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心如明鏡
“人都走了，不用再看了，佐木兄，天色已晚，我們也該回去了！”
陳獨幽把手伸到佐秋楓面前，晃了晃，順帶指了指如濃墨一樣的夜色，要是沒街邊用靈石加固的照明陣燈，恐怕一到夜晚就是摸黑走路。
所有人只知道城主府每天光是一些淨利潤就很多，可殊不知在奉幽城上的開銷更大。
“陳兄，我們走吧！”
佐秋楓目送柳若萍的背影消失在街巷，搖了搖頭，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個毫無意義的辦法。
沒錯。
就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一時興起產生的念頭。
幫柳若萍贖身也好，還是讓她離開奉幽城也罷。
都是佐秋楓的一廂情願，柳若萍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糟糕的命運，這才想著拉一把，可誰知道這拉一把不是從一個火坑裡跳進另一個火坑裡。
或許真就如陳獨幽說的“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吧！”
當然放任柳若萍這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所以特地讓小青木妖護送著對方出奉幽城，如果可以最好能把柳若萍送出北地，可修士都要御劍飛行半月路程，何況是兩條腿趕路，卻是異常困難就是了。
但是讓佐秋楓放任柳若萍在那秦樓楚館了卻餘生他又看不下去。
所以還特地讓小青木妖找機會把《忘仙決》印刷版給柳若萍，如果能踏入修仙路，最起碼不會像如今這般心已死的等待了卻的結局，重新將選擇權交給了柳若萍。
說到底若萍若萍，大家只不過萍水相逢......
...這也是佐秋楓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好！不過有沒有人說過，喜歡多愁善感的佐木兄你不像是個修士，而更像是凡人些！？”
陳獨幽應聲，餘光斜視了佐秋楓一眼，轉而在前面帶路，隨口提了一句。
“凡人啊...哈哈，可能我真的不適合當個修士吧！”
佐秋楓吐了口氣，搖了搖頭，鬼哭臉面具下不知是何神情，見佐秋楓陷入沉思，陳獨幽也是閉上了嘴，因為這是每一個步入修仙路的人都要過得的一關，過的了心如明鏡，過不了走火入魔的也不在少數。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佐秋楓也意識到是自己太容易觸景生情，多愁善感了。
這個修真界可沒他想想的那般美好，從柳若萍這個凡人身上就可見一般，更何況是掌握更強大力量的修士。
多愁善感可能不佳，殺伐果斷就真的可取嗎？
大概東方朔真的能殺伐果斷，砍掉每一個跟他作對的人的腦袋，但是讓佐秋楓來，他是要做反派沒錯，可絕對不想成為一個爛殺的人。
從他能饒過想對陸婉兒劫財的人半條命，對劫色的直接處決就看得出來，他缺的不是殺伐的果斷，而是沒拋下最後的底線罷了。
當他拋下最後的底線的時候，估計他也不是他了。
就看這個底線能堅持多久了。
“我……普通人心態久了，差點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佐秋楓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當中，有陳獨幽這個大公子站在一邊，還真不敢有人上來打擾。
直到某一刻，忽然抬起了頭仰望這漆黑如墨的夜空，目光堅定，也許之前還有迷濛，如今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就是個反派，問心無愧那是主角要辦的事，當個反派還要聽人的指手畫腳，受人議論，那這個反派當得可就太沒意思了，所以……”
“…我要的不是別人讓怎麼做，而是我自己想怎麼做！”
“遵從本心就好，哪怕...前方是一條不歸路！”
如此這般的心聲在心底迴盪，彷彿整個人都得到了昇華。
而在外人眼裡。
自佐秋楓周身流露出的那一股淡淡的氣質，不說是主角魅力，好似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流轉，看起來就像是頭頂套了一個跟‘主角光環’類似的‘反派光環’，只是顏色還很淡就是了。
一旁。
一瞬間的失神讓無聊的發慌的陳獨幽差點亮瞎了狗眼，拿手背抵著眼睛“是什麼這麼刺眼”！
還有這股油然而生，拿頭就拜“老大”的衝動是什麼鬼，果然我與佐木兄乃是同道中人，不由產生這種想法。
陳獨幽感覺一切來的莫名其妙。
來得快，去的也快。
陳獨幽揉了揉眼睛，往佐秋楓頭頂瞅了瞅，沒啥亮眼的東西啊。
“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
撓撓頭。
“陳兄？”
佐秋楓臉黑的注視著耍寶的陳獨幽，你擱哪表演啞劇呢？
往他楓某人頭頂瞅來瞅去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是看上面有沒有帶個帽子是吧。
“哦咳咳，佐木兄想明白了？我還怕佐木兄因為一個凡人就亂了心境呢！”
陳獨幽咳了咳，背過身，輕搖摺扇，急忙轉移話題，眯著快閃瞎的眼睛，在他眼裡就沒有什麼叫尷尬的，會尷尬那還能叫做二世祖？
不說對佐秋楓這股朦朧的好感，為他護法明悟心境也出本願，單是這個朋友就很合他的胃口。
雖然對方有時候非常不把他這個大公子身份放在眼裡就是了。
不過正是這種不把他的大公子身份放在眼裡，不當回事，反倒是讓陳獨幽覺得兩個人之間沒了其他人對自己的一層無形的隔閡，讓他很是輕鬆。
...也就是俗稱的“賤骨頭”！
啪！
“好啦，我們真該回去了，佐木兄初來奉幽城可能人生地不熟，但相信也聽過一些傳聞！”
陳獨幽啪的一下將摺扇捏在手裡，表情頭一次變得嚴肅起來，嚴肅的面容配上本就不差的俊朗面龐，真就有了點城主府大公子的威勢。
環顧一眼有紫色霧氣自腳下地板的縫隙溢位，皺了皺眉，緊接著道。
“佐木兄可能不知，不像你來的時候是白天，這白天跟夜晚的奉幽城，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看出來了！”
只是遲疑了一瞬，佐秋楓在看腳下的黑石地板，縫隙中噴湧出的姿色霧氣就好似有乾冰在腳下融化，鋪上一層朦朧的霧氣。
然而這個霧氣卻是伴有淡淡血腥氣的紫霧，定睛看去，那從地縫裡似是扒著地縫有一雙枯敗的虛幻手掌要掙脫出來。
啪嘰！
攜有靈力的一腳揣在那雙手掌的指尖上，彷彿耳邊還能聽見那一聲淒厲的哀嚎。
“哈哈！佐木兄，我們走吧！”
陳獨幽淡淡的笑道，腳底板碾了兩下，這才收回腳，從街邊攤販門口隨手薅下來一個油紙燈籠，走在前面引路，充當起了打更人。
燈籠的光芒將逐漸濃郁的鬼霧驅散，照亮了一條通往前方的道路。
“怪不得聽聞奉幽城的別名叫做鬼城！”
佐秋楓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