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東方朔：“福利在哪，福利沒了！”
奉幽城中央地帶，城主府。
宗門弟子駐地。
東方朔帶著厲青秋視鬼氣如無物的返回，進門時被城主府守門士卒為難，如喝水般輕鬆打臉回去不提。
回道駐地後。
“厲師妹！”
東方朔剛要叫住厲青秋，解釋一番，拉近關係，可壓根對方都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朔...師兄，如果有事，改日再說吧，我累了！”
說著厲青秋雙手環胸，像是很艱難的託舉著什麼，抿了抿唇，留給東方朔一個素粉的背影，人轉眼推門進了客房。
關上門。
半靠在門板上，厲青秋怔怔出神。
東方朔能來找她讓她的確喜悅，被找到後立刻跟著回來豈不是表現的太廉價了，倒不是故意晾著東方朔，不原諒對方，她只是很享受這種被一個人關注的感覺。
“笑！”
厲青秋哪還有之前表現出來的鬱結，單手託腮，一張圓潤的鵝蛋臉上笑容宛如一朵帶刺的玫瑰綻放。
感受到門外徘徊的人，全部的精力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想要求得自己的原諒。
“這種感覺...實在是......”
抱著微微抖動的肩膀，厲青秋嬌小的身子都有些發顫，發出細語嘀喃。
這種被一個人關全心注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小的時候沒有，有的只是修煉天賦的讓人失望。
長大之後就更沒有了，所有的關注都被玉靈清那個臭女人給搶去了，就算她覺醒了寒玉體的天賦，修為也早已無法趕超那個臭女人。
她依舊還是那個沒人要的宗門小師妹。
但很快厲青秋搖搖頭，從倚靠著門板，踩著碎步，人倒在了重新鋪就的隨身攜帶的被褥上，有輕微潔癖的她外人的東西是不會用的。
窩在自己熟悉的被褥裡，才能感受到那一點點的安全感。
一天裡的事都湊到了一塊讓她的確累了。
從在飛舟上東方朔竟然為了之前的小師妹願意跳下去，險些喪命，再到了奉幽城如瘋了一樣的四處尋人，又因為在集市上發現了對方的蹤影就把自己丟下，還為了那個小師妹對自己發脾氣，最後還迷失在鬼霧裡，險些遭到兩頭，是一頭餓狼的魔爪。
一切的一切湊到一起都叫厲青秋累了，心也累了。
“他對之前小師妹的感情，完全不是我想替代就能替代的呀，那我扮成對方模樣這麼久，究竟是為了什麼......”
“...單方面的討取對方的歡心？”
“切，那我成了什麼，替代品...還是如秦樓楚館那些只知道討好男人的狐媚子了！”
厲青秋撇起了嘴，忽而就是小巧的眉頭頻頻蹙起，像是想到了什麼。
“哼！”
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
她忽而想起了那個在鬼霧裡碰到的鬼臉面具的男人。
抓緊著被單。
張開嘴一顆不明顯的小虎牙磨蹭起來，好似咬的不是被褥，而是某個混蛋......
...說她自戀，說她的‘驕傲’像是肉包子，說好聽了是餓狼喜歡，說難聽點不就是只有野狗才會飢不擇食的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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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來，厲青秋鴨子坐下，託了託一般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驕傲。
“哼哼！”
自得意滿的揚起了驕傲的小下巴。
如果說她什麼都比不過玉靈清那個臭女人的話，那只此一點絕對是自己的完勝。
.........
忘仙宗。
主峰。
大師姐正在練劍，前臂毫無阻礙的擺過胸前，挑出一個婉轉的劍花，就宛如春日的一朵未曾消融的雪花，分明舞的是劍，卻如同起舞那般。
“沒有兩團墜物，就連練劍都輕鬆了不少，不會礙事！”
練到一半。
低頭輕易的望見自己的腳尖，抬頭清冷的眸子望了望兩座並排矗立在雲海之上的高峰，忽而感慨的說道。
這個‘礙事’，咬的有點重。
.........
“阿秋！”
厲青秋抽了抽鼻子，惡寒上來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蜷縮起來，仍不服輸，她就是有驕傲的資本。
就算是那個姓陸的師妹厲青秋都有十足信心勝出。
.........
福來客棧，二樓客房。
陸婉兒正對著一面等身高的試衣鏡，這還是他在沿路集市上買的新衣服，一件柔藍色雪紡流雲長裙，加肥款。
她挺著個見懷的大肚子，一般的衣服還真穿不進去。
以前的衣服縱使是法寶，但早就穿起來緊巴巴的，是為了掩飾隆起的肚子才繼續穿著。
如今。
過去已如雲煙。
如果佐秋楓在場一定會吟一句抄來的詩：“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註定隨風散，何必等風來。與其等風來，不如隨風去。”
佐秋楓：“...好歹給我點發揮空間，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覺得自己是白跑一趟啊喂！”
佐秋楓日後可能複雜的心思不論。
陸婉兒不想再遮遮掩掩，乾脆的換上了這套堪比孕婦裝的長裙。
“很好，正合身，嗚姆，真不知道那些衣服會被撐裂的人難道走起來一搖一晃不會感到羞恥嗎？真想不明白，很累吧！”
望向鏡子裡的自己，弧度多一分則是贅肉，少一分則是貧瘠，剛剛好。
以及發出了一道保守派靈魂的拷問。
.........
“阿秋，阿秋！”
厲青秋正把一根根繃斷的裹胸布摘下來，突然兩個噴嚏下去，猛然一低頭竟是整個人都被那驚人的彈力給反彈的後腦勺直接頂到了床板上。
“疼疼，嗚，咕嚕嚕！”
隨後是宛如溺水一樣的聲線。
險些把自己捂死的厲青秋好不容易爬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彷彿今天就是她的黴運日一樣，到處都充滿了不順。
門外。
“厲師妹，你沒事吧！”
聽到動靜的東方朔立刻焦急的呼喚，就想推門闖進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偶然掉進浴桶的環節沒有出現，但是主角身邊不說是豔遇，小福利環節貌似還真沒少過。
嘎吱！
客房的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嗚咦！”
厲青秋嚶鳴一聲，一張鵝蛋臉剎那間緋紅，瞅了一眼自己眼下這幅姿態，絕對會走光的，絕對會。
“...不要進來啊！！！”
嬌聲怒斥，自厲青秋的透露在外的肌膚上都彷彿能見到一層細密的寒霜，一顆顆細小的冰晶在靈力的催發下凝聚而出。
寒玉體下意識的激發，宛如冷冬的寒風席捲整間客房。
轟！
寒氣瀰漫。
自厲青秋為中心一層冰晶蔓延席捲，封堵住客房的大門。
福利環節落空。
“厲師妹！”
縱使東方朔噔噔噔的倒退幾步，及時抽回手，不可避免還是覆蓋上一層細密的冰霜，手掌有些僵硬的浮現一層異樣的醬紫色。
“......是我關心則亂，莽撞了！”
東方朔臉上的隱逸一閃而逝，用靈力化解了手掌的凍傷，告饒道。
心底裡甚至還有些對厲青秋的小題大做的不滿，可一想到兩個人的關係本就處於僵持還未緩和，這才壓著性子把錯攬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對於一個男子想要擅闖女孩的閨房，即便是對方關心則亂，厲青秋哪怕對東方朔有著明確的好感都表現出了不喜的神色。
倒不如說這才是正常的表現。
但是換在凡俗要是有這種事情發生，那男女雙方估計都要以不知廉恥的理由浸豬籠。
“沒事的，朔...師兄，我只是不小心磕碰到了桌角！”
厲青秋口頭上還習慣著叫“朔哥哥”，但一想到自己被吼的場面，這個模仿著別人的稱呼估計以後是不會再用了。
隔著一層冰牆解釋的回了一句。
窸窸窣窣。
厲青秋迅速穿戴好衣物，仍舊是之前那套素粉的衣裳，蝶舞的袖子，只不過這次明顯能看出這件衣服的不正常的負重感。
面上的妝容本就幾分清淡，如今更是將細微的眼影腮粉抹去。
人還是那個人。
只不過與之以往的表露出來的氣質大不相同。
圓圓的鵝蛋臉笑起來有酒窩，給人恬靜笑容的美感。
眼角的一顆淚痣搭配上一雙宛如蝶翼煽動的桃粉色眼眸，清純中又夾雜著一股異樣的嫵媚。
沉靜下來又給人一種冷然入冰雪的嚴肅。
三種模樣氣質猶如三個人。
她就彷彿一個矛盾的集合體，無法融合，卻又完美的用於己身，可能到最後就自己都快分辨不出來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了吧。
厲青秋站在冰晶凝成的蓮臺上，吐出口寒氣，一跺腳。
咔嚓。
腳下的蓮臺崩碎成細小的冰晶。
卡拉拉！
緊跟包裹了整個房間冰層如冰雪消融。
城主府面具佔地極廣，也是怕各種門弟子聚集在一起惹出事端，所以各宗門的弟子駐地相距有一定距離，互不干擾。
“厲師妹沒事就好！剛才是我疏忽大意了，忘記了師妹的感受！”
站在門口等了有一會的東方朔見厲青秋走了出來，眼睛瞪直了一瞬，還有點恍惚，但很快就鼻子發熱的收回視線，意識到剛才的唐突。
先前那些埋怨更是煙消雲散，這...之前完全沒看出來啊。
“嘶…！”
東方朔呼吸一滯，旋即就是一種撿到寶的欣喜爬上心頭，原來寶藏就在他身邊都沒發現，還有待挖掘啊。
然而厲青秋抬眸的剎那，東方朔與之那雙先前同樣沒注意過的桃粉色眼眸對視。
急忙甩了甩頭，從那股吸引當中掙脫出來。
東方朔一瞬間的失神還以為厲青秋得不到自己就想用幻術來控制他，後來才發覺是自己一時間的恍惚。
確認了一番。
眼前站著的的確是他的厲師妹。
只是剛才人進了客房，再出來的時候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是錯覺還是什麼，東方朔感覺自己的認知都開始錯亂。
站在眼前的彷彿不是之前像極了陸婉兒的厲師妹。
反倒是像眼前突然站了三個人。
分別給東方朔一個大師姐的影子，陸婉兒的影子，還有一個朦朧的人影，所以他才錯以為自己是中了幻術。
“難道是因為一直在想陸師妹的事，太過疲勞了？”
東方朔搓了搓眉心。
“師兄，無事那青秋便回房睡了！”
修仙的耳力何其驚人，厲青秋耳邊再次出現‘陸師妹’這個字眼，臉色沉了一瞬，就是下了逐客令。
模仿著別人的生活很累。
縱使厲青秋醒悟想要做回自己，可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大師姐！？不對！”
東方朔聽著清冷的聲線，就是恍惚的發現站在眼前的神似說話都節能的大師姐，從陸婉兒活潑的模式下陡然變成清冷節能的大師姐，一時間還沒能倒騰過勁來。
“等等，先讓我緩緩！”
扶著額頭，東方朔急忙打斷道。
厲青秋沒因為時不時轉變的風格變成人格分裂，東方朔都快覺得自己要先質壁分離了。
這種眼前人時而轉換的錯亂感真不是一個正常人能短時間接受的。
這就像是精神病院的醫生問你是不是“精神病”，你回答“不是”，醫生說“精神病也這麼說”，你回答“是”，醫生說“你自己都承認了”，到最後就連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有精神病了。
東方朔現如今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我......”
另一邊的厲青秋同樣認識到了自己現在狀況的不對勁，被一通吼後不用扮演她人反而不知所措。
她是怎麼想的才會拋去偽裝，分明藉著東方朔此時對自己的愧疚，繼續扮演好陸婉兒的角色，等東方朔順利闖進門來坦誠相見造成既定事實，然後順利取代小師妹這個身份，她就能如願以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眼下看來自己反倒是有些傻了吧唧的想要做回自己。
突兀。
只能用突兀來形容了。
這種可笑的選擇她竟然真的做出來了。
好似從某一個節點起自己的腦子就有些膨脹的不清醒，還是說清醒些才會做出這種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的選擇，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砰！
客房大門猛然關緊。
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的厲青秋轉身立刻躲到了客房裡，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目光頻頻閃爍。
眼裡有的盡是迷茫，感覺自己快要壞掉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
素手攀上雲峰，捫心自問。
陡然間。
腦海裡一個帶著鬼哭臉面具的男人浮現，邪性的面具，詭異的作風，貌似被一句嘲諷的話給刺激到後，怒火上湧就腦子開始懵懵的。
“那個男人...有問題......”
厲青秋擰眉，得出了這個結論。
從裡到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都沒有什麼異樣，更沒中迷惑的幻術，厲青秋這就又搞不懂了。
.........
………
待到半刻鐘後。
“嘻嘻，朔哥哥！”
一名頂著小小山包的少女跑了出來，笑起來臉頰上還有一對可愛的酒窩，叫聲親暱。
東方朔：“(*@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