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我是有生命的
“可是......”石樂志還想說些什麼。
任弈帆抬起手，直接打斷了他。
“這是一場戰爭，不要再跟我講什麼兒女情長。”
“哪怕是出現一個小小的失誤，也會覆滅整個人類文明。”
“人類怎麼樣，由我們人類自己解決，這世間有正義就會有邪惡，有痛苦就會有歡樂。”
說著，他的眼神愈發鑑定，攥拳道：“何須他們插手！”
張建忽然走上來，把石樂志攔了下去。
他知道，兩人要是再這樣說下去，老闆一定會發現些什麼。
任弈帆轉身對專案小組成員交代了幾句，讓他們下去研究仿生人的生產效率。
這將會是一場十分激烈的拉鋸戰。
關於人類，智人，仿生人，三者之間的拉鋸戰。
“張建，你跟我來一下。”
任弈帆帶著張建進了一件封閉辦公室，張建一進門，便被問道：“石樂志有問題對吧？”
見張建有些猶豫，眼神飄忽不定。
任弈帆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讓你們兩個去給小王做屍檢嗎？”
張建十分驚愕地抬起頭。
“你們兩個是專案小組的關鍵人員，我首先要排除離我最近的人。”
“張建，我對還不錯吧，你為什麼要向我隱瞞！”
任弈帆忽然對張建高聲呵斥，眼睛通紅。
張建被嚇得身子一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吞吞吐吐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同事。”
“我很想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那些被智人替代的人類都去了哪裡？”
任弈帆冷冷道：“死了。”
“死了？！”張建激動地身子前傾，屁股從椅子上抬了起來。
整個呈什市，被智人覆蓋的區域佔了百分之八十，剩餘的那百分之二十，還是其他城市後面遷移進來的！
這麼多人，全死了!
他感到頭皮發麻，這還是僅僅一個城市。
如此推算看來，存活在藍星上的真正人類，不多了。
任弈帆道：“也可以說還活著，但我認為他們已經死了。”
他知道那些死後，意識被帶進《靈境》的人類，都會被刪除記憶。
以一張白紙的形式重新降臨到三皇五帝的時代。
從某種概念上來講，能夠證明人類是他自己的，就是腦海裡從出生到死亡的記憶。
那些記憶可以被敘述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每個人都擁有獨一無二的故事。
可當他們被帶入《靈境》世界後，在酆都，那些故事成了一張白紙。
再次降臨到三皇五帝時代時，書寫的就是另外一個人的故事了。
看著張建疑惑不解表情，任弈帆道：“你不必知道這麼多，你要明白自己的定位。”
張建埋下頭。
是啊，我只是一個給老闆打工的，確實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可我還是想把事情搞明白。
“哼~”任弈帆舒緩了一口氣，道：“張建，做好你的本質工作吧，不要東想西想的。”
張建抬起頭，十分真誠地問道：“老闆，我需要一個理由。”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做這些，還有我們的對手是誰？”
任弈帆道：“張建，如果你相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為了人類的自由！”
“至於我們的對手，無知的人稱他們為神明，而我知道，他們是未來的人類，來自另外一個宇宙！”
“另外一個宇宙？”張建皺著眉頭，不知道任弈帆在說些什麼。
宇宙之外，難道還有宇宙嗎？
對於張建來講，這件事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任弈帆面對張建的疑惑，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張建，水蒸氣液化形成雨，藍星自轉有了晝夜變化，太陽系運轉有序的行星軌道，宇宙彷彿是有規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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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都想知道一個答案，這些規律究竟是由誰創造的？”
“是神嗎？”
“不，是我們人類自己。”
“我們在未來人類的引導下，會一點點揭開宇宙的奧秘。總有一天，我們人類會利用自己發現的規律，創造出另外一個平行宇宙。”
“這個宇宙就是《靈境》，這就是元宇宙出現的最終目的！”
說完，任弈帆起身，對張建問道：“你聽懂了嗎？”
張建測了測腦袋，彷彿是在思考。
這些信息量巨大的話語，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畢竟他不知道三層世界。
不知道《靈境》，人類所生活的第二層世界，以及柳劍心所生活的第三層世界。
任弈帆起身，去茶水間取了一瓶酒。
遞給張建道：“今天晚上，把這瓶酒帶個石樂志，讓他喝掉。”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了張建研究所後，任弈帆乘著飛梭去了屠神堡。
他來過這裡很多次了，堡內複雜的結構，還是讓他找了很久。
許厚部門。
裡面非常大，來來往往的人顯得十分忙亂。
在這裡，任弈帆感受到了一種時間的緊迫感。
畢竟，當前的藍星背後，都是在由這群人在暗中操控。
“厚哥~”看到被人群圍著的許厚，任弈帆大老遠就跟他打招呼。
走近後，笑道：“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許厚皺了皺眉頭，這小子，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來做什麼？不應該忙著《靈境》的事情嗎？”
任弈帆湊近許厚，悄悄說道：“我不是要把現實中的人類帶進《靈境》世界嗎？”
“總得知道怎麼區分人類和你們研發的智人吧。”
許厚也沒多想，回了一句，“智人的血是綠色的。”
果然，和任弈帆料想的一樣。
許厚轉身便走，他很忙，一方面要配合其他部門修復《靈境》世界的BUG。
一方面還要負責第二層世界的智人滲透計劃，以及最終的時空穿梭計劃。
十分繁忙。
而時空穿梭計劃，就是當第二層世界的人類全部遷移到《靈境》世界後，那些替換人類的智人，記憶會被格式化，一直在同一年裡如同傀儡版，迴圈生存。
任弈帆跟著許厚走到了一個大廳。
裡面有一扇巨大的藍色顯示屏。
螢幕上是一張世界地圖，上面閃亮著綠色和紅色的小點。
被綠色小點覆蓋的區域佔了一大半。
“厚哥，這就是你們滲透進人類社會的智人吧？”
“現在對那些智人還有管控嗎？”
在幾年前，任弈帆第一次從《靈境》回到現實時，驚奇的發現整個呈什市回到了一年前的時間線。
整個城市的智人，都在重複一年前的行為。
只要稍稍有一點不對勁，就會被許厚他們強行調整過來。
後來透過他的不斷爭取。
柳劍心才決定，當藍星所有人類被帶進《靈境》世界後，才對那些智人的行為進行管控。
許厚搖了搖頭，道：“太忙了，沒時間。”
“我們現在只負責將人類以各種手段帶進《靈境》，不對他們的行為進行監控了。”
“時機一到，整體格式化。”
聽到這個訊息，任弈帆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
他的仿生人反向滲透計劃，沒有被發現。
等最終屠神堡格式化那些智人的時候，他們絕對會傻眼。
那時候藍星的控制權，會掌握在任弈帆的手裡。
“哦，那些綠點就是你們滲透的智人吧？”
許厚回答道：“沒錯。”
任弈帆故作驚訝道：“都這麼多了啊？”
許厚邊操作一些裝置，邊說道：“所以說，你要抓點緊啊，一天天瞎溜達什麼呢？”
“不是在Taxa，就是在酒店。”
“沒有之前的一點樣子！”
“哼哼~我要是不這麼做，你們會對我降低防備嗎？”任弈帆心中暗歎一聲。
就好像去一個特別大的公司，你才剛剛入職，就讓上司產生了極大的壓力和威脅感。
可能還沒等你暗自壯大實力，就被上司以各種理由踢出局了。
對於這點，任弈帆是十分明白的。
任弈帆在各個裝置間四處轉了轉，回答道：“我不就是想問問你，怎麼區分智人和人類嗎？”
“現在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說完，便朝著出口走去。
許厚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任弈帆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
張建研究所。
“小志，咱倆聊聊吧。”
張建叫了一聲正在工作的石樂志。
兩人朝著實驗室後面的居住區走去。
來到別墅1樓，張建道：“你先在這兒做會兒，我去拿酒。”
轉身便朝著酒櫃走去。
稍頃，張建抱著一瓶紅酒，放到玻璃桌上。
石樂志道：“志哥，我來開！”
他接過張建手裡的開瓶器，手腳麻利地懸下木塞，“砰~”
一陣白煙從瓶口溢位。
石樂志往自己面前的高腳杯裡倒滿酒水，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好酒啊~”
張建笑了笑，道：“老闆送的。”
石樂志臉色一沉，呆住了，緩緩放下酒杯。
張建繼續說道：“老闆說，讓我把這酒送給你，讓你喝了。”
石樂志有些害怕道：“老闆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張建搖了搖頭，“不知道。”
“小志，你要明白一點，要是老闆知道你是智人，不管你做什麼，都逃不出去的。”
“我只是按老闆說的做，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吧。”
石樂志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張建，開啟了自己的虛機。
“建哥，我保證自己不會失控的！”
“我真的做了很多準備！”
虛機投影出一張張藍色小螢幕，是行動式便籤。
上面記了一些東西。
【石樂志，你不能做對人類有害的事情！】
【如果你想做，那一定是有人控制了你的意識！】
【遇到這種情況，你一定要停下來！】
每張便籤落款都是：
【清醒時的石樂志至未來的自己！】
“建哥，我心率一旦上升，這些便籤會自動彈出來的！”
“他會提醒我，不做傻事！”
張建扶著自己的額頭，不斷揉搓，顯得有些為難。
“小志，你......你還是喝了吧。”
石樂志道：“建哥，我不是什麼智人，我是一個人啊，我是有生命的。”
“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七情六慾！”
不知道為什麼，當張建聽到眼前這個智人說自己也有七情六慾時。
他感覺毛骨悚然。
石樂志和真正的人類相差無幾，素質卻遠遠超過了人類的平均。
如果有一天，人類和這些智人開戰。
後果會不堪設想。
張建咬了咬牙，道：“小志，你還是喝了吧。”
“不！我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向你保證！”
“沒有任何問題！”
“我們做了這麼久同事，難道你不瞭解我嗎？”
“哼~”張建松了一口氣，“好吧。”
他拿起高腳杯，走到室內游泳池前，把酒倒了進去。
“我會幫你離開。”
石樂志頓時眼前一亮，握著張建的手道：“建哥，謝謝你！”
......
任弈帆從屠神堡回來後，走進了仿生人實驗室。
問道：“張建呢？”
“哦，他說找小志有事情聊，兩人先回去了。”其中一人道。
任弈帆穿過實驗室，走到一棟高層別墅前。
走進一樓後，看見石樂志和張建，兩人坐在泳池邊的一張圓桌旁。
聽到腳步聲，兩人朝任弈帆望去。
“老......老闆。”
任弈帆笑著朝兩人走去，“呦~在這兒喝酒呢？”
“這酒不錯，我讓張建特意帶給你的，最近工作辛苦了。”
說著，拿起張建面前的空酒杯，倒了一些酒進去。
自顧自地喝了下去。
張建和石樂志兩人都有些驚訝。
“艹！我還以為裡面有毒呢！”張建暗嘆一聲。
任弈帆從旁邊搬過一個凳子，坐下。
“小志，最近工作上有什麼難題嗎？”
石樂志緊張地心情忽然放鬆下來，老闆並沒有發現他是智人。
他露出一個久違地笑容，這幾天擔驚受怕，睡得一直不太好。
“沒，一切都挺順利的。”
任弈帆繼續問道：“那生活上呢？生活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石樂志道：“沒，也沒有，就是有點想我媽了。”
任弈帆拿過他面前的空酒杯，倒滿，又往自己杯子裡倒上一杯。
“小志，你有沒有什麼願望，跟我說說？”
笑容不可遏制的在他臉上浮現，“沒啥太大的願望，就是想有份事業，然後讓我媽的晚年生活有個保障。”
任弈帆笑了笑，“來，幹一杯，好好在這裡幹，都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