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夜深沉寧靜,但江陵城,卻不再那般祥和。

秦穆獨自埋葬了錢峰之後,並沒有按他所說,一走了之。而是快馬加鞭,趁著訊息還沒有傳到江陵,潛伏在那瞿氏子弟的住所之外。

他固然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善惡可言,他看瞿家,感覺對方是個龐然大物,連地階高手都不止一個。但這些瞿家弟子便是心甘情願來做殺手,來搶奪他們的一絲絲生機麼?不過是生為家族之人,既然享受了錦衣玉食,也必然為家族流盡最後一滴血罷了。

但是他能怪誰?怪天風樓殘酷無情?怪這世道?他誰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弱小。

秦穆從來不願意做君子,這瞿家來勢洶洶,不僅把他對未來的期許砸了個粉碎,而且還殺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以後還能對誰,稱一聲“我們”?

他只想,將自己的痛苦,讓這群好似不過在玩一場遊戲的人嚐嚐。

風中傳來那閣樓中的歡聲笑語,那樓中氣氛越是熱烈,秦穆心頭便越是冰冷。

待得一會,一個瞿家子弟醉醺醺的走出房間,好想要去院角的茅房方便。那個少年迷迷糊糊地走了幾步,身形便是一個踉蹌,就撲在地上,再無聲息,那頸後,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刀。

秦穆將其拖到一旁,換上了那瞿家特有的衣服,便趁著夜色,在那院子裡到處亂晃。若說是瞿家這些年輕一輩自然是對他毫無威脅,可是這次瞿家帶領子弟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地階好手,秦穆不知他是不是在此地居住,故而要四處查探。

不過多時,他便發現那後院花園中矗立著一棟小樓,看那模樣應該是新起的,但是這處所在本來是瞿家的一個別院,若說是沒有重要的人來,是不會大興土木的。秦穆看著,已經確定的**不離十,這處,應該便是那瞿家領頭人居住的地方了。

當下秦穆也不再輕舉妄動,悄悄退到外院,換下了身上的衣衫,翻牆去也。

也不提那瞿家發現院內那少年的屍體會怎麼震怒,單說作為一個經過了專業訓練的殺手,易容這件事情對秦穆來說自然是不陌生的。但是對天風樓這種易容的老祖宗來說,平平常常的易容之法他們是一眼就能看穿。

故而,當天下午,那瞿家大院的偏門外,便多了一個身材佝僂,滿臉麻子的老人挑的一個混沌攤子,這自然是秦穆了,卻說他在笑傲江湖這麼多年,頂尖武學收穫了一點,但是看到最多的便是江湖上的一些粗淺武藝。這縮骨功便是其中一門,再加上那滿臉用毒藥催發出來的痘印,完全不是天風樓當年所教的那易容手段,自然也不會被看破。

他卻是沒有想錯,一名瞿家子弟死在了這院樓之中,不僅是瞿家多出了一個不知名的敵人,最主要的是那瞿家主事人在這園子中鎮守,居然毫無所覺,這便是對他的挑釁,果然,次日一早,就看見那位鬚髮皆白滿臉怒容的老頭出了這院子,走向那天風樓在此地的分堂所在。

秦穆一看他出門就知道自己機會來了,他心知自己時間不夠,那分堂距離這院落距離不遠,若是運起輕功便是兩三炷香的功夫便可以來回。擋下也顧不得隱藏,腳尖在餛沌攤上一點,便悄無聲息的越過了那院牆,落入花園之中。

進來之後,他邊按照當日看好的這瞿家子弟的所在,徑直上門,卻是一見面一言不發便是一飛刀射出。

若說瞿家弟子中也不乏精英,可這秦穆來得突然,這架打的是不明不白,那瞿家之人見著秦穆往往還想開口問聲:“來者何人。”便毫無準備的被那秦穆一刀射殺。

過了一會,這院落中其餘人終於被那慘叫驚動,紛紛擎了刀劍便趕往此地,更有機靈的人一路飛奔卻是往那瞿家老者離開的方向報信去了。

待得秦穆出其不意殺了他們近十人之後,終於,餘下的十數人紛紛圍了上來,口中還叫道:“這賊子兇猛,小心他的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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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人朝秦穆喝到:“你是何人?敢殺我瞿家之人?”

秦穆心知此時哪裡是廢話的時間,右手腕一轉,手中刀便出鞘一掄,劃過了一位離得最近的瞿家子弟的咽喉,那人還沒來得及拔刀抵擋,便口中“嗬嗬”捂著喉嚨倒下了。

那其餘人看見他如此快刀,又是如此囂張,皆是又怒又怕,紛紛呼喝的拔刀上前看樣子是想圍殺秦穆。

秦穆卻是正求之不得,只見他身隨刀走,卻是好如一團狂風,呼嘯來去,縱橫無忌。

卻說這一群人不只是秦穆,都是用刀的好手,瞿家先祖當年一手夜翎刀威震江湖,這瞿家的刀法也是精妙至極。

但所謂刀乃百兵之膽,用刀之時,卻是不需要如那劍法鞭法一般精妙無匹,但是若是膽氣不壯,這刀便如無魂一般,哪裡還有半點威力。今日秦穆突如其來,更是一下子便殺了他們十來人,他們措不及防,一時之間都是心中大亂,哪裡還有硬拼的勇氣,不過是想圍住秦穆等著拿瞿家主事人回來,將其擊殺罷了。

但秦穆一來是知曉時間不多,哪裡會留半點手,二來當日在華山得了那獨孤九劍之法,雖然刀劍有別,這門絕世武學他也學不會,但那破刀式給了他很多啟發,今日一下子遇見這麼多用刀之好手,仿如天意而來的陪練,手中刀法卻是越來越刁鑽,瞿家子弟往往和他刀身一接,便感覺自身手中彎刀不聽使喚一般,攻向身邊之人,一時之間,彷彿是遇見了什麼妖法似的,面色大恐,膽氣卻是更是一絲也無了。這便是秦穆結合了那破刀一式和那太極拳經中借力打力之法而來的幾個小竅門罷了。

不多時,那院內的瞿家弟子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驚恐,而秦穆卻越打越痛快,彷彿這麼多年的不安苟且和憎惡都發洩出來了,手中刀也是越來越灑脫,遠處看來,這一人一刀真如火樹銀花一般。

此時卻聽得那遠處一聲怒吼:“好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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