵前世的法治社會,如果街邊發生殺人事件的話,周邊數條街道都得被封鎖掉。

但是在這座夜樞城,瘋狂的事件隨時隨地隨處都會發生。如果夜樞城警方要像陳熵前世的警方這麼封鎖街區的話,怕是連他出門買個爆米花都會發現去往超市的路被封了。

“既然遊樂場沒關門,千代姐姐就來兌現一下之前的承諾吧?”陳熵想了想,笑著說道。

“之前的承諾?”千代眉頭一皺,感到納悶。

“就是如果你沒有把拳擊場裡的選手全部打倒,就滿足我一個要求啊~”陳熵趁機提醒。

“誒?那個嗎?”千代也想起了這茬:

“但是地下拳莊已經被炸掉了吧?這...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誒~?可是這樣不還算是千代姐姐沒有達成賭局要求嗎?”陳熵的嘴角不禁勾勒起小惡魔般的笑容,意味深長地問道。

千代的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不過作為亞雙義家的大小姐,她還是頗具自尊心地說道:

“那,那就算我輸了吧!你要我滿足你什麼要求?...咳咳,事先說明一下,我不會濫用職權幫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千代姐姐怎麼能把我想得這麼壞呢?”陳熵卻露出無辜的眼神,指向遠方的一座摩天輪:

“你陪我去坐一趟那個吧!”

千代順著陳熵的手指一看,身軀卻忍不住顫了一下:

“摩...摩摩摩天輪?!”

沒錯,由於小時候的不幸經歷,千代變得非常恐高,哪怕坐飛機也要先嗑幾粒鎮定藥片的那種。

“千代姐姐不會像反悔的吧?”見千代有些遲疑,陳熵火上澆油地笑了起來:

“明明情人節約會就是要坐摩天輪,我這個要求非常簡單吧?”

“kisama...故意的吧?”千代攥緊拳頭,直接被氣出了家鄉話,而且還是帶關西腔彈舌的那種。

“那你去不去?”陳熵歪著腦袋問。

“去就去!”

......

陳熵扶著腳步不穩的千代,緩緩走上了摩天輪的乘客艙中。

千代似乎想要反悔,但艙門在兩人進去的下一刻就關閉了。

隨即,乘客艙在大輪盤的帶動下緩緩昇天。千代雙腿顫抖地坐在椅子上,趕忙閉上眼睛。

“千代姐,你為什麼閉眼啊?”陳熵坐在千代對面,故作好奇地問道。

“因為...因為剛才在地下室砍人的時候沒眨眼,眼睛有點幹。”千代的語氣顫顫巍巍,卻還在嘴硬地找藉口。

“誒?那真是可惜,明明我想趁機脫掉衣服,陪千代姐玩玩經典的摩天輪play呢~”陳熵遺憾地嘆了口氣,摩擦著袖子發出“悉悉嗦嗦”的聲音:

“千代姐不睜眼的話我就把衣服穿上了哦~”

“脫衣服了?你真脫了?!”聽到這話,千代頓時來了精神。

再加上她的耳邊傳來皮膚與衣服摩擦的聲音,便斷定陳熵真的是在脫衣服。

為了不錯過這份春光,千代果斷睜開眼睛,卻發現陳熵連一個衣領釦子都沒解開,只是在摩擦袖子而已。

然後,她就順著乘客艙的玻璃門,看見自己身處在百米高空中。

“撲通——!”陳熵能夠明顯感覺到,千代的心臟在這一刻劇烈跳動了一下,彷彿整個乘客艙都在為之顫抖。

隨後,千代直接一個跪滑,撲到了陳熵的腳邊,雙手用力抱住了她的小腿。

“救...救命...媽媽...媽媽救我...不要...不要拋下我,我不想死...”千代將身子緊緊貼在陳熵的腿上,如同倉鼠般顫慄不已,嘴中還在呢喃低語著什麼。

“別怕,媽媽在呢~”

陳熵也笑著摟住千代,直到摩天輪降到地面的時候才把她輕輕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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