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濤哥,你這急匆匆的是打算上哪去啊?”

一條小路上,十來個年輕人將兩個男人圍在中間,為首之人是一個笑嘻嘻的寸頭青年,正是陰魂不散的吳凡。

見到這傢伙,張濤心中立即暗道不好。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不對勁,覺得吳凡只怕是打起了自己的心思,因此才會叫上白墨趕緊跑,誰知還是晚了,兩人還沒跑多久就被這群人給追上了。

雖然心中擔憂,可他面上卻是絲毫沒有表示出來,將用棉衣包裹的礦石抱在懷裡,苦笑道:“寒生礦洞出了問題,礦暫時是挖不成了,我當然是趕著回家了,留在外面可不安全。”

“這光天白日的,有什麼不安全的?”吳凡嘴裡叼著一根電子煙,深吸了一口,嬉笑道,“我還說跟濤哥你一起回去呢,誰知道你跑的那麼快,我差點都追不上。”

張濤微微一嘆,搖頭:“現在畢竟不同於以前了,緩衝區裡的危險誰說得準呢,我可不敢亂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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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

吳凡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你真的是在擔心緩衝區裡的危險嗎?我怎麼感覺……你更像是在躲著我呢?”

他的聲音陰沉了幾分。

與此同時,他的一眾小弟也面露不善,將白墨兩人團團圍住,壓迫感十足。

張濤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我沒事躲著你幹嘛?”

吳凡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張濤懷中的衣服上,緩聲道:“說不準就是你有事呢?”

張濤心中一沉。

這傢伙果然發現了端倪……他是為了礦石而來的。

張濤和吳凡交情分明不深,然而對方此前非但沒有仔細檢視他懷裡的礦石,更是對他表現得頗為熱情,這舉動相當反常,讓他不由產生了懷疑。

他很快便意識到,這樣做只怕是為了打消其他人的心思,以便可以獨自帶人過來堵截,減少競爭者。

“小凡,你這話說……”

“我說濤哥,你也用不著跟我裝湖塗了,沒意思。”吳凡把電子煙叼在嘴裡,直接打斷了張濤的話。

“我挖的礦雖然不多,但是不是鐵礦還是分得清的,而且我看得很清楚,你懷裡那玩意方方正正的,哪裡是什麼鐵礦,分明就和那塊會發光的石頭是同一種東西!”

張濤不自覺抱緊了懷裡的棉衣,很快就放鬆下來,一臉迷惑道:“可這真的只是鐵礦而已啊,敢靠近那塊發光石頭的人都變成了‘凋塑’,我又哪裡拿得到?”

“濤哥,我們不扯那些虛的,我是個爛人沒錯,但卻知道你是個好人,再加上你以前還幫過我,所以我也不為難你,就拿你這一次,就當是收個保護費了,以後絕對不拿你的,好不好?”

聽見這話,一旁的白墨心裡暗自搖頭,這開火倒是有趣,搶東西都說得那麼好聽。

吳凡拍著胸脯,繼續說道:“你放心好了,另外那些傢伙我已經警告過了,他們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張濤的肩膀,然後一把從後者手裡奪過棉衣,將其掀開。

張濤雖然不想放手,但無奈對方眼中滿是威脅之意,只得放棄。

而見此,吳凡的一眾百無聊賴的小弟頓時紛紛精神起來,趕忙湊近過來,打算一睹奇珍的真容。

“都離遠點,不要命了?萬一這玩意有危險怎麼辦,讓我先以身試險!”

吳凡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連忙讓其他人遠離一些,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此前哪裡見過什麼奇珍,發光礦石就是他們見過最稀奇的東西了,此刻就很開盲盒一樣,怎麼可能不激動?

然而當棉衣被掀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無比緊張的張濤。

空氣足足沉默了半分鐘,時間彷佛凝滯。

只見棉衣中除了兩塊照石之外,剩下的黑色石頭居然真的只是一塊鐵礦,不過它倒是有個特點,那就是整體方方正正的,像是經過後天的打磨。

吳凡瞬間睜大了眼睛一句髒話脫口而出:“他媽的,怎麼可能?”

他平日裡雖然摸魚,但確實不至於連鐵礦都分不清,因此早就留了個心眼,打算趁著沒人注意帶人過來把礦石悄悄“拿走”。

然而當發現眼前的黑色石頭居然真的只是鐵礦之後,他一下子就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有小弟不信邪,當即上前敲開礦石,仔細觀察了一番。

寒生礦洞的礦石頗為奇異,興許是超凡力量的影響,體表的顏色和內部顏色存在不小的差異,因此開採者只能憑藉經驗進行判斷,雖然他們常見的鐵礦體表就是黑色的,不過也可以作假。

然而小弟看了許久,黑色表皮下的確是鐵礦無疑,於是只能搖搖頭,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別說是其他人了,此時就連張濤都傻眼了,他當然清楚棉衣內的就是冷光石,怎麼會突然變成鐵礦了呢?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扭頭朝著身邊一直一言不發的白墨看去。

只見後者面色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隱約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於是搖頭嘆息道:“小凡,我都說了這就是鐵礦,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不可能的,鐵礦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規則的形狀?”吳凡高聲質問道。

“這我哪裡知道?”

張濤聳聳肩,“事實上,我就是看它形狀特別才特意把它帶出來的,否則我就選擇更值錢的照石了。”

不得不說,張濤的心理素質著實強大,很快便找了一個理由不說,偏偏這個理由還挑不出任何毛病。

吳凡自問,換做是他自己,如果看見一塊形狀特別的礦石也會多留意幾眼,說不定就發現什麼隱秘了呢?

然而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塊毫無用處的鐵礦。

他死死盯著張濤的臉,似乎想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可他失望了,對方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說假話。

最終,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次是我疏忽了,沒想到居然跑空了……不過濤哥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這塊鐵礦就當你的保護費了,一口唾沫一個釘,我以後絕不再為難你!”

語罷,他讓人撿起鐵礦,連剛剛砸下的邊角料都不放過,罵罵咧咧的就要離去。

張濤一愣,好傢伙,這傢伙還真是賊不走空啊,這連一塊鐵礦都不肯放過?

不過說實話,和其他小團體相比,吳凡確實算是比較講規矩的了,他最多隻會奪走別人一塊礦石,不像其他人,口頭禪都是“來都來了,不如統統拿走”。

張濤思索了片刻,突然叫住了吳凡。

吳凡停下腳步,偏著腦袋回過頭,挑眉道,“怎麼,濤哥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不是,我只是有件事想提醒你。”

張濤不動聲色的掃了身邊的白墨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放心下來,說道,“寒生礦洞估計有問題,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繼續往下挖了。”

吳凡一愣:“為什麼?”

張濤說道:“你想想看,那塊發光石頭一出現就有好幾個人中招,變得跟凋塑差不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萬一有一天挖到更多的那種石頭……”

他停頓片刻,“所以在搞清楚那種石頭是什麼之前,我們還是不要繼續下礦的好。”

張濤之前之所以沒有提醒眾人寒生礦洞的危險之處,就是為了這個時刻。

他猜到吳凡或許會打自己的主意,偏偏對方又知道他家在哪裡,跑是跑不掉的,於是才刻意留下這個重要情報,打算在關鍵時刻用來換取應對危機。

誰知道危機並沒有出現……

對面的吳凡當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認真權衡這個建議。

緩衝區內從不太平,對方這話不一定是危言聳聽。

思索之際,他突然看見張濤鬼鬼祟祟的對自己使著眼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狐疑著靠近過去。

張濤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一件事,那石頭的光很危險,吃暖糖可以有所緩解。”

吳凡一驚,低呼道:“真的?”

“當然,不然我也沒辦法離開礦洞。”

聞言,吳凡面色變了又變,然後眼珠子突然一轉,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張濤的肩膀,說道:“濤哥,既然你那麼仗義告訴我這麼一個情報,那我也告訴你一個訊息好了。”

他打量了一旁的白墨一眼,然後低聲說道:“我聽說有人在打你的妹妹的主意。”

張濤臉色一凝,連忙追問道“誰?”

“具體是誰不清楚,但似乎是寒生礦洞附近那處聚集地的人,我也是偶然才聽見的。”

“為什麼是我妹妹?”

“為什麼?”

吳凡笑著搖搖頭,“你妹妹估計這附近少有的尚未結成情侶關係的人了,而且還那麼漂亮,說句實話,要不是我不喜歡強迫別人,也想進無際城,你妹妹我早就拿下了。”

他直言不諱,一旁的白墨卻是嘴角抽搐,昨晚看到的情景他還沒忘,那似乎也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吧……

看向身側,只見張濤的面色變得無比陰沉:“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強迫柔竹和他成為情侶關係?”

“說不準,礦洞邊的那些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曾經條件好就覺得現在也可以好吃懶做,離寒生礦洞那麼近都不願意動手。”

吳凡一臉不屑,“我多少能猜到他們的心思,只要把你妹妹搞到手了,黃金情侶不談,再不濟也能每個月拿點食物。”

張濤握緊拳頭,繼續問道:“這件事你是從哪聽來的?”

“就這幾天,我聽見有人在問附近有什麼單身女人,你妹妹就被提到了,她最近外出的比較頻繁,估計是被那些人看到了吧。”

張濤皺起眉頭。

他知道如今是亂世,女人的安全難以得到保證,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因此柔竹平日裡很少出門,可最近因為需要照顧白墨傷勢的關係,她出門找過幾次藥材,沒想到居然剛好被注意到了。

這說不定會是一件麻煩事……

雖然在議會和黃泉的共同努力下,緩衝區內還談不上秩序崩壞,但畢竟山高皇帝遠的,不少安全區域都自顧不暇,哪有心情管緩衝區裡的事?

力量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重要,而這也是這麼多人渴求得到奇珍的原因。

擔憂的情緒浮現,張濤不由想起了白墨之前所說的話……如果真的能夠成為修行者的話,那這根本不算什麼事。

修行者的起始等級便是D級,正式踏入“非人”層次,連普通的手槍子彈都可以避過,更別說是料理一群連E級都不到的傢伙了。

他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而吳凡在講完自己所知道的訊息後,也沒有選擇繼續逗留,很快便帶著人離開了。

他行色匆匆,似乎在想著該怎麼用剛才得到的重要情報來謀取最大的利益。

……而這也是張濤想要的。

他深知吳凡的性子,很有可能會把暖糖價值的情報當做商品賣出去,甚至可能會屯一批暖糖高價賣出去。

而這則等於間接提醒了所有人,寒生礦洞存在異常。

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作為情報來源的他並不會暴露於大眾的視線之中,能在程度上保證自己和白霧的安全。

非但如此,這一舉動還可以拉一拉吳凡的好感,能和地頭蛇打好關係總不是壞事,起碼不會被為難。

要不是張濤的“善意”,吳凡也不會告訴他有關柔竹的訊息。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身側,從吳凡的到來到離開,整個過程中白墨一直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見吳凡等人真的走遠了,張濤收回思緒,低聲問道:“白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白墨知道他想問什麼,回答道:“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那冷光石怎麼會……”張濤一愣。

“事實上,冷光石的本質就是一種鐵礦,而且價值不低,不過它最珍貴的地方,還是在於輻射的冷光。”

“那光呢,光跑哪去了?”

“被你吸收了啊。”白墨澹澹道。

張濤傻眼了:“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早說我不就可以不帶石頭上來了嗎?還擔驚受怕的……”

“你也沒有問。”

白墨搖搖頭,“冷光石中的鐵和普通的鐵礦是不一樣的,它同樣存在較高的價值。”

“不過這不是你目前該考慮的東西,熔鍊那東西需要技術,被拿走就拿走了吧。”

張濤沉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那……成為修行者的事……”

雖然知道不好,可在剛剛得到的訊息的逼迫下,他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

“不要急,這需要慢慢來。”

白墨伸了個懶腰,“你還是先擔心一下另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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