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轉頭看去,目光很淡然,這都是預料中的事情,這世上牛鬼蛇神這麼多,倒金子又是利潤空前的買賣,有些麻煩還真是不得不面對,可眼前這什麼彪哥他根本沒看在眼裡,這號人他上輩子聽都沒聽過。

李良站起身就準備過去,不曾想劉曉環一把拉住他,道:“良娃子,別理他們,要是敢來找麻煩,就讓他們試試!你是我請來的,既然全須全尾的來,也要全須全尾的回去。”

劉曉環做事真挺講究,不過眼下這點陣勢還不至於讓李良要他庇護,他正準備跟劉曉環說些放心的話,沒曾想坐在他旁邊的徐雲琛和昨晚過來的王泰兩個人走了過去。

徐雲琛是hb人,話不多,但那天在酒桌上也是認了李良這個兄弟的。至於王泰,他是王宏的老鄉,也是東北人,不過他說話的口音沒那麼重,還學了些山裡這邊的話。在來緣客棧那天,除了王宏外,就屬他和李良喝得最多,因為他比李良大不了多少,也就20出頭,去年年底就地轉業進入635,當的保衛科職工。

年輕人脾氣就是暴,徐雲琛走上去還沒說什麼,王泰直接指著那個叫彪哥的光頭大漢,道:“你社會上的是吧?你們這邊叫爛眼兒?街娃兒?還是二桿子?”

王泰這路數有點猛,手指都快戳到彪哥的鼻子上了,彪哥自然變了臉色,一臉的肥肉抖了抖,往後退了一步,他有點摸不清王泰的路數,但還是擺出一臉兇相道:“我們找的是良娃子,你是哪個?”

“我是哪個?”王泰笑了笑,然後左右看了下,隨後撿起不遠處一塊紅磚,左手抓著放到彪哥的跟前,然後深吸一口氣,右手運掌成刀朝著紅磚上就劈過去。

咔擦!

紅磚從中斷成兩截,半截被王泰左手抓著,另外半截飛出去打在彪哥的大腿上,彈起來又落到地上,這一下應該不那麼疼,可彪哥一張臉瞬間變得唰白,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小混混更是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曉得我是哪個了?”王泰把手上的紅磚一丟,往前又進了一步,面對面站在彪哥跟前,伸出右手戳著彪哥滿是肥肉的臉頰,道:“聽好了,良娃子是我兄弟,誰要是敢動他,我保證見他一次打一次,聽到沒?”

彪哥徹底慫了,被王泰戳著臉皮,還跟小雞啄米似得一個勁兒點頭。

帶頭的都慫了,其他小混混更不用說,都悄悄往後溜,王家明也是嚇壞了,雙腿發軟也準備開溜,可剛一動,王泰看向他道:“方家壩的王家明是吧?今天就是你帶人來找良娃子的麻煩,你就想這麼走了?”

王泰終於放過彪哥,這慫包立刻如蒙大赦一般,帶著人就往村子外跑,王家明也想走,可是王泰把他提溜住了。

“都是...誤會,是誤會啊。”王家明滿眼恐懼的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王泰,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王泰依舊笑了笑,然後回頭看向李良,李良都還沒反應過來,王泰直接回身一巴掌打在王家明臉上。

啪!

這巴掌打的可響,而且王泰那手勁多大?生劈紅磚啊!這一巴掌打出去,隨著聲音王家明整個人被一巴掌打的趔趄倒地,在地上還滾了一圈,嘴巴裡的血淌出來不說,一顆牙混著血水也落了出來,捱打的半邊臉頰直接腫了起來。

“記好了,這就是招惹我兄弟良娃子的下場,再有下一次可就沒這麼輕鬆,趕緊滾蛋!”

王泰暴喝一聲,王家明屁都不敢放,捂著臉就往外跑,嘴裡只有嗚嗚的聲音,像是哭了。

這一下倒是引起了有些人的惻隱之心,劉曉環對著李良道:“你這朋友下手也太重了,都是鄉裡鄉親的,不至於哎。”

山裡人這時候鄉情觀念還很重,王泰畢竟是東北人,他們自然更親近本地人,眼見王家明都被打哭了,心裡也有些不忍,李良倒希望這種觀念能維持的時間長一些,可惜等金沙灣的事情出了後,還念著鄉情的人就不多了。

徐雲琛在王泰出手後就回了桌子上,他本來話少,但聽劉曉環這麼說,他不由道:“劉家大哥,良娃子介紹我們來收金,我們也是拿著鈔票本本分分的和你做買賣,王家明價格上競爭不過,就想用檯面下的手段對付良娃子,這都欺負到跟前了,若是還不吭聲,那我們635的人以後還真沒法在鄉村裡混了。”

這種站隊問題李良從不含糊,直接道:“劉叔,之前你護著我,我感謝你,可他王家明找縣上的人來對付我,他既然做的出來,我也不怕跟他掰腕子。至於我朋友是否出手重了,相信如果今天他們沒在這裡,或者換個地方,他們對我只會出手更重。”

劉曉環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話,劉曉貴倒是看得開,說道:“都是錢鬧的,他王家明想發財,可也不能當其他人都是傻瓜,良娃子給了我們29一克的價格,他就要找良娃子的麻煩,他憑什麼?

我看今天這一頓打他挨得好,往日間要不是他收金壓價那麼兇,這金子價格應該漲的更高。”

劉曉明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認同自家老三的觀點,他們都是著重於‘利’,劉曉環則是念著鄉情,各有各的道理。

李良也不想掰扯這些,等到王泰坐回來,他跟著王泰好好喝了幾杯,然後問道:“你出手這麼重,不會惹麻煩吧?”

王泰無所謂的道:“鬼知道,但是王頭兒交代了,有牛鬼蛇神就打出去,更別說我的轉業費和幾年下來存的錢這回都投了進去,這些人想來搶食,門兒都沒有!”

說著,王泰撞了下李良的肩膀,賊兮兮的道:“再說回來,只要你肯關照我,我怕什麼?”

不用點透,635的人都知道李良是陳副院長的繼子,而且在陳副院長那裡是很有分量的,否則李良二爸下江陽看病,陳副院長幹嘛又是調車,又是親自去看望?

好些事,趙又鳴和他們擺談的時候早就交底了,他們能這麼信著李良,這關節在中間也起了很大作用。

李良搖頭苦笑,他哪裡聽不明白王泰的意思,可他不肯接這茬啊,只道:“對,怕個什麼!就算惹了事,大不了被開了嘛,那就出來跟著我一起混,多的不敢說,我李良保你十年內成為百萬富翁。”

“說真的?”

“廢話,我李良出來混就靠一個‘信’字,這句話你揣心裡放好,過幾年再看看,就算沒出什麼事,到時候要不想在635混了,出來找我,這話依舊有效!”

“成!我記下了,有你良娃子給我兜底,我放心的很!”

兩人說的歡,說完還碰了兩下,喝了大半碗酒。其他人也沒在意,只當兩人說的酒桌上的話,可誰也沒想到幾年後這些話就一一成為了現實。甚至很多年後,徐雲琛在想要是當年自己出手果斷一些,或許自己的命運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這都是後話,說回跟前。

這一頓飯李良是吃飽喝足,暢快得很,等進了洗沙棚開始幹活後,沒過多久,王宏和於建明都來了,兩人都是紅光滿面的,看來買賣做的很順利。兩人拉著李良到外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說話,順便給李良報了下賬。

他們這次下江陽後,還是先去找的趙又鳴的舅舅,不過棉紡廠的指標有限,運作不了太多的資金,又買了1200克後,這門路暫時算是關閉了。趙又鳴舅舅給的還是那個價,算下來這1200克的提成是2397塊6毛。

之後他們去找的於建明的同學,這人之前沒能買到金子很是後悔,這回一見面直接價格提到絕對純度一克46塊5,而且是敞開了要,有多少要多少,這下把王宏等人高興壞了。

所以剩下的這2800克,一克的利潤是13塊7毛8分,李良的提成是5787塊6毛,前後相加,李良這一次提成就有8185塊2毛,2毛就算了,於建明直接拿了8185塊給李良,有零有整,不用說,來的路上肯定已經準備好。

李良賺得多,635這些人自然賺得更多,他們這一趟利潤可嚇人,除開給李良的提成,還淨賺四萬六千多,原本他們的資本已經漲到十一萬六千塊,現在直接奔到十六萬二千塊,比起一開始的八萬三千成本,只差四千塊就翻倍了。

這可只是兩天時間,平均一天賺四萬多,兩天本錢翻倍,王宏和於建明能不高興嗎?原本他們已經很高估倒金子的利潤,但也想不到利潤這麼嚇人,兩趟跑下來,兩人覺得真是長見識,以前的好些觀念已經被顛覆的七七八八。

王宏點了一根煙遞給李良,這是他部隊上養成的習慣,那時候窮,一根煙輪著抽,現在雖然不至於,可他還是習慣用這樣的方式給心裡認可的兄弟點菸,李良也不嫌棄,拿著就抽起來。

等王宏自己的煙點起來,他抽了兩口就道:“聽說有人來找你麻煩?正好,我問劉家兄弟,他們現在剩下的金就四千克上下,我讓老於等會包了,他就和趙又鳴,徐雲琛再跑一趟江陽,我就留下來看看這地面上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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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反正劉家的沙就剩下劉曉環地裡的,到明天下午應該能全部洗完,我看了下成色,大概能出七八公斤,有你在這坐鎮,最後這點沙金我們給他來個包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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