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冷眼旁觀,懶得理會這膨脹到失去自知之明的一家人。閻解成厚著臉皮湊過來問:“於莉,你看我現在也是領導司機了,怎麼說都前途無量,你看我是不是能回屋……”

“可以。”

“真的?!”

閻解成狂喜“那今晚咱們……”

“呵呵!反正屋子是你的,想進就進,我以後搬到廠裡宿舍住了,有事沒事都別找我。”

於莉轉身就回屋簡單收拾一下, 提著隨身物品就離開了。閻解成目瞪口呆:“她……她這是咋了。”

三大媽自信道:“甭理她,可能來例假了,這時候女人脾氣都不好。”

“這是小事兒!”

閻埠貴關注的重點可不在這裡,問道

“老大,你看啊,這蘇辭完全是看我的面子,給你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工作,這工資的事情……”

“您放心,我這說話算話!這工資啊,如數全都寄到家裡來!您只需要每個月給我留五塊錢零花就夠了!”

“好像還差點兒吧。”

三大爺瘋狂暗示。

“爸,這我就得給您說道說道了!咱們之前商量的,可僅限工資啊,明碼標價的事兒!這補貼的事情,當然是全額歸我了!”

閻解成理所當然的說道。

三大爺傻眼了:“這……”

“爸,這可是您教我的,吃不窮穿不窮, 算計不到才受窮!”

閻解成得意的算計了老爹,抱著被褥就溜回自己那口屋去了,重新回來的感覺,真爽!

此時他意氣風發,儼然感覺自己成了人生贏家,不光這次血賺了四十四塊錢,以後每個月還能拿補貼十二塊錢,再加上五塊錢生活費!尼瑪,想想都激動!

“嘿!讓這小子擺了一道!”

三大爺鬱悶的直跺腳,沒想到讓兒子算計了,陰溝翻船。

“孩他爹,我怎麼覺得這老大和老大媳婦商量好的一出好戲給咱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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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媽冷不丁的說道。

“這老大才剛剛弄到工作,於莉就搬到工廠宿舍去了,連四合院都不住了,那豈不是每個月的工資也不打算上繳了!老大再留著補貼,我看過些天翅膀也硬了。”

“他們不會是想鬧分家吧!”

三大爺也心中一驚:“很有可能!要不是老婆子你提醒我,可能我還真上當,讓他倆給算計了!”

要是這倆人都脫離他視線了,那豈不是天高皇帝遠,就沒有理由再往家裡交錢拿工資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分家了!

“沒事,憑我在咱們院子裡一呼百應的威望,到時候他倆要是真敢鬧分家,那我就開大會批他們,放心, 到時候蘇辭肯定支援我, 保準他們不敢再造次!”

三大爺無不膨脹的說道。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個星期。

機修廠內的明爭暗鬥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在蘇辭的暗中操作下,對抗‘一二三’運動的錦囊妙計也逐漸流傳開來。

取得最大成就的方案是應對和解決憶苦飯的問題,大張在蘇辭的首肯下,聯合翻砂車間的主任制定了一份保密協議,所有人宣誓並且按下了手印作為投名狀,杜絕了告密和反水的可能。

然後眾志成城,清理出來了車間內的暗室,開了兩個灶眼專門負責中午的時候加班加點做飯,南易親自掌勺,他也樂的清閒,以他細胳膊細腿的就不用擔心下車間幹苦力的事情了。

從翻砂車間開始,越來越多的車間也逐漸響應,加入了乾飯行列,以至於食堂的憶苦飯,賣出去的分量越來越少了。

機修廠革委會辦公室。

大張向蘇辭彙報著近況:“現在工人們對小食堂的反應都很好,設定了暗哨觀察崔大可的一舉一動,隨時注意隱蔽,加入的工人都宣誓簽名並且按了手印,目前沒有任何疏漏!”

“不錯,除此之外,群眾們有什麼意見麼?”

“困難之處可能就在於,他們每天自備食材也是一部分不小的開銷,以前去食堂花廠裡補貼的飯票能省不少錢呢,現在都要個人掏錢……”

現在飯票已經不值錢了,只能買到摻了沙子和石塊的野菜糰子。

“放心吧,這一點我已經有應對策略了!”

蘇辭比劃了一下手拿板磚的動作,問道

“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大張咧嘴一笑:“簡單!崔大可佔了南易的屋子,路線好追蹤!昨晚我們在他走夜道回家的時候,套上麻袋狠狠的胖揍了一頓,還把他家的玻璃全都砸碎了!”

“幹得好!記住不要漏了口風!你先下去吧。”

“好嘞!”

大張也厭煩崔大可幹出來的這些缺德事兒,有蘇廠長為他們出謀劃策,相信很快就能讓廣大職工們重新看到希望了。

幾乎是大張剛剛離開,尤鳳霞就把崔大可帶了進來。

蘇辭之前就叮囑過尤鳳霞,如果崔大可來了,不需要通報就可以直接帶他過來,以示親近。

“咦?崔副主任,你這……臉怎麼回事?”

眼見鼻青臉腫還綁著繃帶的崔可走進來,蘇辭拿出影帝級的演技,故作吃驚道。

崔大可眼淚汪汪,指著自己被開了瓢的腦袋:“蘇廠長!這是打擊報復!有不法分子,在我走夜道的時候套我麻袋揍我,而且還把我家給砸了!”

“什麼!有這種事?”

蘇辭明知故問,一臉驚訝。“可不是麼!”崔大可憤懣

“我已經通知了派出所,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幹的!以後我身邊都要配備民兵保鏢,我要和這些混蛋抗爭到底!”

“崔副主任精神可嘉,輕傷不下火線值得誇讚!”蘇辭話鋒一轉,說道

“那麼你有懷疑的物件了麼?”

崔大可咬牙切齒的說道:“肯定是被我辭退開除的幾個混不吝,朝我尋仇來了唄!”

蘇辭幽幽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崔副主任,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啊,這有千日當賊,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陳主任借調過來的民兵,總有回去的時候,那時候可怎麼防得住呢?”

崔大可表情一怔,漸漸猶豫起來。

“這兵法上也說過,窮寇莫追。俗話講光腳不怕穿鞋的,你把人家辭退了,一大家子沒了生活來源,可不就只能等餓死麼,這會讓不少身強力壯的工人心生歹意啊,反正左右是個死,想辦法跟你一起上路,人家也不虧啊……”

蘇辭飄飄然的一句話,驚得崔大可出了一身冷汗。

他原本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開除工人可以樹立自己的權威,真不信那些唯唯諾諾的傢伙敢報復,真當他身邊的這些槍支彈藥是玩具麼?

可是經過昨晚上的突然襲擊,崔大可也害怕起來了,人家沒了活路,那可不是要跟他拼命,那些人命賤,他可是剛剛當上副主任,還指望以後平步青雲呢,怎麼能同歸於盡呢?

蘇辭再加一把火:“你想啊,殺了你之後,人家就算自首被抓,秋後問斬也得等半年,比你多活半年,想想都是賺啊……”

崔大可嚇得額頭冷汗直冒,猶猶豫豫的說道:“不不不,這太可怕了!蘇廠長,那……那您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求著人家重新返聘回來吧?那我之前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都沒了!”

“恩,你說的有道理,不能朝令夕改!我這裡倒是有個建議,你看這樣行不行,就說是看在我為他們求情的份上,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把被開除的人重新返聘成臨時工,分工還是原來的位置!”

“這一來,不會朝令夕改折損你樹立起來的威信。二來,臨時工也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有份工資不至於鋌而走險。三來呢,臨時工的工資可是降了兩級,懲罰也不輕,他們將來為了轉正,以後還不是得在你面前夾著尾巴做人,看你臉色行事?”

崔大可越聽越激動,猛地一拍手:“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個辦法好啊!蘇廠長,您可真是我的救星!”

“下次開會,不,待會兒我就廣播通知全廠!”崔大可立刻說道。

“大可啊,我這些天一直在觀察你的一二三運動,發現還是有些瑕疵的地方,需要改進啊。”蘇辭打著官腔道。

“蘇廠長,您請說,我一定虛心接受批評!”崔大可無不恭敬的說道。

“最近食堂的憶苦飯,是不是賣不動了?”蘇辭一針見血的問道。

崔大可面色發苦:“這些工人們真是不識好歹,憶苦思甜這麼重要的活動竟然都不參加,寧可放著飯票過期也不來,難不成一個個的中午都餓著肚子?”

“也許是人家早上自帶飯盒了呢。”

蘇辭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我覺得憶苦飯的活動領導很受重視,連軋鋼總廠都向我們學習呢,為了進一步的推動憶苦思甜活動,也為了你的成績,有必要向陳主任開口要點兒資金支援了。”

蘇辭提點道

“你可以藉著進一步推廣憶苦飯的由頭,向省委的陳主任申請要一批資金,作為餐補啊!但凡是堅持每天在食堂購買憶苦飯的人,每個月補助十五斤的定量!”

對啊!

這麼一來,還愁每天憶苦飯賣不出去麼?憑他和陳主任的關係,開口要點資金支援小意思了!最後憶苦飯辦的紅紅火火,成績可全都是自己的!果然,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我明白了!過些天我去看陳瓊花的時候,順便就跟陳主任提一句!”崔大可立刻說道。

“等等,聽說你最近挺針對南易的?”

蘇辭問道。

崔大可臉色一變,趕忙解釋道:“那是南易思想和覺悟不夠,跳舞的動作不規範,也不協調,所以讓他單獨拉練……”

“以後不要再針對他了,秋楠懷孕了,正是需要南易開小灶補營養,你把他開除了,萬一他真不幹了,我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廚子去?”

“是是是!”崔大可連忙保證道

“我以後絕不為難南易,反正他現在是食堂股長了,也不需要每天跳舞,直接讓他過了便是。”

蘇辭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可啊,你迄今為止的工作態度我還是非常認可和支援的,最近劉廠長、馬文書他們,天天都想辦法要見我面打你的小報告,不過都被我給婉拒了。”

崔大可感動啊,看看蘇廠長對自己多麼支援啊,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這邊!

“蘇廠長您可千萬別聽信他們的讒言,這些傢伙都是壞人”

蘇辭道:“所以為了表現對你工作上的支援,我決定專注於老大哥國工程師的學習進修工作,正好也有個合理的藉口躲開他們,廠裡的一切就都有你說了算,大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拿出點成績來讓各方都看看咱們時刻都不落後!”

崔大可聞言,頓時心花怒放!蘇廠長這是真的放權了,讓自己在機修廠裡說了算,還特地把自己的工作重心轉移,這是何等的信任和栽培啊!

“謝謝蘇廠長,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機修廠的工作,您儘管交給我就行!”

崔大可紅光滿面的出了辦公室,馬不停蹄的來到宣傳科廣播室,把蘇辭的建議立刻提了出來。全廠的職工聽聞,均是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喜悅。

“太好了,被開除的人也能回來繼續上班了,雖然工資降了幾級,但起碼一家人餓不死!”

“關鍵時刻還得靠蘇廠長幫咱們說話啊!購買憶苦飯的定量補貼也肯定是蘇廠長提出來的,要不然崔大可那個缺德貨怎麼可能想著咱們?”

“啥?蘇廠長工作重心放在帶班學習培訓上了?難不成,真的不管咱們廠的大小事務了!”

“呸!肯定是那天殺的崔大可,仗著他大舅哥陳主任的關係,把蘇廠長從一把手的位置上擠兌走了,蘇廠長多好的人啊!”

崔大可的格局再一次被思想限制住了,又一次沒有發現蘇辭的厚黑目的,順勢收割了一大波擁戴,崔大可的名聲無疑是更臭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半個月,在蘇辭的提一下,開展了一項全廠範圍內的考試,其中百分之七十的篇幅都是關於思想覺悟,百分之三十的內容,則是由冉父翻譯高階工程師們出的題目。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真正測試的是各級職工的知識儲備和掌握情況,排名前一百的職工全都被蘇辭給盯上了,花了不少功夫,以小組為單位的進行面試。

以自願為前提加入進修培訓班,開始長達一年的進修學習,每個月的工資不變,但是享受補貼和獎金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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