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廠長,您……會履行諾言的吧。”

“瞧你說的,把我當什麼人了?”

蘇辭豪氣幹雲,儼然一副土匪的派頭

“我說到做到,明天,明天你就來二分廠上班!”

何文惠松了口氣,忍著羞澀道:“那我這十年,就是您的女人了,來日方長,我今天沒準備好,能不能先不……”

蘇辭臉色一冷:“文惠啊,我這個人呢,最討厭的就是女人跟我玩彎彎繞了,別想著又當婊砸又想立牌坊,懂麼?”

這話,蘇廠長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

什麼叫當了那啥,又立牌坊的。

何文惠委屈的想哭,她發誓真的是自己沒有準備好,哪裡是想著佔便宜又不負責了

她還只是個大閨女呢,黃花牌的。

她內心的驕傲被蘇辭打擊的一文不值。

“不過,鑑於你今天很識時務,我也不是不能給你點照顧,你要知道,下不為例,懂麼?”

蘇辭一張一弛,運用的爐火純青。

何文惠心頭一喜,忙不迭的點頭道:“謝謝蘇廠長您體諒。”

“不過嘛,利息我還是要收的……”

“利息?”何文惠一臉茫然。

蘇辭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照相機,對著她一陣比劃:“待會兒你吃糖葫蘆的時候,擺幾個pose,我要留作紀念。”

何文惠不解:“糖葫蘆?要我出去買麼?”

一小時後,何文惠滿臉通紅,羞不可耐。

“蘇廠長,求求您了,這些照片能不能刪掉。”

“當然不能!”蘇辭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可都是藝術,像陳老師看齊的藝術品!”

何文惠都快哭了:“這些照片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可都臭了!”

“放心,我會一直珍藏著,我又沒有修電腦的習慣!我還不至於那麼渣,把自己女人的照片分享出去。”

“那、那您答應我,一定不能傳出去。”

“好!”

何文惠一陣提心吊膽,現在她已經是身不由己了,哪兒還敢和蘇辭討價還價。

值得欣慰的是,蘇辭說到做到,這一個小時的功夫,她的人事介紹信已經送來了,蘇辭還當著她的面蓋了摩託車廠的紅章。

“明天帶著兩寸照片和介紹信過來報道,你就是二分廠的正式工了!”

何文惠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正當她劫後餘生似的離去的時候,又被蘇辭叫住了。

“等等!”

“啊?蘇廠長,您……您還有什麼吩咐麼?”何文惠心頭一顫,強笑道,她現在是徹底怕了蘇辭。

“這十斤羊棒骨你拿走吧,回去補補身子,看你這發育不良的樣子都掃興。”

蘇辭大方的送來沉甸甸的羊棒骨,一根根大骨頭上面還帶著一條條的碎肉呢,這本來是二食堂發放給員工的補貼,被蘇辭臨時要來了十斤,至於為啥不給豬肉和雪舫蔣火腿,因為她還不配!

熬鷹,得慢慢來!

饒是只有羊棒骨,沒見過世面的何文惠也禁不住咽了口香津。

骨頭上還帶著羊肉呢,這要是燉湯,滿屋子都能飄著肉香!

說起來,何文遠好久都沒有帶剩飯剩菜回來了,兩個弟弟好久都沒有見到油性,天天叫嚷著嘴饞呢。

現在終於可以打牙祭了!

何文惠臉上浮現笑容,一時間感覺委身蘇辭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最起碼,他說到做到,真的能照顧好他這一大家子。

以她家的條件,誰來了都不願意因為她一個人,而負擔起供養貧困一大家的責任,蘇廠長家大業大的,肯定能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

十年而已,她才三十出頭呢,到時候弟弟妹妹都能獨當一面了,這筆交易算下來,好像……也不虧?

看著何文惠歡天喜地的揹著羊棒骨離開的身影,蘇辭嘴角浮現玩味的笑容,這何文惠不會以為蘇辭真的會十年後放她離去吧?

太天真!

他又不是什麼慈善家,可不會聖母心氾濫到笑納原諒帽。

像原著的劉洪昌一樣,老婆讓人親了都無動於衷?姥姥!

何文惠心情複雜的回到了祥鳳衚衕手裡提著沉甸魚的羊棒骨,雖說對她一個弱女子來說,提著十斤羊棒骨手腕都酸了,但是想到一家人好久沒有佔葷腥了,弟弟妹妹們肯定高興的不得了。

“姐!哇,你帶來的羊骨頭?”

何文遠正無聊的等在衚衕的小賣部現在距離精彩的電視劇開播還有一段時間呢,所以她就準備拿出最後的五毛錢滿臉糾結的思考著帶會兒應該買什麼

結果轉頭正好就看到了何文惠提著沉甸甸的羊棒骨回來了。

何文遠頓時驚喜交加,急忙趕上來搭把手、她那細胳膊細腿的好懸都接不住,她可是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沾葷腥了!

自從被蘇大哥踹了之後,…何文遠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現在她都只能躲著同學走偽裝出一副獨來獨往的高冷模樣,實際上她心虛的很就怕又被慫恿請客下飯館!

她身上可是窮的叮噹響了!

這幾天,去二慶媽家看電視都要被擠兌空羞手來,好在她漸漸也習慣了。

厚羞臉皮還能回慰兩句,能多看一天電視是一天,還能怎麼辦?

何文惠笑道:“先把羊骨頭燉上,今晚咱們喝羊湯!”

“好!”何文遠大喜饞蟲都被勾出來了肚子也適時的咕咕亂叫。

“文惠!”

恰好這時候,也在胡同口等著的劉洪昌見到何文惠歸來趕忙推著剛買的錳鋼加重永久二八湊了過來,一來討好的笑容

何文惠眉頭一皺…不太想搭理他。

何文遠撲哧一笑:“劉師傅,你這眼睛咋回事,不會是通宵熬夜加班了吧?”

現在劉洪昌臉上還掛著彩呢,頂著兩個熊貓眼,更別提身上那些淤青紅腫了

寧偉下手向來是沒有分寸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打出寧閻王的稱號嚇得直流混混聞風喪膽。

劉洪昌尷尬一笑:“昨天是熬夜來著,那個……你們是要處理羊棒骨麼,放著我來就行……”

何文惠拒絕道:“不用麻煩了劉師傅,這點兒羊棒骨加水燉燉我還是知道的。”

劉洪昌見縫插針道:“那可不一樣!這燭肉和普通炒菜不一樣!羊骨頭的胞味特別重,得用大料加上生薑料酒去腥,火候多少你也沒譜吧那豈不是浪費這麼好的食材!”

何文遠聽得一陣意動勸道:“也對啊,劉師傅是二食堂的廚師!他處理起來肯定比咱們都有經驗,咱媽眼睛不好使剛做完手術回來還在休養呢,我們四姐弟誰也不會做飯啊……”

這倒是個問題。

何文惠嘆了口氣道“那劉師傅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劉洪昌喜不自勝他正愁沒機會接近何文惠呢,於是興沖沖的接過羊棒骨就去廚房忙活了。

何文遠還不知道這傢伙對姐姐有非分之想,只當劉洪昌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又是送香油,又是幫忙跑腿的。

何文惠怎麼看不出來劉洪昌的小心思不過她對劉師傅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且不論現在她跟了蘇辭十年之約就換了平常身份,以她內心的傲,根本看不上劉洪昌的為人和學歷。

在原著裡結婚後,何文惠也沒有完全從內心看得起過劉洪昌,只是感念於他的付出領結婚證的時候那板著的臉不見半點兒笑容。

後來何文濤為了儀仗隊顯威風,特地安排姐姐和教官約會看電影,何文惠又不傻,心知肚明不過她心裡一直都只在乎家裡人,為了弟弟,還不是去了壓根沒有把劉洪昌的感受放在心上。蘇辭的強勢介入,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現在劉洪昌大獻殷勤,也只能註定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對他來說是天太的好事

“水開了!開了!”

廚房裡,何文遠激動的叫嚷著,雖然才一個月沒吃肉,但是她感覺卻有三五年那麼長,也只怪她曾經見過世面,已經沒法再回到吃苦耐勞的平和的心態了

劉洪昌道:“你們家的花椒大料,桂皮香葉在哪兒,我怎麼沒找到?”

何文惠一臉為難道:“我們家沒這些東西。”

可不是麼,燉肉的東西她家怎麼可能有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次肉。

何文遠立刻道:“放心吧,我去弄”

她一路小跑竄出了廚房風風火火的就跑到了二慶媽家

二慶媽一家人正在吃飯呢。

“文遠,坐下一塊兒吃吧。”

二慶媽客套道。

“不了,大媽!我跟您借點大料,桂皮和八角!”何文遠興沖沖的說道。

二慶媽心頭二動說道“借這些東西…你們家要燉肉?難怪不來我們家吃呢、原來有好東西啊!”

“我們家要燉羊骨頭。”

何文遠畢竟還年輕,不懂人情世故聽不出二慶媽話裡有話…不說禮尚往來的送點過來,還喜滋滋的在這裡炫耀

當下二慶媽臉上的笑容一滯,道:“在我們家碗櫥裡呢自己拿吧。”

“好幼!”

何文遠風風火火的又跑了出去。

二慶媽陰陽怪氣道:“得!這老何家能耐了,人家呀,骨頭湯,咱們呢,只能喝疙瘩湯!”

二慶道:“媽,我看剛才那個劉師傅又跑來了,這些天來的也太勤了,…不會是跟何文惠有啥關係吧?那我哥可昨辦啊?”

二慶媽臉色一變:“喲!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那廚子這麼獻殷勤,可不能讓他捷足先登了!”

她還指望著,讓自家大慶跟何文惠處物件呢,不行,看我待會兒怎麼拆散你們!讓你們家喝羊骨頭湯都不分我一份!

棒打鴛鴦mvp選手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

“好香啊!”

加了大料的骨頭湯香味一下子就散了出來,何文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期待的直搓手。

“燜一個小時就齊活了!”

“啊!要一個小時啊?”

何文遠手裡提著炒勺,一臉鬱悶的咽口水才。

劉洪昌好不容易獻殷勤成功,借坡下驢道:“文惠,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沒有做好,實在是太抱歉了。”

何文惠疏遠的說道:“劉師傅,那不怪您,我知道您也是想幫忙來著。天色不早了,我送送您吧。”

“不用這麼麻煩客氣客氣……”

劉洪昌還沒琢磨過味來,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胡同口,工具人鬱悶的騎東回家。

“女人心海底針啊,我怎麼就弄不明白呢?”

二慶媽瞅準何文惠不在廚房的機會把何文遠叫了出來,一邊刷碗,一邊別有用心的下眼藥…“文遠啊,剛才那人是誰啊?”

何文遠眼睛直勾勾的盯羞那冒熱氣的鍋頭也不回道:“哦…我姐一朋友”

“什麼朋友…”

“大媽,瞧您這話說的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唄。”

“那可不見得啊!”

二慶媽幽幽的說道“我看他這些天沒少往你們家跑又是殷勤做飯,又是送菜送香油的,我看這朋友心思都在你姐身上呢!”

“文遠啊,你可是大女孩了,這遇人遇事的,可都得加倍小心,社會上壞人多得是!”

正巧這時候何文濤放學回來了,何文遠疑惑道:“大媽,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女孩子,不怕有毛病,就怕嘴饞!這老話說得好,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軟,這不安好心的人,就轉打饞嘴女孩的主意!”

讓二慶媽奇怪的是,何文遠並沒有想象中義憤填牌的模樣,反倒是緊張的左顧右盼。

二慶媽一陣懷疑人生難道我這話說的不夠直白,不能夠啊?

那何文遠咋是這個反應?

殊不知,何文遠這是心虛了,她當初被忽悠教英語還債可不是嘴饞乖乖上了蘇大哥的賊船現在被分手之後,還後悔的很呢,她當然對二慶媽的話不以為然了

雖然我是饞嘴,但是我心甘情願被蘇大哥騙!現在只恨自己太矜持,沒能拴住蘇大哥的心,後悔不迭呢!

可惜這些天她跑遍了曾經和蘇337太茂相處過的地方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然而何文濤聽了大怒一個箭步就衝進了廚房。

何文遠花容變色

剛忙追了進來:“文濤!你要幹什麼?!這羊骨頭好不容易熬好的!”

二慶媽見奸計得逞無不得意道:“還是立濤懂事,畢竟是男孩,有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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