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的隕落
現實世界，白金城，屠神堡。
第二批《靈境》玩家，直接跳過任弈帆，被柳劍心篩選透過。
大多是一些癌症、殘疾、不得志的鬱郁少年。把他們的意識上傳到《靈境》，他們就可以永遠生活在那裡，像個正常人一樣。
他們的人臉肖像權被屠神堡花50年買斷了，人臉資料此刻正在一點點上傳到電腦。
《靈境》的伺服器，如同倉庫貨架般，隱秘在深海某處，密密麻麻地，閃著淡藍色的光點。
柳劍心此刻坐在黑色大殿的王座上，喃喃自語道：“當這個宇宙出現生命的時候，他們就在選擇。當環境適應生命存在的時候，他們繁衍。”
“是時候了。”
他聯絡上了《靈境》中的任弈帆，道：“這個世界已基本穩定，你不應該再享有特權，不然《靈境》就僅僅是個遊戲，而不是一個平行宇宙。”
凌霄寶殿之上，任弈帆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想讓道掌管這方宇宙，而不是一個被人格化的神。”
任弈帆讀懂了柳劍心的心思，切斷通訊後，直接朝著藍星飛去。
洪荒7986年，無頜部落。
任弈帆穿著進《靈境》前的裝束，紅色衛衣搭配著藍色牛仔褲和帆布鞋，朝著前方一個個樹屋走去。
一路上，他看見河流裡有一些地方被人們用石頭圈了起來，裡面遊動著數條無頜魚。
幾間樹屋夾著一條被開闢出來的土路，他沿著小路走了進去。
“王婆！王婆你在哪兒？”
“要生了！要生了！快幫忙接生！”
一個皮膚被曬得黝黑的男人邊跑邊喊道。
任弈帆一把拽住了他，男人打量了他一眼，不禁張大了嘴巴。
“你是，你是那個遊戲裡的玉帝？你回來了？”
“對，我回到現實了。”任弈帆撒謊道。
“這是誰要生了？”
“馮筱沫，生第四胎了，之前生的都難產死了。”男人說完便跑開了。
“王婆！王婆！”
任弈帆投影出《創世紀》，心念一動，上面出現了一行行小字。
【洪荒7986年，天氣晴】
【之前一直在想，是誰教會人類生育的？棒棒進入洞洞，還得完成受精，這一系列複雜的操作，不可能是人類自己摸索出來的，當時的人類智慧尚未開化】
【今親眼所見，原來人類一開始就知道如何繁衍，根本就沒人教】
記錄完，任弈帆朝著樹屋深處走去。
部落盡頭，有一間大樹屋，比之前他看見的所有樹屋都要大。
他推門走了進去，一進門是一個大廳，正前面放了兩把木頭做的椅子，中間還有一張方桌。大大小小的陶罐靠著牆壁堆放著，一條條鹹魚掛在房梁上。
他向左拐進一間小門，不一會兒聽見了柴火劈里啪啦的聲音。
一間光線較暗的小屋裡，兩個男人圍著一個火堆坐著，聽見聲響，都把頭扭了過來。
“是你？”
“對，我回來了。”
李彪走到一旁拿了個小板凳，道：“過來坐。”
任弈帆上前，三人圍成了一個圈兒。
“奇怪，屠神堡不是被洪水給淹了嗎？你怎麼還活著？”
“我醒來的時候，遊戲倉還在正常工作，開啟艙壁，我就遊出來了。”
“算你小子命大。”
李彪整個人蒼老了不少，性格也比剛進《靈境》時沉穩。幾年的蠻荒生活磨平了他原本暴戾的性格。
“巖壁上的程式碼，我看了。藍星靈氣復甦了？”任弈帆故意問向王林道。
“復甦是復甦了，但是我們試著練了幾年了，連最基礎的練氣入體都沒有做到。”
任弈帆聽聞，心中念了一串程式碼，火堆上的一團火苗就飛到了指尖。
“靠~居然是真的！”
“你怎麼辦到的？快教我！”王林看著那團跳動在任弈帆指尖的火苗，變得激動起來。
“還能怎麼練，照著巖壁上的內容練的。”任弈帆又念了一串程式碼，手上的火苗就飛到了半空，在三人頭頂繞起了圈子。
“我之前是行業裡資深的程式設計師，照著練了兩年，都沒練會，你居然這麼快......”王林納悶兒道。
“那我做一下自我介紹吧，任弈帆，之前是Mata遊戲開發部的總監。”
“對程式的理解要深刻一些，這些我可以後面慢慢教你們。”
任弈帆又念了一串程式碼，空中飛舞的那團火苗便熄滅了。
“聽說馮筱沫要生四胎了？”
李彪在火堆裡又添了些柴塊兒，皺眉道：“挺艹蛋的，這裡不比現代，不一定能順利生下來。”
“就算是生下來了，無頜魚是我們唯一的食物，也沒有給嬰兒吃的東西。”
“馮筱沫那點兒母乳根本就不夠吃的。”王林補充道。
“帶我去看看吧。”
李彪二人起身帶著任弈帆朝著一間小樹屋走去，剛走到門口兒，就見一個老婦人端著一陶盆血水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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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情況咋樣了？”
“李大酋長，這次又是難產，造孽著呢。”
樹屋裡傳來馮筱沫的尖叫聲。
“王婆！王婆我疼！”
“啊~王婆救我~我疼！”
任弈帆聞聲跑了進去，見馮筱沫不再像剛進《靈境》時那麼稚嫩，躺在床上的她，汗水浸溼了頭髮，躺在佈滿乾草的簡易木床上，身上蓋著一大片闊葉，蒼老了不少。
她虛弱的叫喊著：“王婆救我！我疼！”
見任弈帆和李彪進來，她的眼神裡透露出極強的求生欲，渴求著：“救我！啊~我疼！”
還沒等任弈帆窺探她的五臟六腑，馮筱沫的眼睛就直直的定住了。
“啊~老天爺~死人了！”
王婆扔掉手裡的陶盆，大叫著跑了出去。
王林走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真死了。”王林震驚道。
“孩子他爹呢？”任弈帆有些憤恨的問道。
之前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想起她剛進《靈境》時唱跳的“學貓叫”，再到現在的慘死。三人不禁感嘆大自然優勝劣汰的殘酷規則。
李彪拍了拍任弈帆的後背道：“別提了，孩子他爹是誰，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查出來。”
“你知道的，這裡是蠻荒，又沒有BYT。”
任弈帆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合上了馮筱沫的雙眼。
“以後可以用無頜魚的魚腸。”
“自然也是在不斷進化的，我相信，很快自然就能演化出更多的東西。”
三人把馮筱沫下葬後，任弈帆獨自一人走到小河邊，在《創世紀》上寫道。
【洪荒7986年，天氣晴】
【之前一直在想，為什麼自然界中，動物繁衍後代，一生就是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剛出生就能活蹦亂跳】
【而人類生育的風險卻那麼大】
【現在我想，是因為人類太強大了，為了不讓人類過度繁殖，破壞自然界穩態，造成資源消耗過快，造物主故意設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