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聲笑語中李培風坐下了，熊妙海還誇他答得好。
“解構的很完美，詼諧中帶著一點荒誕，荒誕中又有一點留白，除了有點噁心，沒別的毛病，再接再厲！”
笑聲再起。
李培風環視一圈，看了看自己這幫陌生又熟悉的同學。
全班二十三個人，有和他同一專業的，也有類似專業也要上這門課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五。
沒錯，男生加上他就4個。
研究生期間的同學比本科期間的同學關係還要淡一些，有些同學李培風甚至叫不出名字，只是一起上課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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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一課勤的時候還好，到了研二關係更淡了，走在路上都懶得打招呼那種。
除了沈僚這位班長之外，李培風和別人都不太熟，笑就笑吧。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在熊妙海的講課聲中，李培風將自己想象成了一攤稿紙，試圖讓歲月前來點苔。
趙清歌這事他是暫時沒轍了，日後再說吧，反正距離轉博面試還有一個月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今天就講到這兒。”
直至下課，李培風這攤稿紙方才懶洋洋地折了起來，一把抓住後桌試圖逃跑的沈僚。
“小僚子！”
“誒，這話可不興說啊，你這是罵街呢！”
“別廢話，受死吧！”
沈僚眼睛滴溜溜轉：“錯了，錯了，請你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李培風略一遲疑，後想起自己繫結系統根本吃不了男人吃的飯，只能吃軟飯，不由得手下更用力，獰笑道：“省點錢，你下輩子用吧。”
“有妹子！有妹子！”
“妹子是個屁！她能請客嗎？”
“你瘋了，讓妹子請客？”
“妹子請客怎麼了？男女人格平等！憑什麼妹子就不能請客，你這是歧視女性，我……”
“嗡嗡~”
靜音的手機發出了兩聲震動，李培風這才收了神通，放開沈僚，看了兩眼。
【歡歡樂樂一家人】
徐曼凝：“@小婊子，下課了，人在哪呢？你爸媽喊你回家做飯了！”
武問月：“你@錯了，你該@大兒子。”
徐曼凝：“不都是一個意思麼。”
李培風：“第二教學樓集合。”
徐曼凝：“OK。”
武問月：“你們先回，有個資料，我晚半個小時。”
李培風哼了一聲，心道什麼叫地位？管你嘴上罵我什麼，但只要我一聲令下，那都得聽我的！等見了面我再讓你們叫爸爸！
轉身，走人，李培風頭也不回，擺手：“拜拜。”
沈僚愣了：“今天真有聚會，你不去？”
“搞什麼飛機啊？”
李培風百思不得其解地回頭：“聚會這玩意不就是兩次嗎？一次開學，一次畢業，咱們開學的搞完了，畢業的還遠著呢。”
“不是班級聚會。”
沈僚解釋道：“好幾個專業聯合搞的，馬哲學院牽頭，有咱們文學專業，還有歷史，還有音樂系的妹子，現在已經有三十多人報名參加了。”
李培風吃驚：“這麼多人？什麼目的？聚會主題是什麼？脫單還是脫單？”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沈僚語氣帶了些責備：“難道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除了兒女情長以外就沒有別的事值得一聚了嗎？”
李培風表示呵呵：“你且說說，還有什麼比繁衍，比脫單更重要的事？今天又是個什麼日子？”
沈僚一推眼鏡，表情莊嚴肅穆，竟然透出了一絲神聖的氣息：“今天，是國際消除貧困日！”
“比脫單更重要的事，當然是——脫貧！”
“再見！”
李培風轉身就走。
“你不去啊？”沈僚遙遙喊著：“其實就是討論一下畢業後的就業問題，互相交流交流怎麼賺錢脫貧之類的東西。”
“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我什麼都沒聽到啊！”
李培風兩條大長腿跑的更快了。
……
人越大，人際關係就越複雜。
若是本科期間，像這種聚會李培風沒準還去湊個熱鬧。
研究生？拉倒吧！
李培風半點興致也無，去了大多是浪費時間，交流不出什麼個一二三，而且家中還有兩位千嬌百媚的在等他。
退一萬步來講，萬一在聚會中遇見相熟的壞女人，提出要報仇雪恨，一較高下之類的請求，自己不拒絕對不起良心，若拒絕了，那就會讓人家很尷尬。
第二教學樓門前，徐曼凝穿著寶格麗黑色大衣，雙手抱肩靜靜地站著，對周圍望向自己的路人熟視無睹。
直到見了那個男人從門口出現，徐曼凝原本平靜的表情，一下子便明媚了起來，嘴角、眸子、連眉梢都是帶著笑意的。
“想不想我？”
周圍學生太多，李培風還是矜持的，剋制的，沒有衝上前去相擁，只是摸了摸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牽起了她的手。
“走了，回家！”
徐曼凝沒有回答，但笑盈盈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邁著輕快步伐往回走。
路上不時問起這次李培風出差的事項，後者直接略過書友會，連挑帶刪的說了，隨後又為少了一個人而感到有點可惜。
“問月怎麼今天晚了？”
“她的一項實驗好像到緊要關頭了，所以比較忙。”
徐曼凝略帶憂心：“另一方面應該是為了讀博，她壓力挺大大，等回來咱們勸勸她。”
“嗯。”
李培風皺著眉點點頭。
兩人閒聊間，便先到家小區前的超市買了些菜，這才回了家。
而一進家門，徐曼凝終於忍不住了。
‘砰’地一把就將李培風推到門口，抱住，狠狠道：“你剛才是不是忘了說什麼？”
“啥？”
“你那個美女書迷是怎麼回事？”
徐曼凝眼神凌厲，大有不老實交代就要給你上刑的架勢。
李培風笑眯眯地看著她：“能有什麼事啊？書迷是真，但我說美女你就信啊？你當電視劇呢？就一普通人，我不過是讓人家領著買了些當地特產送給你們，你們還得謝謝人家呢。”
“但願如此。”徐曼凝嘀嘀咕咕，手卻沒松，眼神凝視著李培風，隨時觀察，彷彿一旦發現不對就要對準其脖子上的大動脈……
吭哧一口。
不等她主動，李培風先出招了。
“唔。”
徐曼凝臉色有點紅，閉上了眼睛。
“想了我麼？”李培風抽空還問話呢。
“嗯。”徐曼凝用鼻音回應，但很輕。
李培風不滿意：“說想我了，快點！”
徐曼凝不堪煩惱，半是撒嬌半是不耐煩：“想你了，嗯，我想你了。行吧？”
“這還差不多。”
到了家，外套自然是要脫的，為了換睡衣嘛。
所以兩人各自為彼此脫掉外套，很默契，稍稍有點急躁。
“月月一不在，你就欺負…我。”徐曼凝居然還玩起了欲擒故縱，表情還一個勁的嫌棄：“討厭！”
李培風笑問道：“那我不欺負你了，等月月回來，你看著我欺負她？”
“你敢？！”徐曼凝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豔了，而且好像是真生氣了：“你敢當著我面，我就……”
就什麼呢？反正李培風沒讓她說出來後半截話，也就不知道了。
幾十秒過去。
“去我臥室。”徐曼凝清冷的雙眼也帶了些嬌柔，像桃花：“你欠我那次要補上！”
李培風眼冒紅光：“連本帶利的給你補上！”
兩人分開一個多月了，不算久，再揉來也是輕車熟路的，只是多了份急切，多了份期盼。
因為自月初，武問月還沒搬進這件屋子的時候，徐曼凝便想和李培風揉一揉，結果被一個電話打斷，就一直沒交流上，加上他這出差一週才回……
所謂小別勝新婚了。
但沒多久，徐曼凝驚呼之：“你變異了？！”
“哈哈哈，沒想到吧？我發育了！”
“你……”
李培風發出了得意的笑聲，便開始質問徐曼凝……
“你剛剛是不是在群裡罵我小婊子來著？！”
“是！”
“現在誰是小婊子？”
徐曼凝屈辱地泣不成聲：“嗯，我是小婊子，我是！”
那是髒話嗎？那不是。
那是有溫度的柔情和蜜意，歲月和距離把苦澀和甘甜都藏了進去。
那是髒話嗎？那不是。
那是向我向你投誠的旗，搖曳，多姿，豎在春風裡。
風太大，旗要倒……
“你等一下。”
徐曼凝面帶紅暈：“我問問月月什麼時候到家。”
李培風看著她拿起手機操作，驚訝道：“你要打語音？”
“嗯。”徐曼凝嫵媚地看了他一眼：“你閉嘴！我是怕她提前到家瞧見了。”
“噔噔噔~~”
徐曼凝的手機響起語音撥通的鈴聲，李培風心裡一緊，只覺那噔噔噔聲如一腳一腳的踹進了自己心口；
“曼凝，你玩的是真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