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就算是王龍州這種五品煉氣士,也抽了一口冷氣,眼神深處有一絲驚恐。

“哼!”

世子旁邊的那位公公一聲陰柔的冷哼,閃身出現在了這個守衛面前。

他纖細的五指伸出,一把蓋在了這個守衛的天靈蓋。

這時眾人就看到,對方五指當中微光一閃。

痴傻的中年守衛臉色一怔,神情上浮現了些許痛苦。

不一會兒,這位公公收手而立,陰翳的說:“被人下咒了,剛才咒毒被引爆,所以他變成了痴傻。”

“什麼!”世子殿下大驚失色。

“到底是誰!竟然敢動本世子的人,看樣子是要對本世子不利!”

話到此處,這位世子震怒之餘,語氣還有明顯的懼意。

“唰!”

公公身形再次消失,掠向了另外一個中年守衛。

見狀,這中年守衛原本有些震動的神情,瞬間變得凌厲如刀。

“嘶啦!”

只見他將腰間佩刀抽出來的瞬間,冷白的刀芒,順勢就斜斜斬向了世子。

“啪!”

千鈞一髮之際,那位公公纖細的五指,一把將守衛的手腕給抓住。讓他這一斬,無法落下絲毫,同時刀芒也黯然消失。

中年守衛眼看無法得手,眼中浮現了一絲陌生的譏諷,彷彿在嘲笑這位公公,然後就聽他“啊”的一聲,身軀也癱軟了下去。

他的臉上,跟之前的守衛一樣,扭曲痛苦。不一會兒,神情也變得痴傻。

世子在中年守衛拔刀的時候,就倉皇後退,臉色嚇得慘白,頭上的紫金高冠也歪歪斜斜。

“到底是什麼人!在本世子身邊人下了咒本世子都不知道,錢俊,你幹什麼吃的!信不信我稟告父王,讓他殺了你!”

驚慌的世子指著身邊姓錢的公公大罵,哪裡有之前風度翩翩的樣子。

至於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廝,早就躲開了距離,臉上滿是驚魂未定。

“世子息怒,這兩人都被人下了咒,看樣子想要對付世子的人不簡單,這件事情要儘快通知回去。”

只聽錢公公不急不緩的開口。

說話時,他還取出了一隻手帕,將摸過兩個中年守衛的手掌,擦拭了一下。

然後他又看向了玄陰派門主,“築門主,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這面石碑看樣子不簡單,暫時留在此地,我會儘快將訊息發回中州神土,很快就會有人前來的,到時候再來探究這面石碑到底是什麼。”

“這……”玄陰派門主顯然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但她很快還是冷靜下來,點點頭:“也好。”

玄陰派門主答應後,錢公公看向了那兩個變成痴傻的手下,眼中殺機浮現,他雙手食指伸出,對著二人眉心指點而去。

“噗噗!”

兩道輕響傳來,這二人的眉心,被兩道無形的氣息,洞穿了兩個前後透亮的血孔。

兩人的身軀一軟,栽倒了下去。

二人都中了旁人的咒術,成為了隨時都會被人操控的傀儡,即便是變成了痴傻,也絕對不能留下來。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眾人噤若寒蟬。

這時錢公公又看向了世子:“世子,事關重大,老奴這就以秘術傳信回去。為防有歹人來襲,這些時日我等就留在玄陰派好了,不知築門主意下如何。”

話到最後,公公又看向了玄陰派門主。

“世子和公公願意留在我玄陰派,是我派的福分,我會讓人準備好上好客房的。”玄陰派門主說。

“那就多謝了。”錢公公含笑,接著面向石碑,話鋒一轉:“這石碑詭異,依我看就先暫時封印好了,免得再生出什麼事端。”

“當然可以。”玄陰派門主沒有意見。

“既如此,那我們就先上去吧。”

說完錢公公將手帕放進袖口,並取出了一隻瓷瓶,開啟後將其中的一股散發出了刺鼻氣味的液體,淋在了兩具屍體上。

只見這兩具屍體發出了呲呲的聲響,然後開始“融化”,最終只剩下了兩灘散發出惡臭的血水。

看著他毀屍滅跡,玄陰派門主眼中有異色閃爍,但她還是道:“好。”

再看世子身旁那個小廝,這時雖然臉色依然有些發白,但是眼神中要鎮定不少了。

尤其是在身側世子不時關心的言語下,她平靜了下來。

以世子和玄陰派門主為首,眾人一同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去,並站上了升降梯。

一路往上,除了繩索的拉拽的咔咔聲,誰都沒有開口,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和壓抑。

史雲生這個始作俑者,彷彿被人給遺忘了,這一刻就站在胡青寒的身邊。

不一會兒,升降梯就到了最上方。

整個過程中,那位世子都驚魂未定,由旁邊的錢公公扶著才沒有倒下。

堂堂世子,竟然這麼不堪,實在是丟人。胡青寒心想。

就在這時,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世子身側女扮男裝的小廝,在跟著世子身後踏上地面時,一腳踩滑,往前一個趔趄。

她頭上的帽子都給甩掉了,三千青絲如瀑灑落,露出了那張五官精緻,毫無瑕疵的俏臉。

眾人怔怔站在原地,具是被她的容貌給吸引。

別說整個玄陰派了,就是胡青寒生平認識的所有人,都沒有誰是這種顏值的。兩世為人的胡青寒,也被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女給驚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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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白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他那個排行榜上,從第一的位置,要整體往下挪了。

其他人更不必說,朱小農這類癟三之輩,就差把口水流下來。

玄陰派門主,還有王龍州這種長老,也愣了一下。

在座的唯有史雲生,只是瞥了對方一眼,就不以為意,口中還小聲的嘟噥了一句“矯情”。

“哎喲!”

這少女顯然嚇了一跳,口中一聲驚呼。

世子也沒有料到這一幕,本就驚魂未定的他,強打起精神,將對方扶著。

然後他看向玄陰派門主等人說:“這位是家妹,因為家裡管教嚴,所以女扮男裝偷偷跟著我跑了出來。”

“不打緊不打緊。”玄陰派門主笑呵呵。

高顏值少女推開了世子的手,重新把帽子扣在了頭上,然後率先往前走離開了。

見狀,世子連忙跟在對方的身後,從眼神和行動上,可以看出他極為在意高顏值少女的安危。

這一幕雖然只是小小的插曲,但卻在李上白等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只因對方實在是太美了。

以至於在接下來的時日中,見過高顏值少女容貌的人,將她的驚世容顏以口述的方式傳出去,門派內其他人都不怎麼相信。

顏值這種東西,只有眼見為實。

……

胡青寒等人回到各自的住處時,玄陰派一座行宮內的一間密室中,有四個人。

玄陰派門主、王龍州、黑裙女子、還有史雲生。

在這間密室之外,還有專人守候,任何人都別想靠近。

“門主……那石碑?”只聽王龍州說。

玄陰派門主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忙說,然後看向了史雲生:“你叫什麼名字。”

“史雲生。”史雲生如實回答。

“詳細說說看,之前你觸控石碑時,看到了什麼。”

史雲生想了想,然後就說:“我看到那兩個男人,在一處荒野當中,追殺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姐姐。”

他回答的時候,這位門主還有兩位長老,始終看著他的眼睛。

以三人的修為和老辣,史雲生這個毛頭小子有沒有說謊,一眼就能看出來。

“還有嗎?”玄陰派門主問。

“沒有了。”史雲生搖頭。

“你回去吧,要是中州神土的那位錢公公找你問話,你也如實回答就行了。”

“是。”史雲生點頭。

石門開啟後,他就直接離開。

當石門關閉,王龍州看向玄陰派門主,“門主,你怎麼看?”

“那姓史的灰衣弟子沒有說謊,很有可能那面石碑能預測未來,他看到的是將要發生的事情。”

“預測未來!”黑袍女子抽了一口氣。

“這怎麼可能?”王龍州滿是難以置信。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玄陰派門主輕笑,“畢竟那可是上古傳下來的東西。”

上古時期,不但有實力遠超煉氣士的修士,而且上古修士的法器,神通也詭變莫測。

“恐怕也是推測出了這一點,那位錢公公才這麼著急,讓我們不用測了,就是怕我們知道更多的東西。現在的他,多半正在想方設法通知中州神土的人儘快過來,好把石碑帶走。”又聽玄陰派門主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王龍州問。

“把訊息悄悄放出去,就說上古廢墟中,驚現了一面能夠預測天機的石碑。”

“這麼做會不會得罪那位世子?甚至是中州神土的人?”黑裙女子發問。

“得罪了總比被滅門好。”玄陰派門主嘆了口氣。

王龍州皺眉:“門主這是什麼意思?”

“要是不把訊息傳出去,有這種異寶出世,你覺得中州神土不會把我玄陰派給滅了,守住石碑的秘密嗎。就我所知,在中州神土內部,也是分為諸多不同派系的,這位世子肯定要將東西,交給屬於自己的派系。只有殺了我們滅口,中州神土其他派系的人,才不會知道這面石碑的存在。”

聽到玄陰派門主的分析,王龍州和黑裙女子臉色微變,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時又聽玄陰派門主說:“那位世子和那個少女,也有點意思。”

“門主是指?”黑裙女子二人不解。

“你們真以為,那少女就是世子的妹妹嗎。”

“難道門主知道她是誰?”王龍州訝然。

“雖然不敢肯定,但是我猜測十有八九跟皇室有關。”

“皇室!”王龍州和黑裙女子相視,目光中都浮現了鄭重。

一位世子,就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中州神土的皇室成員來了,那還不得頂禮膜拜。

“能讓世子在意的皇室女子,要麼是公主,要麼是妃嬪。看世子對她的稱呼,以及她的年紀,十有八九是一位公主了。”黑裙女子推測。

玄陰派門主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那位小公主私自出來遊玩恐怕不假,但是在跟隨世子身邊,發現了一面上古廢墟出土的石碑後,世子恐怕心中就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想要把這石碑據為己有,不打算送入皇宮。”

王龍州呼吸一窒,“恰在這個時候,史雲生觸控到了能預測天機的石碑,看到了世子的兩位手下,謀害那位小公主的一幕,並且還直接說了出來,所以才會有剛才的事情發生。”

“不錯。”玄陰派門主點頭。

王龍州疑惑:“那剛才世子的那兩個手下,被人下咒是怎麼回事?”

世子被嚇得魂不附體,明顯是有人要對世子不利,因此連累到了那位小公主。

“史雲生說出那番話後,那位小公主就有所防備和懷疑了,所以世子只能推出兩個手下來背鍋,並當面表示自己也是被害人。這樣不僅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還能讓那位公主跟你有一樣的想法,那就是有人想要謀害世子,公主只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不得不說,那位世子極為高明。”

聽到玄陰派門主的分析,黑裙女子和王龍州都點了點頭。

這時只聽黑裙女子說:“那位小公主也不簡單,當著我們面故意暴露容顏,這樣的話,世子還想對她出手,必然會忌憚萬分。因為我們都可以證明,公主跟他在一起,要是公主出了事,他脫不了干係。”

玄陰派門主摩挲著手中的柺杖,“讓你們把訊息儘早傳出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怕世子汙衊,是我玄陰派給那兩個守衛下的咒,到時候就有正當的理由,滅了我們的口。”

王龍州還有黑裙女子神色肅然,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這時黑裙女子又想到了什麼,“門主,石碑的存在,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而且這東西根本就無法像那具巨人的屍體一樣隱藏,甚至無法挪動,所以才只能眼睜睜‘送給’中州神土。過不久,等中州神土的高人來了,發現這面石碑是一件異寶後,必然會加大搜尋力度,尋找廢墟中是否還有其他寶物,到時候那具上古修士的屍體,會有暴露的風險。”

玄陰派門主搖頭:“要是個別的東西,恐怕我們還真藏不住,但一具屍體,我玄陰派還是能隱藏的。至於上古廢墟中還能出土什麼東西,我們也不管了,再好的反正也留不住,現在只要保住那具屍體就行。”

看到她如此自信,黑裙女子放心了不少。

“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將訊息偷偷放出去。在場的灰衣弟子不少,到時候中州神土的人即便是不滿甚至惱怒,就讓他們背鍋,我們就說管教不嚴就行了。”王龍州說。

“做的巧妙點。”玄陰派門主吩咐。

黑裙女子還有王龍州點頭,然後雙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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