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帶領著保鏢個人從電梯井裡救出來, 莊白樺到地面,這才發現救援他們的還有消防隊員以及警察,怪得剛才使用了各專業工具。
這個小型電影院是唐楓名下的產業, 本來他是想自己投資自己經營,沒想到先用來囚禁莊白樺。
他是電影明星, 各大影院行動便利, 鑽空子把莊白樺弄到這裡來, 完全顧莊白樺的身份地位, 謂膽大包天。
影院裡還有唐楓的幾個爪牙,被陳望領著人他們扣住, 莊白樺身體還有點遲緩,慢吞吞地到警察旁邊, 指著一邊的唐楓說:“警察同志,是他綁架我。”
唐楓的臉民度太高, 連警察都看過他演的電影,影帝綁架總裁這是一件小事,需要好好調查。
再後來這件事驚動少人,唐楓的各關係人脈以及經紀公司幾乎全員出動,想從莊白樺手裡保下唐楓。
莊白樺被送進醫院好好檢查一番, 確認沒有後遺症, 家休息了幾天。
莊白樺考慮要怎麼處理唐楓。
以他目前的地位與權勢, 以讓唐楓翻了身, 甚至能讓他永遠沒有戲拍。
但莊白樺是原主。
瘋子離開娛樂圈還是個瘋子, 而且沒有公眾的監督,唐楓的病能更發展得更厲害。
莊白樺做到放置唐楓管,且說唐楓會會消停,他作為前社群主任, 管遇到麼麻煩人麻煩事,從沒有放棄的念頭。
面對群眾,沒有麻煩這個概念。
他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法。
心病還需心藥醫,神經病還需心理醫生來治。
莊白樺讓陳望去找本城好的心理醫生,陳秘書負所託,請來了一位女醫生。這位醫生,十多歲,是位留洋歸博士,奮戰心理醫學前線,發表過很多新銳文章。
醫生姓趙,趙醫生被請到莊氏總裁辦公室,趙醫生進來後觀察莊白樺,微微有點困惑,這位總裁看起來沒麼問題。
過一般身居高位的人壓力太大,多少有點心理亞健康,趙醫生剛想開口詢問莊白樺心理情況,莊白樺就先問了個問題。
“請問趙醫生是黨員嗎?”
趙醫生一愣,下意識點點頭:“我大學就入黨了,然後公派出。”
莊白樺很滿意,說道:“我需要你幫助我治療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同時糾正他的作風問題。”
唐楓之前到警察局了一遭,公司上上下下全部出動撈人,媒體聞風而動,網上各猜測以及流言蜚語滿天飛。
唐楓娛樂圈一直以正面形象示人,這次的事情管真相如何,都對他形象有損。
但他乎。
他從警察局出來後,腦子裡反反覆覆想的都是莊白樺那天說的話。
莊白樺說他乎的只有自己,追求的只是完美。
得承認,莊白樺戳中了他內心的深處隱秘的地,讓他的潛意識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但唐楓隱隱感覺對勁,完全是莊白樺說的那樣,他想反駁卻知道怎麼反駁,只是想到莊白樺心裡就酸酸麻麻。
以前從沒這樣過。
經濟公司讓唐楓老老家待著,暫時要拋頭露面,唐楓家看之前拍的那些照片,越發覺得哪哪順眼,非常滿意。
就他煩悶的時候,他的房子裡突然闖進來一些人,一言發把他抓住。
唐楓莫名其妙,剛要反抗,就聽見那些人說:“莊總請唐先生過去一趟。”
唐楓立刻老了,甚至心裡暗暗高興,知道莊白樺要把他怎麼樣,他介意被莊白樺銬起來,甚至期待莊白樺的報復。
那些人唐楓戴上口罩和帽子,包裹得嚴嚴,只留兩隻眼睛外面,然後把他帶到一個公園裡。
唐楓迷茫地看著端坐公園長椅上的莊白樺,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莊白樺板著臉,女人微笑。
唐楓悅地看向女人,女人反而更加友好,和藹親,目光柔和。
莊白樺讓下屬遞唐楓一部手機,說道:“新款,多個攝像頭,管是拍照還是攝影效果極好。”
唐楓知道莊白樺的用意,妨礙他揚起笑容——雖然笑容被口罩遮起來看見。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麼,我很高興。”
莊白樺瞥了他一眼,說:“去吧,去拍照。”
唐楓懂他的意思,用眼神詢問他。
莊白樺平靜地解釋:“以前是人你拍照,接下來這段日子,你要這個公園裡人拍攝照片。”
唐楓笑了:“我為麼這麼做,瘋了麼。”
莊白樺心想,你瘋沒瘋自己清楚麼,他說道:“範圍就限定這個公園,拿著手機隨便你拍麼。”他抬起手,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一直截止太陽落山,然後我們你拍的照片導出來,一起看看拍得怎麼樣,進行覆盤。”
莊白樺解釋得很詳細,唐楓漸漸笑出來,問:“我憑麼要這麼做。”他抬起腿想,旁邊的保鏢立刻圍上來。
“我跟你的經紀公司打過招呼,他們已經完全把你交我了,反正你近沒有通告,老老這裡待著拍照片,哪裡都想去。”
莊白樺頭一次這麼強硬,他微微揚著下巴,態度倨傲,宛如發號施令的君王:“你是喜歡拍照嗎,就讓你一次拍個痛快。”
唐楓看著他,想起那天他坐電影院的座椅裡,渾身無力,眼神卻始終堅定,便有點心猿意馬。
唐楓偏過頭,掩飾自己的動搖,乎地說:“反正就是耗時間唄。”
莊白樺沒有強迫他,讓他公園裡來去。
白天公園裡來來往往的人年齡層偏大,唐楓戴著口罩和帽子,沒人認出來。
剛開始他沒把莊白樺的要求當事,拿著手機用,只是小路上溜達。
莊白樺趁機跟身邊的趙醫生交流起來。
“唐先生這情況,是過於關注自己的一表現。因為自己寄予太大希望,渴望成就,卻事業受挫,讓他感覺到苦悶。於是他為了排解這情緒,自發地幻想出一個完美的少年,同時他無法放棄評價自己,藉由評價照片來達到目的。”
趙醫生拿出筆記本,一邊跟莊白樺分析唐楓的心理,一邊做記錄。
莊白樺點點頭,表示明白:“說白了,就是自戀。”
趙醫生:“……是一自我焦慮,還帶一點戀物。”
果然心和腦子都有病。
唐楓已經得見蹤影,莊白樺沉沉地說:“希望經過這幾天,能讓他調節好,求完全變正常,起碼再騷擾其他人了。”
唐楓公園裡逛了個把小時就膩了,他找了個地坐下,無意識地把玩著那部手機。
等他反應過來,嚇了一跳,抓著手機,丟是,丟是,讓他按照莊白樺說的去做是能的,又無法離開,無聊。
突然間,唐楓靈機一動,說是拍照,沒規定一定要拍人,他繼續拍自己就好了。
唐楓舉起手機,調到前置攝像頭,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太陽一落山,保鏢們就自動出現唐楓身邊,應該是一直暗中跟蹤。
莊白樺酒店訂了一間會議室,當作診療室,保鏢唐楓帶到,莊白樺讓人手機的裡照片導出來,投影上播放。
全是唐楓的自拍照。
莊白樺和趙醫生欣賞完所有照片,唐楓自負地笑了笑:“我長得很帥吧。”
莊白樺吭聲,全部交趙醫生。
趙醫生微笑著對唐楓說:“唐先生確英俊瀟灑,而且對於自我有很高的評價,拿到手機後,第一選擇是拍攝自己。”
唐楓是傻子,已經看出趙醫生的身份,他有被冒犯的感覺,但他會像瘋子一樣撒潑,以選擇非暴力合作。
唐楓微笑著,像平常一樣如沐春風,眼睛卻只有冰冷。
趙醫生更是脾氣好,跟唐楓自地聊著天,就算唐楓排斥退縮。
莊白樺一旁聽著快睡著了,趙醫生終於宣佈今天以結束了,明天繼續。
於是,第二天唐楓依舊被莊白樺捉到公園裡,還是同樣的任務,用手機拍照。
剛開始唐楓接著自拍,拍多了,看著相簿裡自己的照片又開始挑剔。
覺得這裡好,那裡行,他很想讓莊白樺替他照一張,一定符合他的審美,但莊白樺肯定同意。
唐楓再次靈機一動,又冒出鬼主意。
他到莊白樺前面,攝像鏡頭對準莊白樺的臉,一頓狂拍。
只要是公園裡的人就行了,沒說能是莊白樺啊。
莊白樺平穩安靜地坐著,由著他拍。
第二天的投影螢幕上,滿是莊白樺的影像。
趙醫生評價:“唐先生拍人像很錯,能很好地抓住人物的神韻,照片裡的莊總很有魅力。”
唐楓像被人窺見了內心一樣,抿了抿嘴唇,這次沒有多說話。
第天唐楓拍莊白樺了,接著公園亂轉,他漸漸憋住,拿手機拍一些花花草草。
再後來,唐楓放棄了,開始拍攝人像。
公園裡散步的人,跳舞的人,下棋的人,健身的人,還有打掃清潔的環衛工人,都成了他的拍攝物件。
那部手機裡的照片越來越多,各色各樣的人,各同的角度,照片的內容越來越豐富。
唐楓開始找到樂趣,興致勃勃,莊白樺卻有點無聊了。
他每天陪著唐楓治病,還要派人遮掩唐楓的行蹤,畢竟唐楓是影帝,已經有少粉絲打聽到蛛絲馬跡,開始聞風而動了。
他只能把工作帶到公園裡來,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看見莊白樺坐長椅上,端著膝上型電腦,很擔心他的身體:“賣房子這麼辛苦的哦?”
幸好還有池月。
池月一直對看電影途中莊白樺被人劫的事耿耿於懷,對唐楓充滿敵意,他擔心唐楓還會搞么蛾子,只要有時間就往公園跑,坐莊白樺身邊,陰沉沉地盯著唐楓。
其按照池月的想法,唐楓這人沒救了,用治,直接丟湖裡完事。
莊白樺覺得池月的格變得有點陰鬱,果然書裡這些綁架和心理變態的劇情會影響孩子的成長,下次要找機會帶他出去玩玩,散散心,小白花還是燦爛開朗點好。
唐楓沉迷拍照,沒再搞事,池月有空買點零食過來,一邊陪著莊白樺工作,一邊打發時間。
莊白樺見他吃得多,還這麼瘦,問他:“你的錢夠用麼。”
池月買的零食著有點多,而且五花八門,堆長椅上,一會就能被他吃完,看起來花銷挺大的。
池月把薯片丟進嘴巴裡,咔嚓咔嚓地咀嚼,說:“還行,習工資夠用了,反正現花,去就沒了。“
莊白樺一愣,問:“怎麼就沒了?”
池月垂下眼睛,再吃一片,說:“會有人拿。”
莊白樺立刻明白過來,應該是池月的家人做的,池月外面打工努力賺的錢,恐怕大部分被家裡人拿了。
莊白樺心情複雜,想問你家人你留點麼。但同往常一樣,池月願意多說,他從袋子裡掏出一片薯片,遞到莊白樺的嘴巴邊,臉上綻開笑容。
“吃。”
這段時間池月常笑,現一笑就像雲開雨霽,陽光普照,令人心曠神怡。
莊白樺被他這個笑容驚豔,下意識張開嘴,那塊薯片順著滑進他嘴裡。
莊白樺本身愛吃健康的膨化食品,現咬了咬薯片,覺得還錯,乾脆和池月肩並肩坐著吃東西。
正按照要求拍照片的唐楓路過,看見這一幕,牙齒都快酸倒了。
之前他莊白樺遞過茶,送到嘴邊莊白樺都喝,怎麼池月喂薯片他就吃了。
莊白樺嚼著薯片,突然想起麼,扭過頭對旁邊的趙醫生說:“趙醫生,來一起吃零食吧。”
趙醫生很感動,她旁邊當背景板很久了,終於想起她來了,然後她便看見池月收起笑容,板著臉看著自己。
趙醫生:“……用了,謝謝莊總。”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這些人心裡想麼,真好懂。
公園待久了,大爺大媽們跟他們熟識了,莊白樺手腳癢癢,脫掉西裝外套,穿著襯衫跟著群眾們一起練太極拳。
莊白樺覺得練練還是有用的,上次他中了麻藥,渾身沒力氣,靠太極拳把唐楓推開了麼。
莊白樺本身氣質就比較沉穩,此時隨著大爺大媽們擺出太極的幾姿勢,行雲流水,張弛有度。
靜止的時候像松,動作起來又似風,看著一板一眼,際瀟灑自如。
萬萬沒想到,有人能把大學體育選修太極拳二十式打得這麼養眼。
池月坐一旁,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莊白樺,目光到處亂竄,後落到那截柔韌的腰上。
莊白樺一動,被襯衣包裹著腰部隨之扭轉,拉出好看的弧線。
很下飯,百看膩。
唐楓從公園其他地轉來,看到莊白樺正打太極。
他一想到那天他被莊白樺用野馬分鬃,白鶴亮翅打了個措手及,臉色就黑了幾分。
唐楓扭扭地站旁邊看了一會,得說,莊白樺姿勢到位,動作漂亮,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他看著看著,忍住拿起手機,對著莊白樺拍照,後來覺得夠,乾脆直接開始錄製影片。
唐楓透過鏡頭注視著莊白樺,竟然覺著手機螢幕裡的界都變得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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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白樺和一群大爺大媽一起運動,整個隊伍整齊劃一,展現出一勃發的生機,又有一股氣定神閒的氣度。
唐楓頭一次心裡這麼舒坦,覺得海闊天空,豪情萬千。
他高興地拍著影片,冷防感覺一股友好的視線,微微偏頭,看見池月坐公園長椅上瞪著他。
唐楓心想,怎麼,比誰眼睛大啊,接著瞪去。
兩個人隔著太極拳隊伍瞪過來瞪過去,誰服輸,後還是唐楓眼痠,得敗下陣來。
這一次每日總結會,池月跟著去了,投影上播放著唐楓拍攝的影片,這是唐楓第一次用手機錄製影片,唐楓是導演是攝像,但他拍電影拍得多,對色彩以及構圖有天然的敏感,拍出來的短片角度合適,遠近得宜,人物都彷彿帥氣了幾分。
趙醫生對這個影片贊絕口,她說道:“作品以反應一個人的內心,能拍出這麼明亮美麗的畫面,說明唐先生現心中一定充滿光明。”
唐楓難得有些窘迫,抬起手掩住嘴,咳嗽一聲說:“趙醫生過獎了。”
開完總結會,趙醫生到莊白樺身邊,想跟他單獨說話。
莊白樺示意池月等等,和醫生到一邊。
“我認為唐先生的情況好轉很多,他已經開始把注意力放到的人與事上,以很好地減輕他的自我焦慮感。”
莊白樺聽了很欣慰,終於用再陪著唐楓折騰了,結果趙醫生話鋒一轉,接著說:“過,這好轉一定穩定,好能讓唐先生找到新的目標,否則很容易狀態退。”
趙醫生頓了頓,說道:“特是唐先生職業特殊。”
當演員容易入戲,一旦入戲陷入自我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唐楓估計又會想找人拍照片了。
莊白樺嘆了口氣,說:“我明白了。”
他跟趙醫生說完,出來的時候,發現池月是一個人等著,身邊還站著唐楓。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比誰的視線更冰冷。
莊白樺過去,問:“你們玩麼?”他快樂地說,“我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