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四合院。
經過三大爺挨家挨戶的通知,全院大會再一次舉行,前院、中院、後院的近百十來號人齊聚一堂,單憑現在三大爺一個人的面子當然是不夠的,這也少不得搬出蘇辭的名號出來鎮鎮場子。
這不,就算是最混不吝的傻柱也提著小馬紮,帶著媳婦和閨女來到前院了,原本都不怎麼吊他的兩個小兒子也主動請纓,閻解放和閻解曠辦事那叫一個利索,恨不能抓緊一切機會在蘇辭面前顯擺。
在正中心的桌子前,三大爺穩居首位,高處不勝寒,連二大爺和一大爺也只能在下方聽他講話,這感覺,甭提有多舒爽了。
要不怎麼說二大爺就想方設法的鑽營想當官呢!
“咳咳……”
三大爺把搪瓷杯子放在桌上,問道,“各家各戶都來齊了麼,還差誰啊?”
坐在側位的三大媽趕忙道:“都到齊了,就等蘇廠長來了。”
三大爺清了清嗓子,不自覺也用上了官腔說道:“這個年前開會,大事開會是咱們院子裡的規矩,我知道大夥平時都很忙,能這麼快的聚在一塊,都是看我和蘇廠長的面子……”
“這個形勢呢,在咱們院裡也有了新變化。一大爺不一了,這二大爺呢,也不二了。現在,嘿嘿,只剩我這個三大爺了。”
傻柱起鬨道:“對對對,老大老二死了,老三當家!”
三大爺嘴角一抽:“嘿我說傻柱,什麼時候你又活了。你說好幾個月不見你吭聲,光顧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這會兒怎麼就見你話匣子開啟了?去去去……一邊歇著!”
劉光天梗著腦袋道:“傻柱你別插話,三大爺這是要貫徹和傳達蘇廠長的意思呢,你聽喝就是了!”
何雨柱挑了挑眉:“嘿,小子,長能耐了是吧,忘了小時候我怎麼把你值得服服帖帖了吧?”
劉光天臉色一黑,道:“傻柱,告訴你別耍橫啊。告訴你”
“我還就想跟你耍橫了怎麼著?我告訴你,我都看不慣你和劉光福的做派,二大爺好歹是你爹,現在你們倆翅膀硬了,連爹媽都不認了,要不然咱們比劃比劃,順便替二大爺管教一下你?”
二大爺樂了,巴不得兒子吃虧:“傻柱你隨便打,我不心疼。”
劉光福兄弟情深的拉了拉二哥的衣角,低聲道:“傻柱現在是食堂主任,你除非以後都不吃肉,要不然你得罪他幹嘛啊?”
閻解放也趕忙說道:“傻柱是蘇廠長的兄弟,你跟他犯渾,打贏打輸都得罪蘇廠長,慎重啊!”
劉光天雖然虎,但不代表腦子有問題,算來算去都吃虧,得,我認慫還不行麼,一言不發的梗著腦袋重新坐了回去。
燕妮一臉崇拜的看著老爸,四合院懟王,怕過誰?
三大爺被帶了一波節奏,剛帶起來的話題差點兒被岔開,也不好再繞彎子了,他發現自己壓根鎮不住場子。
“蘇廠長說了,為豐富咱們全員老少的娛樂生活,他特地聯絡老大哥國的朋友,弄來了一臺14寸的黑白電視機!是咱們四合院,乃至整個街道辦都是第一臺,也是唯一的一臺!”
此話一出,不啻於平靜的湖面扔出了一塊巨石,瞬間泛起漣漪。
眾人紛紛炸開了鍋。
“好傢伙!蘇廠長弄來電視機了?!”
“我以前只是聽說過,但是誰見過啊,那是不是說咱們以後都能沾光看電視了!”
“我的姥姥!蘇廠長也太厲害了!那麼多領導都弄不來的電視,人家不光弄來了,還是進口貨!”
“能跟蘇廠長在一個院子裡住真是幸運,人家不擺領導的架子,特別親民不說,有好事兒都想著街坊鄰居!”
男女老少都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滿臉都洋溢著興奮之色,在這個收音機都沒法普及的年代,電視機的衝擊力有多大,機修廠的職工們的反應也能窺得一二。
年輕一代的孩子們更是興奮的跳腳,玩泥巴,跳繩什麼的娛樂活動都是渣渣,看電視才是最新潮的!
小當、槐花和燕妮聚在一塊兒,好奇的問著:“電視機是什麼啊?”
文麗老師還是見多識廣的,滿臉都是興奮勁:“電視機可是個好東西,就是能看電影的收音機,又能聽,又能看!”
三小只一聽就樂了,也跟著大人們一塊兒高興。何雨柱也樂了:“我說蘇辭怎麼那麼大方,用三波段的熊貓換我留聲機,敢情是看不上收音機,人家開始玩電視了,哈哈哈……”
文麗翻了翻白眼,叮囑道:“蘇辭那是照顧你面子,才特地拿走留聲機的,否則人家白送你會要麼,我告訴你可別犯渾啊,那收音機不準還回去。”
“好好好,我答應。”
傻柱現在完全成了妻管嚴,誰讓老婆挾天子令諸侯呢,趕忙保證道
“我保證不換回來,大領導送的留聲機本來就是給我倆的,誰用都一樣。
等熱烈的氣氛發酵的差不多以後,三大爺開口道:“接下來呢,是有兩件事情要說,是關於電視機的,大家聽好了”
有了電視機的噱頭,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這個第一呢,今晚咱們就能迎回來電視機了!咱們出人手,然後分攤點份子錢,用來買花生瓜子、鞭炮炮仗什麼的,有錢出錢,有票出票,三大爺給你們算的明明白白,咱們風風光光的把電視機接回來,讓街坊四鄰也跟著羨慕羨慕。”
“好!我同意!”
“哈哈,三大爺,您算計的可夠精的,就衝這點花生瓜子去的吧?”
“難得喜慶,咱們可是第一個有電視機的四合院,拿出一個星期的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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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我都不喝酒了,一塊兒拿出來喜慶一下!”
人人喜氣洋洋,這點兒錢圖個喜慶根本不算什麼,相比於蘇辭弄來電視機,還願意分享給大夥觀看,人家那才叫氣度,那才叫胸懷!
要不然蘇辭弄到屋子裡自己看,誰又能說什麼呢?
畢竟這是人家憑本事弄到的。
閻埠貴見大夥熱情高漲,心裡也是高興,看樣子花生瓜子都能算計到手了,不用出錢出票還能分一杯羹,這可正中閻老西的點,可把他高興壞了。
“這個第二件事啊!咱們看電視是要收費的!”
此話一出,全院的人就開始鬧意見了。
“三大爺,您說收點花生瓜子也就算了,怎麼看電視還得收費啊,那不是蘇廠長給咱們全院的福利麼?”
“就是,三大爺您可不興把家裡那套拿出來啊,上次去您家收音機聲音大了點讓我聽到,你還想收我電費呢!”
這要是提到錢,全院日子過得都緊巴,高昂的興致一下子減了一半。
三大爺道:“一次兩次免費沒事兒,但是電視是新鮮玩意,節目多得是,電影、電視劇還有戲曲、新聞都能看,到時候天天花人家蘇廠長家的電,人多了垃圾也多,各位好意思讓蘇廠長又出電費,又得天天打掃衛生啊?”
這個……
眾人面面相覷,既然把蘇辭抬出來了,他們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方面抗議了。
傻柱出來幫蘇辭站臺,說道:“我覺得三大爺說的有道理,這看電影還得買票呢,看電視收費也合理啊。”
劉光天、劉光福,閻解放、閻解曠作為蘇辭手底下的四大金剛狗腿,當然毫不猶豫的幫蘇辭說話。
“就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我第一個掏錢付電視費,蘇廠長給咱們謀福利,難不成一個個都相當白眼狼,白拿好處啊?”
“蘇廠長對咱們院都不薄吧?大夥摸著良心問,該不該收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收錢也是勢在必行了,稍有意見的人也只是少數,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太艱難的障礙,就全票透過了。
文麗問道:“那三大爺,這收費的標準是怎麼樣的,總得有個章程吧?蘇廠長既然委託您來辦,那您得拿出個大家都信服的安排,對不對啊大夥?”
“對對對,還是文麗老師有水平,說到關鍵點了。”眾人紛紛附和道。
“是這樣啊!咱們按人頭收費,每天每人收五分錢,不限次數和時長,各位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另外還有月票,交夠一塊一毛錢,每個月您可以自由觀看無限制。”
“週二因為電視臺檢修,所以週二休息一天。一般是從下午六點半開始到九點結束。這小孩子呢,超過五歲的,不好意思也是要收費的!”
“另外在後院裡,我們專門弄了三排長椅,是最中心的最佳觀影位置,按照蘇廠長的指示,前兩排是給街道辦的領導和學生代表準備的,後一排想坐,那得多加錢,也不多,每天五分錢,先到先得!”
閻埠貴一口氣說完了全部收費章程,院子裡的街坊鄰居開始低聲討論起來,五分錢的話,好像還真不算太貴,比電影票便宜多了,這電視機可是超稀有的東西,圖個新鮮看看唄!
等新鮮勁過去,大不了不看了唄。
年輕,還是太年輕,電視機的魅力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法抗拒的。
蘇辭正好趕著這個點回來了,聽三大爺說完收費章程,這才推著錳鋼二八走了過來,全場的注意力瞬間有匯聚到了蘇辭的身上。
“蘇廠長,一天五分錢收費有點貴啊,能不能少點?”
“俺家孩子五六歲還尿床呢,能不能不收費啊,半大孩子上公交車都不要錢的。”
“我們幫忙打掃衛生能不能打個折?”
問題千奇百怪,說什麼的都有,蘇辭就是不想面對這種無休止的雞毛蒜皮的問題,才把三大爺推到臺前的
“這電視機也不是咱們院獨享的,你說其他衚衕的街坊鄰居或者街道辦的同志也要看,那咱們院子裡還不是人滿為患了,收費價格高一點,也是為了限制觀看人數嘛!”
蘇辭擺擺手,朗聲道:“再者說,有關電視機的管理和收費問題,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管,已經全盤交託給三大爺處理了,甭說是你們,就連我自己看電視,我也是辦月票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沒話說了。
人家蘇辭看自己的電視都掏錢,他們還有啥好意思要折扣啥的。
劉光天等四個狗腿子趕忙掏錢:“我們也辦月票!”
三大爺笑的合不攏嘴,連連給蘇辭豎大拇指,不愧是當領導的,這說話就是有水平,眨眼間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還順便開了幾張月票,賺到第一桶金!
“各位也不用氣餒,這樣吧,我代表大家給三大爺提個建議。”
三大爺趕忙當捧哏:“蘇廠長您說。”
“現在還差三天就月底了,你說這交月票算起時間來也麻煩。不如這樣,下個月初一之前,咱們回饋街坊四鄰,免費觀看體驗,等下周一開始正式收費怎麼樣?”
蘇辭提議道。
閻埠貴一想,這主意不錯啊,衚衕裡其他院子的街坊鄰居也能過來湊個熱鬧,只要感興趣,那妥妥跑不了得交錢,還能順便平息一下眾人的怨念,展示一下電視機的獨特魅力!
“成!蘇廠長都開口了,那我同意!”
閻埠貴道
“等電視機來了,咱們免費看三天!”
“好!!”
在場所有人興奮的鼓掌拍手,人人紅光滿面。
“大夥準備好鞭炮花生瓜子,馬上就六點半了,咱們抓緊時間迎回電視機,今晚搬好馬紮和座位,準備看!電!視!”
隨著蘇辭一聲令下,全場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挨家挨戶都興奮起來了,婆娘們湊在三大爺的桌前統計花生瓜子份子錢和繳納票據,男人們則是拽著鞭炮自發組建起了一支隊伍,孩子們高興的蹦蹦跳跳,幫著拿馬紮和板凳去後院。
街坊四鄰全民參與,男女老少熱熱鬧鬧的畫面,這才是蘇辭喜歡的四合院的人情味。
蘇辭回家,拿起電話給伊蓮娜撥了過去,讓她派人運出一臺電視機送到胡同口
伊蓮娜這大洋馬非要親自送過來,蘇辭心知肚明她的意思,多半是上次蘇辭在生意場上殺得她人仰馬翻,讓她食髓知味了。
不過蘇辭還是嚴詞拒絕,表示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