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掩飾好一個謊言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在自圓其說的同時很可能會露出新的破綻,其中牽扯到的因素資訊也過於龐大,與這樣的解決辦法相比,還是直接捏造覆蓋出一個新的現實更為簡便快捷一些。

只是實在是有點心疼自己的魔力了......

一邊感知著體內的魔力一點點流失出去,蕾溫對倉庫內除了艾琳以外的相關人員全部用魅惑下達了暗示,對他們的真正經歷從記憶中予以壓制清除。

在學習到了來自魅魔前輩梅迪芙的寶貴經驗後,如今蕾溫已經可以十分熟練地運用著這充滿魔性的法術,這個技能並不需要一股腦將寶貴的魔力像盆水似的潑到對方的身上,以前她使用的這種方法完全是錯誤的,既浪費生效又慢,而且與其說是那樣在魅惑對方,不如說只是在傷害剝削對方的精神力,在意識中狂轟亂炸,使其成為一個沒有思維控制的僵硬木偶,根本派不上用場。

只要製造出一個小小的缺口就好,魔力的運用要做到爐火純青,每一點都要起到相應的作用,發動魅惑時要找到對方心中最薄弱的那處防線,就像當施加的力度一定時,越小的受力面積越能顯示出強烈的效果,蕾溫時刻銘記著,她手中握著的武器並不是一張裹滿黏膠的網,也不是一塊粗糙堅硬的鐵板,而是一根帶著強烈麻醉效果的毒針。

十分幸運的是,愈是意識不太穩定的個體,愈容易受到魅惑的影響,作用的效果也會更深刻持久,而在場的這幾位,剛好統統滿足著這個條件。

蕾溫瞥了眼地上用一大塊白布遮住的兩具軀體,總是把光溜溜的他們放在眼前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剛剛少女便將用來蓋住草垛的布扯了下來,正好省下了打馬賽克的經費,也不用再汙染自己和艾琳的眼睛了。

拿起桌上的小瓶子,蕾溫小心翼翼地擰開了瓶口,維持著緩慢的動作,她將蓋子稍微移開了一點距離,讓裡面的液體與外界的空氣發生了接觸。

這種時候,中學化學課上學到的扇聞法就起到作用了呢,為了不讓裡面可能存在的有害氣體或是易揮發的液體傷害到自己。

奇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如果是致幻劑的話,那麼它的味道應該會特別濃郁來著,比如浴血藤花那種十分明顯的氣味。

從外觀上來觀察,瓶子裡面並未見到可以被稱為雜質的顆粒或是添加物的存在,同理也找不到任何原料的線索,看來只能帶回到實驗室裡再仔細解析,有些遺憾地擰上蓋子,蕾溫把它收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當是教訓完嘍嘍後從他們身上爆出的獎勵了。

與其留著這種來路不明的玩意讓這些不懷好意的人惡意利用,還不如交給她保管來的更為可靠安全一些。

師匠,你不問問他們是如何搞到這個東西的嗎?

我正想這麼做呢,一定要讓他們把知道的訊息全部都說出來,話說.....艾琳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稍微處理一下這兩個叔叔阿姨身上的傷口,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就該惡化了,那樣一定會很痛苦的。

絲毫不擔心自己喜歡的手帕被弄髒,艾琳仔細擦拭著那個被毆打了一頓的男子身上的血汙,看著他身上數處已經開始發炎的傷口,女孩感同身受地用力將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臉上流露出一絲同情與不忍。

她幾次想提議蕾溫快點送他們去治療,但一想到自己並沒有這樣要求蕾溫的權力後,她最終還是將卡在喉嚨中的請求難受地咽了下去。

蕾溫確實和她一樣厭惡著這些犯下各種罪惡的墮落者,但這不能代表她也一樣擁有著同情弱者的心。

艾琳的這點小心思並無法逃過蕾溫的眼睛,少女從她微妙的表情變化上輕易地便能猜出女孩在煩惱著什麼,確實,她可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老好人,保護他們不受到進一步的迫害已經是仁義盡致,接下來的麻煩事她可不想接手。

但是─────

別擔心,我會很快把這事搞定,不會太久的。

她也想保護這個孩子並不容易的同情與溫柔,在受到迫害,看遍人間冰冷醜惡的汙穢後艾琳還能保持著最初的善良掛念關心著他人,這是一種十分難得的品質,對於惡魔來說有些多餘,但對於人類而言,這是這個並不強大的種族一直能延續下去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在從底層拼死爬上來後會盡力迴避著自己回想起曾在下方艱難地摸爬滾打的記憶,那是對他們來說不願回憶起的屈辱,也有的人會趁機變成曾經凌辱著自己的壓迫者,揮舞著鞭子抽打起曾經和他待在角落中不敢探出頭來的弱者,他們都是在見到陽光後終於松了一口氣的人,而艾琳,並沒有沾沾自喜著只有自己一人被拯救。

自己只要作為一個必要的守護者看著她靜靜成長就好,除此以外,並不需要特別為艾琳灌輸什麼觀念,蕾溫相信艾琳會找到屬於她自己的那條路。

來,讓我們速戰速決,各位,來將各自的故事拼湊在一起,為我們展出出一個完整的過程吧。

調動起魔力,蕾溫開始要求起這幾人,讓他們按順序各自講述起了他們的經歷。

在被魅惑的狀態下,這些傢伙不會摻進去一點假話,作為參考而給出的資訊是十分精準而簡略的,宛如考試前一週老師們圈出來的重點,作為參考題跟最後試卷上的題目八九不離十。

首先,那個裝著極樂的瓶子並不是那兩個男人的,而是那個被毆打男的所屬物,而他並不是想象中的受害者,從身份上來說明這三個人反而曾經是朋友關係。

勉強算是狐朋狗友的這三人本來也不會搞出這樣性質惡劣的事情,事情要從捱打男有一晚夜不歸宿的情況開始講起,他們本身是這個小工坊中的幾名工人,平時都住在一起,而對於晚上夜不歸宿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也算是種常態,所以二人並未過度在意。

從這個捱打男的描述來判斷,他在那一晚也同樣遭遇了與泰恩基本相同的怪事,也許這兩人當時還在同一個酒館中,總之,他也在一陣恍惚中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再見一面的亡母,留下了一段十分不可思議的回憶。

更難得的是,當他從這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甦醒後,他發現自己睡倒在大街上,懷裡還抱著一個杯子,而那十分少量的極樂,正是從那杯子中剩餘出來的。

回到工坊後,他立刻向這兩名同伴吹噓起了這次的奇遇,當然,二人只當他是在白日做夢說瞎話,開始並未放在心上,直到他們三人在晚上一起在酒館喝酒時偶然間聽到了零星的隻言片語,從幾名酒客的描述裡,他們得知了自己的這個朋友也許並沒有在說謊。

在看到其中幾人十分渴求著那名為極樂的液體後,不約而同的,兩人動起了歪心思。

那些人的樣子就像是出現了戒斷狀況的癮君子,只要給他們一點有關極樂的訊息,他們就會瘋狗似的撲上來,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找到它的線索。

作為證明,他們從捱打男的手裡搶走了他僅剩一點當做寶貝保護著的極樂,為了讓他消停下來,二人不得不對他下了狠手,並把他綁了起來,扔到倉庫中防止他搗亂,反正這裡平時也只有他們這幾人。

在這之後,那個被欺辱的女性便是第一個犧牲者。

萬幸的是,在這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後續的犧牲者,蕾溫的出現終止了他們的惡行。

不幸的是,這名女性成為了唯一的犧牲者,想必等她清醒之後,精神一定會接近崩潰吧。

剩下的,還是交給負責審判的專業人士吧。

稍作思考後,蕾溫為他們安排了一個新的劇本:

這兩個渣滓欺凌女性的事實依舊保留,兩個靠著下半身思考的傢伙臨時起了邪念,在酒館裡把這名女性灌醉後便把她帶回了倉庫中進行了囚禁,而這個無辜被打的傢伙就負責制止這二人的行徑,用自己的身體拖延住他們,讓女性成功地跑出去向衛兵們通報。

這種時候就是要誇張一些,不真實一些才好,剩餘的空缺,人們的想象力會幫助他們解決問題。

剩下的只要讓他們在醒來後再按著虛假記憶中演上一段就好,然後就可以完美地將後續銜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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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弱者,制裁罪惡,嘉獎勇者,好啦,人們最喜歡聽到的故事三要素都湊齊了,蕾溫相信沒人會閒到質疑這個事件的真實性,這樣做只會為自己招來謾罵並被扣上一盯名為不懂氣氛的帽子。

那,這兩個傢伙身上的傷口怎麼解釋呢,師匠,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異常了....

艾琳說的這一點很有道理,身為對無辜女性出手的雄性,卻在身上留有與同行交歡的痕跡,確實不太說得通。

那這樣怎麼樣?

隔著布料,蕾溫重重地用腳踩了踩這兩個失去意識傢伙的臀部,並用自己的靴子使勁蹭了蹭。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雖然惡毒了一點,但我可以在潛意識中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喜歡著彼此,兩個慾火旺盛的傢伙在拿那個女性發洩完之後並未得到滿足,於是就將對方的肉體作為互相發洩的渠道,反正他們實際上確實也已經做過了,儘管我做不到讓他們完全相信這一點,頂多是讓他們產生一些懷疑。嘛,待會再給他們喂一點媚藥,這樣就算他們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根本沒人會相信他們的詭辯。

雖然不太懂蕾溫口中的黃河是哪裡,但艾琳還是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辦法可行。

在頂上罪狀的同時還被揭露出有這樣變態的癖好,他們的這一生已經完蛋了吧....

怎麼,覺得太過於殘忍嗎?

.....這是他們活該....

說著,艾琳也重重地補上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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