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娜笑著點頭,"沒錯,奎。生與死的永恆統一,是混沌的奧義。而混元卻帶給我無限的生機。哪怕用混元絲將我的靈魂割碎,再用牽引絲送入我選好的容器,我仍然活著。"

等完全消化掉海倫娜的話,奎這才開口,"所以,吊死鬼,並不是你統治世界的傀儡,而是為你養育靈魂碎片的容器。"

"是的,奎。"海倫娜笑容中多了絲讚賞,"用沒有靈魂的寄生妖替換掉全人類,然後統治整個世界,做庇護所的主宰。

拜託,這種乏味的念頭,只配那些生活在黑暗、冰冷、一片死寂的痛苦深淵內的爬蟲。它們才是真正的蟲子。而我..."

"能培養出那麼多高等靈魂,甚至還有位藝術家的母親,顯然擁有更高尚的情操。"奎替她把話說完。

海倫娜笑了,"謝謝你,奎。我那些女兒即使讓你受了很多磨難,或者被你用更殘酷的手段折磨時,從始至終,她們都沒有說過一句髒話。做最骯髒的事情時,也沒有丟棄優雅。從這點來說,她們的家教真的很好。"

潘朵拉賭氣的反駁,"她們說了,那個喪服女妖說了句'蠢貨';。"

"好吧,如果'蠢貨';是髒話的話,那麼我替她向你道歉。"海倫娜優雅的躬身。

潘朵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用,反正她又不是說我。"

海倫娜笑著抬起頭,"奎,告訴我,你從哪裡知道了這麼多?我以為,我精心設計的關卡,已足夠令你無暇他顧了。"

奎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每當我遇到像你這樣,強大到令我畏懼的存在時,我總會不禁的問自己,'我究竟擁有什麼,能令你們念念不忘?';"

海倫娜笑了,"所以,你現在有答案了?"

奎點了點頭,"混沌龍神的神識也好,北海巨妖也好,還是你那個能製造腦域亞結界的女兒,亦或者是你本人,所求,無非是想吞噬我的龍魂,侵佔我的身軀,融合我的生命烙印,幫助你們脫離眼前令你們極度憎恨,又無力改變的痛苦現狀。"

平靜的仰視著海倫娜一對琥珀色的碧眼,奎輕聲道:"從這點來說,你所做的一切,就能清楚了。

很簡單,就像維吉妮亞和米瑪蒂瑪所做的那樣,你想聯通我的意識海,利用世界之石的規則,替換掉我現在的自我。而你做的比她們都要好,用已經被證實過的,安全有效的鋼鐵誓約,來橋接我的靈魂。"

等奎的聲音落幕,靜靜聆聽著的海倫娜,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有道理。但是奎,如果你早就窺破了我的謀劃,就理應阻止法拉完成這一切才對。但你沒有,所以,你也是剛剛頓悟。那麼,請告訴我,你從哪裡獲得了靈感。"

"亞斯米妮。"奎笑道:"按照你瞭解的野蠻人的秉性,我在穿越了荒蕪走廊後,應該會一頭扎進綠洲,一步步掉入你苦心挖掘的陷阱。而那個陷阱,顯然更完美。

但我卻忽然改變了計劃,不惜花費數天的時間,繞道亞特瑪的老路。這是你始料不及的,而那些姍姍來遲的蟲獸也說明了這一點。"奎輕輕吐出口濁氣,"但好在,你在亞特瑪的身上種下了牽引絲,讓你有時間做出最大程度的彌補。

你讓你的那些蟲子,將亞特瑪以前設定座標的方尖塔,悄悄抬高了數呎。因為方尖塔頭尖底寬,所以當埋在土壤下的塔身抬高時,它就自然變得比以前更粗了。那就意味著,我們站立之處,比亞特瑪曾經設定座標的地方,後移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亞斯米妮剛剛計算過,那是整整呎。"

潘朵拉幡然醒悟,"因為是魔法地圖上的座標點,所以呎的差距,投射到現實,那將是巨大的誤差啊!"

奎笑著點頭,"是的潘朵拉。因為魔法地圖和現實地貌是等比例縮小的。剛才亞斯米妮也計算過,呎的差距,換算成實際距離,那是1500呎(457.米)。

而我們現在身處的母巢中央,到最底端洞壁的距離,恰恰大約是1500呎。"

潘朵拉渾身顫慄,後脊冰涼,"親愛的主人,所以在母巢之後,還有個母巢!"

奎搖了搖頭,"不,潘朵拉,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火靈先前探查過,牆後面只有藏寶室。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海倫娜嘆了口氣,"腐爛的附肢。"

奎幡然醒悟,"是在鐵石部落的七號礦區,送我們進入你幻境的'活體管道';!"

海倫娜輕輕頷首,"沒錯,它來自漆黑的深淵,地獄魔獸的腸道,所以能融入陰影。它就藏在後牆內,連通著我的母巢。你的火靈之所以發現不了,是因為..."

"五維鏡廊。"奎先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火靈被艾普洛亞的鏡廊迷惑。

"母巢內有什麼?"奎忽然問道。

"魂繭,我自己的魂繭。"海倫娜直言不諱,"裝著我大部分的靈魂本源。用來與你做最後的決戰。"

奎點了點頭,"那麼,請亮出你的釣絲吧。"

"好的,奎。"野蠻人的坦然,令海倫娜忽然感受到了危機。所以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提前開始與奎的決戰。

傳說中的牽引絲陡然亮起,彷彿命運三女神手中的紡線,盪漾著璀璨的光漣,瞬間擊中了亞特瑪。

被牽連著的額頭,漸漸蕩起詭異的漣漪,伴著美婦人驚恐的尖叫,海倫娜隨手一提,拽出顆霧濛濛的魂繭。

"這是我藏在她思維夾縫內的部分。"目睹亞特瑪癱倒在地,海倫娜又屈指一勾,飛竄的光絲,瞬間擊中了弗拉維的眉心。

"這是第二部分。"

奎冷眼旁觀,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倖免,每個人的眉心都蕩著漣漪,被光絲串聯!

海倫娜十指輕提,一顆又一顆魂繭從宿主的額頭脫出,飛入她自己的眉心,與旺盛的靈魂之火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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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結束,場中除了奎,所有人都被劇烈震盪的靈魂擊垮,癱倒在地!

"還差一個。"奎緩緩側身,將目光投向了渾身顫慄,仍在苦苦支撐的潘朵拉。"潘朵拉,才是你最先種下魂繭的那個人。然後,你又透過她,將越來越多的靈魂碎片種入我身邊女人的思維夾縫內。除了擁有半神位,通常是靈體狀態的套裝守護神和混沌龍神的三神識。"

"哦?"海倫娜顯得相當意外,"這你也知道?"

奎點了點頭,"擁有馬維娜的施展的女人。隻身趕到極北之地,向夜翼射出一箭後,即被一口噴死的女勇者。那偷襲的一箭,本來就是故意射偏的。因為她的目的,是要將你的牽引絲送入夜翼的思維夾縫中。而從那之後,你才窺破了多頭生物分裂重生的真諦。也才有了現在這一顆顆,你用割裂的靈魂,做成的魂繭。"

"..."海倫娜笑不出來了。

奎自顧自的說道:"而僱傭地精和我的祖父,前往極北之地毀屍滅跡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很特殊。尤其是當你沒有獲得寄生妖的幫助前。"

海倫娜一聲嘆息,"地獄醫生們用取自塔?拉夏**的生命菁華,和女炎魔領主的子宮,孕育出的完美生物。沒錯,奎。在潘朵拉之前,還有個原初體的潘朵拉。你眼前的潘朵拉,姑且稱為潘朵拉二號吧。"

奎點了點頭,"這就是你為什麼要藉助夜影與夜翼、夜煙割裂靈魂時,將這段記憶埋葬的原因。你不想讓我知道,我祖父燒掉的女人屍體,有張和潘朵拉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巧合。"海倫娜嘆了口氣,"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要謝謝你女兒。她能讀取記憶的腦域亞結界,確實強大。在最後一段記憶中,我問過狄米娜,這段祖父年輕時的冒險經歷。她果然告訴了我想要的答案。她說,奶奶曾告訴過她,'那女人有一頭如火焰般豔麗的長髮';。"

海倫娜點了點頭,"這其實是你的記憶,只是由於種種原因而忘記了。米瑪蒂瑪搜刮出來後,藉助狄米娜之口,告訴了你。"

奎點了點頭,"因為她隨後就被安達利爾俘虜,所以你沒有獲知這段其實也不算多重要的訊息。"

"原來,從那時候你就開始懷疑潘朵拉了。"

奎認真的糾正道:"不是懷疑潘朵拉,而是懷疑你對她動過手腳。"

不等海倫娜答話,奎又道:"而你讓電蛺蝶蒂克瑞吉爾送來的那顆混元繭,外面裹著層你的牽引絲。你知道潘朵拉會對它感興趣,所以從那開始,你就利用她,用牽引絲勾住了一個又一個與她接觸過的我的女人。

然後藉助你苦心換來的6天時間,悄悄輸送靈魂碎片,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們的思維夾縫中種下了魂繭。而你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潛移默化的影響她們的自我,做出有利於你的判斷——創造高侖之神。"

奎一聲冷笑,"開啟這最後的決戰。"

海倫娜緩緩點頭,"卡夏。因為她擁有眾神血脈,所以我沒敢在她的思維夾縫種下魂繭。是她剛才提醒了你。"

奎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還有一個人你,你也沒敢侵入她的意識海。"

"邏輯思維無比強悍,又時刻保持著活躍意識流的女祭司。"海倫娜籲了口氣,"可惡的幾何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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