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今天看的這些教室怎麼走都記住了吧?明天咱們再去布魯克林區認認路。哎,這個紐約大學哪裡都好,就是怎麼能沒正兒八經的校區,上課跑來跑去的。聽你姨姥說布魯克林區全是黑人,亂的不得了,以後你去那邊上課千萬注意安全,口袋裡帶些零錢……”

瑞吉酒店套房內,琴姐揉著小腿對崔阿柳百般叮嚀。

“您呀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心裡有數。”崔阿柳擺弄著手機應付的回道。

琴姐幽怨的說道:“孩子大了不由娘,這還沒怎麼著呢,等下半年你一個人來留學,隔著那麼遠更不耐煩聽我和你爸嘮叨了。”

崔阿柳嬌笑盈盈哄勸道:“哪兒能呢,距離再遠您也是我琴姐,您的教誨永遠牢記心中~”

“這還差不多,不枉費這些年為娘為了你留學操心操肺,你自己這幾年的辛苦也沒白費,媽媽很為你驕傲。”琴姐注視著女兒表情認真,接著話鋒一轉:“媽媽這些年隨出去那麼份子錢,終於能看到回頭錢了。”

崔阿柳本來心中很是感動,聞言忍俊不禁道了句“財迷”,母女倆早晨餐桌上那點小彆扭消匿於無形。

琴姐看了看手錶問道:“你小舅一會過來吃晚飯嗎?”

“人家是大老闆,工作忙著呢。”聽到“小舅”二字崔阿柳不自覺撇嘴,:“他原話說在加班, 明天再請您吃飯,您現在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他派秘書過來。”

琴姐察覺到女兒依然牴觸“小舅”這個稱呼, 半真半假感嘆道:“前幾天在你姨姥家裡我還以為這孩子創業是瞎折騰, 現在感覺生意做的應該蠻大的。又是兩萬多一萬的酒店, 又是秘書的。”

對此崔阿柳倒是頗為認同:“要不然我怎麼說他是大老闆,有天晚上我聽他在書房打電話會議, 聊的都是幾十萬美元起步的投資。”

“他都投資了什麼呀?”琴姐順著隨口問道。

“好像網際網路什麼的吧,不清楚。他講了好多專業名詞我沒聽懂,我就是給他送水果聽了一耳朵。”

“所以說你的聽力還要多加練習, 這點你要向小易多學習,他托福考試成績比你差,現在都能談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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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阿柳不以為意反駁道:“人家申請的是藤校,對託福成績要求比我們學校高, 再差能差到那裡去。”

“這不是重點,我說的是你需要向他學習提升英語水平的能力,以後多跟他交流,哪怕只是聊聊天也能練習口語。”鋪墊了一大堆, 琴姐終於進入正題。

崔阿柳察覺出不對味:“行了,媽,我們別說他了, 再說下去我怕會惹你生氣。”

“我為什麼會生氣, 你不要那麼敏感。”琴姐語氣柔和安撫道。

崔阿柳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媽,不是我敏感, 我很認真的跟你說,雖然他很有錢,但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挖門盜洞的鑽營攀親戚。”

“自從來紐約以後, 您一口一個小舅,這會兒又讓我和他多交流。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您是要幹嘛呀?親戚平等相處不好嗎,非得主動低人一等巴結人家?”

琴姐被說的有些掛不住臉,不由得抬高音量:“什麼叫巴結?!且不說有沒有錢, 人家學習方面不值得你敬佩,當做榜樣嗎?”

“你高中就要留學, 我和你爸給你請最好的英語老師, 吃住都在一起,結果最後因為託福成績不達標沒申請上,又奮戰四年才如願出國讀個研究生。”

“人家高二計劃留學,說申請就申請上藤校本科……我不求你能像人家一樣優秀,但你憑什麼反過來說平等,你不該主動向人學習嗎?”

一番揭傷疤的話讓崔阿柳神情冰冷:“得,是我不配,別人家的孩子優秀,要學習您去。”說罷轉身便走。

“我只是想讓你在紐約留學輕鬆點有錯嗎,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個人無依無靠在異國他鄉留學要吃多少苦?!”

“在國內你跟這個局長、那個廳長家的孩子廝混能主動低頭,為什麼到了國外就不願意叫一聲“舅舅”。你被平等自由洗腦了嗎?”

琴姐徹底情緒失控,宛若潑婦版歇斯底里大喊。

可惜這些話崔阿柳沒聽到,即便聽到也聽不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為什麼,她拼盡全力出國留學便是為了脫離原生家庭那些“虛情假意”的人際關係。

然而到了國外依然躲不脫:“why?”,崔阿柳走在夜色下的紐約街頭,拿出手機給一位叫做“西蒙”的聯系人發個單詞。

西矇頭像是位亞洲男生,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痞帥,梳著雞冠頭,手指上帶著克羅心戒指,身上穿著件黑色骷髏頭短袖:“什麼,你怎麼了?”

這人是她的高中同學,如今在康奈爾讀研究生,這次崔阿柳申請上紐約大學研究生,自然而然和他拉近了關係。

“不開心。”崔阿柳打字回道。

西蒙過了幾分鐘,發來一張正在喝酒的照片:“來,請你喝酒,有什麼不開心發洩出來就好了。”

崔阿柳將手機螢幕當成鏡子,撥了撥額前劉海。

西蒙見她沒回訊息繼續問道:“不來嗎?”

崔阿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手指連點螢幕打字回道:“不去的話,我好像沒有更好的去處。”

之前在國內西蒙跟她表白過, 她覺得異地戀不靠譜沒答應,如今她也來到紐約了, 可以給前者一個機會。

琴姐的擔心是多餘的, 有西蒙在,自己不會吃苦的。西蒙父親是領導,家裡很有能量,在國外也有親戚朋友,未見得比李知易差多少——崔阿柳如是想到……

……

一間轟趴別墅內,十幾個亞洲留學生放浪形骸嗨到極點,一輪輪酒水入喉,崔阿柳發洩著不開心,半躺在西蒙懷裡,嗅著空氣中難以形容的味道,好像整個人都得到了放鬆。

一位剃著卡尺髮型,染著陳老師同款黃毛的三角眼男人,手中端著酒杯故作瀟灑坐到崔阿柳另一側:“要來一根嗎。”說著從褲兜裡掏出個鐵質煙盒,裡面一排“捲菸”。

崔阿柳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你猜?猜對有獎勵,猜錯有懲罰。”

三角眼放下酒杯,手搭在她的大腿根,西蒙對此置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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