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黑暗的巷子裡,黑衣人放緩了速度,一頭扎了進來。

這兒,恆宇城半倚靠在牆壁上,他輕輕的吐了一道菸圈。看見蒙著臉,拿著棒球棍的男人走過來,卻是一點兒也不見心慌。

“怎麼樣?打斷他的腿了麼?”

那黑衣人停下了腳步,道:“沒有。”

“為什麼?”

“運氣不好,剛剛有人經過,而且旁邊還有警察巡邏。”

恆宇城的眉頭略皺,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隱藏在口罩之下的男人臉色微微發紅,他動手之前,也是觀察過四周的。但是,鬼知道那個女人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只能說,他當時確實是大意了。

“一週,在這一週內,必須將這件事情辦好。”恆宇城冷冷的說道。

“是,恆少放心,我下一次肯定不會再失手了。”黑衣人低下了頭,恭敬的道。

“咦,果然還是會有下一次的啊。”

突然,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巷子外響了起來。

“誰?”黑衣人一轉身,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

一個體形窈窕的女孩子緩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

“是你?”黑衣人一怔,這不就是剛才那個大呼小叫的賤貨麼。

衛莎微笑著道:“是啊,破壞了你的好事,對不起呦。”

黑衣人罵了一句,突然間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並且舉起棒球棍,朝著衛莎的腰部打去。

這個衝刺動作,這個攻擊角度,是他最為拿手的。

他雖然不認識衛莎,但是既然對方能夠跟蹤自己到這兒,那就說明肯定不是普通人,當然要先下手為強了。

“嗆。”

衛莎輕描淡寫的舉起了手,抓住了棒球棍。

那動作,就像是黑衣人故意將棒子湊上去,然後讓她攥住似的。

黑衣人臉色大變,他用力掙扎了一下,但棒球棍卻是紋絲不動。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這樣的怪力出現在一個女孩子的身上,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

高手,真正的高手。

不過,他立即撒手,棄棍。然後手腕一翻,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刺了過去。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但是,就在他手中的匕首剛剛出現之時,那棒球棍卻是陡然一翻,然後就這樣神奇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砰。”

黑衣人倒下,腦漿迸裂,直接活不成了。

恆宇城的臉色急驟的變了幾下,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

他並沒有傷心,只是感到有些不妙。

動輒殺人,而且臉色和眼神都沒有半點波瀾。這個看上去嬌弱的女孩子,絕對比大多數男人都要可怕的多。

嗯,並且還有一定的武力。

他不見得會害怕,但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招惹這種人物。

“你好。”恆宇城抬起了頭,道:“我可以走了麼?”

“走?”衛莎笑著道:“你想去哪裡?”

“當然是離開這裡。”恆宇城毫不猶豫的道,“我本以為,方健是一個孤兒,沒有任何的後臺,所以才請人打斷他一條腿,讓他無法參加一週之後的第二輪筆試。不過現在……”他瞅了眼地上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道:“我知道他也是有人罩著的,所以不會再向他下手了。”

他也是光棍,見到這女子跟著黑衣人過來,並且出手狠辣,立即認栽。

衛莎奇怪的看著他,道:“我有個疑問,方健在學校裡並不起眼啊,就算他透過了第一輪,但這樣的人也有百來號,為什麼你要特別針對他?”

恆宇城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了。

“學校裡的一位教授,接受了我們家族的資助。他告訴我,方健同學是帝國主考官親自面試的,這是主考官閣下唯一欽點的人。所以,第二輪最終的三個名額,他很有可能佔據其中之一。”

衛莎眨著眼睛,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難道就不怕得罪了主考官?”

恆宇城微微一笑,道:“我查過了,方健是一個孤兒,他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就失蹤了,而他的母親,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嗯,有點兒能力和運氣的女人,並且在服裝設計上有些天賦,但去年也因病過世。在資料裡,他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平民,根本就不可能與尊敬的主考官大人扯上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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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面前的女子,侃侃而談:“所以,就算主考官大人欣賞他,但也只是欣賞而已。一個大人物的欣賞,是有限度的,如果方健自己不爭氣而無緣參加第二輪考試,那就是他的原因,主考官大人又怎麼會責怪別人呢?”

衛莎口中嘖嘖稱奇。

不得不說,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是一般人,施信大人就算再欣賞,也是懶得插手此事的。

如果那個人連這點兒意外都無法應付,又憑什麼在大人物的面前嶄露頭角呢?

沒有足夠實力的人,在不合適的時間和地點露頭,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更何況,還涉及到了百分之三的那個珍貴名額。

恆宇城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道:“我說完了,可以走了麼?”

衛莎微微側著頭,伸手一招,黑衣人手中握著的匕首,突然間跳了起來,落到了她的手上。然後,她笑眯眯的道:“你說呢?”

看著匕首在她的手中被玩成了花,恆宇城的臉色卻是終於變了。

他陰沉著臉,道:“閣下,我是恆氏集團的嫡系子弟,而且我已經說了,這是一場無意間的冒犯。不管什麼原因,方健既然表現的像一個平民,那就要有身為平民的覺悟。”

深吸了一口氣,他又道:“當然,我願意為此事作出賠償,至於金額可以協商。”

衛莎依舊是笑著,只是那嘴角上的譏諷味道越來越濃了。

恆宇城咬著牙,真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閣下,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強,已經領悟了真氣。但是,我也是世家傳承子弟啊。”

他緩緩的攥緊了雙拳,一股奇異的氣息從他的身上釋放了出來。

真氣鼓盪。

在他的真氣影響下,似乎周圍的空間都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衛莎終於停了下來,她微微點頭,道:“不錯,泛古亞聯邦中,以你的這個年齡,能夠練出真氣,並且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算很不錯了。哎,其實你如果一門心思參加第二輪考試的話,有很大可能會透過的。但是,你不該招惹他啊。”

恆宇城一怔,臉上突然間流露出了一絲驚慌之色:“你,是帝國人?”

她的口氣,有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特別是在提及泛古亞聯邦之時,根本就沒有任何情緒。

就像是生活在首都的人民,在提到一個偏僻的,在全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十八線小縣城之時的那種隱藏在骨子裡的驕傲和無視。

這樣的態度,恆宇城十分的熟悉。

所以,他終於有些害怕了。

“閣下,這真不能怪我,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我並沒有要他的命,只是要他一條腿。”

他盡力的為自己辯解著,似乎只要人家一條腿,就已經是他的恩典了。

但是,他卻從未想過,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果方健因為斷腿而無法參加考試,從而丟掉了這個機會。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衛莎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她邁開腿,不急不緩的朝著恆宇城走去。

恆宇城一咬牙,全力鼓盪真氣,同時在腰間一拍,抽出了一把軟劍。

他的眼眸中兇光閃爍:“不要逼……”

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的喉嚨上多了一把匕首。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眸中是滿滿的難以置信之色。

然後,他的喉嚨口“呵呵”作響,身體一點點的癱了下去。

而此時,衛莎已經走出了小巷子,她撥通了施信的電話。

“大人,那是一隻小耗子,已經解決了,不會再給方先生帶去任何的麻煩。”衛莎的聲音有些雀躍。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學校裡的一個教授,接受了他家的資金,然後告訴他,方先生在您親自面試的所有人中,是唯一被您欽點的人。所以,有很大可能會佔據那三個名額之一。”

電話中,施信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原來,這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出在他的身上。

放下了電話,衛莎突然間笑了起來。

施信大人向來都是算無遺策,想不到,竟然也有疏忽的時候呢。

真是有趣啊。

這一刻,不知為何,衛莎的腳步竟然也變得輕盈了許多。

能夠看到施信大人吃癟,雖然她肯定不敢告訴別人,但就是覺得有些竊喜和開心。

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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