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城外,天空中像是被被子遮住了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只露出著幾縷昏暗的光線,漫天飄零的白雪,在洋洋灑灑的往下落,放眼望去,整個天地間都充斥著一片茫茫的白色。

湯皖撐著一柄傘在前面走,大牛也撐著一柄傘跟在後面,越是往城外走,越是看不到人影,好在還能看到路面的大致輪廓。

便是循著輪廓,摸索著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才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的一片白茫茫之間,冒出幾縷青煙,在這片白色的世界裡,分外的惹人注目。

待走進,才發現原來是茅草屋前,點起的一堆火,上面掛著一個燒的漆黑的壺,邊上圍著幾個穿著舊衣物的難民,正圍著火堆取暖聊天。

見到湯皖來了,都紛紛站起來,留出一個空,指著火堆,撓著頭,客氣的說道:

“皖之先生,怎的現在來了?天冷,快來烤烤火,暖和暖和!”

湯皖抖了抖傘,也不客套,走上前去,把雙手放的離火堆近點,這才讓僵硬的雙手,好受了些。指著正在漆黑的壺問道:

“這是在做什麼?”

難民給解釋道:

“燒點開水,天冷喝冷水容易凍壞肚子。”

“可有吃的?”湯皖又問道。

“有,前些天分到了一些!”有難民磕磕絆絆的答道。

聽到有分到糧食,湯皖心定了不少,又想起了今天是臘八節,便問道:

“今天是臘八節,可有吃臘八粥?”

難民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吃了!”

“哦?”這倒是引起了湯皖的興趣,連忙讓難民帶著自己去看看,吃的什麼臘八粥,難民在半推半就間,帶著湯皖進了一個茅草房。

裡面空間狹小,四處漏著小風,地上還是溼漉漉的,不過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乾草,茅草屋的中間有一塊方形石頭,便是充當桌子用。

石頭上放著一隻碗,上面蓋著一塊小木板,難民小心的把木板拿掉,端著碗給湯皖看,笑嘻嘻的說道:

“臘八粥要好多種放在一起熬製,我們沒有其他的糧食,就放了一些幹草籽,熬出來也是噴香的!”

原來粥中間的,那個黑黑的點是幹草籽啊,湯皖隨即捏起一粒放到嘴裡,有些硬,咬開後微苦,不再考慮能不能吃,便問道:

“這大冬天的,哪裡來的幹草籽?”

難民一邊說著,像是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裡抓出一把幹草籽來,寶貝似的說道:

“之前家家都備了好些,這玩意關鍵時候能抵餓呢!”

等湯皖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聚集了好些個難民了,個個都有衣服穿,小孩子們腳上也都穿著鞋,都盯著湯皖看。

想來都有衣服穿,都能吃得上飯,湯皖也就沒了在繼續問下的心思,卻也是怕問出一些自己不想聽的話來,和難民們揮了揮手,就往回趕了。

回去的路上,湯皖每走一小會,就得停下來抖抖傘,怕把傘給壓壞了,回首看一眼身後的路,來時的腳印就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痕跡,要是再過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湯皖向自己身下看去,已經沒過了腳,到了小腿,於是趕緊提步上路,每走一步能聽到“嘎吱”的厚重聲音,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無數個腳印後,漸漸的,眼睛裡出現了城牆的影子。

城裡與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如果說城外是遼闊的寂靜,那麼城裡就是人間的天堂,只是共同置身於同樣一片漫天飄揚的大雪裡。

在城門口,湯皖跺跺腳,晃了晃身子,抖了抖傘,便正式回到了人間天堂裡,再回首看一眼走過的路,已經沒了任何蹤跡可尋。

沒了在街上悠閒溜達的心思,湯皖直奔東交民巷的小院,這才輕鬆愜意的賞起雪來,人在屋裡,打開門,一邊喝茶一邊看落雪,只求這場大雪能給明年帶來一個豐收年吧。

隨即又暗道自己是真傻,這樣的年頭裡,即使是豐收年又能如何,老百姓該遭罪的還是得遭罪,那麼自己能做些什麼呢?

城外的那些難民只是靠著施粥過日子,終究不是個辦法,必須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行,可惜即使是想的頭腦發昏,也想不出個辦法來。

於是,便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中,男主角心煩意亂的時候,都喜歡提筆寫字,來使得自己心緒平穩,頭腦冷靜。

拿出先生給的字帖,提著筆,仔細的臨摹起來,這一寫就寫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心緒倒是平穩下來了,卻是連半個方法的影子都看不到。

午飯也是在廚房吃的,大雪天的天氣裡,除了肉類外,能吃的也就那麼幾樣蔬菜,大白菜和蘿蔔更是萬年不變的主角。

吃著,吃著,突然一個主意在湯皖的腦子裡冒了出來,越想越覺得可行,趕緊劃拉幾口吃完飯,就往六爺家趕去。

結果剛一出門,就意識到了不對,又折返回來,待在房裡,定定的發著呆,心裡想到在沒有現代工業基礎的狀態下,是絕對辦不到的。

其實湯皖想到的是,搞蔬菜大棚,也就是反季節蔬菜,可是沒有透光率高的塑料薄膜來用,如果用玻璃材質來代替,成體實在是太高,沒法大規模普及。

湯皖在房裡走來走去,越想越心煩,連日來,每天都吃一樣的菜品,很容易膩味,就是忽然想起,要是能來桶老壇酸菜牛肉麵也是好的。

泡麵這三個詞,像是突然開啟了湯皖的任督二脈,那玩意不就是切成細絲狀的麵皮,再下鍋油炸定性,吃的時候熱水泡開,簡單方便。

一想到要是能建立一個工坊,把城外那些難民都招收當工人,湯皖就止不住的興奮,拉著大牛,撐著傘就又跑出門去,奔向六爺。

大雪天裡,出不了門,六爺正在家裡喝著熱茶,聽著下人們閒聊東西,結果一轉眼就從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來,趕緊起身相迎,驚呼道:

“皖之先生,你怎麼來了?”

湯皖收起傘,抖掉身上的雪,抹了一把頭髮,急著說道:

“六爺,先進去,有事找你相談!”

六爺一看湯皖大雪天裡特意來找自己,怕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連忙說道:

“好,趕緊進來!”

大廳裡,湯皖接過六爺遞過來的熱茶,淺飲了一口後,先是客氣的說道:

“六爺,我早上去了城外一趟,還得感謝您多人來的幫襯,謝謝了!”

在湯皖被禁足的這一段時間裡,希望慈善基金會就全靠六爺個人支撐著,而六爺都已經60多歲的人了,整天忙上忙下的,值得這一句謝謝。

一說起希望慈善基金會,六爺就精神十足,趕忙推脫道:

“先生不要這般說,我是希望慈善基金會監事,這些都是我應盡的職責啊,況且,能看到他們冬天裡都能吃上飯,我也很開心吶,要是往日裡......”

湯皖知道六爺話裡流露出來的意思,卻也是顧不上,直接話鋒一轉,說道:

“誒,他們能吃上飯,固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直靠施捨下去,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

這個事情,六爺早就想過,便是聯絡了許多位同行,也消化不了那麼多人,成百上千個,著實頭疼。

“不瞞先生,這件事我早就想過,可是人太多,實在是沒辦法啊!”

“嗯!我知道的,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事情的!”湯皖說道。

一聽能有辦法解決這個老大難的問題,六爺眼睛立馬就亮了,蹭的站起來,連忙追問道:

“先生,有何辦法?”

湯皖沉寂了一會,把腦子裡關於建立工坊,做泡麵的想法細細的理了一遍,然後在緩緩道出,就看見六爺杵著眉頭,在思索是否可行。

六爺在聽著湯皖的敘述,以及泡麵的制作方法後,不由得想起了一種類似的食品叫伊麵,就是用雞蛋液和麵粉混合攪拌,拉成麵條狀,然後在下鍋炸,吃的時候用開水沖泡就行。

於是,對著手下人說道:

“去後廚叫一下老張,就說我有事找他一下!”

沒過一小會,就來了一個胖胖的,身上圍著圍裙,手裡拿著一柄大鍋鏟子的人,六爺給湯皖介紹這是家裡的大廚,每天忙活著幾十號人的吃食。

湯皖又把泡麵的制作方法說了一遍後,張大廚立刻就答道:

“不就是油炸面麼,這個簡單,不過這個耗油,一般人家都不吃。”

如果是以工坊的方式大規模製作,一大鍋油可以反覆利用好多次,成本一均攤下來,就變得很少了,湯皖立刻便問道:

“現在能做一些看看麼?”

張大廚滿口答應道:

“行,不過得擀一下面,稍稍耽擱會!”

張大廚是個行家裡手,雞蛋僅僅用手輕輕一捏就能取出裡面的蛋清,然後放到麵粉裡,反覆的揉搓後,再用擀麵杖擀出一張張薄皮。

把薄皮摺疊幾下後,用到切成細絲,裹上澱粉,放入燒開的油鍋中,等油炸至金黃,在撈出來晾乾即可。

張大廚做了兩碗伊麵,看著沸水衝開的伊麵,湯皖覺得倍兒熟悉,非常像後世盛行的泡麵,就是缺少了一包調料。

等到吃進嘴裡的時候,才發現張大廚做的伊麵要比泡麵口感更好,可能是現做的緣故吧,總之,湯皖吃的特別開心,滋溜一下,一根麵條就到了嘴裡。

最後就剩下一個關鍵的問題,便是包裝如何使用,因為這裡沒有後世的塑料袋,用其他的作包裝,肯定是儲存不了太長時間。

“有沒有一種不透風的包裝?不然這麵條無法長時間儲存!”

六爺反覆思考後,沒有想到有哪種包裝袋可以不透風,於是搖搖頭,反倒是在一旁的張大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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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儲存,這個好辦,只要油炸鍋後,立刻烘烤一會,不遇水的情況下,至少能存半年。”

張大廚的話,給了湯皖一個大驚喜,既然如此,那麼包裝袋透不透風也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運輸的時候,注意不遇水就行。

湯皖連忙放下碗,站起身來,對著張大廚行禮,道:

“謝謝,你幫了一個大忙!”

張大廚卻是受寵若驚,連連推辭,直言是小事情,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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