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把飯菜做好,心裡盤算著飯後和閻解成研究研究,怎麼處理工作的問題。

她婆婆,也就是閻楊氏聽到剛才她們姐倆的對話,趕緊找到桌子旁邊喝著茶水,正在哼著小曲的閻埠貴。

“當家的……當家的,好事……大好事啊……。”

愉快的心情被打斷,讓閻埠貴心裡不舒服,隨即臉色一沉,別墨跡,說!

閻楊氏很快把於家姐妹對話重複一遍。

閻埠貴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她妹妹要上大學,於莉去頂崗,自己的崗位要賣?”

閻楊氏連連點頭,“就是這樣的!”

閻埠貴尋思開了,於莉是正式工,一個指標,現在至少值七八百。

賣什麼賣?解娣正在找工作,正好接她嫂子的班!

最多等解娣上班每月給她五塊錢!等解娣嫁人了,還給什麼給?

越想越對!

吃飯時,閻埠貴發話了:“於莉你要把工作賣了?”

閻解成一聽就是一愣,“爸,你瞎說什麼呢,她自己的工作賣了做什麼?”

於莉也奇怪,自己剛做的決定這個老摳怎麼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早晚也瞞不了。

於是說道:“是的,我剛決定的事,爸就知道啦。”又對閻解成說道,“剛才海棠過來說她要上大學,工作要給我,我當然要把我的工作賣了啊,我還想一會給你商量一下呢,沒想到爸已經知道了。”

“是你媽無意中聽到的,你的工作不用賣了,解娣正好在找工作,給她吧!”閻埠貴理所當然的安排了。

閻解成聽明白了隨即說道:“當然要優先,給妹妹,棉紡廠現在正式工是八百塊錢一個,上個月我就知道有人剛賣過。”

隨後看了看閻解娣,又說道,“解娣是我妹妹,當然不能和外面一樣,七百塊錢!爸你看怎麼樣?”

於莉一看不用自己上陣,閻解成就可以頂住壓力了。

“說什麼呢,你是哥哥,你說什麼呢?找自己妹妹要錢?她有錢嗎?她剛畢業有錢嗎?”閻楊氏不滿的批評道。

“她是你女兒自然你們給啊,反正以後她的工資也是交給你們,你們不出錢,誰出?”閻解成不滿道。

“海棠給你姐的工作,也找你們要錢了嗎?”閻埠貴總是能抓住核心。

“我的工作賣的錢就是給海棠的”於莉覺得不能讓他們說下去,他們是想白的這個指標,妹妹給我的,你們憑什麼白佔?

“我怎麼聽到是你妹妹白送給你的?”婆婆馬上出來拆穿。

“她說過白給我了嗎?她也是結過婚的人,劉光天說白給了嗎?她沒說要錢,我就能不給?我是那麼不要臉的人嘛?”於莉氣急了,指桑罵槐的指責人不能不要臉!

“誰說要白要了?我的意思是解娣上班後,每月工資給你一部分,直到交滿買指標的錢為止。”閻埠貴見白要不到,條件很快調整。

“不行,我和妹妹不好交代,少要一百就對不起我妹妹了,還每月扣錢,這事免談,不行我就不去軋鋼廠了!”於莉對他們的手段太瞭解了,這事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耍賴!

“那也行,你還在棉紡廠,換來換去也麻煩,解娣去軋鋼廠也行!”閻埠貴看出來於莉想以退為進,他就來個順水推舟。

“好吧,你們找海棠談吧,她在二大爺家吃飯呢,趕緊吃飯還能碰見她。”於莉才不怕他們呢,還想跳過一級佔海棠便宜?失心瘋了吧,一點數都沒有。

閻解娣聽說能去軋鋼廠,更高興了,比棉紡廠還要好!

閻埠貴聽於莉這麼說,仔細一想也覺得不妥,別弄巧成拙了。

“於莉,還是你去軋鋼廠比較好,畢竟那是你妹妹一番好意,解娣每月給你五塊,一年六十,一直交到八百塊錢為止!你看這樣行吧?”閻埠貴把總價提到八百,不信你不上鉤。

於莉和閻解成只顧吃飯,都不回話。

閻埠貴見這招不行,“一千,交滿一千為止!”

閻解成有點意動,被於莉在桌底下踢了一下,這才按下答應的衝動。

“爸,要是這麼扣的話,一萬都免談。難不成解娣結婚了我還找她婆家扣這個錢?爸,別總拿我們當傻子!”於莉一下揭開他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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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解成冷汗涔涔,差點被迷了眼。

閻埠貴也有點尷尬,不過他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這是要立字據的,不是她以後婆家可以抵賴的!”

“爸,我決定了,我就在棉紡廠了,讓妹妹自己賣指標去。你們想要指標找她談談一個月扣五塊錢買去吧。”於莉不想和他們扯淡了。

明天直接去廠裡找人買,現在不想下鄉的知青都在砸鍋賣鐵的找工作崗位,九百都有可能,賣了再說。

閻埠貴見不含糊弄,覺得問問於海棠也好,萬一可以呢,讓自己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心疼。

就是每月把解娣工資都扣了也要扣兩年多,況且她還要吃飯,買衣服,零花,沒有四年都收不回成本,萬一她四年內結婚,那就賠了。

這個買賣不合適!

必須風險轉移。

“這樣吧,解娣留點生活費,其他的全給你們,八百塊錢,如何?”

閻埠貴覺得這回可以了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們找我妹妹,軋鋼廠的工作更好。”於莉油鹽不進。

閻埠貴有點生氣了,語氣也愈加不善的對於莉說道:“那你去和你妹妹說去,我們不好說。”

“行,我一會就去說。”於莉也不怕他,自己夫妻現在還交著住宿費和伙食費呢。

劉家已經吃完飯了,“劉光天”沒有心情陪老頭喝酒,隨便劃拉幾口,就不吃了。

於海棠也沒心情吃飯,不到十分鐘,也不吃了。

最後就劉海中端個小酒盅慢慢喝著。

“劉光天”對他說“爸,你慢慢喝著,海棠不舒服,我先陪她回去了”。

“海棠怎麼了?”婆婆關心的問於海棠。

“我懷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於海棠直接告訴她,這又不用瞞著掖著。

“啊,這是好事啊,哎,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那趕緊回去,好好歇著。”婆婆是發自內心的關心,雖然兒子入贅,孩子不還是自己的孫子?

而聽在劉海中的耳裡,卻是天雷滾滾,怪不得啊,怪不得。

開始於海棠不同意和劉光天處物件,後來就突然同意了,手都不讓碰。

定親後車學好了再結果,結果剛調崗就急切的同意結婚了,原來是肚裡有孽種了,藏不住了!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自己的工作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幫他抗了這麼大的雷,能不能讓他給自己再進一步?嗯,這兩天找找他!

“劉光天”和於海棠剛離開後院,就被一直放哨的閻解娣發現了,急忙跑進去通知嫂子。

“嫂子,嫂子,海棠姐他們出來了”。

於莉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正好迎上他倆走過來。

“海棠,你進來一趟我有話和你們說。”

於海棠看了“劉光天”。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會。

於海棠跟著於莉進了屋,裡面整整齊齊的坐在一家人。

閻埠貴站起來熱情的招呼道,“解娣,快給你海棠姐倒水。”

於海棠坐下後,問道:“姐什麼事?光天還在外面呢。”

閻埠貴笑著說道,“怎麼讓他在外面,解放,把光天喊進來喝茶。”

“劉光天”正準備串門呢,閻解放走過來喊他進去喝茶,也就跟他進了屋。

閻埠貴招呼“劉光天”坐下,閻解娣也把水杯給端了過來,“光天哥,喝水。”

“是這樣的……”於莉把事情說了一遍。

“我在棉紡廠做的也習慣了,也懶得調走了,你看你的指標多少錢?賣給解娣如何?每月扣錢,扣夠了為止!”於莉說著,還給於海棠使眼色。

“我的指標最低九百,一把數,沒得商量,我那是幹部編制,轉過去第一個月就三十二塊錢,我本來是就給我姐的,既然她說話,那就賣給你們也無妨,如果你們不要,一千塊錢很容易出手,你們要是也不要,我就留著不賣了,我和廠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職上學。”

閻解曠聽說一上班就三十二,在桌底踢了踢媽媽,示意她趕緊答應。

閻楊氏望著閻埠貴。

閻解放也動了心思,他也在糾察組,工資只有二十二塊錢。

一個狗腿子,能有什麼出息?要是這個崗位給自己,那媳婦還不是輕鬆搞定?

一家子都在計算如何利益最大化。

於海棠見他們聽說一把數,都不說話。

站起身:“我們走吧,這兩天,你們想想給我結果,我先走了。”

“劉光天”也趕緊煞筆似的跟著於海棠往外走。

於莉和閻楊氏把他們送出去。

“你們慢走啊。”閻楊氏對他們客氣了一句,送走他們。

又把於莉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真不去軋鋼廠了?我覺得還是你去軋鋼廠,解娣去棉紡廠比較好。不行我解給解娣一部分,等你們先扣,我們再扣,你們也別七百塊錢,就六百吧!我借給她三百,她自己還給你三百,這樣不就安全了?”

於莉自然也想去軋鋼廠,聽了這個建議,好像也還行。

“那我回去和解成商量一下。”

兩人回到屋裡,每人表情各不相同,都在盤算如何對自己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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