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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艾爾終於透過了馬戲團的最終考驗,如願獲得了一份長工合約。對保羅帝最後的測試閉口不提,第二天,老魯尼就帶著艾爾熟悉起馴獸的步驟來。

馴獸,是一次對魔獸從**到靈魂的徹底戕害。一個高傲、自由的靈魂,經過一番徒勞的掙扎後,最終會因悲憤、飢渴、疲勞、恐懼而屈服,成為馬戲團賺取金幣的工具。

這是艾爾終生難忘的經歷。

魯尼拉動機關,獅鷲落腳的木架周圍的地面,迅速佈滿了鋒利的利刃和鋼矛,然後讓艾爾將大塊大塊鮮嫩的羊肉掛在圍著合金柵欄的繩網上。

一切就緒,魯尼開啟籠門,走到獅鷲對面盤腿坐下,隔著鋒利的刀陣,與魔獸對峙起來。

第一天,獅鷲對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顧。從被魯尼佈下的機關束縛住的那一刻起,它就表現出暴烈悍野的猛禽氣質。兩隻虯勁的鷹爪不停地抓撓,將束縛它的附魔鎖鏈抖得嘩嘩直響,口中更是發出陣陣悲憤蒼涼的唳嘯,仇恨的鷹眸死死盯住馴獸師的雙眼,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

而魔獸的作為卻只換來魯尼不屑的冷笑。

被激怒的魔獸一次次向他撲擊,卻一次次的被鐵鏈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獅鷲的體力一點點耗去,而四周鋒利的刀刃更令它的羽翼傷痕累累。

夜幕降臨,四面掀起的帳篷內寒冷刺骨。魯尼在場地邊生起一堆火,火光下,魔獸兩眼血紅,怒視著不懷好意的馴獸師。而魯尼那雙渾濁的眸子卻始終如一,平靜的與獅鷲對峙著。

第二天,一宿未眠的獅鷲顯得更加憤怒急躁了。當馴獸師在火堆上架起烤架,滋滋冒油的羊羔肉騰起撲鼻的濃香時。它隱隱覺出腹中的飢餓。獅鷲撐開翅膀兇猛地撲向仇人,但仍被鎖鏈狠狠拉回。雙翼鼓起的勁風吹動火焰,掀起更濃烈的肉香,獅鷲飢腸轆轆。竟用喙去啄擊鐵鏈!

啪!啪!啪!伴著飛濺的火星,發出串串爆響。鷲喙已鮮血淋漓,獅鷲彷彿不知疼痛,一刻不停的瘋狂啄擊著。

鮮血,一點點滴下來。不知不覺。又一天過去了。

筋疲力盡的獅鷲蹲踞在木架上剛想閉眼休息會,魯尼奸笑著拉動機關。咯吱原本筆直固定的木架忽然前後劇烈擺動,蹲踞上面的獅鷲急忙張開雙翼,保持住平衡。

搖擺的木架漸漸平息,放鬆下來的獅鷲剛閉上眼,魯尼又無恥的搬動了機關。

兩天兩夜過去了,就這樣不吃不喝不睡,魯尼在與獅鷲的對峙中一點點的磨滅著它的野性、消磨它的意志,使它對馴獸師的敬畏不斷積累。

又一個夜晚降臨,在無邊黑夜的包圍下。魔獸的戾氣一點點消散,但魯尼不敢鬆懈,他怕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當報時的大鐘第三次送來清晨,鷲喙已結滿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結的怒氣消散殆盡,疲弱的身軀彷彿再也拖不動沉重的鎖鏈,蘊滿黃金般光澤的眼睛半眯著,彷彿隨時都會睡去。

魯尼仍舊不時搬動機關,不停撩撥它。無可忍耐之下。獅鷲的怒氣又一下子凝聚,但已沒有了先前的銳氣。嘶啞叫聲少了底氣與威懾,多了悲傷和無奈。

一陣冷風襲來,獅鷲的毛羽顯得蒼老凌亂、毫無光澤。再也找不出昔日天空驕子的神情。

它的體力與意志都瀕臨崩潰了。

又一個寒夜降臨。在魯尼的安排下,艾爾操縱高侖將裝有已馴服的地行龍的獸籠拉到帳篷旁邊。按照馴獸師的要求,艾爾扔進去一塊鮮肉。地龍開始賣力的的嗥叫。獅鷲攏緊身上的毛羽,畏畏縮縮的蹲踞在晃動的木架上,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吃飽喝足,龍獸的嗥叫越發兇悍。獅鷲身上開始有了明顯的顫慄。躲在黑暗中的艾爾清楚的看到。獅鷲眼裡閃過一絲乞憐。

魯尼撤去刀陣,口中吟誦著馴獸師口口相傳的魔咒,小心的走近獅鷲,並伸手輕輕撫摸起它的頭部。獅鷲不再掙扎啄擊,任由一顆顆光芒熠熠的魔符從頭頂滑下,順著修長的脖頸飛向寬闊的背脊。

獅鷲馴服地舒展開身體,眼睛裡透出溫和與順從的光。圍著獅鷲繞行一圈,這時魯尼再將鮮嫩的羊肉托起,獅鷲猛地叨入口中。

嘭!重新匯聚在獅鷲頭頂的符文光圈猛然炸開,馴獸成功!

一個桀傲自由的靈魂從此消失,目睹整個過程的艾爾不禁嘆了口氣。

魯尼的體能也已瀕臨枯竭,簡單的交代艾爾幾句,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這三天是艾爾難得的好日子。小地精不僅第一時間揭去了高侖滿身硬痂,而且再不用吃腥臭的獅鷲蛋。他還抽空和皮克見了個面,並給垃圾山谷內的怪胎送了次潤滑油。

小怪胎又給他一個好東西焊熔球。

高等級高侖一個極重要的擴充套件部件,裡面封存的焊熔絲能自動修補機體內外細微的創傷和磨損,是維持其良好狀態的關鍵部件。

所謂擴充套件部件,就是指不是高侖基本配置的升級部件。也就是說,工坊商店一般出售的高侖體內,並沒有焊熔球。

艾爾很想給自己的山丘之王裝上,但考慮到太過密集的獲得會令眾人疑心,保險起見,他決定過些日子再說。

作為一名馴獸師助手,艾爾平時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伺候好這些魔獸大爺們。按時餵食、洗澡、遛彎,就成了他日常的工作。

餵食和洗澡還好,牽著一頭頭體型巨大的魔獸繞著馬戲場遛彎,實在太瘋狂了。想想看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魔獸好容易有個放風的機會,還不卯足了勁,拼了命的折騰。往往一出籠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拖著艾爾的高侖一路狂飆。

那場面,也不知是人遛狗還是狗遛人。到最後追逐變成了拔河,小地精使出吃奶的勁。才能將一個個玩夠了的大爺拽回獸籠。

要說艾爾最喜歡的還是保羅帝。只要將他喜歡吃的蛤蜊倒進魚缸,保羅帝就會安安靜靜的進餐,絕不找半點麻煩。

就衝保羅帝的表現和待遇,艾爾也不相信那張按摩棒棒紙牌只是老魯尼的惡作劇。它的含義一定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無聊。只可惜章魚保羅不會地精語。而艾爾更不懂海怪的語言,心頭的疑問始終得不到解決。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正當艾爾高舉毛刷忙著給一頭巨大的盾皮象洗澡時,鬥獸場的表演也在賭徒的期盼中上演了。

此時場內激戰正酣,歡呼的聲浪即便是高大的圍牆也擋不住。輕鬆漫過競技場,浩浩蕩蕩飄向四面八方。

與氣氛爆棚的鬥獸場不同,難得清靜一回的街上正稀稀朗朗站著些衣著講究、滿頭大汗的地精商人。他們一邊掐著懷錶,一邊不停用餘光瞥著巍峨的鬥獸場,口中吆喝不斷,催促著夥計將堆滿門前的貨物搬進店內。

伴著最後的轟響,喧囂許久的鬥獸場終於漸漸靜了下來。夥計們面色劇變,顧不得收拾,急忙簇擁著各家老闆旋風般衝入店鋪,跟著滿大街響起一片呯呯呯的關門聲。

很快。混亂的街道頓時一個鬼影都不見。

咯吱

競技場厚重的大門剛開了條縫,汙言穢語便卷著滿天碎紙片狂噴而出。猜錯勝負的賭徒除了撕碎手中的賭單,只能用咒罵來發洩心中的怒火。

來不及收拾的攤位成了賭徒的出氣筒,等暴動的人流碾過街道,肥腸巷連只能抽搐著腿的蟑螂都沒剩下。

躲在門背後的商販拍著胸脯長出了口氣,來不及抹去額頭的汗珠,便滿心歡喜的盤算起今天又賺了多少來。

可他們畢竟只是些街邊不入流的小販,要說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還是眼前這位。

“哇哈哈哈”端坐在大理石寶座上的肥碩地精盯著老會計遞過來的賬目,笑出滿嘴黃牙。

“老子咬牙賠了大半年。窮的眼屎都快擠了出來,等的可不就是今天!”

身旁的寵侍諂媚的送上笑臉:“老爺好手段!不但一次回本,還獲得了十倍的利潤。”

“哈哈!”裹著華麗長袍的肥地精,顫抖著下頜上的贅肉得意的笑道:“這就是生意的訣竅!記住。想成為牌桌上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就要先學會輸的漂亮!”

“老爺英明!”寵侍兩眼一翻,又追問道:“具體該怎麼做呢?”

晃動著夾在手指間大如龍睛的寶石戒,滿臉肉痛的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綠皮屠夫,肥地精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製造一個英雄,再親手毀掉他。”

高臺上的對話仍在繼續。而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四名高侖操手正小聲的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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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全完了!俺的成人禮泡湯了!”哥瓦哭喪著滿是褶子的臉,活像一隻嚴重脫水的綠毛龜。

“真沒想到,連贏99場的‘綠皮屠夫’就這麼死了?”布魯不停的咂著嘴。本以為是場不出意外的勝利,卻以爆冷收場。

“呸!我也賠了個精光!”卡巴恨恨的咒罵。

“貌似沒有人猜中吧?如此說來……”哥瓦似乎抓住了什麼,“一直被人嘲笑的‘賠錢巴斯’才是最後的贏家吧。”

“而且還是唯一的贏家。”眾人一陣長吁短嘆,哥瓦忽地回過頭,“皮克,你壓的哪邊?”

“我誰也沒壓。”皮克得意的捋著滿頭莫西幹火發。

輸光了最後一個子的哥瓦老大嘲諷道:“什麼,你沒下注?嘖嘖!皮克,你還是個地精嗎?”

小地精笑著聳聳肩,“嘿嘿!別忘了我有個兄弟可是怪胎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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