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上,向北百里,兩道黑衣人影極速掠來,以二人的感知能力剎那鎖定一名狼狽奔逃人影。

“可惡,屬狗皮膏藥的嗎!?”

捂著胸口穿梭在林間的東方朔破口大罵,發洩著積鬱的心情。

雖然大仇得報。

可這還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的情況是不曾想到的。

“...祛邪!”

東方朔一邊網名奔逃,想要逃出北荒山,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斷劍。

在斷劍的劍身上此時又多了一道裂痕。

本來東方朔之前還能夠感應到祛邪內逐漸甦醒的劍靈,經這一戰,劍靈似乎陷入了更加悠久的沉睡。

他知道。

自己能從強敵手中活下來,都是因為祛邪爆發出本身的力量保護了他。

劍靈也因為消耗過度沉寂了。

看著手中光芒暗澹的仙劍,劍身也少了一層銳利的劍氣。

在劍靈恢復前,祛邪大概也只能當作一把比較鋒利的劍用了。

還是斷劍,基本上暫時廢掉了。

“收!”

東方朔將仙劍祛邪收回出無節制,掏出一把自己煉製的回靈丹,塞進嘴裡。

咕冬。

嚥下一把回靈丹,補充了靈力,東方朔才感覺乾涸的身體得到了滋潤,蒼白的臉恢復了些血色。

“可惡,要不是在斬殺魔頭時浪費了大量靈力,不然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狼狽!”

東方朔抬頭望向頭頂,即便是黑夜,有林蔭遮擋,還是能感應到兩個死咬著不放的黑衣人。

他們就吊在不遠,如貓戲老鼠一般。

“不能去忘仙宗,不然語柔和孩子必定有危險,可如果這樣耗下去等他們膩了也是死路一條!”

在東方朔看來這不管前後都是死路,看不到生機。

“天衍六任之術!”

猶豫遲疑的時候,東方朔直接祭出了底牌。

儲物戒指光芒一閃。

龜甲和三枚銅錢出現在東方朔手中,銅錢丟入龜甲,隨著跑動搖擺起來。

他要給自己推演卜算。

丁零當啷。

寂靜的夜空下,濃重的烏雲遮蓋了天幕,漸漸有水汽撲面而來。

這是即將暴雨的徵兆。

而兩個黑衣人見此,雖然不怕被雨淋,可也失去了貓戲老鼠的興趣。

“那小子在做什麼,臨死前給自己算一卦嗎!?”

“算算自己是怎麼死的?”

“哈哈!”

兩名黑衣人發出了標準的嘲諷和笑容,這通常都意味著主角裝逼打臉的時候到了。

丁零當啷!

與此同時東方朔手中不斷搖晃的龜甲停歇,輕輕一倒,兩枚銅錢落入掌心。

“嗯哼!”

東方朔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中三枚銅錢,連續六次。

《易經》共有六十四卦,每卦有六爻,六爻預示吉凶,大部分卦象有吉有兇,難有完美之卦。

(注:實際上大六壬術作為術數起源,不看銅錢算卦,而是看天干地支來著。)

而東方朔得出的卦象。

“大吉!”

東方朔感覺這卦象有問題,大有問題,這明顯就是死局面好吧。

自己是算卦的,卻不信邪的重新算了兩遍。

看著結果。

“大吉!”

兩次結果都是大吉,就算東方朔覺得這龜殼是不是過期了,可依舊無法反駁自己接下來的運勢卦象是大吉這件事。

“怎麼會!”

東方朔回頭就望見兩名黑衣人耐不住的殺了下來,必是取死來的。

“小子,受死!”

反正兩個黑衣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化神境不知道用身外化身,俯身殺來。

可能放出化身形成包圍網就要提前打上......

...本書完了吧!

兩個可能是化神之上的修士,就算東方朔再傲氣也得有命才行。

“既然我的運勢是大吉的話,拼了!”

東方朔不覺得能從兩個化神之上的修士手中逃走,要是不被抓住拖時間還是能勉強半島的。

靠天衍六任之術。

每當東方朔就要被捉到的時候,總是能靠演算法避開,從而逃到另一個方向。

不能化神的速度太慢,只能說東方朔就像是泥鰍一樣,總是能從你手心裡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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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撕裂虛空抓人也不現實。

遺落古洲本就是古戰場,千萬年空間恢復了些,可也脆弱不堪。

如果兩個黑衣人無顧忌的撕裂虛空穿梭,連續次數多了搞不好就自己被空間亂流活活絞成肉醬。

“站住!”

“難道站著等你殺嗎?還真是愚蠢的要求!”

就這樣。

東方朔就帶著兩名黑衣人在北荒山裡兜圈子。

譁啦啦!

直到烏雲如墨,夜幕中陡然暴雨傾盆,都還在兜圈子。

一場暴雨讓東方朔的身影更加飄忽,難以捕捉。

東方朔現在能做的只有拖時間。

這一晚。

註定不平靜,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又過於平靜了。

.........

翌日。

沖刷著大地的暴雨停歇,黑雲壓頂的烏雲漸漸散去,暴露出天際的一抹魚肚白。

空中。

一艘快遞彷佛要將天都扎出來個窟窿的飛舟拖拽著尾線。

嗖!

飛雲梭的速度降了下來。

目之所及,下方是一片赤紅的荒涼土地。

其上一座黑石城池若隱若現。

飛舟,臥房內,左秋楓跟陸婉兒紛紛起床,洗漱完畢,抱著小陸冷出了船艙。

甲板上。

一大家子慢慢匯聚過來。

等待中。

陸婉兒抱著孩子,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睡眼,看樣子沒睡好的樣子:“夫君,昨晚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沒,打擾到你們母子休息了吧!”

左秋楓一想到昨晚突然狼嚎的一嗓子,堪比城牆的老臉也是紅了,抱歉道。

它能怎麼辦。

昨晚遠端控制鍊金人偶被萬劍穿心了,誰知道疼痛還能傳回本體身上。

再死一次的感覺讓左秋楓疼醒了。

“嗯!”

陸婉兒跟自家夫君學的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客套,看了眼懷裡一個勁點頭的小陸冷,替兒子打抱不平道:“冷兒半夜都被夫君你那一嗓子給吼哭了!”

“哈哈!”

左秋楓咧咧嘴,撓著頭一臉尷尬的尬笑起來。

想拍拍兒子的腦袋,被陸姑娘無情的把手開啟!

“讓冷兒再睡會吧!”

陸婉兒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沒好氣的對左秋楓說道,眼角餘光也是望見了近在遲尺的奉幽城:“回到北地了,所以我們是要在奉幽城定居嗎!?”

在陸婉兒看來左秋楓之前說的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奉幽城很偏僻也很合適,就是太過貧瘠,而且大多是凡人和三教九流之輩,比較混亂。

距離近了,放眼望去。

奉幽城雖然還未恢復以往的繁華,內城卻多了些人煙,恢復了些生氣。

可這抹生氣就如一縷炊煙,遇風就散。

為了避免騷亂。

飛雲梭在內城一處偏僻的巷口放低高度,不過這邊的動靜也是引來奉幽城的守軍。

帶頭的還是熟人。

陳青帶著一隊城主府士卒,飛速趕到現場,檢視這艘陌生的飛舟。

待看到從飛舟上下來的人後。

“這不是陳統領嘛!”

左秋楓看見是熟人,奉幽城現在過戶到自己名下了感覺有必要打個招呼。

“嗯哼......”

陳青見到來人,只感覺胸口有些堵,雖說知道現在奉幽城是這個人的了,可被懟的記憶歷歷在目,跟這人說話純粹找堵,而且他根本叫不出“城主”兩個字。

冷哼一聲。

“收隊!”

陳青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就像是把眼睛長到了腦瓜頂,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走人了。

“額!”

左秋楓打招呼的手還沒落下呢,扣了扣了臉,對身邊翻白眼的陸姑娘抱怨道:“這可不怪我,是他沒禮貌在先的!”

“就你話多!”

陸婉兒可不會給這個男人留面子,老夫老妻生活這麼久早就看出這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傢伙,口氣不算和善道。

“沒天理啊,什麼都怪我,要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

左秋楓小聲嗶嗶:“...好歹留點面子不是!”

“水仙花不開...裝蒜!”

陸姑娘用歇後語說教都這麼文雅,看的左秋楓一愣一愣的。

“夫人,你變了,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呆萌的小倉鼠了!”

左秋楓心痛的無法呼吸。

“還挺有自覺的!”

陸婉兒笑意盈盈,沒有想象中的大反應,多了一絲促狹的笑道。

“嘖,騙不到了啊!”

左秋楓咂咂嘴,那個呆萌的陸姑娘一去不復返了啊!

還有點懷念呢!

瞪!

陸婉兒就像是猜到了男人在想什麼一樣,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也對。

就是因為單純才被吃幹抹淨,看了眼懷裡抱著的大兒子,還喜提親子。

左秋楓:“我竟無言以對!”

“哈哈......”

跟在後面的一大家子人捂嘴偷樂,對老大和主母這種互動表示很有看頭。

這也是少有能看老大吃癟的樣子。

瞪!

剛被陸姑娘等了眼,左秋楓耳朵動了動,回頭就是瞪了眾人一眼。

“額!”

眾人嘴角紛紛抽了抽,吐槽道:“你還真是會撿著軟柿子捏啊!”

說說笑笑間。

“公......”

小女僕看著內城的一些人跡,環顧四周,欲言又止的樣子。

“笑!”

走在前面的夫婦相視而笑,帶著一大幫子人走的靠近了些生活區。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這一大家子人,有夫婦,有女僕有小孩子,有黑個子保鏢,自然吸引人眼球。

不過多數人只是看一眼就匆匆埋頭離開。

先不說這些人錦衣華服高攀不起,就說他們都還在為一口吃的奔波,哪有時間停留。

在這些人從事的工作中,大部分都是體力勞動,搬運,修補破壞的房屋,雖說這些都是空屋子,但最後都會分配給他們居住。

再有就是一些零碎的工作。

體力勞動交給了男人。

還有一些零碎的閒散工作則由婦女,小孩,老人來做,基本上每個人只要動手就能填飽肚子。

以工代賑,單純的施粥毫無意義。

附近設有粥棚,而這些人的工作一天能得到的就是吃一口飽飯,這就讓絕大多數人滿足了。

“刻意躲避工期,白領糧食,所有人都記錄在冊,你這是違反規矩,按照城主府下達的條令,你會被驅逐出奉幽城!”

兩名城主府士卒架出來一個尖嘴猴腮的凡人,蹬腿亂叫也不加理會,朝內城外扔去。

像是這種不勞而獲的人,即便是有平民兔死狐悲,但眼中更多的是憎惡,工作更賣力了,誰都不想那個被扔出去等死的人成為自己。

沒人會為其站出來出頭,更沒有人會同情。

而到了哪裡都會有這樣的敗類,如果換做以前的城主府施粥可能也就無所謂了,也根本不會分辨。

不過城主府出了新章程後明顯多了一種名為‘秩序’的東西。

左秋楓等人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旁側的陸婉兒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自家的夫君,她可是知道這些章程都是自家夫君提出來了。

以小窺大,這是才能,就跟她的父親管理陸家這麼大一個宗族一樣。

自家夫君的優秀,陸姑娘與有榮焉。

在一眾人都在看著奉幽城的變化的時候,小女僕的目光卻是依次落在了一名在大街上灑掃的婦女,拖著虛弱的身體扛著糧食麻袋朝粥棚走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跟其他小孩一樣在幹著瑣碎零工的瘦弱男孩。

他們幹著可以說在奉幽城給予的所有工作中都最勞累的工作。

雖說如此。

但絕對也不會餓死,永遠在溫飽線上掙扎。

“這樣就好!”

妖若煙這樣對自己說道,目光平澹的掃過所謂‘親人’的生物,看著他們的目光不知是羞愧,還是恐懼的避開。

就像是瞭解了最後的一絲念想,妖若煙追上了公子夫人的腳步。

“怎麼感覺若煙姑娘跟他們認識的樣子!”

熊氏三傻後來沒跟著來奉幽城,自是不知道妖若煙還有親人在這裡,好奇的朝揣著個兜拽拽的走著的羅睺問道。

“哦,他們是妖若煙的家人!”

羅睺不鹹不澹的回道。

“啥!?”

熊氏三傻摸索一圈鋥亮的光頭,真·黑人問號臉,感覺走了一段時間就跟不上大家的腦迴路:“話說是不是有問題,不應該照顧一二嗎?可這......”

“有仇,老大吩咐的!”

羅睺只用一句話解釋了熊氏三傻的問題,熊氏三傻也就識趣的閉嘴了,畢竟老大跟二奶一家的問題本身就不該多嘴。

“老大就是老大,一般人還真幹不出這是事來,換個人大概就聖母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他們一世富貴,照顧到家吧!”

熊氏三傻豎起大拇指,不知道是在損人還是認同,傻樂道:“這也是老大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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