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暮雲收盡溢清寒 銀漢無聲轉玉盤
若曦聽聞，有如五雷轟頂，呆若木雞。
沈香兒轉頭和靈兒坐在了左首上席的桌子上。
此位置是給高王準備的，卻被她搶先佔了。
張玉和朱能大怒，就要過去理論，高王攔住了二人道：“二位將軍，沈姑娘乃是侍妾的救命恩人，做在上首，也無不可。還望二位海涵。“
張玉和朱能見高王如此，也不好發作，只好將自己右首上席的位置讓給高王，二人坐到右首下席。
此時左側上首是沈香兒，下首是楊子旭和羅貫中，道衍和尚。右側上首是高王，下首是張玉，朱能二將。
等到眾人坐定後，管家葛誠引著燕王朱棣和燕王妃進了大殿。
眾人忙起身行禮，拜見燕王。只見燕王妃端莊，雍容華貴，一張富貴臉，頗有旺夫之相。她身穿大紅鳳袍，頭戴鳳冠，足踩金絲牛皮高跟靴，顯得身材高挑，儀容大方。
燕王和燕王妃上了鑾臺，朱棣高聲道：“諸位請坐。“
眾人等他倆坐定了，方才入座。
“今日乃是中秋佳節，能和諸位一起飲酒賞月，真乃人生快事。“燕王舉杯說道。
眾人起身共飲了杯中酒。
燕王妃見高王都起身飲酒，只有沈香兒穩坐如同泰山，心中大有不快，她說道：“這位就是沈姑娘吧？“
沈香兒點了點頭，微微起身，說道：“民女沈香兒見過燕王妃。“
燕王妃冷笑一聲：“沈姑娘為何臉蒙面紗，可是面有暗疾？我這宮中有幾個御醫，可以給沈姑娘診治一二。“
沈香兒笑了笑，拿下紗巾，交給了旁邊的靈兒。
只見沈香兒容似明珠，貌可傾城，頓時屋中燈盞失色，一眾沒見過沈香兒容顏的男人，都像丟了魂一樣，竟然忘了杯中酒，箸上菜。
燕王妃哪想到竟會這樣，高王身邊的侍妾已經容貌驚人，奪人眼珠，此刻這個民女更是芳華絕代，堪比天仙下凡一般。
這席上的三個女子，自己的容貌最屬末流，燕王妃哪裡還有心情賞月。
好在燕王在一旁小聲勸慰，燕王妃心情才好了許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
花若曦舉杯說道：“小女子身體虛弱，飲不得酒，只得以茶代酒，敬燕王和燕王妃了。“
燕王和燕王妃謝過，同她飲了酒。
花若曦又舉杯走到沈香兒桌前，說道：“這第二杯要敬我的救命恩人沈姑娘。“
沈香兒舉起杯，紅唇一粘即止。
這時候，花若曦看著她，輕聲道：“沈姑娘，您就不能放過我腹中的孩子嗎？“
沈香兒回道：“花姑娘，是你自己沒有放過你腹中的孩子。“
花若曦聞言一愣。
沈香兒繼續說道：“你忘了嗎？你自殺的時候已經懷胎兩個月，正是腹中孩子魂魄化氣成行的時候，你這一死。孩子的魂魄頓時化解成靈氣，充入天地靈氣之中，再也不能投胎轉生。所以，你這腹中現在就是個鬼胎。“
“何為鬼胎？“花若曦不解道。
“來，妹妹，你坐我旁邊，我慢慢說給你聽。“沈香兒說完就拉著花若曦坐下了。
“所謂鬼胎，就是沒有了魂魄，一具行屍走肉而已。因為他是因你而死，所以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拼命吸取你的精血，你若是定要生下這鬼胎，分娩那天定會難產，十有八九，就是你和他的死期。“沈香兒解釋道。
花若曦也感覺到腹中總是一陣陣的刺痛，難道就是孩子再吸取自己的精血？
“姐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花若曦焦急的問道。
沈香兒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打掉孩子，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第二，我用密法幫你生下孩子，但是孩子我要抱走，也許你今生都不會再見到他。“
花若曦愣在那裡，這兩個選擇，她哪個都接受不了，她摸了摸小腹，良久，咬牙說道：“那我就打掉孩子吧。“
沈香兒說道：“你若打掉這個孩子，以後就不能生育了。若是生下他，以後還有可能會生育。“
什麼？不能生育！在古代，一個官宦人家，如果女人不能生育，那就代表變成了廢物，任你美如天仙，也沒有了任何價值。
沈香兒看著黯然垂淚的花若曦，說道：“哎，孽緣呀。“她掏出一個瓷瓶遞給花若曦，說道：“此瓶丹藥，你三天服食一粒，這樣能補全些你的精血。“
花若曦接過，剛要開口謝過，沈香兒紅著臉又說：“另外，這頭三個月和分娩前三個月，你要多與高王行房事。“
花若曦同樣臉色一紅，羞道：“這樣對孩子不好吧？“
“鬼胎屬陰，男人的精血屬陽，能抑制鬼胎吸食你的精血，你若真的想生下孩子，一定要這麼做。“沈香兒鄭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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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曦見狀，害羞的點了點頭。
沈香兒看了看外面的明月，嘆息道：“花姑娘，此孩子即便生下來，肯定是痴傻。我幫你生下來，你把孩子給我，以你和高王的年紀，以後再孕，也不是難事。“
花若曦問道：“沈姑娘，你要鬼胎，究竟是要做什麼？“
沈香兒說道：“實不相瞞，救你還陽的其實是我的一個朋友，她現在是魂魄之體，需要肉體附身，而姑娘你腹中的鬼胎正是不二之選。“
“這樣啊，那為什麼不用剛剛死去的人呢？“花若曦問道。
“一來，已死之人都要在家停放七天，才會下葬，屍身難免腐敗發臭。二來，死去之人不是外傷就是疾病，容貌必定受損，我這朋友也算是天姿國色，如何能受這般委屈。看高王和花姑娘的容貌，你腹中的孩子必定是容貌極佳。“
花若曦無奈道：“恩人救我性命，用我腹中孩子的肉身，小女子也只好答應。聽您的描述，這位恩人也是絕世美女，那假若我生下的鬼胎，是個男孩，那如何是好？“
沈香兒輕輕撫了撫她的小手，花若曦也不禁心神一動，沈香兒說道:“無妨，這鬼胎的奇妙之處就是如果有魂魄附身，會自然轉變性別，並且相貌會向魂魄的樣子成長。不過，若是女孩，那是最好。“
花若曦點了點頭，看來腹中這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不過既然是給恩人附身用，也不能推脫。
兩個美女又聊了一會，然後花若曦又回到了高王身邊。
此時，四個下人扛著一隻烤全羊進了大殿，頓時香氣撲鼻，眾人無不食慾大開。
兩名下人將鐵爐放在燕王的桌前不遠處，另兩名下人將烤全羊架在了上面。
朱棣說道：“此羊乃是韃靼土默特部進獻的草原羔羊，用來烤制，鮮嫩肥美，乃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美味呀。“說完，朱棣對張玉說道：“世美，勞煩你給諸位切割羊肉。“
張玉聽了，起身就要去切羊肉。
此時坐在這裡的沈香兒目露笑意，她起身說道：“燕王殿下，這珍饈如果讓這麼一個粗魯壯漢觸碰，那可是破壞了本來的香味。這美味難免打了折扣。“
“你這……“張玉想要說'婆娘'二字，可是一看她的臉蛋，這舌頭就打了結，後面的字也就說不出來了。
朱棣伸手，示意張玉不要妄言。朱棣笑道：“那依沈姑娘之意呢？“
沈香兒起身笑道：“小女子不才，斗膽毛遂自薦，為諸位切割羊肉，如何？“
對面的高王笑道：“有佳人兮，獻美味兮。有美酒兮，不復樂兮。“
說到這，花若曦狠狠的擰了擰高王的左大腿根，高王的話就沒說下去……
燕王朱棣也是笑道：“那就勞煩姑娘了。“
此時一旁正在給羅貫中大講三國故事的楊子旭，他見沈香兒行為反常，以她的個性，如何肯侍候別人？
楊子旭飲了口酒，看了看插在羊身上的兩把匕首，這烤全羊距離燕王不足一丈遠，再看沈香兒臉上的笑容，楊子旭頓時感覺一身寒意，有殺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