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養氣功夫好,還是對此刻的場面有所預料。

傑克多西氣定神閒環顧四周,示意其他人都離開會議室,而後解釋道:“諾阿出局是必然的結果,事實上如果不是有我的支援,他早就被埃文踢出局了。”

“據說諾阿才是推特最早的創始人?真可憐。”李知易諷刺的笑著。

傑克多西不以為意,自顧自繼續道:“推特的確準備擴充股本,但不是在你加入股東會後,而是下一輪融資。你別被埃文騙了,是他跟你說推特要擴充股本的吧?”

“下一輪融資?”李知易反問。

“是的,你加入推特股東會,諾阿退出股東會,整個股權構架的變更至少要三個月時間,然後才能開啟擴充股本計劃,這事要花費多少時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傑克多西侃侃而談:“如今距離推特上一輪融資已經過去了3個月,推特現在的賬面資金最多可以堅持到年底,所以擴充股本會和下一輪融資同步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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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所有股東都面臨股權增持or股權稀釋的選擇。這不是在針對你,這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起來很合理,但我還是不打算籤【一致行動人協議】。”李知易心思飛速運轉,感覺抓住了點什麼。

一旁坐在會議桌前的馬克安德森插話道:“那正如埃文所願,他把擴充股本的訊息提前通知你,就是為了讓你放棄進入推特股東會、或者和我們鬧掰,甚至傾倒向他。”

“老實說,我現在很不耐煩,你們之間的撕逼太亂了,我只是個投資人,沒工夫陪你們演商戰電影!”

馬克安德森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我提醒過你和諾阿保持距離,我們和諾阿的關係沒你想得那麼親密;我們和你是第一次合作,如果你傾向諾阿……”

傑克多西雙手交叉拄著下巴打斷道:“直白的說,我們不相信你。如果你傾向諾阿,現在你也出局了。很高興你沒有,所以我們在這裡心平氣和的交談。”

“剛剛簽好的【股權轉讓協議】裡,細則條款寫明你必須和我們簽署一致行動人協議,但我們不想用那玩意說事兒。願意解答你的所有顧慮和猜忌。”

李知易半邊屁股坐在會議桌上,手指無節奏的敲擊桌面:“現在有兩條線,一條是昨天基於埃文給的提醒,自己和艾莉森理出的思路。”

“傑克多西引自己入局,透過低價擴充股本的方式坑殺自己,擺平股東會,爭取公司實控權。”

“另一條是現在傑克多西所說的——擴充股本是下輪融資要做的,埃文含糊時間提前告訴自己是挑撥關係,前者想要試探自己,所以沒提前告知會踢諾阿出局。”

“可是為什麼已經將諾阿踢出局了,還不把擴充股本的訊息告訴自己?時間還早,沒必要?”

“情況有點複雜,不過無所謂,反正自己打定主意以靜制動。”

想到這裡李知易笑了笑:“我沒問題,只是【一致行動人協議】得等到星火資本那邊完成交易再籤。”

“OK,我們願意等,就當做對你表達歉意。”傑克多西長出口氣。

這個問題達成一致,李知易再無他想,收斂表情主動伸出手:“無論如何,祝你能掌控公司,你比我想的要優秀一點。”

“謝謝,無論如何投資推特都會是一筆成功的生意。”傑克多西認真回道。

接著三人聊了會有的沒的,李知易再次對馬克安德森表示“如果基金缺錢可以找自己”後,率先告辭離去。

馬克安德森即將成立的基金,江湖人稱“a16k”,這家基金在後市非常知名且優秀,投資了一系列賺大錢的網際網路ipo,並且大肆佈局數字貨幣領域。

李知易如今正在佈局數字貨幣,如果能和馬克安德森合作,他不介意投資a16k。

推特股權收購案進行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第二天清晨,李知易返回紐約。

與此同時,紐約曼哈頓,瑞吉酒店的套房內。

琴姐哈欠連天坐在餐座旁小口抿著咖啡,與之相對而坐的崔阿柳則拿手機咔嚓咔嚓拍照,準備發QQ空間。

內穿白襯衫外套黑馬甲的禿頭白人管家,雙手交疊在身前,範兒非常足的介紹道:“……這道黑布丁是英式傳統早餐,採用……”

“柳兒你別拍了,他嘰裡呱啦說什麼呢?”琴姐嫌棄地問道。

崔阿柳隨口回道:“人家給您介紹菜品呢,說這道……”

“這不是豬血麼。”

琴姐嘗了口黑布丁:“我說吃點三明治挺好,你非要這些花裡胡哨的,你讓他先出去,吃飯消停點。”

“哎呀,花了那多錢,當然要儘可能享受服務了。”

“是你小舅花的錢,快點吃,吃完去退房。”琴姐糾正道。

崔阿柳撇撇嘴:“他給我發訊息說今天下午回來,讓您消停在這兒住著。”

琴姐夾起一枚單面荷包蛋:“你小舅花錢太大手大腳,在這住兩天的房費夠給你付大半年房租。”

“媽您能別總提“小舅”嗎,我比他大三歲,這樣叫我們倆尷不尷尬呀。”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從輩分論他就是你舅舅,我比你姨姥年紀還大,我照樣管她叫姨。”

崔阿柳放下手機反駁道:“那也不是一直那樣稱呼吧?你之前怎麼沒把“小舅”倆字掛在嘴邊,這會兒吃個早飯的功夫說好幾次。”

“你怎麼回事?”琴姐本來便有些煩,此時被女兒頂嘴氣更加不順。

崔阿柳同樣不開心,丟下句“我沒事,你想想您自己吧”,起身離席回臥室。

“女士,早餐不合二位胃口嗎?”白人老外用英文問道。

琴姐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皺眉道:“go out。”

“OK,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喊我,我就在門外。”白人老頭拿腔作調俯身一禮,然後退出房間。

琴姐看著餐座上許多一口未動的豐盛菜品,不自覺嘆了口氣。

昨天她和姑娘到紐約剛走出機場,就被一位自稱裴琳的女人接到這家酒店辦入住。

起先看到破破爛爛的酒店大堂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當知道住一晚要兩萬多人民幣後,便有些不是心思。

這家酒店大堂的破爛程度和國內招待所有一拼,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響,還美其名曰感受百年前的紐約大都會。

服務、環境、餐飲……各個方面都不值兩萬多一晚。

若不是裴琳證實是李知易的下屬,琴姐都以為被酒店的託坑了。

自己心疼的跟什麼似的,姑娘卻歡天喜地開心的要命,錢哪有這樣花的道理。

雖然不是自己出錢,但這是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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