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振鐸萬萬沒想到, 認回親生兒子,聽到他對自己的第一句話會是“爸爸給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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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振鐸頓時覺得搖搖欲墜,快站不穩。
他深呼吸幾口, 安慰自己,池月小, 以前窮慣了, 觀念不對, 以慢慢糾, 他不能重蹈覆轍,讓池月步上溪音的塵。
洛振鐸竭力裝平靜, 問池月:“你要多少?”
池月想了想,:“二十萬吧。”
洛振鐸頓時有點心疼, 看把孩子窮的,找他要錢都只敢要二十萬。
他來想對池月可以多要點, 馬上察覺他又開始不自覺溺愛孩子,一時間非常糾結。
池月以為洛振鐸不想給,:“我要二十萬,沒辦法再少了,我要錢。”
洛振鐸一愣:“你欠著錢?”
那可不行, 聽池月以前不是上學就是打工, 原來是欠著債, 一定是欠的助學貸款。
池月點點頭, :“我以前把莊先生的車撞壞了, 好了會他錢,一直拖著,現在可以了。”
洛振鐸:“……”
池月接著:“他給我買過衣服,時不時塞給我紅包, 隔三差五帶我去吃好吃的,讓我去他的公司實習,實習不是單純混日子,找人我很多東西,他帶我去旅行,這個你應該知道了。”
洛振鐸聽得一愣一愣的,池月對他:“莊先生時刻在擔心我有沒有受委屈,關心我的學習,我的生活。”池月的語氣很平靜,坦誠描述他和莊白樺的關係,“莊先生為我做了這麼多,從沒找我要過回報,完全自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儘管池月不情願,但他不得不承認莊白樺就是把他當晚輩,這個事實時常讓他有些沮喪。
池月問:“現在我有了一個有錢的爸爸,是不是應該主動回報一下?”
洛振鐸抿了抿嘴唇,聲音沙啞:“你的對,我應該謝謝他。”
洛振鐸最近這些天使用最多的詞彙就是心情複雜。
他聽見池月描述莊白樺的好,心裡有些吃味,可他分不清他究竟是嫉妒莊白樺對池月無微不至,是嫉妒莊白樺代替自己對池月盡到了父親的責任。
莊白樺對池月是把自己當長輩,洛振鐸不敢去細想池月是怎麼看待莊白樺的,細想會讓他發瘋,他決定先麻痺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處理好他和池月間的事。
洛振鐸自嘲笑笑,:“我要向白樺好好學習怎麼當一個稱職的長輩,他沒有當過父親,卻比我這個有兒子的人要強很多。”
“那是,他讓我寫過檢討。”池月。
莊白樺並不是一味縱容,該批評的時候批評。
父子兩個人以莊白樺為話題聊著天,竟然氣氛不錯,末了,洛振鐸慨萬千對池月:“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一個重當父親的機會,搬到家裡來住吧。”
洛振鐸邀請池月回到洛家,認祖歸宗。
洛振鐸總覺得池月對自己的世很淡定,沒有太多的驚訝,沒有多餘的要求,就連要錢都只要二十萬給莊白樺修車。
他這個親生兒子比看起來更成熟,有種看淡一切的超脫,得更直白點,就是對一切都無所謂。
洛振鐸以為這是他缺失親情造成的,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好好關愛池月。
池月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洛振鐸的邀請,洛振鐸問:“你是不是擔心溪音?”
洛家沒有辦法放著溪音不管,洛振鐸和洛夫人商量過,他們家又不是沒錢,兩個孩子養得起,只不過溪音的事不好處理。
池月搖搖頭:“溪音無所謂,只是我現在住在莊先生那裡。”
洛振鐸:“?”怎麼同居了?
雖然池月再三強調莊白樺把他當成晚輩,洛振鐸是無法接受兒子跟好友同居了。
他打電話給莊白樺,動以情曉以理,讓莊白樺放池月回洛家。
莊白樺奇怪:“只要池月同意就可以啊,前只是放暑假他不願回池家,我看他一個人住宿舍怪可憐,所以喊他來住。”
洛振鐸的心落下一半,另一半要留著去勸池月。
莊白樺向洛振鐸打聽:“池月回了洛家,溪音怎麼辦?”
談起這個,洛振鐸沉默不語,過了很久,他才:“溪音做了全套檢查,他的體沒有任問題,但他一直堅持自己不舒服,我們只能讓他繼續留在醫院。”
洛振鐸有些猶豫,:“我雖然對溪音失望,但二十年的相處,沒辦法拋下他。”
莊白樺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他對洛振鐸:“你不能再這麼優柔寡斷,必須做決定。”
莊白樺很少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跟洛振鐸話,讓洛振鐸一愣。
莊白樺:“溪音已經有明顯的傷害他人的傾向,你想姑息?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有很大的責任。”
“你一味縱容他,沒有關心他內心真的需求,沒有及時糾他的錯誤傾向,讓他的路越走越偏。”
洛振鐸比莊白樺大幾歲,莊白樺平時對洛振鐸總有幾分敬重,此時他放下客氣,直接點洛振鐸的失誤,是因為他真心把洛振鐸當朋友,不想他繼續錯下去。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池月的受,溪音傷害過池月,你對溪音猶猶豫豫,等於再次間接傷害池月。池月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我可以保證他是個很好的孩子,現在他等著被你接回去,可你連溪音的事都處理不好,你想讓他變成第二個溪音嗎?”
莊白樺心裡急,完才察覺話得有點重。
他總歸是個外人,可他擔心池月回到洛家會受委屈。
過了好半天,洛振鐸才沙啞開口:“你的對。”
他的聲音有濃濃的疲憊,莊白樺跟著緩和下來,:“溪音病了,你應該知道他的病不在體上,而在心裡吧。”
洛振鐸再次沉默,然:“我會找人對他進行心理輔導,在那前,不會再讓他接觸小月。”
莊白樺想了想,道:“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介紹給你。”
“行,多謝。”洛振鐸知道溪音的事不能再拖了,“謝謝你白樺,你點醒了我。”
他現在有兩個孩子,他必須負起責任。
莊白樺將趙醫生的聯繫方式發過去,不一會收到洛振鐸的轉賬。
二十萬,轉賬資訊是“池月的修車錢”。
莊白樺:“……”他早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莊白樺笑著靠進辦公椅裡,想起當時撞車那天池月的話,他他一定會錢的,沒想到他一直記得,並且信守承諾。
過了幾天,洛振鐸跟趙醫生商量好,把溪音轉移到城郊的一間療養院,據剛開始溪音很抗拒,大聲喊著“我不是瘋子”死活不肯配合,洛振鐸讓醫生給他打鎮定劑,才成功把他送進療養院,來在趙醫生的努力下,溪音終於安靜下來,願意接受心理治療。
莊白樺私下聯絡過趙醫生,詢問溪音的情況,畢竟溪音是偏執大佬,他的處境與池月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趙醫生,溪音的問題比較大,因為他從小經歷疾病,他對疼痛與血液有特殊的情,流動的血液是生存的標誌,疼痛才能讓他產生活著的覺,但同時他又懼怕疼痛,便希望看著別人流血痛苦給他帶來官上的刺激,通俗來就是一種虐待傾向的心理障礙。
然洛振鐸與洛夫人從小到大無條件的溺愛,讓溪音沒有任底線,喜歡的東西靠裝乖巧以及撒嬌就能得到,太過輕易,變相激發他內心膨脹的慾望。直到他遇到池月,池月沒有回應他,讓他無能為力,他對池月的渴求越來越多,希望借傷害池月,表達自己的情。
趙醫生用通俗的話將池月的心理講給莊白樺聽,莊白樺聽了心驚肉跳。
為什麼這些人,嘴巴上著喜歡池月,實際上要一遍一遍傷害他。
莊白樺沉默半晌,:“我不明白,我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好。”
趙醫生用含著笑意的聲音:“莊總是個三觀常的人,有些人的心理已經壞掉了,不能相提並論。”
莊白樺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件事想諮詢一下醫生。”
趙醫生大方:“莊總請。”
莊白樺把池月在他家的表現告訴趙醫生,詢問醫生池月是怎麼回事。
趙醫生:“從這個行為裡,我看到了強烈的不安全,一定有什麼東西威脅著他,讓他片刻不能安心。”
莊白樺一愣,趙醫生的描述讓他覺心理不適,池月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為什麼會覺受到如此大的威脅。
莊白樺問趙醫生應該怎麼辦,趙醫生只能儘量多陪陪池月,最要緊的是找到威脅池月的東西,才能找到解決辦法。
莊白樺能知道池月不會告訴他答案,好幾次遇到這類觸及內心的問題,池月就跳過去,不多,莊白樺就不多問。
話題回到溪音上,莊白樺問:“溪音有機會恢復常嗎?”
療養院美其曰療養,實際上無法過常的生活,洛振鐸已經為他辦理了休學。
趙醫生不準:“溪音這樣的患者,難就難在需要他剋制,他必須剋制內心的慾望,最快的方法是用的理念與信仰對他進行衝擊,但我們一般不這麼做,有些太粗暴……”
趙醫生話沒完,莊白樺就:“我幫他找到信仰。”
於是莊白樺替溪音找了個活幹,讓他在紅色博物館當志願者,每週末給前來參觀學習的小學生做講解。
溪音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定期到博物館當志願者,趙醫生這樣有利於他康復。洛振鐸和洛夫人會去療養院照顧他,但洛振鐸會派人看守他,即便溪音在博物館,旁邊有不少人監視,防止他做格的事。
溪音來不願意去博物館,但他現在失去洛家的信任,他不想讓洛振鐸和洛夫人認為他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溪音前把洛家兩個大人當成提供金錢與愛的工具人,現在洛家大人對他失望了,他又開始懷念前的親情。
背誦講解詞對於溪音來無比簡單,他一遍又一遍重複,早就爛熟於心。
那些講解詞大部分是紅色故事,有人來參觀的時候,溪音便領著遊客一邊看展覽,一邊繪聲繪色講述那段歷。
“革命烈士拋頭顱灑熱血,有動到你嗎?”
莊白樺的聲音突然冒來,溪音渾一緊。
他扭過頭,衝莊白樺大聲:“你好煩吶,我會好好做的,你不要來監視我!”完便扭頭跑掉。
莊白樺有時抽空來博物館看看,一方面是檢視溪音的情況,另一方面是重溫歷。
他見溪音離開沒什麼,背著手站在展覽前方,抬頭看著展板上的字與照片,熱淚盈眶。
偷偷在旁邊看的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