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樺從人民群眾中汲取到巨大的力量,找回了弘揚正氣的信心與決心,重新迴歸正常的生活。

唯一不正常的,是他看見池月心裡還有點彆扭。

莊白樺跟原主不同,習慣走公司大門,那天他來公司,下車之後遠遠地看見池月斜靠在公司門口,不知道在幹嘛。

莊白樺立刻扭頭,重新回到車內,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他從停車場的直梯直接到總裁辦公室。

池月見莊白樺臨時改道,支起身體,轉身往公司裡面走。

門口的保安呆呆地看著池月,遲鈍地問:“你不是在等總裁嗎?”

池月看了他一眼,說:“人家都直接繞道了,還等什麼。”

保安不明白,只是看著池月,看著看著便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看,又想起自己額頭上的疤痕,自卑地低下頭,扯了扯自己的帽子。

池月瞅著他搖搖頭,不再跟保安說話,直接朝總務部走去。

莊氏的公司大樓,說大也不大,內部四通八達,想去什麼樓層直接坐電梯就可以了;說小也不小,好歹高聳入雲,裡面成百上千個員工在工作,真心想躲一個人,隨便藏在一個部門,保管找不到。

更別提莊白樺和池月一個在高層一個在底樓,池月還只是個工讀生,一半的時間要在學校裡上課,莊白樺不想讓兩個人見面,池月便連總裁的西服衣角都摸不到。

這個詭異的情況立刻引起了公司八卦部門的注意。

前幾天總裁還衝冠一怒為紅顏,和隔壁的張總打起來了,怎麼突然之間對池月冷淡了。

有人說總裁把池月搶過來後,覺得索然無味,對池月失去了興趣,還有人說總裁太看重池月,擔心池月恃寵而驕,於是冷處理幾天。

總裁辦的員工們仍然比其他人更關心總裁的感情生活,想打聽總裁冷落池月的原因。

他們慫恿陳秘書去向總裁套話,陳秘書說什麼也不肯,認真嚴肅地說:“莊總自然有他的安排,他現在一心工作,不要打擾。”

莊白樺最近確實沉迷事業,積極開展公司業務,忙碌得不行。

難道總裁真的不再沉迷美色了?

陳秘書不願意去套話,但另一個人願意。

之前因為池月被打的助理從醫院光榮歸來,他臉上的傷還沒好,此時成為了榮譽的勳章,受到了總裁重用。

助理找了個機會蹭到莊白樺面前,有意無意地說:“池月每天都會在公司門口好久,不知道在幹嘛。”

莊白樺本來正在看檔案,此時抬起頭來,不動聲色地問:“所以他到底在幹什麼。”

“看不出來呀。”助理小心地觀察總裁的神色,裝作不明白,“可能是在等什麼人吧。”

莊白樺抿抿嘴唇,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別旁敲側擊了。”

助理把檔案從桌上拿起來,遮住自己的臉,趕緊退下。

莊白樺嘆了口氣,這是什麼事啊,搞得像他在欺負小孩似的。

莊白樺想了想,後面那幾天沒有再從走車庫,而是恢復以前的習慣,直接從公司大門進來。

但是池月已經不在門口守著了。

莊白樺心想,助理是不是在忽悠他。

這樣也好,省得兩個人見面尷尬。

莊白樺這麼想著,直接上樓,人剛走出電梯,腳剛踩在總裁辦的灰色地毯上,就看見旁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

池月見有人過來,微微抬起頭,盯著莊白樺看。

莊白樺:“……”

原來是換了個位置等。

雖然他們一個在頂樓一個在底樓,看起來隔著很多樓層,但人是有腿的,真想見面,只要有一個人主動上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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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看著莊白樺,說:“不想看到我的話,我就走。”

莊白樺嘆口氣,招呼他道:“來坐會吧。”

池月彎起眼睛,露出笑容。

池月跟著莊白樺走進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牆上的那個拆字還在。

他把目光落在牆壁上,看了一會,然後自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莊白樺讓陳秘書進來,給池月拿了一杯果汁。

池月將杯子捧在手心裡,問:“沒有上次那個湯了嗎?”

莊白樺:“……”

沒想到洛家老太太做的湯居然還有人喜歡。

陳秘書退出去後,休息室便只有他們兩個人,莊白樺不知道說什麼,氣氛有些凝滯。

其實關於那天晚上的事莊白樺還有很多疑問,比如池月跟唐楓之間發生了什麼,池月是怎麼把他弄昏倒的。

可莊白樺問不出口,只能挑了一些以前的老話題:“你在學校裡成績怎麼樣?跟同學相處得還好吧?有沒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

池月捧著果汁,低低地悶笑。

莊白樺頓時像過年期間被晚輩嫌棄了的長輩一樣,訕訕地閉上嘴。

池月笑著說:“我很好,什麼都很好。”他望著莊白樺,漆黑的眼睛裡滿是笑意,晶瑩剔透,清澈動人,“你呢?你身體還好吧?”

莊白樺立馬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自己被噴了藥,想起他把池月撲倒在地上。

莊白樺扭過頭,端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含糊地說:“沒事。”

他把茶水嚥進肚子裡,清了清嗓子,說:“那天嚇到你了吧,抱歉。”

莊白樺指的是撲倒池月的事。

池月探究地看著他,說:“你一直都是這樣為別人著想嗎?”

莊白樺想了想,點點頭。

他們搞社群工作的,就是需要為別人著想,為人民服務嘛。

池月一邊喝果汁,一邊慢吞吞地說:“我那天是故意撩撥你的。”

莊白樺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現在池月把話挑明,他無奈地說:“你這個孩子,真是頑皮。”

池月下意識反駁:“我不是孩子了。”他說完這句察覺到越描越黑,便閉上嘴巴,過了一會才開口,“反正我沒什麼損失,你把身體養好就行。”

他這話說得彆彆扭扭,莊白樺從他傲嬌的語氣裡聽出一絲關心,終於勾起嘴唇笑了笑。

他知道池月那天的用意,如果他真的對池月做了什麼,池月一定會恨他恨得要死。

就像原書裡池月對待原主那樣。

莊白樺並沒有感覺受到冒犯,反而認為池月的試探如此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這都是生活環境對他的影響,心裡越發覺得池月可憐。

再說池月後來把他打昏過去,也是怕他繼續難受。

說起這個,莊白樺問:“你那天是怎麼把我弄昏倒的?”

好歹他也是熱愛太極拳太極劍的運動人士,怎麼一下子被這個瘦瘦的青年打昏了呢?

池月眼神飄忽,說:“我用檯燈打的。”

原來如此,莊白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池月眨眨眼,趕緊轉移話題,說:“廣告要開始拍了,你要過去看嗎?”

唐楓終於肯推進廣告進度了。

說起唐楓,莊白樺後來聽說是他救了池月,以為是唐楓把池月送出來的,開始懷疑影帝真的是偏執大佬二號嗎,感覺他為人還不錯。

池月跟唐楓合作拍廣告也沒什麼抵觸情緒。

從之前莊白樺就發現,池月有時候說話會陰陽怪氣,聽著好像不願意,但實際上,他的行為基本上安全符合原書的劇情,從沒產生過偏離。

哪怕之前他對原主很厭惡,最後也乖乖地到公司裡來實習了。

莊白樺把這點當成是劇情的影響,想必池月跟唐楓一起拍廣告也是同樣的情況。

目前唐楓還算正常,也許這個廣告能順利拍下去。

莊白樺一臉深沉地思考問題,池月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想去,撇撇嘴角說:“不想去算了。”

他把喝空了的杯子放下,往沙發上一躺,說:“我累了,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

莊白樺被他突然的任性嚇了一跳,隨即看見他疲憊地閉上眼睛,便隨他去了。

池月躺在沙發上,因為個子太高,腳垂在地面,腦袋枕在沙發的扶手上,姿勢看著不是太舒服。

但他閉著眼,一動不動,彷彿立刻就進入了睡眠。

此時看不見他烏黑的眼睛,只有長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投落陰影,映襯得他薄薄的嘴唇有些泛白,光影交織,勾勒出他的五官線條越發精緻。

這孩子是有多累呀,莊白樺從旁邊拿來毛毯,輕手輕腳地蓋在他身上。

池月的家庭好像很複雜,家裡負擔很重,他不僅要賺學費,還要補貼家用,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確實不容易。

莊白樺盯著池月看了幾分鐘,確定他真的睡著了,這才把平板拿過來,埋頭看工作資料。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在休息室裡待著,倒有點歲月靜好的調調。

莊白樺明白,池月這是徹底對他放下戒心,不再防備他的意思。

池月躺在沙發上,安靜地睡著,莊白樺能聽見他淺淺的呼吸聲,如此寧靜祥和,彷彿一隻倦了的小野獸,找到安全的位置,蜷縮著身體,甜蜜又安逸地休息。

這個安全的位置是在他身邊,莊白樺有種被小野獸認同的感覺,心情跟著雀躍起來。

只不過想想有些奇怪,池月在原書裡不是小白花人設嗎,怎麼突然變成小野獸了。

大概平靜地過了半個小時,陳秘書輕輕地來敲門。

莊白樺怕打擾到池月,連忙站起來,走出房間,到外面輕聲問:“怎麼了?”

陳秘書把電話遞給莊白樺,說:“唐影帝那邊打電話過來,說希望你能出席他們的廣告拍攝。”

怎麼一個個的都邀請他去看拍攝,他對娛樂圈實在沒什麼興趣。

莊白樺轉念一想,唐楓和池月的交集還沒有結束,說明劇情還在推進,他還是去現場看看吧,幫池月盯梢。

不管怎樣,他既然決定幫扶池月了,就要一幫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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