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身邊人是智人
任弈帆環視了一眼周圍的幾個人，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眼神有些躲閃。
便問道：“張建，你們宿舍在哪裡？”
張建有些好奇，問道：“老闆，您今晚上不回去嗎？”
先前任弈帆都是半夜來，說完事情就走，張建還有些納悶兒。
“時間太晚了，我太困，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一晚上吧。”
說完又撇了眼人群中的那個人，那人忙移開了視線，明顯就是心虛。
任弈帆在《靈境》和現實活了這麼長時間，經歷了這麼多事，什麼樣的人類沒見過。
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有點問題。
張建起身，道：“行，我們也準備睡了，老闆你跟我來。”
一行人穿過實驗室，經過一個如同地鐵站的地下通道，來到了一棟花園別墅前。
別墅共有16層，這裡每人住一個大平層，裡面健身場所，娛樂場所，十分完善
十幾個人一起泡了個溫泉，便各自回房睡覺去了。
約莫過了1個多小時，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
任弈帆盤腿坐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耳朵動了兩下。
聽到樓下有人走動的聲音。
便悄悄摸了下去。
下到7層後，房間正中央有個室內恆溫游泳池，在那泳池旁，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
手裡拿著一個微型小管，裡面是某種綠色液體。
樓層外面有一個白色大燈，透過窗戶，照射在泳池表面，波光粼粼。
“咳咳......”
聽到動靜後，那人忙將綠色小管攥在手裡，悄悄揣進口袋。
扭頭看到是任弈帆，愣了愣神，“老闆~”
任弈帆笑著走上前，問道：“這麼晚了還不睡啊？想家了？”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嗨~”輕輕嘆息一聲。
任弈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研製仿生人，等技術成熟到能夠批量生產的時候，就送你們回去。”
“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大筆錢，現在這個時代賺錢多難啊，回去後，你就能過上好日子。”
“大別墅，酷炫跑車，實在不行，老婆也能換一個，換個超模。”
“男人嘛，對吧。”任弈帆笑了笑，順給那人一根煙，問道：“叫什麼？”
那人接過煙，回道：“老闆叫我小王就行了。”
“呼~”任弈帆吐了一口菸圈，問道：“你有什麼願望，可以說給我聽聽。”
小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把煙順道耳朵上。
“我沒啥大願望，就想和我媳婦兒一起過點小日子。”
“我媳婦兒和我是相親認識的，她可漂亮了，我來這裡就想搞一些錢，給她更好的生活。”
“她跟著我，吃了不少苦，一句怨言都沒有。”
看著面前的小王，“呼~”任弈帆又吐了一口菸圈，淡淡道：“知道了。”
這時候，小王忽然抬起頭，問道：“老闆，你準備怎麼處理那些混進人類社會的智人啊？”
任弈帆沉默了一會兒。
“他們沒有錯，錯就錯在背後的那些人，想要用他們代替現在的人類。”
“而我，是人類的一份子。”
......
“啊！來人啊！快來人!”
“老闆！”
聽到7層有人在喊，任弈帆和張建等人忙趕了過去。
泳池邊上，橫七豎八倒著很多空酒瓶子。
一具屍體漂浮在水面上。
小王死了。
“小王！小王！你怎麼就死了！”
眾人看到這突發狀況，都挺蒙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可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任弈帆道：“快！先把人撈上來。”
張建和石樂志跳到水裡，把人給撈上來後，注意到小王小腿處有一處傷口。
聯想到泳池邊的空酒瓶子。
一些人推斷，小王是喝醉了，不小心跌下泳池，造成的溺水。
任弈帆道：“不可能！被水嗆到多半就醒了，怎麼可能溺死？”
這時候，眼尖的張建，在泳池旁的玻璃桌底下，發現了一些白色小藥片。
撿起來看了看，說道：“頭孢！”
一些人圍了上去，看到張建手裡的白色小藥片後，驚訝道：“小王是自殺！”
“不可能啊，平日裡看起來多麼逗比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自殺呢？”
“我平日裡和他走的最近，他都說了，等拿到錢，就回去買輛跑車，帶著他媳婦兒去兜風啊。”
任弈帆道：“這人啊，是複雜的，你看到的，那只是你以為的。”
“對了，這人叫啥來著？”
張建道：“私底下，我們都叫他小王。”
“哦，小王。”任弈帆看著躺在游泳池邊上的屍體，問道：“這幾天，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小王有些異常？”
一群人皺著眉頭想了想。
“老闆，還別說，這兩天小王確實有些古怪。”
“不怎麼和我們扎堆說話了，不忙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那裡喝悶酒。”
“我去問過他怎麼了？”
“他說他想家了，想他老婆，想起之前的事兒，心裡就堵得慌。”
任弈帆道：“哦~這樣啊，那你們平日裡怎麼沒開導開導他？”
其中一人道：“我哪兒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他居然喝酒吃頭孢，自殺。”
任弈帆叫來張建喝石樂志，道：“你們倆先帶著他去做個屍檢吧，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
兩人應了一聲，駕著小王的屍體，就往醫療室跑。
水滴不斷屍體上，順著腳往下嘀嗒到光滑如新的地板上。
走到醫務室後，張建把小王的屍體放在醫療倉上，旁邊有個操作檯。
“小志，你檢查他體內是不是有藥物殘留，我給他驗血。”
“好的，建哥。”石樂志走到操作檯旁，開始設定醫療倉的一些引數。
張建則拿著取血器在小王指蛋子上扎了一下。
當取血器吸出來綠色血液時，張建整個人瞬間蒙了，咽了口吐沫，“艹~”
“怎麼了建哥？”石樂志設定好引數後，圍了過來。
看到綠色血液時，也愣住了。
驚恐道：“小王......小王他不是人類！”
兩人被嚇了一跳，忙慌亂地拿出一支取血器，在取血時，都愣了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閉眼紮下去後，一點點睜開雙眼。
“紅的！”張建欣喜道：“我是人類！我不是異類！”
“哈哈哈，我是人類。”
他側過頭，欣喜道：“小志，你呢？”
當張建看到小志手裡的取血器裡，是綠色時！瞬間呆住了。
石樂志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似的，呆在那裡，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到地上。
“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不是人呢？”
“我一個睡在橋洞的人，怎麼可能是智人？不......我是個人，我不是別人製造出來的！”
張建整個人都蒙了，他很難想象，天天和他朝夕相處的石樂志居然不是個人。
同時他也十分驚歎，製造石樂志的背後勢力，實力是多麼強悍。
他暗自嘆道：“我終於知道老闆為什麼這麼著急了？”
“就連我們一個小小的實驗室都有人滲透了，可想而這，整個藍星......”
正愣神之際，一個大錘子朝自己面門砸來。
他慌忙用手一檔，“啊！”
“小志你幹嘛？”
石樂志此時眼神已經變得麻木了，和張建扭打在一起。
“建哥，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你的血是紅的，這不公平！”
許是張建平日裡健身的緣故，力氣比石樂志要大上不小。
他騎在石樂志身上，扣住了他的雙手。
“你先冷靜點，你在這裡殺了我，你是跑不掉的！”
“老闆不會放過你！”
石樂志身子一通抽搐起來，留著眼淚道：“建哥，那我該怎麼辦？我是個異類，我不是人！”
“我是高階AI，被別人知道了，我還怎麼活？”
張建道：“小志，你要是信得過建哥，就先冷靜下來，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石樂志臉上掛著淚花，忙冷靜下來。
語氣急促道：“志哥，我信你，我信你，你幫我啊！”
張建慢慢鬆開石樂志的雙手，道：“放心，這件事我會給你保密的。”
冷靜下來的兩個人坐在地上，都懵了。
石樂志根本不相信自己是高階AI，連張建也不信。
他們不敢相信，有人研製出來的AI，居然能夠以假亂真！
而且身體素質各方面都遠遠超過了人類的平均水平。
“小志，這件事太可怕了。”
“你現在能自己思考嗎？”
石樂志點頭道：“能的，我能的！”
聯想起他們製作的仿生人，張建推測道，石樂志現在應該處於託管狀態。
在這背後，一定有一個巨大的控制器，可以對智人的自由意志進行接管，讓他們淪為創造者手裡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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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建哥，老闆讓我過來看看，裡面怎麼了？”
那人說完直接就進來了。
看著裡面的一些儀器散落在地上，那人皺眉道：“發生什麼事了？”
張建坐在地上，笑了笑，“沒啥，這地板也太滑了，小志摔了一大跤。”
“你說他摔就摔，臨倒之前，還把我給拽到地上來了。”
張建起身，把石樂志也拉了起來。
那人見石樂志眼角有些淚花，道：“哎呦～看來摔得不輕，這眼淚兒都摔出來了。”
“可不是嗎？直接腦袋朝地一個後仰～”
說完，張建帶著石樂志兩人走出了醫療室。
來到任弈帆面前後，張建道：“老闆，查清楚了，小王是自殺。”
“體內有大量安眠藥和頭孢。”
聽到屍檢結果後，在場的人直接懵了，都為小王趕到惋惜。
任弈帆昨晚就已經將小王的意識送回《靈境》轉生去了。
臨送進去之前，還複製了一份他生前的記憶。
有人嘆息道：“可惜了他老婆，要守寡了，小王脖子裡有塊兒老懷錶，裡面是他老婆的照片。”
“文文靜靜的，可乖了。”
任弈帆忙說道：“張建，快！馬上帶小王去實驗室。”
張建似乎意識到什麼，忙朝著剛才的醫療倉跑去。
剩下的人也反應過來，跑過去幫忙。
任弈帆揹著溼噠噠的小王，跑進研究所裡的記憶儲存中心。
將一些電極連到小王腦袋上。
“趁他記憶還沒有消散之前，趕緊把剩餘的記憶提取出來！”
忙活了一兩個小時，小王的生前記憶被提取出來。
張建道：“記憶有一些殘缺，我們每個人根據對小王的回憶，給他拼接一下。”
一行人圍到儀器前，敘述著各自對小王的印象。
把那些殘缺的記憶片段，編寫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任弈帆道：“製作一個小王的仿生人現在要多久？”
張建道：“最遲一週時間，快點的話三天。”
“那就抓點兒緊，製作出一個完美的王林，到時候給他老婆也能有個交待。”
“畢竟人是在我這裡死的。”
實驗室裡的人一致同意。
任弈帆伸出一隻手，準備大家一起打打氣，人們圍攏過來，將一隻隻手蓋在一起。
“石樂志，你發什麼楞呢～過來。”
“哦～”
石樂志最後一個將自己的手掌蓋了上去。
任弈帆道：“各位，加油，不要讓小王死不瞑目！”
“一二三，加油！”
眾人散開過後，其中一人圍到小王的屍體前，說道：“要不我們研究研究，人體結構吧，對人再多一些瞭解。”
研究人體結構必定要解剖，要解剖就必定會出血。
當眾人發現小王是智人時，很難想象他們會是何種心情。
張建忙上前制止道：“人都死了，就趕緊讓小王入土為安吧。”
“我看咱們還是先商量商量小王的葬禮吧，老闆，您說呢？”
任弈帆注意到張建的反應，“哼哼～”，心中暗歎一聲。
他知道，張建在剛才屍檢的時候，肯定是已經知曉了小王的真正身份。
“我看，就聽張建的吧。”
“尊重死者，生前沒有得到小王同意，就不要說什麼解剖的話了。”
眾人商量一陣兒後，一致同意，把小王火化，骨灰帶回他的故鄉。
落葉歸根，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