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懷大慰
“你現在還覺得這孩子是怪物嗎！？”
左秋楓抱著懷裡的男嬰朝窗外那喊殺聲與慘叫糅雜的血腥場面看了看，又抱著男嬰看向艾爾莎，問道。
“嗚呀呀呀！”
男嬰張者還沒長牙的小嘴，發出可愛的聲音，和他母親一樣繼承了精靈族的好皮膚，皮膚光潔白皙，活像是個漂亮的藍孩子。
嗯。
就是個漂亮的藍孩子，要不是光著屁屁，左秋楓能看見丁·丁大概也會認為是繼兒子之後是女兒吧。
本來之前給小陸冷當女兒取得名字‘左秋冷’能拿出來直接用的。
身邊終於回神的精靈少婦用幽怨的眼神掃了一眼左秋楓，又用非常抱歉和可憐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癟起了嘴：
“哪有那回事，母親怎麼可能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怪物就討厭呢！”
“那你果然從心裡把孩子當成怪物了吧！”
左秋楓冷不丁的說道。
“咦，才不是這回事！”
艾爾莎也不知道一個嬰兒能不能聽懂，但就是非常認真的否定，還有對這個性格惡劣的魔王感到氣憤。
“哼！”
好像以自己的智商反駁不過魔王，大概還會被更加變本加厲的調侃，所以艾爾莎乾脆賭氣似的不說話了。
“把孩子還給我！”
雖說不說話了，可艾爾莎還是小聲嗶嗶道。
“......”
左秋楓就當沒聽見，抱著懷裡沉甸甸的男嬰，一口回絕了孩子母親要回孩子的祈求。
而實際上面對這個突然降生的次子左秋楓也很無措就是了。
相顧無言。
旋即二人默默的將視線轉移到了下方的戰局。
瞄！
期間艾爾莎就跟偷腥的貓咪一樣，時不時的偷瞄一眼一本正經的大魔王，卡姿蘭的大眼睛眨啊眨。
她不是沒聽見。
先前左秋楓說的那些話她都聽了進去，這些亡靈是左秋楓召喚的好，是自己的孩子召喚的也罷。
左秋楓所言的亡靈的那番說辭著實讓艾爾莎對其有了新的認知。
也許......
...註定該感到恐懼的東西，未必就是恐懼的本身！
“你在看什麼！”
察覺到自己被偷看的左秋楓完全讀不懂空氣這種東西，直勾勾的跟精靈少婦那沉浸在自我感動的溫柔目光對視，直戳戳道：“難道說你除了對本魔王的血脈圖謀不軌，還對本魔王有著非分之想，休想，哪怕有了孩子我也不會屈從一隻精靈，成為精靈的生育工具噠！”
“額！”
艾爾莎的感動臉消失，額頭拉下三根黑線，粉拳攥的緊緊的，要不是打不過絕對要叫魔王好看，心道：“果然魔王就是魔王，臭不要臉也是魔王，可嗚哇！”
“得了便宜還賣乖大概就是這種人吧！”
.........
有兩個人拌嘴的時間神樹下方的戰局已經接近了尾聲。
噗呲！
伴隨著慘叫聲最後一名盜賊被群起而攻之的精靈骷髏亂箭射成了馬蜂窩，又被蜂擁而來的戰士亂劍剁碎。
足以見得這些精靈亡靈就算是死了還對人類的怨氣有多濃郁。
最後一名盜賊死亡，屍體被拖入了黑泥地獄，此後再站在地上的活人就只剩下了盔甲被掀掉了半多數的蒙巴頓。
譁啦啦！
百名精靈亡靈骷髏將戰場收攏成一個圈，徹底封死了蒙巴頓最後逃跑的縫隙，沒有出手，而是靜靜的看著王的戰鬥。
刷！
骷髏王單手持劍，好似貓戲老鼠一樣一件件挑飛人類身上賴以生存的鎧甲，並一劍洞穿蒙巴頓的肩膀。
“呼哧，哈赤！”
蒙巴頓大口喘氣，齜牙咧嘴的退後，捂著被洞穿的肩頭，血液止不住的流出，而滴落到黑泥中的血液也會使得黑泥更加附著粘性。
他不是面對精靈王毫無還手之力，而是腳下的黑泥總是能在他閃躲的時候下絆子，施加減速效果。
而對面的亡靈在黑泥中就跟游魚在水裡一樣靈活。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可你要是跟一個亡靈骷髏講公平，如果蒙巴頓真這樣說出來，那估計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二傻子吧！
“...逃不掉了！”
蒙巴頓那顆獨眼裡僅存的只剩下絕望，戰意也在對面的骷髏王明明能殺死卻遲遲不殺自己的調戲中磨滅殆盡。
“啊啊啊啊啊！”
明知必死，蒙巴頓也是瘋狂了，血紅的戰意如血液一樣燃燒，真正的燃燒著血液也要戰道最後一刻，而不是被當做老鼠一樣戲弄，大吼著：“士可殺不可辱！”
“作為戰士，與其憋屈的被戲耍而死，不如一死了之！”
蒙巴頓的尊嚴不允許自己憋屈的死去。
“嘎嘎！”
就如同嘲弄一般，骷髏王瘋狂的咬合牙冠，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大笑起來，捂著只剩下肋骨的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哈～～～”
骷髏王眼中跳躍的猩紅靈魂火焰倒映出這如惡狗臨時反撲的人類的醜態，有的是嫌惡，也覺得是這樣的敵人不配自己的戲耍。
架起拔劍的起手式，收劍入鞘，下一秒將會是終結。
“嘶（麻煩）！”
就當骷髏王要斬出一劍，徹底瞭解敵人的性命時，好像受不了他的墨跡和浪費時間的行為。
站在後方作為法師輔助的精靈女王抬起了權杖。
亮眼的魔法光芒自權杖頂端閃爍，碧綠色的魔法陣直撞向因為慣性根本剎不住車的蒙巴頓，在戰士獨眼睜大的注視下撞上一株巨大藤蔓。
“啊！”
蒙巴頓只來得及慘叫了一聲。
譁啦啦！
隨之在蒙巴頓腳下的黑泥中就如同播下了植物的種子，迅速竄生出三根粗壯，還帶著血紅尖刺的綠色藤蔓。
噗呲！
三根帶著尖刺的藤蔓呈螺旋狀編織，活生生的將肉體凡胎的蒙巴頓絞殺而死，噴灑的血液在血月的映照下也不是那麼鮮豔了。
精靈女王魔法攻擊果斷的不像是個法師，叫見了的精靈族亡靈們都不能的顫了顫，畏懼女王大人的淫·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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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強勢的精靈女王，做了一半拔劍姿勢精靈骷髏王默默的站直了身子。
“嘎嘎！”
“嘶嘶！”
清場完後，被當做亡靈復活的精靈骷髏們迷茫的望著四周，最終將目光投向了女王。
精靈女王跟精靈王兩具骷髏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麼。
兩個人的交流也都是咬牙，嘴巴動了，只能聽到咬牙的聲音，卻沒辦法發出聲音，可就像是能聽懂對方語言交流一樣。
比起一些徹底喪失意志的亡靈，兩具亡靈顯然保留了較高的神智。
“嘶嘎！”
都變成亡靈的兩具骷髏架子像是達成了共識，自眼窩中迸發出的猩紅靈魂火焰都暗澹了些，趨近於澹藍色。
他們的目光即便是死了依舊溫柔的望向頭頂神樹上方的宮殿。
而隔著視窗望向下方的艾爾莎也是與兩具亡靈骷髏的目光對上，雖然所面對的是兩具可怕的亡靈生物，那燃燒的靈魂火焰更是駭人。
不知道為什麼艾爾莎就是害怕不起來。
或許不管是面對已經死去的親人，再怎麼樣，即便是陰陽兩隔，依舊能感受到來自親人之間的溫情。
哪怕是怪物，變成怪物他們依舊會默默的守護著你。
“父王，母後，原來大家從來都沒離開過艾爾莎啊，嗚！”
艾爾莎抽了抽鼻子，在孩子面前，這個做母親的依舊是沒忍住流下淚來，活像是個長不大的姑娘。
有時候，一個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
左秋楓這時卻沒嘴賤的心思，靜靜看著泣不成聲的精靈少婦，前世還有個祖父一起生活，穿越後也沒淪落到孤家寡人，而是有了陸姑娘等人的陪伴。
沒有感受過孤獨，那種只有一個人畏縮在黑暗的角落生活的人，也沒資格去評價別人，更沒有立場評價別人。
即便是自認為情商不高的楓某人在這時候都閉嘴了。
“嗚呀呀！”
被抱在懷裡的男嬰聽到哭聲，那雙充滿智慧的藍眼睛看著哭泣的母親，小嘴一癟：“哇嗚嗚嗚！”
母子倆忽然就跟交響樂似的互相伴奏起來。
“好了，再哭下去你可能連他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左秋楓拍了拍癱坐在床上的艾爾莎的腦袋，這才讓精靈少婦止住了哭聲，強自固執的抹了把淚說道“魔王終於說了句人話！”
“額！”
左秋楓的聽覺何等敏銳，怎麼可能聽不到這精靈少婦理所當然的聲音，眼皮子一跳，手上跟著的力道也是加大了些。
“好疼！”
艾爾莎痛呼一聲，只感覺腦瓜都要被當成西瓜捏炸了，急忙擺脫魔王的魔爪，逃下了床。
噔噔噔！
好像完全被能充分死去的親人衝昏了頭腦，精靈少婦踩著白淨的腳丫就要朝門外跑，卻被一口叫住。
“等等，你要去哪！？”
左秋楓叫了聲，先不說這蠢精靈激動的連孩子好像都拋到了腦後，就說這血了胡茬的裙襬，剛生完孩子，就這樣出去真的好嗎？
“什麼！？”
待看到左秋楓的視線，艾爾莎也是順著目光低下了頭，就看見自己現在這身衣服究竟有多髒，血汙，幹掉的羊水。
只不過因為有生命神樹的神力幫忙助產，身體也很快恢復了體力，這才讓艾爾莎這只大條的精靈忘記了自己剛生完孩子這回事。
“誒嘿！”
艾爾莎一吐舌頭，小拳頭輕敲腦殼，惡意賣萌的‘誒嘿’了一聲。
“你賣萌給誰看呢！”
選擇性不解風趣的楓某人冷眼以待，跟個木樁子一張抱著孩子站在那，隨口毫不留情的戳穿對方，吐槽道。
“嗚...你這個人真的是！”
艾爾莎氣惱的鼓起了腮幫子，都讓人擔心會不會這樣氣炸了，小拳頭揮舞著無處安放，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客串按摩小妹呢。
“出去，怎麼就看不懂人家女孩子要換衣服啊，還有你這種完全不見外，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行為真的很惡劣呢！”
艾爾莎氣哼哼道：“真不知道難道會有人真的喜歡這樣的人嗎！？”
“抱歉，還真有！”
臨被強硬趕出門前左秋楓這樣回道。
砰！
迎來的是重重摔上的房門。
“呵，女人！”
站在門口，左秋楓跟拉著自己衣服的男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為什麼與這孩子那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對視，總有種智商堪憂的既視感。
而且，楓某人的手又養了。
當老父親的，左秋楓已經忘記多久沒給予過孩子老父親的愛撫了，可這孩子一出生就哭的哇哇的，根本不給他下手的機會。
趁著艾爾莎換衣服的時間。
“來，光著腚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容易著涼！”
再怎麼說左秋楓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有經驗，熟練的從儲物戒裡取出小陸冷備用的尿布和小衣服給次子穿上。
“嗯！？”
艾爾莎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衣服走出來，就見到左秋楓在細心給孩子換衣服，感覺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老父親一樣：“話說，為什麼魔王的身上會帶著給孩子穿的尿布呢！？”
這一點讓精靈少婦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這個魔王也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就是了。
放棄思考的艾爾莎很快跟上左秋楓的腳步。
.........
等來到神樹下方。
明顯可見籠罩精靈之森的亡靈魔法正在收縮，地表產生的死氣黑泥也正在消減，預示著亡靈召喚的時間要到了。
也是察覺到很快要離開的精靈亡靈們也都暴躁起來。
要是艾爾莎她們再遲一些下來，大機率這些亡靈，尤其是精靈王和精靈女王會殺上去找人也說不定。
“父王，母後！”
面對曾經的親人所化身的亡靈，本來以為要怕的要是的艾爾莎此時也克服了內心裡對其的恐懼，快步向前。
“嘎嘎！”
“嘶嘎！”
精靈王跟精靈女王的骷髏亡靈也是發出了興奮的聲音，精準的躲過了女兒的飛撲，而是興致沖沖的來到左秋楓跟前。
當然。
兩隻亡靈自然不認識左秋楓，精靈王跟精靈女王的那二人白骨的手掌想要觸控左秋楓懷裡的男嬰，但又怕傷了對方。
從這個男嬰身上能夠感覺到精靈王族的血脈，也就是精靈族的後代。
“嗚呀呀！”
男嬰也是絲毫不怕兩具可怖的骷髏，還主動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兩人白骨的骨節，笑的很開心。
“老懷大慰！”
左秋楓看著被父母晾在一邊自閉的精靈少婦，看著把所有精力都注入到男嬰身上的精靈王和女王，充分展現了隔代親和什麼叫做‘老懷大慰’。
艾爾莎：“沒愛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