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加藤等人兔死狐悲之際,莊郎也走到了生死關頭,渡邊那一槍雖然沒讓他立刻致命,卻擦著他的心臟飛了過去,在他的心臟上劃出了一道傷痕,所以心臟每跳動一下,都令他心如刀割,痛不可言,不過好在加藤等人為了照看渡邊、南雲,暫時沒有追來,加上天色漸漸暗了,他才得以暫時脫身。

莊郎從那荒石邊逃走後,一路跌跌撞撞地朝戈壁深處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流了多少血,漸覺傷口好像不那麼疼了,但腦袋卻越來越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朦朧間,見有個人出來攔住他,也不知道是誰,下意識地想去拔槍,可那槍怎麼就那麼沉,怎麼也提不起來。跟著又聽那人叫他的名字,這才漸漸請清醒一些,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常虹兒卻淚眼汪汪地守在身邊。

莊郎無力地問道:“怎麼啦?你又哭了!”

常虹兒抹著淚說:“你受傷了!看到你傷成這樣,我難過!”

莊郎點了點頭,恍惚地說:“哦!我受傷了!”想了想,前面的事情頓時回想起來。猛地忍痛坐起來,“快走!那些人很快就要追上來了!快!”

常虹兒按住莊郎,難過地說:“你別動!你再動就沒命了!嗚嗚!”

莊郎急道:“不行!我得走,再不走,等那些壞蛋追上來,連你也沒命了!”勉力扯開常虹兒的手,掙扎著要起來。常虹兒無奈,只好攙起莊郎,走向夜幕深處。

就在常虹兒攙著莊郎逃亡的時候,加藤也暫時放下了悲痛,並留下受傷的南雲,帶著吉野和池田四處尋找莊郎,但天色已經變暗,即便是遼闊的戈壁,也只能勉強望見遠山的輪廓,但加藤三人並不死心,只要見到能藏身的地方,絕不輕易放過,必定會過去檢視一番,可惜速度和方向打了不少折扣。

第二天,莊郎在常虹兒的攙扶下,勉強支撐到了一處河灘,兩人經過長時間艱難跋涉,加上一天未進米水,早已是疲累交加,飢。渴難耐了,而眼前這條河的出現,至少能讓他們解解渴。

常虹兒把莊郎攙到一塊沙地上,待扶著昏昏欲絕的莊郎躺好,便匆匆趕去河邊汲水,她自己先匆匆地喝了兩口,然後兩手捧著水回頭去喂莊郎,可那水從她的指縫間不斷漏出,片刻就漏得只剩幾滴水,只好回頭又去捧水,但捧來的水沒到莊郎身邊,就又漏得見底了。

常虹兒在河邊往返幾次,見莊郎總是喝不上她捧來的水,不禁難過得又哭了。哭泣中,無奈地把指間的水滴,輕輕抹在莊郎的唇上。忽然,好大一顆水珠掉在莊郎的臉上,原來那水珠竟是她的淚珠。常虹兒看著那淚珠,嘆息淚珠兒太少,喂不了這手裡的莊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趕回河邊汲了滿滿一大口水,然後回到莊郎身邊,輕輕撥開他的唇,自己低著頭貼上去,讓那河水於唇間流進莊郎的身體。

昏沉中的莊郎,忽覺舌間一股清流自上而下,經咽喉而入肺腑,自肺腑又入經脈,真是無比清涼而又清爽。不由地睜開眼,見常虹兒跪在身邊,問道:“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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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虹兒間莊郎醒來了,悽美地露出一絲笑意,輕聲說:“前面沒路了,這裡就應該是天河吧!我們到了天河邊,到天涯海角了!呵呵!”

莊郎聽常虹兒說得浪漫,勉力抬頭望了望,見前面果然有條大河,頓覺失望,抬起的頭重重躺下。閉了閉眼又睜開,問道:“我的槍呢?”

“哦!槍!在呢!”常虹兒從旁邊抓起槍讓莊郎看了看。

莊郎見槍還在,稍稍安心了一點,又問道:“他們追來了嗎?”

常虹兒笑著說:“沒呢!你放心養傷吧!有我呢!”

莊郎咧著嘴,微微笑了笑,心裡卻十分擔心,如果那夥人繼續追來,即便常虹兒有槍,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而自己現在顯然成了常虹兒的累贅,更別說保護她了。故作輕鬆地說:“他們沒來就好!趁著他們沒來,你趕快走!別管我了!”

常虹兒愣了愣,不滿地瞪著莊郎說:“我走了,你怎麼辦?”

莊郎慘淡地說:“你不要管我了,我已經不行了,你管不了我了!你自己走吧!”

常虹兒難過道:“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莊郎搖頭道:“你快走吧!你留下來,只能跟我一塊死!這樣有意義嗎?”

常虹兒泣道:“有意義!在一起就是意義,難道活著是為了生離死別嗎?那樣的意義我不要!”

莊郎聽了常虹兒那番話,不覺為之動容。心想,自己不走,她是絕計不走的,那就與她再走走,雖然不知道能走到哪裡,也只有走到哪裡,算哪裡了。想到這裡,一邊掙扎著起身,一邊說:“好!那我們一起走!”不等起身,心口一陣劇痛傳來,痛得他巴不得立刻死去,卻吸著涼氣忍住了。

常虹兒見莊郎非要起來,只好趕緊幫著把他扶起來,等站好扶穩,問道:“我們往哪走!”

莊郎看了看方向,料想條條江河通大海,便說道:“順著河邊往下游走!”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常虹兒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小木屋,高興地叫道:“你看,前面有房子,我們有救了!”

莊郎望了望前方,果然看見河灣山腳邊有個木屋,料想如果有人的話,能弄點吃的,再能弄點藥的話,沒準自己還有救。懷著一線希望笑了笑,腳步不覺快了點,可是到了那木屋一看,才知道這木屋已經廢棄好久,別說弄點吃的,就連正經躺的地方都沒有,惟有屋前曬魚架上晃悠的幾根舊繩,依稀能推理出香魚幹的倩影。

常虹兒見屋裡四壁空空,雖然自己也是失望之極,卻不忍讓莊郎失望,扶著莊郎躺下後,又去屋外前後檢視,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失望中,見莊郎渴得嘴唇都起了殼,不禁暗暗自責,連忙去河邊汲水。等到了河邊,無意間回頭望望,又看看腳下的流水,心想如果小木屋是飄在水上的,他們就能順水漂去,莊郎就不用走的那麼幸苦了。不由心中一動,汲上一口水,連忙往回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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