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噩夢之眼
“世界意志排斥反應？”
林楚聽到後絲毫也不驚訝。
他早就猜到搜刮資源肯定會有限制。
不然隨便一個初級探索者只要稍微苟一點，多花點時間都可以把整個世界的寶物給幾乎挖空。
其實也不難理解，對世界意志來說探索者就像偷渡進入領地的不速之客，如果只是晃悠一下祂也懶得管，但如果偷東西，而且偷的多，作為領地主人的世界意志就會選擇送客或者懲罰。
不過說是偷東西，掠奪世界資源倒更像是挖世界意志的肉。
“十萬資源點以內無盡遊戲會幫忙遮蔽世界意志嗎？每個世界的上限都是十萬資源點？”
根據這兩條資訊，林楚延伸出無數猜測。
不對，掠奪資源的遮蔽上限應該是根據世界大小還是世界意志的強弱來定的。
不然不可能5級世界也只能掠奪十萬資源點，怕不是5級世界隨便一個好一點的武器都能賣出十萬資源點的高價，中級探索者更不可能一個世界才搜刮那麼點資源。
“不知道火之世界能搜刮多少資源點，目前我在火之世界的收穫也快有七八萬了吧。”
既然知道自己接近被排斥的臨界點了，林楚只好先停下手，不繼續進行回收。
反正機械宅邸裡也沒剩太多能拿走的東西。
他離開機械宅邸，讓骷髏戰士把昏迷的萊瑞恩殺死，並為了確認這傢伙真的死了，他特地把萊瑞恩的屍體變成了骷髏兵。
補刀，很重要。
整個機械宅邸廣播猛地迸發出強烈刺耳的高分貝聲波，即便在百米開外都讓人頭昏腦漲。
大概十秒後。
宅邸轟然爆炸！
從內而外化作一片火海，火焰中還升騰著似是虛境魔能的淡淡黑霧。
在熱浪席捲下，林楚頭也不回的使用連續瞬移離開，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機械宅邸的爆炸導致整座山都隨之傾塌崩裂。
距離不遠的科諾沃區亂作一團。
但爆炸實質上並未波及到科諾沃的平民區，只是炸燬了幾座距離機械宅邸比較近的警衛廳。
林楚在途徑纜車區域時，還特地去看了一眼那兩具之前放置幹擾器的機械戰士，發現已經破損倒在地上了，周圍還有幾灘血跡和守衛的屍體。
不止如此。
他發現還有十幾具守衛的屍體倒在廣場四周，身上沒有傷痕，雙目圓睜，死因不明。
“恩？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兩具機械戰士不可能殺這麼多人，而且這也不像是機械戰士殺的。”
不光是守衛，死者中還有不少平民。
簡直就像一場無差別屠殺，整個纜車前的廣場區域沒有活口。
他使用中級生命偵測檢視附近有無敵人，果真發現了有三個生命層次不低的傢伙在不遠處駐足。
當他過去窺視敵人的真面目，發現都是皮膚灰白、身軀環繞著魔能黑霧的女巫。
這三個女巫正仰頭望著爆炸燃燒的機械宅邸。
“萊瑞恩這傢伙真靠不住！連半個小時都沒撐過，虧咱們特地從鄰區趕過來救他。”
“咱們接到訊息已經全力往這邊趕了，德麗拉女皇應該不會怪罪吧？可惜了那家夥正在進行的研究，貌似是去往虛空之境的方法。”
“瑪瑞亞，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兇手說不定還沒跑遠，咱們去找殺掉萊瑞恩的兇手，如果能抓住也是大功一件。”
“誒，我倒是想趁亂再去多殺幾個人，多聽聽他們哀嚎，剛才好像還沒殺過小孩和女人呢，多難得的機會啊。”
從三人的交流中不難聽出，她們是德麗拉手底下的女巫。
“這群女巫連守衛和平民都隨便殺……混亂邪惡陣營嗎？太喪心病狂了。”
林楚對這種肆無忌憚的無意義殺戮很看不過眼。
尤其是這種以殺人為樂的變態，簡直讓人生理不適。
他雖然不牴觸殺人，但也只在為了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才會殺，通常不會濫殺無辜，如果沒有必要更不會殺手無寸鐵的婦孺平民。
“這麼噁心的玩意，還是殺了當屍爆材料吧。”
他這人從來都是快意恩仇，心裡有疙瘩絕不放著。
這仨女巫的戰力都在二階巔峰，照理說應該不可能這麼輕鬆殺掉這麼多守衛，但她們偏偏做到了，而且遊刃有餘。
足以見得她們的實際戰鬥能力很強，極有可能是半步三階，比機械戰士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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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外魔說德麗拉獲得了能將虛境魔能賦予給別人的權柄，這些女巫應該就被她賦予了力量，能夠使用諸如瞬移、分身之類的魔能法術，所以戰鬥能力才這麼強悍。”
林楚還從來沒跟女巫戰鬥過。
但根據德麗拉克莉婭等人以前表露出的戰鬥方式，不難看出這些會魔能法術的傢伙相當難纏。
最好一擊必殺，讓她們使不出法術。
觀察三人緊湊的位置，林楚瞬移到三人中央迅速扔下三具守衛的屍體，在她們反應過來前再度瞬移到十米開外。
屍體爆炸！
轟轟轟！
三道血霧匯聚在一起將毫無防備的三名女巫籠罩，完成瞬殺。
讓骷髏戰士過去補了幾刀，確定她們真死之後，林楚從她們身上搜到了兩枚骸骨護符和一封信件。
信件是德麗拉在三天前寄給她們的。
派她們去附近城區安置一種名為噩夢之眼的東西，以及在機械宅邸遭受襲擊時救援萊瑞恩。
“噩夢之眼？什麼玩意？”
林楚皺眉，在這三個女巫身上也搜不到其他東西。
估計那什麼噩夢之眼已經被安置到某處了，信裡也沒說具體位置，只說是在每個城區找一個隱僻地點放置就行……早知道留一個活口審訊。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個所謂的噩夢之源極有可能是德麗拉用來侵蝕世界意志的計劃一環。
這是一種直覺。
德麗拉既然打算侵佔世界意志，那不搞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聽名字莫名其妙又不明覺厲的噩夢之源，被要求安置在各個城區隱蔽地點，所圖甚大，讓人很難不去聯想它和侵佔世界意志之間的關係。
“等回去得把這件事和克莉婭和老公爵說一下，最好能從界外魔口中問出點什麼。”
林楚將死亡的女巫屍體收進儲物空間。
這個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
外放血氣虛珠化作大鵬，帶他飛向港口外不遠處的輪船，克莉婭正在船頭擔憂眺望著爆炸火焰滔天的機械宅邸。
“走吧，都搞定了……其實我本來只想炸實驗室來著，但萊瑞恩把自己和機械宅邸的自毀系統繫結在一起，他一死宅邸就全炸。”
悄無聲息落地的林楚出現在克莉婭身後，解除隱身狀態，並將從女巫那裡搜刮到的信件遞給它。
“剛才我遇見了幾個德麗拉派來的女巫，從她們身上搜到這封信，說是在暗中安置什麼叫噩夢之眼的玩意，你知不知道是什麼？”
“噩夢之眼？沒聽過。”
克莉婭接過信件：“不過既然是德麗拉暗中佈置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有必要調查一下，最好能找到一個實物。”
“那幾個女巫是從鄰城趕過來的，或許鄰城就有安置噩夢之眼，要不你們先回，我過去找找看。”
林楚倒是無所謂連軸轉。
反正他消耗也不大，都是骷髏小弟們負責打生打死。
“林先生你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不如還是休息會兒吧，等泰羅夫醒了咱們商量商量對付德麗拉的策略，再去解決大皇宮的女巫歌莉，從她們那裡說不定就能找到噩夢之眼。”
克莉婭思路倒是很清晰，提出了最高效率的方案。
“好。”
林楚轉念一想，先回去讓泰羅夫幫忙把四顆魔石取出來也不錯，再者他也還要和界外魔聊一些事，順便還要設下女巫手掌的轉移復活祭壇。
輪船朝著卡爾維區行駛。
林楚將那些沒辦法扔給商城回收的機械戰士、魔能戰士以及半成品都掏出來，放在船艙內部，把儲物空間的地方騰出來，他只留下了老公爵給的那具原裝機械戰士。
這些被萊瑞恩做了手腳的機械，等泰羅夫醒了再讓他搞定。
回到船艙休息室。
林楚靠坐著進入冥想狀態。
果然。
沒多久界外魔就將他的意識拉到了界外之地。
“辦事乾脆利落，我很看好你。”
界外魔坐在半空中懸浮的殘破木板。
他手裡是一顆黑色圓柱石，和萊瑞恩製造的魔能護盾裝置一模一樣。
“這個東西是德麗拉從我的某個重要之物上偷走的，它可以越過我引動虛空之境的大量魔能，萊瑞恩將它改造成魔能護罩也只不過發揮出了其中百分之一不到的力量。”
界外魔閃身到林楚面前，與他對視：
“能將這東西還給我嗎？我可以用你想要的等價的知識或幫助來換取……相信我，你拿著它的作用遠比交易給我要小得多，而且帶出這個世界，這就是一塊廢石頭。”
“不給。”
林楚淡定道：“暫時不給，這東西我還沒好好研究，至少等我玩完了在考慮給不給你。”
界外魔道：“你就不先聽聽我願意付出的代價有多少？”
“不聽，等下次再談。”
林楚聳聳肩轉過身，坐在虛空的木橋邊緣。
那塊石頭釋放的魔能護罩至少能抵擋三階巔峰全力攻擊兩三次，比玄黃護心鏡還要猛，哪怕只能在蒸汽虛境世界使用，價值也極其不菲。
尤其是它還和界外之地關係極深，背後可能隱藏著更深層的秘密。
他除非傻了才會輕易交易給界外魔……
不是他看不起界外魔。
不論是文獻記載還是實際情況，這傢伙對現實世界的干預能力都很微弱，祂所能提供的幫助也主要以情報為主，所能付出的代價又能高到哪去？
“那真是太可惜了，等你研究夠了，記得跟我交易，只要別把它交給別人就行。”
界外魔倒是絲毫不擔心林楚能研究出什麼。
他甚至沒提讓林楚別帶出這個世界。
“這顆石柱……剋制你？”
林楚試探問道。
“沒錯，這是少有能殺死我的東西之一。”
界外魔倒是很坦然：“不過想用它殺死我也沒那麼容易就是了。”
“原來如此。”
林楚若有所思，笑道：“那這東西的價值可就高了，到時你可得出個高價把它贖回去。”
“還是那句話，我願意出的價格絕對比你拿著它有用。”
界外魔漫不經心又道：“你是不是想問德麗拉創造的噩夢之眼？”
“對，這是德麗拉製造的？”
林楚也猜到界外魔時不時會窺視他的行蹤。
這種近乎無所不知的偷窺狂，還真讓人有點不自在，如果不是他無法對現實世界進行太多干預，怕不是比世界意志還要難纏。
界外魔手掌虛握，一顆眼珠大小的黑色圓球就出現在了他掌心。
“這其實是虛空魔能與德麗拉自身微量靈魂糅合而成的產物，能夠影響附近很大範圍內生靈的夢境，潛移默化的讓它們下意識膜拜順從德麗拉的統治，將德麗拉不光當成女皇，更當成神明去敬畏。”
界外魔輕輕一捏，便捏碎了這顆圓球。
“德麗拉製造出這東西不光是為了鞏固統治，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侵蝕世界意志。”
“你應該知道，世界意志主要是由無數個體生靈的意志匯聚而成，祂可以說是萬物的化身，也可以說是一種更高層次的生命形式。”
說到這裡。
界外魔很形象的揮手招出無數生物的迷你虛影。
其中有飛禽走獸也有人類，將它們不斷縮小，最終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白色光球。
“打個比方，這就是世界意志，由無數生靈意志所構成。”
“兩百年前有個煉金術師提出說生物的身軀不光由器官構成，更是由無數微小細胞構成，這一點我很贊同……他們這些生靈意志其實就像世界意志的細胞。”
界外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在虛空憋出病了，一有機會就滔滔不絕，絲毫不也嫌麻煩。
林楚倒是樂得如此。
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情報顯然越詳細越好。
“或許德麗拉影響一兩萬生靈的意志無所謂，但如果數十萬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生靈的意志都被影響，那麼，世界意志就將被侵蝕扭曲。”
他面前懸浮的白色光團也很生動形象的隨著被黑霧不斷侵蝕，最終大半區域變成了黑色。
“不過這種穩紮穩打的侵蝕方式很慢，需要至少十多年才能徹底生效。應該只是德麗拉隨手下的一招閒棋，屬於備選方案……”
“她的真正目標還是依靠那副魔法畫卷將大半個世界吞噬，從而形成一個新的畫中世界。”
光團黑色的區域驟然被撕裂，變成了一副畫卷上的版圖。
“這圖文演講夠生動，贊一個。”
林楚聽明白了前因後果：
“既然是閒棋，那我就沒必要管這些噩夢之眼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去弄死德麗拉，別說十年，三個月我都不可能給她。”
“建議你還是順手破壞一下。”
界外魔隨手驅散了旁邊的虛像：
“每顆噩夢之眼裡都有德麗拉的微量靈魂，也在透過虛境為她提供力量，每毀掉一顆就能削弱她一些，在最終決戰前可以多增加點把握。”
林楚嘿嘿笑道：“順手那肯定咯，損人利己嘛，我擅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