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想到皖之先生,眾人都刻意避開,在民眾的心裡,這些錢都是用來蓋學校的,給孩子們讀書用的。

有人立刻證據確鑿的說道:

“皖之先生答應的10所學校已經開工了,我有個親戚在工地上,成堆成堆的材料都不知道拉了多少了。”

“對對對!除了東門外,西門,南門,北門的工地上昨天都正式放鞭炮,開工了!”有人隨即補充道。

“可皖之先生答應的是10所,這才3所,還有7所不知道呢!”有人小聲的說道。

“我記得皖之先生曾說過,這10所都建在首都周邊,通縣,大興,房山應該都有,一問就知道了。”

“可不還有20所沒有建,到時候建在哪裡?”

“直隸這麼大,20所肯定不夠。”

“對啊,直隸這麼大,我們怎麼知道呢!”說這話的人,聲音越說越小,漸漸都聽不到了。

“皖之先生說建,那錢就一定會用在建學校上面。”這個時候,青年人反而帶頭,鼓動眾人相信,卻是把猜忌的種子已經是埋了下去。

........

青年人目的已經達到,就辭別了民眾,走下樓去,忍著內心的竊喜,向著下一個茶樓出發,做著和之前同樣的事情。

像青年人這樣的,今天還有好幾個,這會都在全首都的茶館酒肆裡面跑,說著類似的話語,目的就是為了引導大眾的輿論。

這個青年人叫張楚餘,20來歲,今天特意打扮的蒼老一些,看起來像是30歲的樣子。

他的家境殷實,仗著小聰明和花了些錢,託關系走了後門進了北大,為的就是拿一張文憑。

在讀書期間,從來不去上課,光會溜鬚拍馬,和任課教授打好關係,是八大胡同玩家俱樂部資深會員。

眼下孑民先生要回國,擔任北大校長,第一批就要動這些不學無術的人,張楚餘感到了威脅,於是和許多人聯合起來,制定了這個計劃。

在張楚餘走後,茶館二樓又開始討論起來了,只是這回,民眾裡多了一些不同的聲音,沒有最先開始的整齊劃一,和無比相信。

“誒....剛那位先生說的.....不管第八條了,我們從第一條開始說。”有人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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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皖之先生有支援復位之心,簡直可笑。”

“可先生從來沒有公開說過抵制復辟,袁老大期間,先生也沒有公開表態過。”

“表態?,怕是不想活了,除非是太炎先生那樣的才可以。”有人解釋道。

“那皖之先生和普益走這麼近幹嘛?”有人不解道。

“你以為那20間學校是怎麼來的?”有人笑道。

“可普益對先生也太好了吧?”

“是啊,好的過分了都!”

.........

湯皖在早上吃早餐,看報紙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條報道,等到八大罪狀逐一看完,竟覺得好笑至極和十分荒誕。

並且湯皖十分自信,但凡是與自己接觸過得人,或者瞭解自己的人,只要看到這八大罪狀都會嗤之以鼻,直接丟進垃圾箱。

本來以為那幫人會出什麼招數來對付自己,原來是下三路的招式,頓時在心裡就小看了不少,而且並沒有把這篇文章當做一回事。

然後又過了幾天之後,一大清早,錢玄和迅哥兒突然的聯袂來訪,湯皖還在睡覺,沒起來呢。

“趕緊起床了,你還有心情睡?”錢玄簡直不敢相信,拍的房門“啪啪”大響,大聲喊著。

外面的人為了他的事情,整個首都城都已經吵翻天了,湯皖竟然還能睡得著覺。

而迅哥兒則是愁眉緊鎖,眼神憂鬱,充滿了擔憂,同時心裡已經憋足了一口氣。

按理說,早睡早起才對,但是休假的這幾天,卻是無論早睡還是晚睡,早上起來的都遲,真是奇了怪了。

“來了!”湯皖被吵醒,揉揉眼睛,大吸一口氣,而後猛地吐出去,然後一個野豬翻滾,立起身子,站在臥室,開始麻利的穿衣服。

“誒呦,皖之,你快點,都急死個人!”錢玄不斷催促道,極為罕見的臉上愁容慘淡,又說道:“跟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

片刻之後,錢玄忍不住又想去敲門,不過手停在了半空中,房門已經開啟了,露出湯皖的一張鄙夷的臉來,沒好氣問道:

“咋回事,一大早的,天掉下來了?”

“天倒是沒掉下來,但是你人快沒了,你知道不?”錢玄揹著雙手,生氣的說道。

聽錢玄這麼一說,湯皖納悶了,自己這休假的幾天,也沒出門,除了報紙上被當做笑話的八大罪狀外,實在想不出又有什麼事情找上自己了。

“你先洗漱去,就是在急,也不急這一刻,待會我們好好商議!”錢玄說道。

湯皖忍著一肚子疑惑,看了兩人一眼,吩咐大牛沏一壺清茶,然後自己就進了廚房,以極快的速度洗漱完畢。

快步移動至院裡,就忙著問道:

“德潛,到底什麼事,你們倆這興師動眾的?”

“那《首度晨報》上的八大罪狀,你怎麼不第一時間回覆一下子?”錢玄質問道。

“那玩意有什麼好回覆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胡咧咧的,純屬浪費時間。”湯皖還在不以為然的說道。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錢玄拍著桌子說道,而後埋怨著湯皖的無所作為,斥責道:“我們當然都知道,你跟八條裡面,哪條都不搭。但是,你可知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氣不過的錢玄索性站起身來,說道:“再經過有些人的刻意引導,就真的眾口鑠金了。”

“到底什麼情況?”湯皖還是沒聽明白,又問道。

迅哥兒拍了拍以及氣的臉色鐵青的錢玄,然後接過話來,把外界對湯皖先是一面的支援,再到兩極對立的事情說了出來。

“呵呵....外面有些人,要讓你交出希望慈善基金會的賬本,希望能核對賬目,向外界公開。”迅哥兒其實心裡很難過,這個基金會事實上是他們三個一起辦的,貼了不少錢不說,反倒是失了信任。

“有些東西,一旦成了習慣就變成了我們應該做的了,給了太多,就成了負擔!”迅哥兒譏諷著說道。

湯皖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有人在中間引導輿論,蠱惑群眾,挑撥群眾的情緒,不禁的心裡生出一股子噁心來。

所以,為了達到目的,已經開始用這些招數了麼,這好像不是當前文人的做派吧,湯皖心裡想到。

但卻是忘記了,那幫人本來就失去了文人的品格,能行此舉動,合情合理。

“還有這個私德有虧,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再說又沒有發生什麼,就被傳的風言風語,都是吃飽了撐著的。”錢玄又憤慨道。

“這個外面怎麼傳的?”湯皖問道。

“哼!說你拋棄了湘靈,所以湘靈才會一個人去了瑛國。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湯皖之要是有那個膽子,孩子這會都快要落地了,這也能編排起來,簡直可笑。”錢玄開始罵道。

“還有沒?”湯皖索性打算一次性都聽完,在做打算。

“當然,還有第一條,說你支援普益復位。”錢玄罵著罵著就被氣笑了,而後笑罵道:“你說他們怎麼就認為你支援復位呢?滑天下之大稽!”

“還有沒?”湯皖再次問道。

“這三條,就夠你受的,怎的,還嫌不夠,再加幾條?”錢玄反諷道。

湯皖在心裡一合計,其他好像沒啥難的,唯獨就是支援普益復位這一條,很是糾結。

要說不難吧,只要發個公開宣告,不支援普益復位就行;要說難吧,只要這宣告一發,以後就少了一條錢路了,這才是湯皖“傷筋動骨”的地方。

湯皖腦子轉的飛快,得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要完美的處理此事,也要保住錢袋子不失,所以面色凝重,久久無語。

今天的大清早,其實天氣有些微微涼,院裡的地上已經被打溼了,院裡的樹葉上也在滴著露水,就是這幾天,秋老虎彷彿瞬間就慫了。

但是涼棚下的三人,卻是一點都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迅哥兒不時的端起茶杯又放下,心中卻是越發的感到涼,只此一事,就又讓迅哥兒看不慣這世間一分。。

錢玄則是喝茶喝出酒的感覺來,一杯接著一杯的給自己灌茶水,但是心裡的怒火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

“你想好對策了沒有啊?”錢玄看著湯皖一副痛心的樣子,急著問道。

“還沒啊,要是想到了,早就派你去幹活了!”湯皖剎是遺憾道。

“你想到哪裡了?”錢玄又問道。

湯皖抬頭看著草棚子,原來沒有的時候,也不覺得會有什麼用。但是有了草棚子,才發現下雨的時候不但能擋雨,而且早上還能擋露水,很有用處的。

然後又聯想到普益家裡的那座藏寶庫,湯皖瞬間就不能淡定了,俗話說:壞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因此,對這些詆譭汙衊他的那幫人,不由的恨得牙癢癢,連說話都不經意提高了幾分語氣。

“日踏馬的!!這樣一搞,勞資以後還怎麼從普益那裡撈錢?”

迅哥兒和錢玄聽到後,不由的呆住了,怔怔的看著,然後互相看了看對方,皆表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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